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真的是什么都厉害，唯独飞行完全没有天赋可言。
她飞行的时候总是太急切，速度忽快忽慢，上下左右乱窜。
我开启火眼金睛仔细看了一会儿，才明白法海是怎么“飞”的……
新手飞行，那都是用法力先把自己漂浮起来。
随后固化空气，像是游泳一样拨动着前行。
再进一步修炼大成，就改用法力作为推进，这也是绝大多数飞行方式的尽头，再也没有提升空间。
因为腾云和架雾，那是佛门和天庭那种高阶正统才有的待遇。
像是黄貂貂那种驾驭风沙的独特偏门，已经可以算是妖怪中的佼佼者。
至于我……这是属于私人订制的最高级秘法，别人学不来。
而法海飞行的问题，就出在以法力推进这一层。
别人那都是在法力微弱时期，就开始熟悉飞行，以微弱的法力，缓慢平衡的推进，逐渐适应……
而法海的法力实在是太强了，只要开始推进飞行，收都收不住！
简直就好像是把婴儿塞进踩满了油门的方程式赛车里面！
要不是法海反应速度惊人，不停地上下左右转向绕圈，换作其他妖怪的话，恐怕不出一天就会自己把自己撞死！
我也不是没尝试过循序渐进，把她架在怀里慢慢演示，手把手教导。
不过，这个方案却并不怎么奏效，因为这样的动作实在是太暧昧了，让我都开始紧张起来，没办法好好教导。
法海看起来倒似乎很淡定，一点儿多余表情或紧张都没有。
但她也没继续要求我亲手指导，好半天都只知道自顾自胡乱飞行，没有跟我说话。
在这赶路期间，黄貂貂与杜丽娘倒是来过一趟，按照约定偶尔学习手工技艺。
我先讲解三视图对手办的重要性，杜丽娘听得也很认真。
但等到杜丽娘提问的时候，她却小心翼翼地看了远处狂暴乱飞的法海一眼道：
“她、她会不会撞过来？”
“应该不会吧？没关系，继续。你先尝试着绘制一份三视图，一定要把控细节，这将是你未来制作迷路时候的指南针。”
杜丽娘乖巧点头，非常快地就画好了，是黄貂貂。
尽管，还原度不算是太高，但她的画技实在是很惊人。
画上的黄貂貂比她本人更漂亮一些，身材也更凹凸有致，丰腴柔软的线条几欲跃纸而出，神情也更偏似可靠的大姐姐。
不像黄貂貂本人，张口闭口的老娘，脸上的表情经常像是极道大姐头儿一样邪恶。
“很不错嘛。现在我给你描出重点线条，你要先掌握做出合适的素体。”
我伸手接过杜丽娘的笔，凑到她身边开始勾描。
然而与此同时，杜丽娘却突然哗啦一下散成骨架，摊在了地上……
“啊？你怎——”
“砰！！”
我的疑问还没说完，来自背后的沉重撞击，使我直接飞出好几十米远！
“噗咔！……嘶嘶。”
我揉着后腰站了起来，只见法海站在我刚才的位置解释道：
“贫妮没控制好飞行，容山，没伤到吧？”
“没事没事，我有金刚不坏之身，这点儿冲撞完全不算什么。”
我无奈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着法海再次去练习飞行，看向杜丽娘叹了口气道：
“刚才还没描完，我们继续。”
“还、还是改天吧。……呼。今天这些已经够了，我会自己再研究一下。”杜丽娘的骨架重新拼回去变为人形道。
“嗯，也好，我这边也该继续赶路了，争取晚上之前能到高老庄。”
我的确是受够野外露宿了。
其实不睡也没问题，可法海还在长身体，该睡还是要睡的。
不知道法海怎么样，反正我是睡得很不安稳，
黄貂貂两人离开，我与法海也总算是踩着日落线，抵达了高老庄。
高老庄这地方给我印象里，应该是个很小的村庄，可现在看来一点都不小，繁华程度也不差。
不，应该说比黑熊精寺院那边的城镇都要繁华得多，而且也没有宵禁。
我本以为这是好事，但接下来的行动，让我明白我还是太年轻了。
“施主，不知可否借宿一晚？”
“否！”
大门被砰声关上，我只好带着法海再换一家。
“施主，我与她是佛门中人，去西天取经想要借宿一晚。”
“当我没见过和尚尼姑？你们两个头发都不剃，还想骗人？打算晚上偷我家东西吧？快走快走！”
我沮丧着脸，再换一家。
“施……朋友，这是我妹妹。我们——咕咳……”
法海在后面踢了我一下，目光略显幽怨地瞪了我一眼。
我继续道：“我和我妹妹在外流浪，能让我们借住一晚吗？”
“你妹妹？我看你像人贩子！这小姑娘莫不是你拐来的吧！再不走我可就报官了！”
连续数次失败后，我垂头丧气地和法海在街头乱逛。
好在我们无意间在角落里，看见一家破败的旅馆，价格也很便宜。
以法海随身仅剩的几个铜板，成功使店家让给了我们一间房。
房间很窄很旧，隐约带着些发霉味道，仅有的一张床中间部位还有点儿凹陷。
我环顾四周，不禁叹了口气。
“明天开始，我得想办法赚钱养妹妹了。”
“你还上瘾了是吧？”
法海白了我一眼，率先坐在床边，把枕头挪到了单侧道：
“另一边可以给你住，但枕头必须归贫妮，被子也是！”
“没意见。”
毕竟是法海掏腰包，仅有一张床的时候还肯分给我一半，没什么好抱怨的。
我与法海先后用旅馆里公共的洗漱间，认真了清洁一番。
其实法力修行到我和法海这种地步，根本不产生什么污垢，平时落在身上的灰尘，法力一震也就没了，洗澡也只是习惯而已。
重新再回房间，法海已经先睡着了。
她睡相蛮可爱的，把被子团团围在身上，像是个蚕宝宝。
我轻手轻脚地从另一头爬上半边床，缓慢躺下来，隐约能嗅到她身上传过来的一抹清幽的气息。
很独特的味道，像是紫罗兰花加了少许牛奶一样。
嗯……不能再胡思乱想。
想得都有点饿了，可惜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买不起夜宵。
我把身体转向一边，背对着她。
透过灰尘斑驳的窗子，隐约能看见月亮。
月亮……广寒宫在月亮上还是天庭上？
以我现在的法力，应该是能飞去太空的，或许等我有时间的时候，可以去宇宙探索探索？有机会遇见外星人吗？
我发散着思维，眼皮渐渐沉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而等我再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裴雯雯的小脸儿就在我眼前！
距离我不足两厘米！！
我急忙将脑袋后退一段距离才发现，是我睡着的时候，不知不觉自己滚过去抢枕头的……
“呃……你醒啦？”
我尴尬地说着，用手肘支起身体。
法海却是突然小眉头皱了一下，鼓起腮帮道：“你压我头发了！”
“啊、抱歉抱歉……哈哈哈……”
我讪讪地再度挪开，越发觉得无地自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