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所说一大串实实在在都是废话，我猜测的是他的想法，而真实情况与此几乎无关。
如果他的儿子还在我们手中活蹦乱跳，如今倒的确可能会发展到他所猜测的状况中去，而董事长也的确可以几乎无后顾之忧地去执行他的小动作。
“我猜对啦？”
“一部分。”他看似老实地承认。
“反正猜测没有意义，我再问点别的打发时间吧，如果这艘油轮被公务员派来的士兵攻占，你的押注行为就失败了哦，我要抓紧时间。”
“所以我得祈祷他们不要来得太快。”
“我们下来的时候码头上规规矩矩地相互打枪问候已经持续了十几分钟呢，”我说，“而且没有全面进攻或者暂时罢战的意思。”
“看来我还有一些时间。”
“潜艇想要干什么？”我试了试突然袭击式的提问方法。
“你的记忆里有核动力潜艇吗？”看来没效果。
“有啊。”
“核动力潜艇可以很多年不用更换燃料，”他说，“所以能在水下续航很长时间，隐蔽性非常高，这么高的隐蔽性当然会让潜艇附带有不一般的目的，要么是在敌人没有防备时发射导弹，要么是帮助间谍秘密潜入他国领土、或把完成任务的特工从危险海域接走。”
“还有巡逻嘛。”我想他说的都是实话，这让我省了不少心思。
“叶小姐当然能看出现在的形势，潜艇潜入了这个几乎被陆地包围的海湾内，”邵小姐可没这么肯定，我想她低估了敌人的胆量和隐蔽性，“而佣兵们几乎用自己作为诱饵让政府转移注意力，当然不仅仅是为了把龙小姐送出去。”
“所以目的是发射导弹？”
“对，一颗与叶小姐曾经亲自引爆过的、一样的破坏力、甚至威力更大的弹头。”
“目标不会是码头吧？我们不应该马上弃船逃跑吗？”
“不，目标是TJ市中心，这里距离市中心至少十公里，弹头的破坏力传递到滨海区时大概会失去威力。”
可我还是认为我们应该立刻驾船往深海区躲避，不过现在在底部船舱中掌控局面的可不是我或学姐，似乎也不是董事长，而是门口尽忠职守却对董事长并不完全信任的佣兵。
既然如此，我决定继续提问打发时间，也懒得再追究发射核弹头的目的，其实稍微想想就能明白这和奥德修斯希望战争打起来有关，至于核潜艇的来源，多半出自露西亚的叛徒的派遣。
“佣兵的头领是那个会说中文的家伙吗？我认为他很特别。”
“他叫约拿，听说是奥德修斯非常看重的人，的确很特别，而且……”董事长犹豫着选择形容词，“是个不错的年轻人。”结果不令人满意。
“不考虑那些特别的品质，他非常听话，而且很能打，看起来一个打二十个也不成问题，”我随口说道，“领导都喜欢这样的属下，我很清楚。”
“我也喜欢。”他说，“对了，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啦，我还以为你没有问题只打算等待结果呢，而且我已经提了好几个问题，就让董事长大叔说吧。”
“前几天，约拿告诉我，追捕到龙小姐之前，他先抓住了龙小姐身边的那个女孩，并在她脑袋上开了一枪后于荒野中抛尸，”他的话令我心惊肉跳，“我一直以为他不会说谎，也不懂得说谎，叶小姐可以告诉我他为何失手吗？或者他没有失手？而是……”
“而是什么？”
“这是我希望你告诉我的。”
我没有想好该怎么回答，实话实说他也不一定相信，“你认为佣兵的头领有小动作向你隐瞒？你认为他偷偷把我放跑了？”
“我不太相信这个判断，但不能否认。”
“你觉得我会说实话吗？”
“我没办法强迫人说实话。”
“你有佣兵支持嘛，可以试着强迫一下。”
“佣兵本来就是我怀疑的对象，用他们强迫我怀疑的另一个对象说实话不可靠，何况我并不特别相信人在面对威胁时说的一定是老实话。”
“董事长大叔这么多疑竟然还是老实得上了佣兵的船。”
“严格地说，这是我的船。”
“啊！差点忘了。”我决定说实话，“佣兵是龙小姐的敌人，才不会帮她呢。”
“哦。”他似乎放心了少许，我知道他如今东山再起的希望几乎大半寄托在奥德修斯一家势力上，不得不小心。
室内只有一张椅子，正在董事长屁股底下发挥作用，室内的其它人——我和学姐——只能站立着接受佣兵监视，我换了一个站立姿势舒缓疲劳，顺便让视线的余光与学姐接触，我希望能从她那得到制服或干脆杀掉佣兵的暗示，但显然没有可利用的好机会，看上去学姐几乎在目不斜视地发呆。
“我们告诉佣兵队长我们是来找董事长的，他为什么不带我们来见你而是把我们关起来？董事长大叔不要放心太早哦。”
“因为很忙，他们制定了抵御攻击吸引注意力的计划，却没有想到最早落入他们包围的不是士兵而是两个几乎没有攻击力的女孩。”
“太奇怪啦，我的电话只是响了一下就被你们锁定，好科幻的感觉！”
“那是我从泥轰买来的一项定位技术。”
“这些仪器不会也是别人生产的吧？”
“技术手段大部分是别人的，”他不对自家研发能力不足感到遗憾，“只要好用，是谁的并不重要。”
“那艘潜艇的技术是哪的？”
“这得看哪艘潜艇不听从国防部长的命令。”
国防部长站在龙小姐这一边，这是邵小姐说的话，在大问题上我相信她，“不听命令的大多是新船，新船上的新人总是更多，我认为新人更容易被鼓动造反。”
“叶小姐很聪明。”
“你打算就这样一直和我说下去吗？说到导弹降落在TJ市中心的那一刻？”
“最好不过。”
“好吧继续说，”我此刻的姿势是侧身面对着董事长，学姐在我右手边，我能看清她的小半边身体和脸，而佣兵在我身后把守敞开的铁门，没有学姐指示我不知道是否该向后飞起一脚踹中佣兵的裤裆让他暂时失去反抗能力，这很冒险，失败的可能居多，我和学姐的另一个希望是桌子上的小挎包，里边的两把手枪通过挎包表面凸起的形状展示它们的存在感。
“你好像一点都不关心我和……顾小姐为什么大半夜跑来码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