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住在少女的裙子底下
序章 父亲的地下室
这一切的故事要从朗默的父亲离开人世，收拾他遗物的时候开始说起。
朗默的父亲是一个奇怪的古书收藏家，在如今21世纪的现代这一爱好显得和周遭的大环境格格不入——至少朗默是这么觉得的。
在朗默的印象中，父亲眼里只有古书，除此之外他一切都不在乎。父亲痴狂的程度连朗默感到匪夷所思。
葬礼上，朗默受不了亲戚间交头接耳的氛围，愤而离场。
朗默并非是意气用事也并非不孝，早在得知父亲死后消息的一天，朗默收到署名为父亲朗国深的定时发送信件。信上提到，要在葬礼当天中途离开现场，前往一处指定地点。那里有着父亲未曾公布只留给朗默的特殊遗产。
朗默很清楚信上提到的地点是哪里。
在他的印象里，那是一栋传统的西式别墅，三角的屋顶，方方正正的外观和淡蓝色的墙壁，没有装饰，古板的令人印象深刻。花园能看出有打理过的痕迹，花和草之间的间隔十分清晰。
在父亲的正视遗言中除了关于财产的安排之外没有为朗默留下只言片语，为此朗默感到了格外的失落。他在聆听遗言时多么渴望听到父亲的叮嘱。所以当得到秘密信件时，朗默一直期待着葬礼的到来。
——他是否在乎过我？我想知道。说来讽刺的是，我明明没有在乎过父亲，我却想让他在乎我。我是不是太自恋了？
将亲戚的骚动甩在身后，朗默头也不回的坐上了环城巴士，思绪开始神游。随着窗外太阳逐渐沉沦，车内光线变化。一声提示音后，朗默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站在山下，仰望着山里一座隐隐约约的古宅。
一段幽暗寂静的山林公路后，朗默喘着气站在那栋别墅前。庭院的花坛没人打理，只剩下枯萎发黑的花身，地上的杂草也狂野生长到小路上，绿色的身影入侵着石砖铺成的小路。古宅散发出来的寂静扑面而来。
虽然面前是从小长大的宅子，但朗默依然感受到了令人不禁停止呼吸的陌生。他将这种感觉抛到脑后，取出随信寄来的钥匙，轻轻推开门，家内的景象和一年前离开时没有任何变化。
房屋古老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从玄关开始走廊上堆满了书，只容得下一人从书之间的小缝穿过去。
除了厨房外，书浸泡了整个家。那些书大多没有封面和标题，父亲用透明胶带粘上的编号字条，也只有他能辨识出是什么书。
在朗默来的路上不止一次幻想过父亲是否将真正的遗书夹在了某本不知名的书中，里面写满了他对自己留下的话语。他只是一个不擅长表达内心情感的男人，将话都藏在心中，留下一封神秘的家书等待着儿子去探索，用这种神秘且曲折的方式最后和朗默进行一次像是亲子之间的互动。
但当朗默用一下午的时间耗费在父亲的书房中翻箱倒柜，翻阅书目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幻想有多么不切实际。
父亲留下的手札和笔记都是关于欧洲中世纪宗教历史的个人论文，那些没有封面甚至比自己还要年长的书所写的文字不是英文，他看到有像蝌蚪一般从右往左写的文字，还有明明是英语字母组合的词语，但高中生的朗默愣是找不出认识的单词和句子。
直到家里面那口老钟敲响了七下，朗默彻底放弃了。
他手里紧紧拽着那封迷信，倒在一堆书里。丧气的透过灯光看着白纸上投影下来的字。
“朗默，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死了。你无须在意，这是我的命。切记，一定在我葬礼那天中途离开葬礼，来到我们之前居住的宅子。这里有一个托付给你的东西。那里面都是我的心血，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我应该在这里跟你说‘那为何物’，但很遗憾，因为不可抗力的约束我无法跟你描述。但记住，留心观察，你一定要找到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是什么啊？总不会是这些书中的其中一本吧？
朗默看着周围将自己淹没的书海，几乎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绝望。在感到绝望的同时，饥饿感也随之占据了脑海。朗默叹了口气，无意识中走到了厨房，打开本应该空空如也的冰箱。
——我真是饿坏了，父亲都去世了半个月冰箱里怎么会……朗默在内心里吐槽自己，但下一秒朗默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冰箱的正中间，一块鲜红新鲜的红肉正正方方的躺在盘子上，盖着保鲜膜安眠在冰箱的隔间上。那鲜红的质感仿佛是刚从牛身上切下来的。
朗默一时间呆了一下，难以消化眼前的事实。
一开始朗默尝试说服自己父亲去世前买过菜，但仔细一想如果是那之前买的这块肉早该烂掉了。
这一反常的现象引起了朗默的主意。仔细环顾厨房的布置，这里是家里面唯一一处没有书踪影的空间，唯独这里与众不同。
朗默低头查看，注意到冰箱有被频繁拖动的痕迹，地面上的划痕日积月累已经很严重了。只是下午从没进过厨房，这一明显的痕迹一直没注意到。朗默咽了口口水，内心忽然骚动起来。
他使出全力，艰难的推开冰箱。一个藏在墙后，正方形的暗门出现在眼前。
一股骚动涌上心头，那骚动尤为炽烈，朗默在这一刻终于觉得自己距离父亲又进了一步，这个时候只要用理性去判断后面我要看到的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朗默内心的冲动立即摁下了理智的结论。
就在朗默左右摇摆之时，院子外传来了嘈杂的响声，由远到近的引擎声轰鸣的沿着山路传来。从声音上判断来的不止一辆车。
朗默压低身子，靠向厨房的窗户往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早就黯淡了下来，远处的远光灯闪的朗默无法睁开眼睛，顶着猛烈的车灯，朗默看到大约有三四辆车正往这里开来。
——我草，他们是谁？这朗默震惊于犹如电影的场景发生在眼前，更是意识到父亲的秘密远比他想象的要危险。
朗默看向那个暗门，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起码比被他们抓住强，在里面躲一会儿，等他们离开后再说。
朗默盘算到，反正跑到外面也会暴露在灯光之下，跑是肯定跑不过汽车的，不如赌一把。
仿佛命运的推波助澜一般，在那群不速之客来到门前，打开门被玄关的书绊倒时，朗默早就推开暗门，俯下身子让下半身钻进去，上半身努力拉拽冰箱完成了冰箱的归位，遮住了暗门。
墙后的空间意外的比外面看起来的要大。墙后面藏着的是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墙壁粉刷的还算新，装有电灯，在朗默的记忆中他从来没有到过这里，会不会是自己离开家后父亲新建的？
——不……或许在我们搬过来之前地下室就已经完成了，只是我根本不知道也没注意过父亲和这座房子的秘密。
一步一步走向地下，感觉自己逐渐走向陌生父亲的内心。随着逐渐的深入，眼前的景象变得毛骨悚然。墙壁上开始出现奇怪的红色图腾，画着骇人的恶魔面孔，越往深处走，墙壁上血红色的画越多，直到最后白色的墙壁被鲜红的燃料完全覆盖。一股腐败的腥臭味冲上鼻腔。
朗默努力不去看前方会是什么，低头一看发现楼梯上有拖拽的血色痕迹。回头看去，这些血迹从楼梯口一路被拽到楼梯尾，在楼梯口的血迹是最多的，随着被拖拽，血迹越来越淡。
回想起冰箱里的肉块，朗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父亲一直通过暗门朝地下室丢肉块……就像是在饲养什么野兽。
朗默不知怎么的，忽然内心涌起一股蛮劲，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往下走，且越走越快。好像幽深的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一样。
越往下走，四面八方的咒文就好像活人的血管一样在朗默的视野边缘跳动着，耳边传来夹杂着低沉沙哑的窃窃私语，无形的恐慌朝朗默压来。朗默需要时不时的集中注意力，只要这样那些幻觉就犹如潮水一般退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这个地下室挖掘的很深，不流通的空气像是固体一样填满了朗默的肺。楼梯的底部是一面虚掩着的木门，门后的房间也和楼上一样充斥着大量的书籍，质地和气味上比那些书更加的古老，墙壁上也和走廊上一样用红色的染料涂满了神秘的图腾。
这个时候，朗默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陌生的父亲他还不如一直在我心中保持着一个怪诞的学院派作风的老头形象，眼前的景象无不将他内心的世界展露在我面前，多条的景象和线索将他的身份指向了……
“某个离奇教团的教徒……或者教主……”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他能够坐拥如此多的藏书和财产。
朗默借着地下室的灯光仔细查看这个房间的内部，和上面的书房一样，只有一张桌子和椅子，其他的空间都摆满了书，书桌上一尊诡异的雕像吸引住了我的眼球，我看不出那雕刻的是什么东西，只能依稀辨识出其是用黏土制成的手工品，上面有断肢和断肢的人类。
那尊雕像下压着一封信，没有署名也没有日期。
我拆开信封，那上面是父亲的字体。
“朗默，我的孩子。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想必你已经被逼到走投无路了。我很高兴你能遵循遗嘱前来。我和你的亲子关系始终都说不上好，但我无法否定我一直爱着你。不少人觊觎我的成果和财产，我将我此生所有的心血都花在关于神秘力量的研究中。我希望你能继承我的成果继续研究下去。
那起这封信时，就意味着你应该已经见过小黑了吧。代我向他问好，记得给他喂食。希望你们能相处的融洽。”
——他为什么会知道我走投无路了？
“小……小黑？”
——小黑是谁？宠物狗吗？
“终于……有人呼唤我的名字了！……咕啊啊啊！”
当朗默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一块黑泥摁在墙上动弹不得，温暖潮湿的躯体散发着铁锈的气味，一只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我。紧接着，黑影裂开一道黄色的口子，一根又厚又臭的舌头伸了出来，上下舔着朗默的脸。
“啊啊啊！好恶心！好臭！你是什么东西啊？梦魇？恶魔？快从我身上起开！”
“是女人！是女人！老子好久没见到女人了！快把裙子掀开给我看看！”他喷出热浪，朗默胃顿时翻江倒海，马上就要吐出来了。
“是色魔啊!”
“闭嘴！我才不是那么低级的东西！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裙底而已！就一眼！看了之后我就能住进去了！虽然有点狭窄但还是可以应付一下的。”
“啊啊快松手啊！”
“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关系？就看一眼而已！老子已经很久没有上身了！再不快点的话我的存在就要消失了！让老子康康！”
“不要啊！”
我吃尽了全力扭动身体拼命的抵抗，那道黑影霸王硬上弓的掀开了我的裙子，一头钻了进去。
那一刻，我觉得我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平时在学校我都穿的是运动服，也只有今天参加葬礼我穿的是黑色礼服长裙，仿佛是被命运安排的一般，偏偏在今天碰到了色魔。
“斯哈斯哈，是草莓内裤！你这么大个孩子还穿草莓内裤，嗅嗅嗅。老子真的是走了大……咕啊啊啊？”
那道黑影一脸惊愕的从朗默的裙子里窜了出来，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不可思议，仿佛朗默才是那个超自然的存在。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下面的巴别塔是怎么一回事啊？这个世界怎么了么？为什么人类现在连恶魔都要欺骗了？我们多么渺小孱弱啊。这是那个老头子搞得新实验对不对？把老子饿几个星期才给我一个贡品还有一根朗基努斯之枪！”
“男……男孩子就不行吗！”朗默捂着裙子，羞红了脸对那团黑影喊道。“男孩子也想成为可爱的女孩子，这有什么不对！”
朗默，一个身体是男孩子内心却是女孩子的普通高中生，在父亲的地下室中邂逅了一名居住在女孩子裙下为生的恶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