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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漆黑。
——这里，就是evil的内心？
凯尔希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却看不到自己的身体，她茫然的看着眼前的黑暗，一步一步，走着，走着。
第一道光出现，浮现出了一幕幕模糊的画面，罗德岛的干员们战斗到最后，巴别塔的干员们被抛弃，卡兹戴尔内战时阵亡的萨卡兹数不胜数。
——……这是？
光芒没有持续太久就散去了，凯尔希也没法重新去回顾刚刚看到的东西，她继续向前走。
第二道光出现，浮现出了较为清晰的一切，逝去在怀中的霜星，战斗致死的浮士德，孤身掩护的Ace，被黑蛇占据身体的塔露拉。
——这种感情，是evil的愧疚？
逐渐加深的情感让凯尔希感觉到自己的内心仿佛都被轻轻的握紧一样，她咬了咬牙，继续向深处走去。
第三道光出现，一切都变得格外清晰，面冷心善的亚叶，熟睡时可爱的白面鸮，递上蛋糕时温柔的蓝毒，不苟言笑的斯卡蒂，俏皮可爱的初雪，恨与情交织的W，若即若离的煌……
——原来和你这个家伙互有好感的女孩子这么多……我说你怎么觉得我可笑，原来如果你想要背叛我的话，根本就不会在乎我。
和她们之间所有的回忆，全都被苦笑一声的凯尔希尽数浏览一遍，望着那每每她们想要和博士关系更进一步时博士都委婉的退让，她的呼吸几乎都感到停滞。
回想起刚刚自己想要将博士让给亚叶的想法，差点把自己内心中最重要的部分剖出，凯尔希意识到自己已经几百年没有如此幼稚和冲动过了。
——都是那个另外一个自己害的，都是她让自己勾起了脆弱多疑的内心深处。
眼前的画面再次淡化，凯尔希再次向前走起，这次，她走的坦然，走的轻松，走的无比平静。
第四道光芒浮现，这次，眼前浮现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可见，凯尔希的双眼不禁下意识的瞪大。
身躯巨大到堪比月亮的穆恩，手持胎盘浑身干枯的蓝焰，巨大到匍匐在书库大楼上的亚米达拉，充满肮脏恶心之物的噩梦边境……
——这就是，上位者吗。
微微颔首，凯尔希面色凝重的握紧双手，她看着博士在切尔诺伯格陷入穆恩的幻境，在伦蒂尼姆对蓝焰举起镰刀，在伯爵书库被亚米达拉捏碎，在噩梦边境变成一个又一个怪物被虐杀……
猎人们的武器每次撕裂不同形状的博士，凯尔希的心脏就被狠狠的重击一下，即使那些怪物千奇百怪，她依旧认得出那皮囊下愚蠢到会千方百计的送死的博士。
甚至，有几次，她看到了自己熟悉的面孔。
握着破刀刃的“凯尔希”瞪着疲惫的双眼，咬紧牙关，在一只巨大的蝙蝠帮助下，狠狠的一刀把博士化成两瓣不停翻滚的“鱿鱼”。
最后，她看到了那个最终耗尽生命，倒在那个肮脏世界陷入永劫不复的“凯尔希”，惆怅的叹了口气。
——……永别了，天真的我。
光芒再次散去，之前凯尔希都拼命的想记住刚刚看到的一切，但是这次，她却拼命的想要把刚刚看到的一切都抛之脑后。
但是，做不到。
如果这里不是在博士的内心，而是在真正的现实，仅仅是直视那些家伙任何一个，哪怕有Mon3tr大幅提升身体一切能力，凯尔希也很难继续保持理智。
——你一直都一个人和那些东西战斗吗……混蛋。就算是你，就算是我，也会心疼的啊。
手掌轻抚胸口，凯尔希轻轻捂住心口，快步跑向黑暗之中。
这一路上，凯尔希看到了博士内心的一切。
冷酷，残忍，无情，阴险；
后悔，失落，遗憾，哀伤；
心动，温柔，甜蜜，开心；
痛苦，绝望，恐惧，疯狂。
……
原来，哪怕是最了解evil的自己，也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
……
低着头的凯尔希又向前走了不知道多久，一刻不停，仿佛想替博士把身后的一切甩开。
眼前再次浮现出光芒，低着头的银发迅速抬了起来，内心越发挣扎的淡绿色瞳孔，拼尽最后的力气看向眼前，黑暗之中浮现出了最后一幅画面。
这称不上是画面，只是三个彼此背对着彼此的人影而已。
温柔的粉发萨卡兹皇女，可爱的棕色兔耳卡特斯，面带微笑的黑长直人类。
看着特雷西娅，阿米娅和普瑞塞斯，凯尔希突然咽了口口水，一股恐惧从心底涌出，即使之前见到那些上位者和怪物也没有这种感觉。
下一刻，三个人影同时转过头，看向了凯尔希，三道菱形的瞳孔中迸发出了同样的视线。
刹那间，一股寒意宛如闪电一样贯穿凯尔希的意识。
【好好抓住他的手，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能在他的怀抱中吗，凯尔希，抓住现在吧。】
【相信自己凯尔希医生，博士最在意的就是您，他离不开您，您也离不开他，我很想要一个妹妹哦？】
【…你不该闯进我的地盘，亚人，好好看看你自己，你能保护好他吗，你能给他安全感和幸福吗，你真的有资格陪伴在他的身边吗？】
三个人影迅速消散，凯尔希应该继续走进博士内心的更深处，但是，这次她却双手握拳，站在了原地，任由光芒散去，黑暗笼罩全身。
事到如今，凯尔希也不难猜出普瑞赛斯到底是什么存在，像博士一样毫无亚人特征的，普瑞赛斯是凯尔希见过的唯一一个。
“我明白，我是个工作狂，性格恶劣，冷酷，也不会关心人。”
——凯尔希意识到了自己其实是个脾气不好的后来者。
“我舍弃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但是也有我还没得到的，也有我仍旧不肯舍弃的。”
——凯尔希发现博士离自己越来越远。
“比我更适合你的人很多，我只是有幸在她们之前遇到了你而已，我知道的，我知道...”
——陪在他身边的人，应该是能给他带去平安与温暖的人，而不是我这种...
“从接受Mon3tr那天起，我就明白的，我注定不可能像一个普通的女人一样活着，幸福什么的...”
...
一个人在办公室工作到深夜，一个人在午夜后下班回到一个人的宿舍，一个人静静的喝一杯咖啡，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蜷缩成一团。
一个人思考各种可能与对策，一个人为罗德岛定下决策和方向，一个人研究着矿石病的治疗方法，一个人探寻着隐藏在泰拉之下的黑暗。
一个人活着，一个人走着，一个人哭着，一个人笑着，一个人...几百年来，自己一直就是一个人，只有一个人，只能，一个人。
...
【你比任何人都要聪明，却比任何人都要笨，这样的你要是离开了我，可怎么办啊？】
——Evil？
逐渐被博士内心深处弥漫的恐惧和怯懦掩盖，凯尔希猛地颤抖了一下，仿佛从梦魇中回过神来。
说是梦魇，但那也的的确确是凯尔希内心深处的魔障，博士突然想起的声音让凯尔希意识到自己的全身都在颤抖。
【我说了，我要让你用自己的双眼亲自看清眼前的一切，所以，向前走吧，那是我心底最重要的记忆】
——...如果你期望的话。
温柔平静的声音给予了凯尔希莫大的鼓励，心中对自己的怀疑与对未来的困惑，全都随着博士的声音而淡化。
她走啊走，走啊走。
前方的黑暗开始变得有些粘稠，仿佛在抗拒她的进入，没有Mon3tr 的凯尔希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女人，甚至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女人。
她一言不发的向黑暗中挤入，哪怕身上沾满了令人感到剧痛的情感，身体被巨大的力量想要推出心灵深处，但她从未停下脚步。
【来吧，凯尔希，来吧，看看我这个阴暗的家伙心底，到底藏着什么？】
——藏着，什么...
现在的凯尔希就像一个断线木偶，迷茫困惑的按照着博士的指引，开拓着早已被粘稠的黑泥封死的区域，寻找着能够救赎彼此的答案。
身体被腐蚀，好痛。
骨头被压碎，好痛。
记忆被吞噬，好痛。
感情在暴走，好痛。
——但是这些，和他经历的一切比起来，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
意识渐渐模糊，痛感逐渐消失，美丽的银发被染黑，动人的瞳孔中不再充满光芒。
噩梦边境中逝去的凯尔希，也是这样走进死亡的世界的。
——这就是你这个混蛋的内心吗，所有想要进入你内心的人，都会死在这里吧。
“真是会折磨人啊，混蛋...”
淡淡的绝望感从心底涌出，不苟言笑嘴角挂起了憎恶与冷酷的弧度，凯尔希的手却一刻不肯停歇的继续向前拔开漆黑的墙壁。
不知道过了多久，早已经意识模糊的凯尔希摔在了地上。
——这是，百合？
身体周围笼罩的压力和痛楚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温暖，映入凯尔希眼中的是一朵美丽的百合花。
白色的花瓣上，淡绿色的纹路从花蕊中蔓延而出，凯尔希不自觉的伸出手，有些无力的触摸着这美丽动人的花。
——好美...
“对吧， 她好美。”
声音从前方不远处传来，凯尔希缓缓的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世界。
这是一个美丽的世界。
天空是如此的晴朗，让夜晚的星空与明月清晰可见，皎洁无暇的月光，鸣响了心灵深处的奏鸣曲。
阵阵轻柔平缓小提琴流淌在月光之下，面前是百合花的海洋，微风轻抚侧脸，银丝上的黑泥缓缓变成泡沫散去，露出了那双愕然而压抑的侧脸。
无论是什么人见到这一幕，都会难以相信，这如此美丽的世界，居然是那个巴别塔的恶灵的内心。
百合花丛的正中央，站着凯尔希日思夜想的人，双手插在口中，穿着一身有些破烂的外套，并不美观，但却很合身。
只有凯尔希认识的一身衣服。
“这件衣服，对你这么重要吗？”
男子默默地偏过头，看向身后那缓缓走向自己的小猞猁，她眼中的苦笑与无奈勾动了他平淡的嘴角。
“是啊，正是穿着衣服的那天，你亲手把我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那一天，我怎么忘记，呵，我怎么可能忘记？”
转过身，他静静的望着那默默走向自己的小猞猁，眼中的深情甚至让她以为这只是一场醒来会感到幸福的梦而已。
每走一步，身上的污泥就变成泡沫，每走一步，残存的痛楚就变成了**，每走一步，心头的绝望就变成了宁静。
左手轻轻的捂住心口，光洁的双脚与小腿从百合花之间的缝隙中露出，充满了性感与诱惑，还有女人最普通又最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白色的泡沫与飘起的百合花瓣飘到空中，变成了凯尔希背后巨大的翅膀，望着那在自己内心深处尽情展现出柔美一面的小猞猁，博士缓缓的抬起了手，掌心向上。
终于，她停在了博士的面前，身上破烂的防护服与污泥完全消失，留在凯尔希身上的，只有一件纯白朴素的连衣裙。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在这里，什么影像都没有见到。”
——如果这里是博士内心的最深处，那这里，埋藏的是什么？
博士没有回答她，只是微笑而宠溺的看着她，平举而起的右手依旧冲着凯尔希。
看着那双温柔的双眼中蕴藏的深情，凯尔希突然感觉眼前模糊了起来，她赶紧摇了摇头，闭紧双眼。
——是我啊...
捂住心头的手突然捂住了嘴，明明想流泪，却不知为何没有捂住眼睛。
“...喂，evil...”
“嗯。”
“说点什么。”
“我这样一直举着手臂很累。”
几乎哽在喉咙中的酸楚突然变成了嗤笑，马上就要控制不住的哭腔也自然而然的变成了冷笑：
“混蛋，气氛全没了好吗？”
“反正，我们之间也没有过那种东西。浪漫，幸福，日常这种事，与出生在这个时代的我们注定无关。”
“你可是不知道活了多久的人类，我也是不知道活了多久的怪物，这个时代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所以...你也不会希望我会给你什么女孩子最喜欢的惊喜和浪漫了吧，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拐弯抹角的必要吗？”
“...混蛋...你这样，让我怎么...”
“记得我在去龙门永冻区前，和你说过的话吗？”
...
——要是我活着回来，我们结婚吧。——
...
这一句话在凯尔希的心里刻上了不知道多深的烙印，博士可不知道，平淡着目送他离开后的凯尔希，像喝醉了一样把头埋在被子里埋了多久。
多年的愿望得尝，她甚至忘记了回应，看着他伸向自己的手，身体先于意识控制着自己的手抬了起来，伸了过去。
这一刻，她等了太久太久。
……
——叛徒。
——卧底。
——就是你，害死了她，装模作样的家伙！
……
“！！！”
她下意识退了一步，浪漫与沉醉被现实与理智驱散，罗德岛与巴别塔残留的问题，矿石病的感染，外界的压力，凯尔希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轻轻咬紧牙关，惊恐的睁大双眼。
即将触碰到博士指尖的手触电般缩回，一瞬间的痛楚几乎堵住她的喉咙。
“...你，不愿意吗？”
凯尔希低着头摇头退后，博士却并不意外。
“别逼我了，我不可能答应你的...”
“为什么？”
“如果我和你传出什么确凿的证据，你我就会成为巴别塔的罪人，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如果凯尔希和博士传出了恋情甚至确定关系，皇女的死，就变的微妙了。
——三巨头中两人联手解决另一人然后瓜分势力，这种事，在泰拉大陆上甚至已经成为了平淡无奇的新闻。
——更何况，特蕾西娅的死，的的确确是博士亲手谋划，而凯尔希又的的确确什么保护措施都没做。
——知道真相的，只有博士自己，而人们相信的，往往是他们想相信的，特雷西斯只要放出部分参加过斩首行动之人的消息，再加上两人之间关系的传闻，就足够把现在的罗德岛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
明月依旧，佳人却不能温柔。
幸福就在眼前，却被无数现实与阴谋隔绝，无法伸出手将其抓住。
“...唉...”
轻叹一声，博士缓缓放下了举起的手，那带着些许无奈与妥协的叹息声，在凯尔希听起来简直就像无数把磨的无比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插在了自己的心上。
意识中的痛苦化为了实质，在这个博士操控的梦境中，凯尔希突然感到一阵窒息，世界逐渐变得过分明亮，眼前的一切都开始耀眼的让自己无法看清，她无力的跪在了地上。
那双巨大的羽翼逐渐裂纹，破碎，月光之下闪烁的晶莹从她的眼角滑落，残留的羽翼化为了一双温暖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一点，一点的，握紧。
当心中最深处的愿望变得触手可及，而自己想要伸出的手却被限制和理智无情的阻拦，那令自己充满希望的愿望，就会变成诅咒。
“凯尔希啊，凯尔希...”
“...博士...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凯尔希。”
“不是，不是的...不是...”
声音越来越弱，跪坐在地上的凯尔希也轻轻抽动了起来，紧咬的牙关不停的颤抖着。
【答应，我为什么不答应...这是我等了快十年的答案，为什么我不答应？】
【我好想答应你，就算抛弃一切我都想要答应下来，Evil，博士，博士！Evil！】
【不行，阿米娅，罗德岛，特蕾西娅...我不能那么自私，我不能...可我...】
【我想但我不能，我想...可我不能...我！我想，我愿意啊！可我，可我不能！】
“....啊....啊...”
——唉...
世界完全变得一片苍白，凯尔希已经无法看到任何事物，即将被痛苦与纠结折磨到疯掉的她，再次感觉到了那双并不用力却无比温暖的双臂。
满是光明的世界多了一滴黑色的污点，宛如滴入水池的墨汁，迅速弥漫开来，环绕在凯尔希的周围，她茫然的被博士抱在怀中，双眼中写满了不属于她的情绪，或者说，曾经属于她的情绪。
害怕，委屈，懦弱，单纯。
“...我该怎么办，evil，我该怎么办...”
那双手臂微微用力，诺大的手掌按在她柔软的银发上，轻轻抚摸，温柔的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一样。
手指顺着柔软的娇躯滑进她的身侧，抚摸着那滚烫的肌肤，紧搂着纤细的腰肢，把头埋入那充满百合香气的发丝之间。
“咝...哈...”
贪婪的吸取着那股令人陶醉的香气，在凯尔希尖锐兽耳旁的喘息越发粗重与艰难，那微弱的变化，反而让凯尔希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
缓缓偏了偏头，凯尔希看向了面前逐渐清晰的面孔，那双深邃的瞳孔中弥漫着斑驳的黑色，令她那痛苦的情绪与思考瞬间静止。
但那仅仅只是一瞬间。
“喂，凯尔希。”
嘴唇微张，她本能想要回应心爱之人的呼唤，但是那扼住喉咙的感觉久久不散，一切想要将她逼疯的情绪依旧如鲠在喉。
“你什么都不用说，静静的听，保持理智。”
【...我，我在听。】
“我不想把你拖进我所在的浑水，你也希望我远离这片该死的纠纷，但是我们都明白，自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天开始...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特蕾西娅让我们相遇，却也让我们互相碰撞，不知道多少次毫不保留的争斗之后，我们不也是离不开彼此了吗？
“那时的你，对未来还抱有着期待，等着矿石病被治愈，真相大白的那天，你可以光明正大的挽着我的手臂，叫我一声亲爱的。
“...我可能，等不到那天了。”
【！】
“但是我答应过你，我会等到那一天，我会亲自为你穿上婚纱，在所有人面前宣布，凯尔希，你，是我的妻子。”
【...混蛋...】
“事到如今，我为我沾染上那些东西而向你道歉，也已经来不及了吧，我不知道在完全变成那些东西之前我能撑多久，我只知道我会为了你撑到我死那一天。”
【本来时间就不多，呵，你又给加上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吗...】
“就算被你叫做渣男，我也是上位者，我也会不停的选中圣母繁衍血脉，这是本能，是我意志无法违抗的事情，……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我背叛了你，那就亲手杀了我，生不能和你在一起的话，至少，让我死在你身边。”
【……混蛋……】
“为了你，我可以继续忍耐下去，直到有一天我们解决你背上那如山般沉重的束缚，坦然接受一切。记住，凯尔希，你永远是我最爱的人。”
……
周围再次恢复成了那片百合花田。
小提琴声已然不在，站在远处一座小高塔上的粉发皇女缓缓放下了手中乐器，微笑着看着场中央相拥的二人。
站在花田之中的白兔子轻轻呵护着身旁的百合花，轻嗅着那股幽香，不时还向那白色的背影投去些许艳羡之意。
困扰着博士灵魂的梦魇如今是博士心中最美好的回忆，温柔的皇女有望见证她理念的实现，不甘的卡特斯高傲的活着，但却又都不如那幸福的猞猁。
当博士再次轻轻的吻住自己时，她已经什么都不想再想了。
——————
“...嗯？”
紧闭的双眼缓缓的睁开，凯尔希冷的打了个寒颤，昏昏沉沉的双眼迅速变得清明。
白雪，山脉，甲板，谢拉格，罗德岛。
意识从梦境回到现实，呆滞的眉头立刻皱紧，凯尔希赶紧揉了揉双眼，那双从背后环抱着自己腰肢的手轻轻的摩挲了一下，她的口中立刻传出了无比冷漠的声音：
“注意影响，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去陪华法琳吊个几天。”
“别这么说嘛，你突然睡着了，我抱着你不让你倒下，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有大衣挡着呢，没事。”
两个人都被大衣包裹在其中，凯尔希皱着眉头扫视着左右，生怕被谁看到大衣中温柔的一幕。
但是，她并没有推开身后微笑着抱住自己的博士，虽然声音有些厌恶，但却口嫌体正直的更加贴紧博士的身体，自己的手也抓住了博士的双手，微红的脸上有些茫然。
“...刚刚的那个百合花园，还有那些……”
“是我的内心。”
“……为什么，是百合？”
“因为你给我们所有人的印象就是百合花，不知道吗？你以为亚叶为什么在房间精心的种植了一株百合？”
“你意外的心细啊，亚叶就是这么被你泡到手的吗。”
“……唉，你真以为我对亚叶做了什么吗，如果我真的对亚叶下手了，我姑且不论，她是肯定没办法那么坦然的面对你的。”
“也是，但是，她的孩子是你的，对吧。”
“……这种感觉，你不熟悉吗？”
博士的声音带着几分提示，那双手有些不老实的在自己腹部游走，被大衣包裹着无人能看到的情况下，暂时不顾及影响的凯尔希想起了那糟糕的回忆。
“……她被选中了？”
——圣母。
每个上位者降临时，都会选中一个圣母诞下圣子，同时还会有另外两个脐带出现在上位者的诞生处与深海之中。
这一点，凯尔希不仅亲自研究过，更亲自感受过。
“所以我说，亚叶的事情，我知道，但是，我和她真的什么都没做。”
“……也就是说，我必须接受你和别的女人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有了孩子的事实？”
“甚至还不止一个。”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嗯？”
“第一，现在从这里跳下去，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我选第二个。”
“……那就要你晚上加把劲了。”
“乐意之至？”
一切的谈话都是那么自然，凯尔希偏过头阴险的看着那慵懒坏笑的博士，突然眯起双眼，轻轻踮了踮脚，重温了一下刚刚梦境中最后的感觉。
凯尔希依旧要在众人面前保持着那冷漠冰山的态度，对博士更是要严苛几百倍，但是私下她对博士的态度已经完全不像刚刚“睡着”之前。
梦醒之前，她把自己当做博士不能公开的恋人。
梦醒之后，她把自己当做博士不能公开的夫人。
“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无论是跟那些东西有关的，还是和普瑞塞斯有关的，甚至你和某些岛上的女干员的事情……一律不许瞒着我，否则，我就给你塞回石棺里再睡几年，明白了吗？”
“……原来你还有严妻属性吗？”
“明白了吗？”
“一点隐私也不给我留的吗？”
“明，白，了，吗？（微笑）”
“……遵命，老婆大人……（苦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