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一个人，又或许是一个幽灵？我并没有直接见过它在附近出现，但有人曾目睹过它的模样。”
挑了挑眉，女仆并没有隐瞒安洁莉娅的打算，而是直接将自己所知的情报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当然，现在我们的遭遇也算是证实了它的存在，而据见过它的人所说，它表现为一名罕见的白发少女的模样。”
“我怎么感觉你不像是在形容一个人类？”
待到女仆说完，安洁莉娅却是皱起了眉头，对方平淡语气加上那奇怪的形容方式，实在让安洁莉娅很难接受，与之相对的，女仆所提到的幽灵这个词同样让她相当在意。
“幽灵？你是在说邪灵吗？还是那些魔鬼的把戏...？”
联想到自己此前的回忆起的魔术师，安洁莉娅更像是试探一般，小声地补充了一句。
“不，不，我就是在说幽灵，人死后存在于世的灵魂，没有去往应去之地的可悲存在形式。”
然而，这一次还没有等安洁莉娅来得及说完，女仆便出言打断了她的话，顺带着对方还面带笑容的再次肯定了一遍对方先前那近乎异端的发言。
安洁莉娅甚至很难相信这种话是从对方嘴里说出来的，特别是，对方此前的身份还曾是教会的修女，而与直接驻扎教区的普通神父和修女也有所不同，对方所来自的地区就是教会的大本营，也是现今的圣城之内。
即便是安洁莉娅这种信仰算不得坚定的人也清楚，那里是直接受神明眷顾的场所，而女仆这样肆无忌惮的表现，与她预想中的圣城来人实在有着许多的出入，抛开这些不谈，在女仆面前站着的金发少女还是神明的使者！
这是何等的亵渎！
“幽灵吗？那还真是有点难办。”
只是，金发少女之后的言行与安洁莉娅所想的依旧有着很大的区别，对方甚至都没有质疑幽灵这样的称呼，反倒是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再联想到自己年幼时所遇见的那位神父对自己的斥责，安洁莉娅却是第一次怀疑起了神父当时所说的那些东西的真实性。
与神父不同，眼前这位金发少女与其他神明的使者可是实打实地表现过神迹的显现，而其言语的比重，在安洁莉娅心里自然也就无可比拟。
当然，金发少女显然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相反，少女此刻已经全神贯注地陷入到了思索之中，对此，女仆却是有些令人意外地站在一旁充当起了旁观者的角色。
女仆并没有提出任何的建议，但看其言行，更像是打从心底里相信金发少女会有对目前状况的解决方式。
而金发少女倒也并没有令人失望，随着她再次将头抬起，她的脸上却是多出了两条细小的缝隙，挂在了她原本应该长有眉毛的位置，随着她将身体调转回宅邸的方位，她眉头的两条缝隙还在不断地拉伸与往外扩张。
直到变作了又一双大睁的眼睛，而在这个过程中，安洁莉娅甚至听见令人牙酸的皮肉撕扯声，等到她看见自金发少女第二双眼睛的边沿渗出的鲜血，她才终于确信了在此之前，对方的那个位置的确什么都不存在。
——也正因为如此，安洁莉娅反倒觉得越发恐惧，对方的表现再一次让安洁莉娅无可抑制地想到了那位神父斥责她的话语，神奇的力量是不会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而它们大多都只是一些魔鬼欺骗人的伎俩。
“真奇怪，那里好像的确有一个人在。”
而在之后，金发少女却是没等安洁莉娅的心情重新平复，紧接着从她口中说出的是越发让安洁莉娅感到惶恐与不安的发言。
或许是觉得单单证明了女仆的说辞还不够，金发少女顺带着还以手指出了一个大致的方位。
“你确定，是一个人？”
安洁莉娅竭力使自己的腰背崩到了笔直，这才避免了自己的口中发出牙齿颤动的声响，事实上，顺着金发少女指过去的方向她什么都看不见，视线所及，只有冷清的宅邸。
“原来如此，要靠近一点看看吗？就保持你现在的样子？”
适时地加入到了对话中，女仆并没有让安洁莉娅与金发少女在这个问题上深究，随着她再次开口，她却是再次向着两人重新发出了靠近的邀请。
与之相对的，等到安洁莉娅重新望向女仆，却是觉得对方嘴角的笑意变得越发诡异了起来，连带着，她也再次意识到了不妥，周围那些徘徊的行人，似乎从始至终就没有察觉到她们这边的异常，那热闹的人声更像是一种作为掩饰的背景乐，甚至就连已经变成了四目的金发少女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在意。
“那就去看看吧。”
就像是安洁莉娅已经被排除在了意见选取之外，随着金发少女给出了回答，她却是再一次充当起了引路的职责，而作为邀请的发起者，女仆也紧跟在了对方的身后，原地就此只剩下了安洁莉娅一个。
——跟上去，又或是继续呆在这里与那些更像是人偶一般忙碌的人群呆在一起，安洁莉娅再次陷入了两难的选择中，当然，这也并没有困扰她太久。
或者说，随着安洁莉娅意识到人群中也就只有金发少女与女仆还算正常，这根本就算不上是一道合格的选择题。
几乎是在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安洁莉娅以最快的速度小跑着重新跟上了前方二人的步伐，与之相对的，金发少女原本那神明使者的身份，也在她还没察觉到的时候成为了她最为信赖的东西，至少，这才是安洁莉娅做出现在这些行动的支撑。
自然而然的，女仆曾经的身份，同样也是如此，这一次，就连安洁莉娅也没有察觉到，就连她也被眼前的女仆系上了缰绳。
“看起来安洁莉娅小姐好像想到了什么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在有意搭话，女仆趁着安洁莉娅靠拢的时机，脚下的步伐再一次慢了下来，而随着安洁莉娅陡然抬头想要回答，才发现对方此举不过是为了显露出更加令她惊恐的一幕。
相比于此前挡在安洁莉娅面前的身位，女仆已经完全的将视野让了出来，而安洁莉娅自然也看到了那片依旧空无一人的，宅邸前的土地，以及一些不应出现在领地内的雪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