金发少女越过一片坍圮残墙，一个纵跃来到了已经快要崩毁的东半楼。术式爆炸产生的坑洞几乎随处可见，依稀还能感觉到上边残留的暗影能量和灵能痕迹。
“啊，战况很激烈啊。”叶离沙一边感叹着一边走到一堵墙壁前，蹲下身对着靠在墙上休息的薇薇安说道，“怎么样，还没死吧？”
“虽然和你这个变态没法比，但是也可别小看我啊，”靠在墙上平复伤势的薇薇安扯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而且要是我真的死了，我不觉得你现在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的站在这里。”
“要是你真的出事了，我现在估计已经在踏平‘全能之主’总部的路上了，”叶离沙开玩笑道，“然后把他们全部烧下来给你陪伴？”
“我可不归天朝的阎王爷管，”薇薇安笑道。她说完后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轻声问道：“要是有一天，我真的出事了……”
“放心，要是真的有那一天，我拉也要把你从地狱拉回来。”叶离沙没有等薇薇安说完便打断道，她侧过头看着窗外，语气不容置疑的说道，“救人这种事，我最擅长了。”
薇薇安看着叶离沙的侧脸，眼里滑过一丝笑意，她摆了摆手道：“知道你治愈术式很强啦，不用向我显摆啦。”
叶离沙白了白眼，不准备和病号一般见识。她伸出手罩在薇薇安的头上，银白色的辉光从她的掌心落下，不停地修复着对方身上的伤势。
过了一会儿后，叶离沙停下了恢复术式，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薇薇安活动了一下身体，不过是短短十数分钟，她身上原本需要休养属天的伤势便荡然无存，除了过度消耗的灵能以及有些枯竭的精神力以外，银发女子的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除了身上的衣裳依旧破损狼狈以外，便再也看不出有什么大战之后的痕迹了。
薇薇安以惊诧的眼神看着叶离沙说道：“虽然之前已经见识过许多次了，但是每次看见你这不讲道理的治愈术时心里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但是这是事实。”叶离沙无所谓地说道，倒也没有因为这一点而感到得意。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力量并不是属于她自己的。
既然本不是自己的，也就没有什么好得意的了。
晚风穿过残墙，拂过少女的耳畔，掀起几缕金发。薇薇安抬头看着金发少女的背后一轮明月高悬于夜空，月华倾泻而下，为她打上一圈朦胧的光晕。月光下的少女面容绝世动人，宛如教堂壁画里那降临尘世的天使一般。
这一刻的风采，让薇薇安不由得心神恍然。
“老叶。”
“嗯？”
“有的时候，我真的会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人类。”
“喂喂喂，你一个血族根本没有说这话的立场好吧。我不是人，还能是什么？”
“我没有开玩笑。”
“……”少女没有回答。
“有时候，我觉得你就像神话中天使一样，但那种感觉却又说不上来……”薇薇安眯着眼注视着眼前的金发丽人，悠悠说道。
叶离沙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沉地说道：“别把我和那种东西相提并论。”这是头一次她在和薇薇安对话中夹杂了不满的情绪。
银发女子神色一怔，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这种比方还是少来些比较好，我不喜欢这样的比较。”叶离沙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少见的冰冷，但是说完话后，她便意识到了自己情绪的不对劲。
以她往日的慵懒性子，面对这种没有特意的事情往往也就是一笑而过。但是方才的她，却不知为何从心底里生出了一种本能的抗拒感。
就像在抗拒一种潜在的威胁似的。
而·叶离沙冰冷的语气让薇薇安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她敏锐察觉到了叶离沙语气中的冰冷与抗拒，一如回到了她们刚刚相遇时的那个状态。那时的叶离沙就像一只刺猬，将尖刺对准着外界，抗拒着一切来自外边的接触。
这种感觉，让薇薇安感到有些慌乱。这不是叶离沙和她正常交流时应有的样子。
“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薇薇安慌忙问道。
“啊，不，抱歉，是我的问题。”叶离沙捏了捏眉心，有些茫然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啧，总之是我的不对。”
是【原质】力量的影响？还是其他因素带来的变化？叶离沙并不清楚。今晚她得到了不少信息，但却又发现了更多疑团。无论是身体的异变还是脑海里出现的残句，都让叶离沙感到了一种烦躁感。
薇薇安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事，我以后也会注意的。”她发现，自己对于叶离沙的了解还是太少太少了，仿佛先前认识的那个她不过是少女的其中一面罢了。
那么，真实的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不说了，你先去吧楼内的残敌再清理一下，我去处理那两条大鱼。”叶离沙向着南边的城区指了指，顺着那个方向过去，依稀可以感觉到两股向着此处靠近的灵能。
薇薇安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小心后便化作黑雾消散而去。
金发少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踏了一脚地板，化作一道银芒向着两股灵能所在的方向掠去。
…………
在夜幕的遮掩下，两道身影在楼房间穿行，他们身上的灵能肆无忌惮的向外释放着，似乎完全没有将跟在后边的特事局干事们放在眼里。
而跟在后边的特事局干事却也只是跟在后面而已，竟没有半点出手的意思。
“真是一群胆小鬼，鬼鬼祟祟烦人得很。要不我先把这些虫子解决掉吧？”其中一人看了眼身后不断出现的声音，闷声道。
“哼，如果你真的回头和他们打，我敢说他们绝对能把你拖上半个小时。”另外一人冷冷地说道，“到时候何力尚那边出了问题，我看你怎么和总部那边交代！”
“哼，何力尚那个废物，带着三十来人竟然还对付不了区区十来人。”
“你可别太自以为是了，那可是特事……”
话未说完，男人的瞳孔猛地一缩，身形向一旁衣裳，一道银色光柱擦着他的脸侧划过，划出一道血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