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战争。可以实现一切愿望的万能许愿机——光玉,当那个神话或是传说中一再出现的单词被说出口的时候,那样的话就很明白了。
因为那既是全体道师的夙愿,也是单纯实现愿望的方式。只要借助那万能的许愿机光玉,就可以实现一切愿望。
据说,过去在东方的某国进行了两次光玉战争。和出现在那场斗争中相同的征兆,正在这个都市暗涌着,那种传闻在道师之间流传开来。
“为光玉战争所召唤的英灵,各自会被赋予职阶。
Saber(剑士)
Archer(弓兵)
Lancer(枪兵)
Rider(骑士)
Caster(魔法师)
Shielder(盾兵)
Berserker(狂战士)
Assassin(暗杀者)
被召唤的英灵各自以符合自己的特性存在来显现,让自己的职业更为炉火纯青。剑之英雄就是Saber,使用长枪的英雄就是Lancer。
在互相残杀的开始,因为告诉对方自己真名的话便会暴露自己的特性和弱点,所以通常会报上自己的职阶名。而且根据各自的职阶不同所产生的战斗技巧也会多少有点差异。
例如相对Caster的结界构成,Assassin则有隐蔽气息的能力。
可以说,就是有着不同特性的象棋一样,只不过棋子只有一个,还是用大逃杀这种奇怪的规则的象棋。根据棋手召主的力量,无论哪种棋子都有翻盘的机会。
看来五十年为一个周期的光玉战争又要开始了。”
在那堆满异物的昏暗房间里,距离感已非常失真。看起来宽广的让人难以相信,却又让人觉得受到压迫。
微弱的油灯亮着,朦胧地洒在一个男子的脸庞上,一切都是模糊的。那间连边缘都看不清的房间里的空气,充满着让人说不出口的苦闷。
一声清响,原本昏暗的房间里发出微弱的耀眼光芒,火星点点散发在黑暗中,一个烟圈随着苦闷的空气逐渐上升。
“五十年一度的光玉战争,这是第三回了吧。第二次战争开始中国还处于大跃进时期吧。尽管是在偏僻的东南之地,但也不可能大规模地搞破坏活动吧。”
把光玉战争引起的危害降到最低限度,甚至隐蔽那存在,这是道师们早先就约定好的规则吧。
“但是,话虽如此,梵古光玉的力量过于强大,不管怎么说它也是能实现一切愿望的万能许愿机。如果落入一些极端分子手里的话,不知会招致什么样的灾祸。”
正在抽烟的男子名叫元驹,一个人正喃喃自语地说着一些外行人不懂的奇怪言语。
元驹年纪不大,一头红发,眉目清爽,大概在二十五至三十岁的地带。反倒来说,他这样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之时,没有理由不去追逐光玉。
不管怎么样,是个人都会有渴望,哪怕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物。即便是藏匿于内心的肮脏想法,也能通过那个许愿机实现的话,没有人不会因此动心,元驹这么想着掐灭了手中的烟。
“还是去见父亲吧,昨晚还说今天有重要的客人要去拜访。”
他这么说着大迈步离开了家,耳后传来猛烈的铁门撞击声,过一会儿树上传来鸟儿优美的歌唱。
位于梵古市旁一处风景优美的湖心岛上,修建得很漂亮的别墅里,现在有三个男人正坐在客厅里。元驹与慕容修,以及让两人相见,并主持该谈话,正在做长老的元驹亲生父亲元丰。
作为年近七旬父亲的朋友,名叫慕容修的这位有些奇怪的少数民族,未免太过于年轻了。看上去年龄与元驹差不多,可是一种仪表堂堂且特别成熟稳重的气质使他显得很有威严。
一问才知道原来也是名家之后,南北朝时期的北燕皇族遗后,不知传了多少代的嫡孙。
据说这个别墅就是他安顿在这里的碉堡,用来瓦碎一切毫无意义的进攻。更让人感到惊奇的是,他一报家门就说自己是一个道师。
道师这个词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全称是道法师,从很久以前就流传着道师的传说。
元驹与父亲一样是作为圣人,他们的职务与普通道师有着很大区别。
因为元家从很早就出了道师,像元郝这种威震天下的大道师,自此元氏一族登上了道法界顶端。
而道法也是一代一代的积累相传才能更强,元家是道法界名门的存在,因此历届光玉战争也都由元家和另一名门钟家,钟馗时期流传下来的世家一同合作监督,力求光玉战争的公平性。
除此之外,元驹他们隶属的三清道会负有职责将除道义外的奇迹和神秘打上异族着的烙印,并驱逐其于黑暗之中。也就是说,站在维护道法这一立场。
据父亲元丰说道,慕容家虽然也是道师一门,却从很早就与三清道会有渊源了,尽管慕容氏从没在三清道会立足过,毕竟三清道会是道法界公认的权威存在。
看着右手手背上浮现的三个纹状图腾,元驹想到的是昨天晚上的事。和父亲商谈过后,元丰一大早便把儿子带到了梵古,然后把他引见给了这位年轻的道师。
刚打完招呼慕容修就对元驹介绍光玉战争,以及他手背上浮现纹状图腾的意义:在庚子年也就是明年,第三次光玉战争降临之时,元驹拥有参与争夺万能的许愿机光玉的资格。
对让自己进行战斗这回事元驹并没有什么抵触,毕竟在三清道会里他的职务实质就是消除所谓的「异类」,这么说来元驹也可以称得上是身经百战了。
和异教徒战斗本就是他的职责,期望可以召唤出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光玉,这就是光玉战争的开始。
“你手上所出现的纹状图腾叫做天符,作为能统率从者的证明,被光玉所选拔的存在。”
慕容修用流畅、清晰的声音不断地说明着。
“光玉战争的实质就是八个从者之间进行战斗,因此作为召唤师必须拥有高强的灵力筋脉。”
“被选中的人是先后之分吗?”
对于元驹似乎不能够完全理解的疑问,慕容修点了点头。
“光玉为从者挑选的八个召主,必须是道师。按照道法灵力高低依次排序,虽然也有例外。”
“是第二次光玉战争的那个吗?”
一直保持沉默的元驹父亲长老元丰在这插了一嘴,慕容修点了点头。
“作为慕容家掌门的我,将参加下一次光玉战争!”
慕容修抬起右手,展现出手背上所刻的三个纹状图腾。
那么说尽管这个男人这么亲切、认真地指导元驹,在不久的将来也要与他刀枪相见吗?
“在历史上与传说中留下名字的强者、伟人,成为人间永恒回忆的这些人。他们死后将脱离人类的范畴,根据生平事迹升华为英灵。这听起来不大可能吧,能把不可能化为可能,这就是光玉的力量。何况召唤英灵只是它力量的一小部分,可以看见光玉的力量如何强大了。”
慕容修说着也不可思议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虽然不太容易让人相信,但这的确就是事实。
八个从者分班从属于八个召主,在保护自己召主的同时还要将对手驱逐出去,为问鼎这奇迹而互相厮杀这就是梵古的光玉战争。
“由于这个缘故,所以光玉战争需要一个公平的裁定者。而老夫与钟家那老头在道法界辈分最高,德望最重。第二次光玉战争时,老夫当时还年轻,便担任了第二次光玉战争的裁定者。继续在第三次光玉战争老夫还会去裁定你们的战斗的。”
“原来如此,意思是道师之间的斗争需要三清道会出面做裁判是吗?请稍等一下,从三清道会中选出担当裁定者这一职的不是要求公平公正吗?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不会妨碍到光玉战争的公平性吗?”
“关于这点,坦白地可以说这就是光玉战争规则的漏洞吧。”
平时不苟言笑的父亲此刻竟露出了一丝笑容,元驹有点不知所措。
“元长老啊,你就别装神弄鬼了。我们还是赶快进入正题比较好吧。”
慕容修用意味深长的言语催长老继续说下去。
“吾儿啊,你可知道北魏这个名号吗?”
“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北魏国吗?还有历史上有名的北魏孝文帝改革。”
“便是如此,到现在为止我们所说的不过是围绕光玉战争的表象罢了。今天,老夫与你二人齐聚一堂还有别的原因。”
“您说的是?”
元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不由得歪头思索。
“不错,其实我们父子俩本就不是汉人,我们是鲜卑族人,是北魏皇族拓拔氏之后。北魏孝文帝改革之后改姓元,皇族遗后这一点上我们与慕容先生是相同的。元家自从北魏覆灭之时就立下了一条家规:凡我拓拔氏子孙者,当以匡复北魏为己任,重振祖国之雄风。想必慕容先生也是与我相同的目的。”
“原来如此,那么我只要帮助慕容先生拿下光玉战争的胜利,这就是谈话的目的吧。”
慕容修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元驹终于知道自己在这场所谓的第三次光玉战争中所扮演的角色了。
“就是这样,当然从表面上来看我们必须佯装成互相是争夺光玉的敌人,然后逐渐消灭剩下的六个道师,最后成功夺下万能的许愿机光玉。这就是我的谋划,为了复兴北燕。”
“哦,原来如此。”
元驹并没有自认为很了解道师这一从上古时期就流传下来的圣职,但还是比较清楚尤其是像慕容修这类人性格的。
毕竟他也是与异类道师进行过无数战斗的道会代理人,手上也是淋满了鲜血。
“那么,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最后,慕容修这么问道。于是元驹提出了那个关于原点的疑问。
“只有一个,光玉是按照什么标准来选择Host的呢?”
慕容修也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道,思索一下过后给出了答案。
“按照一般来说,光玉会优先选择真正需要他的道师,或者像是从很早就开始流传的元氏、墨氏及钟氏的道师三大家。”
“这么说来所有的召主都渴望光玉了?”
“可以来说基本上都是这样,但也有少数例外。光玉召唤出八个从者,就需要八个召主。如果在道法界找不到其存在的,那些所谓的异教徒就会被纳入正选的名列,而被赋予天符来统率从者。据说在过去也有这样的例子,原来如此。”
慕容修好像突然就明白了元驹的疑惑所在。
“元代理人,你还是在为自己为什么会被选为召主而感到烦恼吧?”
元驹点了点头,确实,他实在想不出非要去争夺光玉的理由。为了那个已经灭亡了一千多年的北魏古国?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居然还有人做着沉睡了千年的梦。即便是得到了万能的许愿机,他也绝不会为了那个荒谬的夙愿而去耗费。
“嗯,这么说来确实有点奇怪。如果说你与光玉之间渊源的话,你的父亲便是担当裁定者一职,可以从这方面考虑。哦,不对。”
“您指的是?”
“或许光玉早就看透了慕容氏的用意所在,所以赐予天符给你。让慕容氏拥有两份的天符,这对慕容氏与元氏千百年来的夙愿作用太大了,正可谓是天助我也,哈哈哈哈。”
“你说的太对了,老夫很赞同你的观点,北魏的复兴有指望了,哈哈哈哈。”
这样说完,慕容修与长老元丰都十分满足似地大笑起来。
这么自负的自信心,和慕容修这个男人很相配。而且还让人察觉不到任何突兀之处,因为这个男人本身就是具备拥有如此自负自信心的威严。
元驹承认,眼前这个名叫慕容修的道师,是他见过为数不多拥有这等气质的道师。如果他真的成功复辟了北燕国,做了皇帝的话,他这份威严定能好好地威慑住官员以至全国百姓。当然,这种情况只可能发生在古代。
这就是说,在这死磕问什么也问不出来,也不能得到比刚刚更让元驹来说满意的回答来下结论。
“什么时候回元峰?”
元驹没有表示出任何不快,而是用相当平静的语来提问。
“我先去昆仑山一趟,有事要去雄英寺那儿。你先行一步回元峰吧,我还有事要和慕容先生商谈。”
“慕容先生,先失陪了。”
“慢走。”
朝父亲点了点头,元驹一个人就离开了房间。留下的慕容修和长老元丰,两人一齐目送窗外元驹离去的背影。
“您的儿子真是值得信赖啊,真不愧是道法界名门元氏之后,看上去就让人感觉很是安心。”
“作为代理人的能力毋庸置疑,在同事之间他也是最刻苦修炼的存在。向他这样拼命修炼的在整个道法界也找不出第二个,我在旁边看着都觉得惶恐。”
“哦?这不是所谓被称为守护者的存在吗?看来元氏要击败其他两个大门,成为道法界独一档的存在了,真是恭喜。”
“哪里哪里,说起来也是惭愧,老夫就这么一个可以值得骄傲的孩子。要是可能,我也不想把他往道法这条路上推,毕竟有太多黑暗的对立面了。
过了四十岁还没有孩子,想着元氏会不会因为没有后继者而家道中落,陷入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境地。本来已经打算去领养一个孩子来继承元门的衣钵了,真没想到上天会给我一个这么好的孩子。”
长老元丰,一向以冷峻著称,看起来非常信任慕容修似的,毫不掩饰地在他面前露出笑容。从眼角处打转的泪水可以看出满载着对儿子的慈爱与信赖。
“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轻易地就卷入了这场斗争,说实在的,让人有些扫兴。在他看来,这与平时的工作并没有什么两样吧,这么不重视的话很可能在光玉战争中丢了性命。”
“不如来说这算是对他的救赎吧,这还没有对别人说过。因为是老来得子,他母亲在生下他之后便因为难产而死,而我也从未对外透露这一消息。从幼年时期就没有母亲疼爱的他远比同龄儿童要懂事的多,如果能通过光玉战争解开他心结的话,老夫认为付出这些是值得的。”
“哎呀,这可真是……”
长老元丰含有一丝忧郁地说道,听到这出乎意料的事,慕容修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复才好。
“他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这么多年他肯定一直在强忍痛苦。他从来没有向我抱怨过为什么别人有妈妈疼他而自己没有。在我传授给他元氏道法术之后,他总是一个人默默地练着功。我想着,改变一下任务可能就会改变现状吧。对现在的元驹来说这是我唯一能想到最好办法,同时也是匡复北魏的唯一希望。
他是那种为了坚定信仰而不断探寻的男人。即便前方是荆棘万丈,他也不会停下自己的征伐之步。苦难越深,他的人生价值也就越大。”
“我明白了,元长老,请一定让我帮助您的儿子。三清道会对我慕容氏的恩义,在下没齿难忘,将会永远记在慕容氏的家训!”
元丰长老一边叹气一边说着,说完双眼无神地望向窗外,慕容修深深地低下了头。
被来自太平洋的海风吹起发梢,从小山丘顶的别墅出来之后,元驹一个人走在了蜿蜒曲折的山路上。
回想着刚刚一直与自己谈话的慕容修,元驹整理着大脑对他的印象。
他应该经历了半生的艰险与曲折吧,那坚毅的眼神就像是被无数苦难将其达打磨而成。汇聚起来的辛酸将它转化为那自豪与威严,具有毫不服输性的男人,这就是元驹对名叫慕容修这个年轻道师的理解。
谁都认为这是一种荣耀,把元驹的克己与献身精神来作为圣职者的楷模。连他父亲也没有例外,所有人都是对他赞赏有加。
父亲元丰对自己的赞赏与信赖,元驹用眼睛都看得出来,但是他又不好意思,因为这是一种误解。
元驹,这个男人从小就不被任何人理解,就连他唯一爱过的女人也从没真正意义上理解这个沉默的男人。
他的内心与生俱来一种人格的扭曲,他从不将其宣泄出来,这才是最糟糕的。压抑的情绪一次性被尽数释放出来的话,无疑就是一头史前怪兽,恐怖、狰狞。
一想到曾经的经历,元驹不由得扶住额头。没错,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从很早之前就落下了,仿佛置身于悬崖边缘,一步也不能向前。
不知不觉间,他已站在了山腰,抬起头看那间山顶的别墅。
今天和慕容修的谈话,对他来说,没有得到他心里认为是完美的答案。至于为什么自己会被光玉选中成为召主,慕容修也答不上来。
他只说自己是道法界名门之后,理应被赋予天符,但是慕容修又说光玉会优先选择真正需要它的人。
可是自己既无目的,更别谈渺远的理想,自身仿佛就是一个只知道工作的机器,分毫不差地战斗着,这也是迄今为止一直在做的事。
如果说光玉是为了帮助慕容修而赐予自己天符的话,这真是太好笑了。慕容修能有这么荒谬的复国愿望,身边的人才肯定不少。即便不是自己的话也可以的,毕竟慕容复的亲信有很多。
光玉奇迹的力量在四年前便提前锁定了没有任何愿望的自己,想必可能是有别的原因,元驹越想越头疼。
他一脸沉重地看着手上的三个纹状图腾,天符是圣物,源自天地之力。
元驹思索着,是不是四年之后自己也该承担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