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妹妹’
“好久不见了，兄长大人。”
转身俯视赤司，女孩如是说道。其声清脆婉转，实如天籁。
“好可爱的女孩子……”
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展开，周围众人本已经被吊起的小心肝又被狠狠地吊了一下。尤其是看到女孩的面貌以后，更是陷入了如痴如醉的地步。
“妮可……施尔瓦泽……”
赤司同样看向女孩，一个名字轻轻地从他嘴里发出。
她便是施尔瓦泽家的第二个孩子，也就是阿鲁卡的妹妹，妮可·施尔瓦泽。
继承了母亲那秀色可餐的瓜子脸蛋以及淡淡的金色长发，她的皮肤很白，宛如琼玉羊脂一般。身上那蓝白相搭的衬衫短裙就像是为其所量身打造，勾画出了她迷人的身体曲线，其修长的大腿也是毫无保留地裸露在了空气当中。
尽管模子很熟悉，但与阿鲁卡记忆中的形象已然有了出入，与其说是成长了，倒不如用成熟来形容得贴切。不过，记忆中的她毕竟还是5年前的模样，要说完全一样才应该是不正常的。
赤司定定地观察着这位‘妹妹’，而她也同样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只是，那个倒映着哥哥模样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分明是冷漠的意味。
“妮可·施尔瓦泽，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等兄妹两人有所交谈，一个声音不合时宜地从对面响起。语气平淡无奇，仿佛并没有对女孩的出现感到意外。
而听到雷伊话语，妮可也是从赤司身上收回目光，转身面向雷伊。
“这是我该说的台词。将一个前来参加测试的普通人打成这样，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可轮不到你管吧。不过……我很好奇……”面对妮可的质问，雷伊只是笑笑，“被称为冰之女王的你怎么会突然出手呢？莫非……他便是传说中的——”
然而，雷伊话到中途，神情便突然一凝，随即纵身向着后上方跳跃。
就在他刚刚跃起的瞬间，一道锥形冰刺竟毫无征兆地从他原来的位置拔地而起。浓浓的寒烟在冰刺周围缠绕，若是雷伊晚跳那么一刻，恐怕都会被冰刺给刺穿。
落地稳下身子后，雷伊看向对面。只见妮可此时周身汽雾翻腾，冰芒环绕，她的脚下甚至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妮可没有说话，但那比冰天雪地还要寒冷的表情正在诉说着她此时的心情。而在场的众人也似是受到了她的影响，一个个安静到了极点。
雷伊对此啧了啧舌。
“哼！现在的我还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你也别太得意了！我迟早会让你和那个臭丫头后悔当初对我的侮辱！”眼看跟妮可斗下去的话只会让自己吃亏，雷伊转身往台阶方向走去。
“还有，他一点都没有伤到我，所以测试不及格。”
雷伊从台上走下，走过罗德和雪莉身边。
“抱歉，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两个了。我去向院长请罪。”
经过的一刻，雷伊轻轻对两名同伴开口。而两人也没有拦下他的意思，只是默默地望着他离去的离去。
“雷伊……”
“还是老样子呢，一遇到跟罗兰有关的事就会变得冲动。倒是可怜了那个少年，虽然知道雷伊不会下杀手，但也实在有够惨的。”
耸了耸肩，罗德的脸上有无可奈何之色浮现。无论怎样，雷伊都是他的好朋友，他早就将雷伊的性格给摸清摸透。两人从入学之初就经常一起行动，关系不能以一般来形容。
看到雷伊离开，妮可并没有其他动作，把战斗姿态收起，她冰冷的表情也稍有缓和。随后缓步来到赤司身旁，半蹲了下来。
“为什么会在这里？”
“……”
看着赤司，妮可眉头微皱地向其问话，但赤司显然没有余力回应。
大概也没打算赤司会回话，她一手绕过赤司后脖子，一手扶住他的肩膀，将他缓缓扶了起来。
随后，她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动作娴熟地将其打开后，她用那纤细洁白的手指从其中拿出了一颗淡绿色药丸放进赤司嘴中。
（……）
由于身体完全无力的缘故，赤司只能眼眼睁睁地望着妮可而动弹不得。否则的话，他倒有可能会拒绝她的救助。反正没挂掉的话总能恢复起来，这样欠别人人情可不是他想要的。虽然阿鲁卡对他的妹妹非常看重和爱护，但赤司可不管那么多。他在此的目的，除了想更加地了解世界知识外，另外的就是把阿鲁卡救回来，顺便教教他做人而已。
不过药丸已经被放进了嘴里，赤司总不会做出把它吐出来这种蠢事。至于这是否有可能是妹妹给自家哥哥喂的毒药，如果碰上了，那么他也认了。
药丸的味道很怪，入口处既有苦味又有甜味，实在不能用好吃来形容。咽了咽口水，他一下把药丸吞了下去。
事实证明，这的确不是毒药，而是疗伤用的丹药，而且效果拔群。赤司能清楚地感受到，身体的体力和气力开始恢复，外在的伤势也在慢慢的愈合当中。
（妮可·施尔瓦泽吗……）
与妮可目光相对，赤司并不能从她的眼中读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不知道的是，他之所以会读不懂的原因，是因为妮可的眼神，与他——赤司·克里斯汀何其相似……
继续暗暗观察‘妹妹’眼神中到底蕴含了什么意味的途中，一把突然插入的充满了惊讶与慌张的声音打断了他，是一把熟悉的声音。
“啊！阿鲁卡先生！”
听见声音，赤司眼睛微移，只见一个跟自己有着同样发色的女孩正从台阶处向自己方向跑来。
“你……你没事吧？”
莉赛尔一来到赤司跟前，看到他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后，便急忙向其发问，神色中满是担忧。但大概是碍于妮可的存在，她在几步远的距离停下了脚步。
“……”
对于莉赛尔的明知故问，赤司无语，真心无语。他很想反问：如果这样也算没事的话，那怎样才算有事？但他也清楚她的确是在关心自己，终究没将这些话说出。
“请问，你应该是兄长大人的朋友吧？可以过来帮下忙吗？”
保持着搀扶的姿势，妮可突然向莉赛尔问道。
“……嗯，嗯。”
听见妮可向自己搭话，莉赛尔连忙走近，把赤司从她那里接过。
（好美的女孩子……）
因为刚刚都把注意力放在赤司身上，莉赛尔此时才得以从正面观察起妮可的样貌。精美的脸蛋，白皙的皮肤，柔顺的长发，无一不让同为女生的莉赛尔惊羡。她呆呆地看着妮可，出神仍不自知，直到妮可再度开口。
“请你把兄长大人带回去，可以吗？”
“诶？嗯，嗯。”
把赤司交给莉赛尔后，妮可起身将欲离开。转身的瞬间，赤司能看到她冷漠的神情。
“回去吧，兄长大人。这里不适合你。”
冷冷地说完，也不等赤司回应，妮可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平台。
适时刮起的微风轻轻吹起了她的长发，让她的背影看起来更加美妙，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决心？哀怜？萧瑟？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不会原谅你的……哥哥……）
（……）
不说一话，赤司只是目送着背影的离去。
……
“这位朋友，真的非常抱歉。”
将赤司和莉赛尔精神拉回的是那个名叫罗德的学生。此时的他已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便来到了两人的身边。
“这些补血丸都给你，请务必先把它接受下来。”
说着，他弯腰把一个装满了药丸的半透明小瓶递给莉赛尔。
“……”
莉赛尔先是看了看罗德，又无声地看了看赤司，却根本没等他有所表示，她便已经不客气地将瓶子拿到了手里。
（……）
赤司完全、一点不知道要对这个冒失的女孩说点什么好。既然都没打算问人的意见，她还看他干嘛？不过经这么一闹，他倒是借此取回了原本还在妮可身上的注意力。
比起妮可，现在的他可还有着重要的事要做。
自妮可给他喂药至此，时间也是过了有一阵子。尽管身体还显得有些有气无力，但伤口却是没有再流血。可见妮可给的药丸绝对不是凡品。
“咦？能动了吗？”
“我没有你想象得脆弱。”
“小心点啊。”
看到赤司竟然已经能站起身来，莉赛尔不免感到惊讶，毕竟他身上可还是一副血迹斑斑的模样。然而当她看到他那副勉勉强强，随时会倒下的样子时，还是忍不住上去搀扶了一把。
“谢谢，已经可以了。”
在莉赛尔的帮助下把姿势调整好，赤司把目光看向罗德。他知道，罗德肯定还有话对自己说。
“居然这么快就能动了，朋友你还真是不简单。”罗德也对赤司的恢复速度有些惊讶，但想到妮可给他喂的淡绿色药丸，他就马上释然了。
回天丸，补血丸的强化升级版，可不是每个学生都能配备。而且就算有，数量也绝对不会多，是救急救命用的上品丹药。
眼看赤司还在等着自己，罗德继续说道：“我知道雷伊做得实在有些过分，不过里面其实有些不太方便讲的内情存在。雷伊已经向学院请罪去了，过些时间我们也会向你亲自道歉，学院到时候也会给你一个交代，所以在这之前能麻烦你先等一下吗？”
“……”
看着罗德的眼睛，赤司确认到他并没有欺骗自己。事实上，他自己也是注意到了一些细节。那个叫雷伊的学生在对自己出手的时候确实避开了要害，第二次施展咒术大概也是察觉到了妮可的到来。想必他在知道自己名字的时候就已然猜到了自己跟妮可的关系。结合他对罗兰的不自然以及对妮可的态度看，自己这次恐怕是遭受了无妄之灾，他在心里如此想道。
不过，他倒也没有多少怨恨雷伊的意思，毕竟是自己接受的对战，一开始也已经有了失败的觉悟。
（哎呀，果然不行吗？也对，要换我被这样无缘无故暴打一顿，也铁定不爽啊。）
见赤司只是看着自己而没有说话，罗德在心中无奈。然而他的无奈并没有持续多久。
“可以，我也没打算要做什么。”
“真的吗？谢谢，真是太感谢了。”赤司的这句话让罗德一扫阴霾，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那你还要不要来测试一番？雷伊说的你别当真。以回天丹的效果，你估计休息几个小时伤就会好得差不多了，我和雪莉到时再给你测试一次。看你刚才的表现测试应该不成问题，就是走个形式而已。”
“不必，输了就是输了。”
拒绝了罗德的好意，赤司准备前往测试的最后一个地点，一般测试。即便不进来这间学院，他也不会违背自己的原则。
“真的不考虑一下吗？这也算是我们的一点歉意撒。”
“走了。”
“诶？哦、哦。”
在周围众人的目光下，赤司招呼了一声定在旁边不知道在发什么呆的莉赛尔，与其一同离开了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