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好了，现在开始上课，臭小子们！”
五分钟后，柯罗铎大教堂中庭。
白色大理石铺设而成的广场上，教官赫里斯塔夏正在对学员们进行着课前的训话。
身穿精钢铠甲的她正把双手背在身后，用威严的目光扫视着眼前的方队。
至于方队中的那些学员们，全部都被那锐利眼神压制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紧绷身体站的笔直。
就连正站在方队中央的艾萨克也不例外，尽管对他来说，眼前的这名“教官”一点也不陌生……甚至熟悉的就像自己的“亲人”一样，但眼下的他依旧感觉紧张的连心脏都快要停跳了。
至于原因……倒不是说因为对方的长相有多么凶神恶煞才让人觉得害怕，实际上赫里斯塔夏教官的脸非常年轻，看上去只有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五官也是相当精致且漂亮的类型……会让人觉得害怕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她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存在感”实在是太恐怖了。
仿佛只是站在那里凭气势就能将人完全压倒似的……难以想象的强大。
艾萨克知道这与她出身行伍，长期在军中任职，以及那“特别的经历”有关。
其实从她胸前此刻挂着的金色纹章就能轻易看出她是军队的一名高级将领，而实际上“杰罗尼卡圣母研究学院的武训教官”也只不过是赫里斯塔夏的“副业”而已，她的正职是柯罗铎帝国皇家禁卫军现任总指挥官……而且还是帝国历史上任职时间最长的一个。
只是这个头衔……就几乎能够让站在这里的所有人对她唯命是从了。
“欢迎你们参加我的武训课程，相信有能力进入杰罗尼卡并且现在站在这里的各位，都算得上是帝国的精英。也许你们之中有人听到过关于我的传闻，当然也可能有人都对我非常陌生。不过那不是问题，因为你们中大部分人的脸我都很熟悉。要问原因的话，那是因为我曾经也像现在这样给你们的父亲、祖父，甚至是更往上的长辈们训过话，所以根据记忆，现在多少也猜得到你们的身世和来历。”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方阵前来回踱步，仔细地看过方阵中的每一个学员的脸……期间没有一张面孔能逃过她的眼睛。
“也许你们大部分人都从别人那里听到过我相当严厉的传言，不过实际上我这个人还是很好相处的，当然前提是你们不给我主动找麻烦的话……总之我不管你们现在念的科系是什么，也不管你们毕业以后的志愿到底是什么；是能用到战斗技巧的抓捕科也好，完全用不到体术的文事科也罢——在接下来的两年中，我都会通过这门课程来彻底重塑和磨练你们的意志！外加矫正你们的人格！”
在赫里斯塔夏声色俱厉地说着这番话的同时，队伍里几乎所有学员都在偷偷地用余光瞄着她。
原因之一当然是因为那番话的内容，像是“彻底重塑意志”和“矫正人格”什么的听上去实在是非常不妙……至于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因为她“本身”。
虽然她身上吸引人的地方确实很多，不过此刻们学生们正关注着的既，既不是她身上那套闪闪发光的盔甲，也不是胸前象征着身份和地位的皇家纹章……而是更加平常的东西————她的“耳朵”和“头发”。
杰罗尼卡圣母研究学院的武训教官赫里斯塔夏有着一头阳光般耀眼的纯金色长发，以及一对形状奇特的耳朵。
要说有多奇特……她的耳朵并不像普通人那样呈短而平滑的半圆形，而是既尖锐又修长，像羽毛一样高高地向上竖起。
人类之中当然不会有人有那种样子的耳朵，“赫里斯塔夏”的之所以有着那样的耳朵，是因为她并非人类，而是一名“精灵”。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精灵，她是一名“女性精灵”。
按照人类的理解，也既是精灵中的“圣母”。
她的家乡来自遥远的西伯利亚，是一支生存于大陆北方古老而又神秘，被人类敬称为“乌鲁卡诺斯（意为‘月蚀之灵’）”的高等精灵。
“精灵”会在人类社会中生活本来就是很罕有的一件事，而这之中像赫利斯塔夏这样的“高等精灵”更是少之又少，因此会引人注意也是理所当然的。
另外别看她的样貌只有二十六七岁，实际上年纪相当大。
虽然具体有多少岁并不可知，对此本人也从来没有透露过，但从帝国的文献记录上来看，从柯罗铎帝国建立之初，第一任皇帝萨克里安一世时代便能找到她的名字和相关记录。
从那时起便担任帝国皇家禁卫军指挥官一职的她，时至今日已在这个岗位上任职了超过五百年，一共辅佐过十五代君王。
至于她的实力……根据官方记录，赫里斯塔夏在职期间共计挫败了六百七十二次针对帝国君主的刺杀行为，并且在这五个多世纪的时间里没有任何一位柯罗铎帝国皇帝是因为谋杀而死。
另外她还指挥参加过柯罗铎一百一十二次的对外战争，其中的二十七次都是对帝国生死存亡起到了至关重要作用的大型战役。
如此的丰功伟绩已经不能简单用“伟大”二字来形容了，因此“赫里斯塔夏”这个名字在柯罗铎一直以来都是被史学家和诗人描绘成“帝国的英雄”的形象，是一个“神话般的人物”。
这个国家的每一个小孩子，包括艾萨克他们在内，甚至是他们的长辈，都是听着她那些脍炙人口的英雄故事长大的……所以眼下学员们会对她怀有莫大的敬畏之情，甚至是感到恐惧，原因也可想而知了。
而从另外一个侧面来看，竟然让这等人物特地来杰罗尼卡圣母研究学院担任武训教官一职，帝国政府对“狩猎圣母”的高度重视性也可见一斑。
“你们将来都会成为杰罗尼卡的成员，是代表帝国与人类的利益与圣母们正面交锋的人！而要和女人周旋，首先要具备的就是坚韧不拔的意志力！而这就是这门课程存在的最重要意义！当然，除了磨练你们的意志之外，我还会教给每一个人一些对付圣母的基本技巧和体术。但是在学习这些技术之前……有三点你们必须要给我记住了！第一点，那就是在圣母面前，你们根本连渣滓都不是！”
赫里斯塔夏依旧在用严厉的语气对学员们训着话。
“狩猎圣母是一件以‘团队配合’为至上的工作，因为无论你们的天资再怎么聪颖，身体再怎么强壮，训练的再怎么刻苦，和圣母单枪匹马地战斗也是绝对没有胜算的！如果你们想要知道圣母和人类之间的力量差距，那就只需要记住一点：在野外只要是个女人，就有在一秒钟之内让你们身子骨彻底分家的能力！只要她们愿意，杀死你们就像随便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队伍中的学员们大声地答道。
“那么第二点————那就是和圣母的生命比较起来，你们的性命一文不值！根据帝国的法律，一切可能让圣母致死的行为都是被严格禁止的；就算是意外或者自卫，失手杀死她们也是重罪，是要被判处绞刑的！只有用血和肉才能换来圣母彻底的臣服！从进入杰罗尼卡的第一天起，你们的性命就是为了‘狩猎圣母’这件事而存在的！只要能够达到这个目的，你们站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无论是你们的亲人，还是你们的朋友，都只是一个可以被团队毫不犹豫牺牲的工具而已！如果没有这个觉悟的话，趁早现在就给我滚出这个地方！”
如是说着的精灵教官，伸手指向学员们身后的大门。
这次，方队中的学员们没有一个人回答。
他们纷纷用犹豫的目光望了彼此一眼，可即便是这样，最终也没有一个人从队伍里脱离出来，转身走向那扇大门。
“很好，看来你们之中并没有懦夫！至少现在没有……”
赫里斯塔夏扫视了他们一眼，然后转过身背对着所有人，换了一种稍显柔和的口吻继续说道：“那么还有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要珍惜你们自己的性命！还有，绝对不允许抛弃同伴！”
“……”
“虽然你们的性命和圣母们的比较起来一文不值，可那绝不意味着允许你们自轻自贱！在杰罗尼卡，每一个成员的生命都是可贵的！每一个成员都不可以随意舍弃自己的性命！记住了，你们的性命，只有在为了成功捕获圣母时才被允许奉献出来！其他任何情况下，这种行为都是绝对不被允许的！当任务失败的之时，在不危害到圣母生命安全的前提下，就算只剩一口气，你们应当尽全力活下去，同时也帮助你们的同伴活下去！”
接着她再次把身体转了回来，一脸坚定的表情凝视着面前的所有人。
“杰罗尼卡绝不放弃任何一个队员！无论你们的同伴深陷何种险境，就算有一线希望，也会去尽全力营救他们！这个组织绝对不允许为了自己的生存抛弃他人的败类存在，更不允许以‘集体’的名义牺牲任何一个人！你们听明白了吗！？”
“是的！明白！”
这次，队伍里的学员们再次用高涨的语气大声地做出了回答。
“非常好！那么课前的话我就讲这么多，现在开始上课！”
对于学员们的反应，赫里斯塔夏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走到武器架旁边，拿起一柄短剑说道：“你们中的大部分人以前也许接受过体术训练，甚至不少人还是我所负责的抓捕科的学员——所以这节课，为了搞清楚你们的实力，我会先对你们进行一下最基本的测试。”
听到她的话，下面的学生们纷纷面面相觑。
“至于测试的方法，非常简单。首先，有武器使用经验的人全部站到武器架这边来，至于没有的人，都站到草地那边去。”
接着赫里斯塔夏教官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因为实在是无法猜透她的意图，队伍中的学生们都犹豫了一会儿，接着分别朝着武器架的方向和草地的方向走了过去。
很快，课上的学生们便分成了两组：会使用武器的一组，以及不会使用武器的一组。
当然，后者的规模要比前者的大的多。
不肖多说，对自己的剑术比较有自信的艾萨克当然是选择了去武器架那一边
在队伍里站定的他顾了一下四周，结果发现一起来到武器组的学生只有不到三十个人，而且大多数都是熟悉的面孔，卡迪贝恩那魁梧的身影理所当然的也在其中。
至于米伦盖亚，则是选择了去草地那边。
眼下的情况并不让人意外，因为即便是杰罗尼卡的学员，站在这里的所有人毕竟都是学生，并不是职业军人，会使用武器人的当然屈指可数。
然而话虽如此，可这个小组里也的确存在着让他感到惊讶的地方：就在这个有武器使用经验的学生组成的小队里，艾萨克竟然看到了一个意外的身影。
是那个面容精致、一脸弱气，之前在威斯敏神父课堂上举手提问的男生……
名字好像叫什么“塞西尔”之类的吧……此刻的他正一脸紧张的表情站在那里，身体的姿势因为肌肉紧绷的缘故显得可笑而又奇怪。
因为旁边站着的就是卡迪，所以他的身形显得格外瘦小，头顶才刚刚能碰到他的手肘。
呜哇，真想不到他竟然会到武器组这边来啊……不过这家伙的体格，真的有使用武器的经验吗？该不会是站错队伍了吧？
“好了，你们几个，都是知道该怎么使用武器的对吧？”
就在艾萨克对此感到好奇的时候，赫里斯塔夏的声音忽然打断了他的四位。
他立刻转过头，金发碧眼的精灵教官此刻就站在队伍的面前。
“嗯，二十七个人吗？”
她先是大致数点了一下队伍中的人数，接着说道：“差不多五分之一，数量虽然不算多，但比我想象中的要好点。那么废话不多说，就先从你们这边先开始吧。现在，你们每个人都去武器架上给我取一把自己平时用的惯的武器，动作快！”
于是学员们立刻按照教官的要求走到武器架前，开始挑选起各自的武器。
架子上的武器种类相当齐全，数量也非常多，而学生们选择的武器更可以说是五花八门，有选单手锤的，有选长戟的，甚至还有选双节棍加盾牌的。
至于艾萨克，他先是在架子上耐心找寻了起来，接着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两把宽刃短剑。
虽说是短剑，可也不是像匕首那么短，而是长度差不多和手臂一样，在兼顾灵活性的同时又不过度损失攻击距离的武器。
短剑钢制的剑身宽厚而结实，握起来相当有沉重感，柄部还为了增加和手掌间的摩擦力刻意被人缠上了粗牛皮，总之和艾萨克自己拥有，并且常用的那两把剑的手感非常相似。
握住它们的同时，艾萨克就知道这两把短剑一定是赫里斯塔夏教官知道自己平时的喜好所以特意放上去的，因为他同时也看到一旁的卡迪贝尔果断地从架子上拿起一柄一人多高的双手斧……
很快，从武器架上选好各自武器的学员们再次重新站成一排。
“好了！现在我们开始测试！”
于是赫里斯塔夏教官重新走回庭院中央，转过身对在场的所有学员喊道。
因为不知道教官的“测试”到底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展开，所以草地那边没有武器使用经验的学生们都在因为好奇而彼此交头接耳。
然而与草地那边的情况完全相反，艾萨克所在的武器组这边却显得相当安静，所有人都在不发一语地轻轻挥舞或把玩着手中的武器。
因为这一组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在内，几乎都能够猜到赫里斯塔夏教官接下来到底会采取怎样的方式进行“测试”，所以正试图加紧时间尽快熟悉武器的手感，以便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能够不落下风。
“先是没有武器使用经验的一组，现在每个人都给我在组里找一个搭档！”
赫里斯塔夏先是对草地上那些没有武器使用经验的学生们继续要求道，于那些还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何等惨事的学员们还像踏春一样兴致满满地找到各自的好友，分成了两两一组。
艾萨克所在的武器组的学员们纷纷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们。
当确认所有人都已经找到了搭档后，精灵教官点了点头。
接着她来到那些学生跟前，对他们下达了一道“残忍”的命令：“既然你们都找到搭档了，那么现在，给我两人一组开始互殴！”
“……”
听到这句话，草地组中立刻变得一片死寂。
似乎没听懂她的意思，学生们纷纷用困惑地看着她。
“既然你们不会使用武器，那么测试你们能力的方法当然就是肉搏！没有规则，无论用什么下作的手段都可以，只要尽你们的全力去殴打伤害对方就可以了！分出胜负的方式非常简单，只要一方把另一方打到失去意识、逃跑，或者主动求饶为止就算胜利！我只给你们十五分钟时间，如果十五分钟内还是无法分出胜负，那么就判为两人皆输！”
如是说着的赫里斯塔夏抬起覆满钢甲的右手握住一旁的武器架。
“当然了……如果你们之间相互串通好了，打算只要装装样子，不用受伤就能随便蒙混过去也完全可以~只不过在搏击中输了的人……一会儿将接受我赫里斯塔夏的‘特别指导’！”
接着她的右手猛然用力……只见她手中那根表面包裹着铁皮，足有成年人手臂粗细的木料顷刻间便在那恐怖的握力下碎成了渣滓。
看到此番情景，草地上的“肉搏组”中立刻一阵哀鸿遍野。
“好了，开始计时！”
然而对于这种反哀嚎本就视而不见，赫里斯塔夏只随便一挥手示意搏击开始。
可即便接到了互殴开始的命令，草地上的学生们却依旧没有动作，只是纷纷用犹豫的眼神偷瞄着身旁人的反应。
毕竟“互殴”这种事，对第一次参加武训课程的他们来说还是太难想象了……更何况殴打的对象还是自己平日里最亲密的朋友。
“怎么了！？我说让你们互殴，你们听不懂人话吗！？”
然而就在这时，赫里斯塔夏却立刻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声音简直大的像龙吼一般，连脚下的石砖和整个中央大教堂都不禁为之震颤。
那声音仿佛一瞬间就能够将人类的心理防御彻底瓦解，听到这个声音，就连艾萨克都不禁觉得一阵头皮发麻，浑身肌肉缩紧……
大概是被那声怒吼中的气势给吓到了，草地组的学生里立刻就有人在恐惧感的胁迫下失去理智，向着自己的搭档下意识地挥出了拳头。
这个动作简直就像第一枚倒下的骨牌一样，触发了一系列不可挽回的连锁反应。
艾萨克眼看着草地上周围的其他人也开始纷纷跟着效仿第一个学生的行为开始殴打自己的“搭档”，而且这种效仿很快便像潮水一样在人群中扩散开来，当反应过来的时候，前几秒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学员们，现在竟全都像动物一样疯狂地扭打在了一起。
简直是太可怕了……
虽说人类在恐惧的驱使下的确会做出一些过激的反应，但这个效率未免也太快、太激烈了……看到这幅光景的艾萨克只能想到赫里斯塔夏大概是对草地组的那些学生们使用了某种“魔眼”的能力。
“好了，你们这边也别给我高兴的太早。”
在一片混乱的嘶吼和惨叫声中确认了草地组那边已经血沫横飞之后，精灵教官终于朝着武器组这边走了过来，扫视了一眼队伍里的人之后说道：“这一组里绝大多数都是熟面孔，所以我也不多说什么废话了，你们就给我像平时上课训练时的那样开打吧！”
“是！”
“还是一句话，必须尽全力，但是给我点到为止！听懂了吗！？”
“听懂了！”
“哼，你们明白分寸就好。毕竟和那些只会用拳头的新手比较起来，武器由你们来使用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我可不想有人在我的课上闹出人命！不过说归说……但也不代表你们就能偷懒耍滑，或者待遇就比那边好多少！一会儿输了的人，一样也要接受我的‘特别指导’！明白了吗！？”
“明白！”
“好！时限同样是十五分钟，在这段时间里尽快给我份个高下。如果时间到了还分不出胜负的话，就算两人皆输——现在开始吧！”
和草地那边的肉搏组不同，赫里斯塔夏对待武器组这边的态度要温和得多。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艾萨克他们就比另一边的学生们轻松多少，相反他们的压力反而要大得多。
毕竟就像赫里斯塔夏刚才说的那样，他们现在手里拿着的武器可是真货，是有危险性的杀人攻击，操作不当的话一个不小心就能轻易要了对方的命……
所以他们不能像肉搏组那样，只要用尽全力把对手痛殴到失去意识就算完成任务，而是只能靠技巧让对方认输……在这种情况下要在十五分钟内分出胜负简直是太难了。
就这方面来说，艾萨克反倒有点想加入眼下正打的热火朝天，什么都不用想只要用拳头招呼对方脸面的肉搏组呢……
“总之教官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我们也快点开始两两一组开始对打吧！”
这时小组中有人提议道，于是学员们纷纷开始挑选起了各自的对手。
“那个，莱恩同学，能麻烦你来当我的对手吗？”
艾萨克随口向身旁一个身材结实的学员请求道。
“诶？我吗？”
听到这个要求，对方先是有些诧异，接着摇了摇头婉拒了他的要求：“抱歉啊，艾萨克……实际上我上课之前已经选好搭档了，所以没办法当你的对手。”
“啊，是吗？那打搅你了。”
“不会，没什么，你不用在意……啊，对了！我先过去找我的搭档了，你加油！”
仿佛在躲着什么似的，如是说着的学员匆匆离开了。
于是艾萨克只能转过身就近向身边的另外一个人问道：“文森特，能请你和一组练习吗？”
“我？对不起啊，艾萨克，这恐怕不行，因为我今天要和奥斯顿一起打……抱歉了啊。”
结果还是和上个人一样，名叫文森特的学员仿佛要躲着什么似的从艾萨克身边慌忙地溜走了。
没办法，只能再找别人了……连续问了两个人都被拒绝的艾萨克有些困扰。
——拜尔德，你能来当我今天的对手吗？
——抱歉，艾萨克，今天没办法。
——那柏德温呢？你能来和我对打吗？
——我今天觉得有些身体不适，艾萨克……肚子有点痛啊，所以发挥不出实力，还是下次有机会的时候再说吧。
——那巴罗总可以吧？你今天看起来状态不错，能和我来练习吗？
——喂，巴奈特！你在那边磨蹭什么呢！？快点过来和我打——啊？抱歉啊，艾萨克，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不，没什么……我在自言自语，请你继续。
——啊，请等一下，亚摩斯同学！你还没有找到搭档吧？如果不嫌弃的话，请问能不能和我一组练……
—— ……
这次根本连问都没问完，看到艾萨克迎面朝自己走过来的学员直接转头就离开了。
这次根本连问都没问完，看到艾萨克迎面朝自己走过来的学员直接转头就离开了。
当被第六个人连续拒绝的时候，艾萨克终于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不是吧……”
整个武器组里，几乎所有人学员都在极力避免和他产生任何眼神交流，而且千方百计地想要避开他，不想被自己搭话的意图非常明显……
而遭受同样待遇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卡迪贝恩。
看来也和艾萨克一样，他没能找到自己的搭档，正肩扛着巨大的双手斧无所事事地站在那里。
那家伙果然也被别人给绕开了啊……唉。
看到这番情景的艾萨克大概明白了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于是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卡迪贝恩却突然向他这边转过脸来，于是两个人的目光一下子便对上了。
艾萨克不禁咽了口唾沫，于是两人就这样沉默地盯着彼此看了好一会儿……
接着，卡迪贝恩脸上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接着扛着板斧闲庭信步地走到他面前开口说道：“哟，艾萨克！果然今天又是咱俩被排挤了啊！看来太强了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事呢！”
“卡迪贝恩……”
“怎么样？找不到搭档的话要不要我来当你的对手？”
“不，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务必去找别人……”
这是艾萨克的真心话……
说实话，卡迪贝恩真的是艾萨克今天最不想碰到的对手……
“行啦！事已至此你拒绝也没用了，反正没搭档的也只剩下我们两个，也没其他人可选了，那些软脚虾早就吓得不知道躲哪去了！你就老老实实来和我干一架吧，总之你今天必须教会我你上次把我打趴下的那招！”
“事先说好，卡迪，这次和平时不一样，我可不想接受赫里斯的什么‘特别指导’……所以，你若是硬选我当对手的话，那不好意思，咱们的兄弟情义暂时就只能就到此为止了，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呵呵，彼此彼此……在把你揍到鼻青脸肿，彻底求饶以前，我也是绝对不会停手的。”
“……”
艾萨克沉默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周围被空出一大片地方，小组里的其他学员正站在很远的地方一脸庆幸的表情看着他们。
这种情况……果然是没得选了吧。
艾萨克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好吧，既然你有这个觉悟的话，那我今天就来当你的对手吧，卡迪！”
接着同意了对方的要求。
于是他握紧手中的两把短剑，压低身体摆出战斗的架势。
“不过我事先说好，卡迪。待会儿无论谁胜谁负可不带耍脾气的啊，要是到时候输了就哭着鼻子去和米伦说‘他欺负我’，那可不行啊！”
“怯，那货估计现在已经被打的连爸爸都认不出来了……就怕你等会想找他哭诉都没机会！好了，少说废话，老子要上了！”
“尽管来！”
然而就在卡迪贝尔也摆好架势，准备发起冲锋的时候，赫里斯塔夏的声音突然打他断了两人的战斗：“艾萨克！”
“是，教官！请问有什么事！？”
艾萨克立即转过身去问道。
“你，现在给我去和那边那个男生一组！”
赫里斯塔夏指了下场地另一边，对他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艾萨克有些奇怪地转过头，结果发现站在场地另一端的是先前在课堂上那个面容精致，一脸弱气的男生。
此刻的他正不知所措地被好几个学生团团围住，看来都是些想要找打做对手的家伙。
“诶？要我去和他一组吗？可是——”
“可是什么，现在快点给我去！”
“是、是！”
虽然对此感到很奇怪，可赫里斯塔夏的命令下达的非常坚决，因此艾萨克只能乖乖照做。
“喂！赫里斯！你把艾萨克给弄走了，我到底该和谁一组啊！？”
结果原本应该是他对手的卡迪贝恩立刻不满地抱怨起来。
“你？”
抱着胳膊站在不远处的赫里斯塔夏转过头，眯起眼睛看着他。
“我看你今天好像挺精神的样子嘛？既然这样的话，我一会儿会给你好好‘特别指导’一下，绝对保证你学到的东西比从和艾萨克对打那里学到的多！”
“我还没比为什么就要接受你那麻烦的特别指导啊！？这不公平！赫里斯！”
遭到“不公正待遇”的卡迪贝尔立刻调高了两个音量继续抗议道。
这所学校也就只有这货敢这么和她顶撞了……
“连搭档都没有我到底该——”
“少给我说废话，没有搭档就给我自己去练习！你想现在就讨打吗！？”
卡迪贝恩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却被赫里斯塔夏一声就给吼了回去……
接着她又把围在塞西尔身旁的那些想要和他对打的学生们全部轰走，于是艾萨克站到了那个男生的面前。
“初次见面，我是艾萨克·阿尔南克斯，来做你今天的练习对手，请多多指教。”
因为是初次比试，所以鉴于平常的礼仪，他先是微微鞠了个躬说道。
“我、我是塞西尔·卡兹博特，请、请您多多指教！”
于是看到这番情景，对方也慌慌张张地深鞠了一躬。
趁这个机会艾萨克稍微打量了他一下，这个名叫塞西尔的学生体格的确很柔弱，不只是体型纤细，连四肢也很修长，几乎看不到什么肌肉。
此刻他的手里正握着一柄细刃长剑，不过似乎连这样的武器也太过沉重了，他握住剑柄的双手正在微微颤抖，剑身也在不停地左右摇摆。
“那么，开始之前，你想怎样制定输赢的标准呢？”
艾萨克接着问道。
“输、输赢的标准……？”
“是的，因为我们要使用武器来比试，所以有一定的危险性，不能像肉搏组那边放开了打，只能点到为止，所以最好制定一个判定输赢标准。比如被武器轻触到的部位不能继续活动，然后只要被对手三次找到空隙，或者碰到要害部位就算输之类的。”
“我、我是第一次参加武训课，所以不太了解这方面的事……”
名叫塞西尔的男生有些羞愧地回答。
“是吗？”
于是艾萨克低下头想了一会儿，接着又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不如我们就来用最简单的规则吧，‘缴械判定’你看如何呢？”
“缴、缴械判定？”
“是的，不是以用武器触碰对方要害部位为目标，而是以让对方失去武器不能继续作战为目的。一方只要手中的武器被对方缴掉两次以上的话就算输了，这个规不只简单，安全系数也比较高，怎样呢？”
“原、原来是这样吗？我知道了……那就用‘缴械’来作为判定胜负的标准吧……”
“那既然你同意了的话，我们就开始吧？”
“好、好的……”
艾萨克再次握住手中的短剑，压低身体摆出战斗的架势。
名叫塞西尔的男生咽了口唾沫，接着也举起手中的长剑，一脸紧张地盯着他。
“准备好了吗？要开始喽？”
“准、准备好了……请开始吧！”
虽然对方的双臂和剑身依旧在不断抖动，但艾萨克并不会因此就放松警惕。
他相当谨慎地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呼吸的频率、瞳孔的焦点、关节的声响……甚至是全身每一条肌肉束的收缩，来判断对方接下来可能会采取的行动。
不过观察良久，艾萨克发觉对方似乎并没有率先行动的意思。
于是为了大致判断一下对方的实力，他决定先发制人。
做出这个决定的艾萨克立即弯腰屈伸稍微地向左倾斜身体，于是对方的视线和注意力立刻被他的这个假动作向左边吸引了过去。
抓住这个时机微妙的时机，他将右腿中积攒的力量全部爆发出来，从对手防备薄弱的右边一口气突刺过去。
他脚下的石砖甚至因为双腿猛力蹬地而产生的摩擦冒出一阵白烟，两人间四米的距离刹那间便被缩短至零。
铛——！
金属与金属碰撞的声响立刻在耳边炸裂。
根本连抵抗的余裕都没有，塞西尔手中的长剑就如此轻易地被艾萨克打飞，在空中翻滚了几周后插进了他身后的石砖里。
“啊……”
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仍然维持着握剑的姿势呆愣在原地站了几秒，接着慢慢地抬起头，用极度震惊的眼神看着艾萨克。
“好、好……好快……”
艾萨克走到他身后，把长剑从石砖里拔出来递还给他。
“一次了哦。”
“……”
因为比赛的规则是要击落对方手中的武器至少三次才算胜利，于是两人再次回到各自的位置准备开始下一轮的比试。
这次，比试开始前塞西尔猛地摇了摇头，用更加认真的表情紧紧盯着艾萨克，看来是极力想要跟上他的动作。
不过……
铛——！
当艾萨克发起突击的时候，结果和上次没有任何不同，塞西尔还是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手中的长剑就被他给缴掉了。
“两次，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艾萨克再次走到他身后，把武器从石砖里拔起来还给他。
“对、对不起……我对剑术这种事……不太在行。”
这次，接过长剑塞西尔羞愧地低下头，用沮丧的声音开口道。
“那个，对剑术不在行的话，为什么要来武器组这边呢……？”
“因、因为父亲以前教过我怎么用剑，所以……也不是一点都不会……”
“是吗？”
实际上艾萨克对此也有同感，虽然他的实力真的很弱，而且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力，但持剑时的架势却不像是门外汉。
会两次都被这样轻易地就缴掉武器，只是单纯受制于那孱弱的体质的缘故吧……说真的这家伙确实很弱，怪不得刚才那么多人都想找打当对手，果然人类都是喜欢挑软柿子捏，艾萨克终于能理解刚才那些人的想法了。
不过赫里斯塔夏教官为什么非要把我和他安排在一组呢……唯独这件事他想不通。
“没关系，再怎么说还有一次机会，这次只要看清楚一点的话——”
“不可能的。”
艾萨克想要稍微鼓励他一下，然而塞西尔却打断了他。
“艾萨克同学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你的动作……我……完全看不见。”
“……”
“所以……无论再比多少次……一定也是同样的结果……”
“……”
“连让你好好练习的资格都没有，我……总之，实在是非常抱歉！”
“啊，别这么说……我没在意这种事啦。”
艾萨克立刻摆了摆手让对方不要在意。
说实话和塞西尔练习虽然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经验，但总比和卡迪贝尔一组来的强。
如果和那家伙比试的话……无论结果是输是赢，受一顿伤都是免不了的。
所以，和塞西尔一组这么轻松地就赢了，不用去参加赫里斯塔夏那可怕的“特别指导”……反而还是件不可多得的好事呢。
不过，艾萨克眼下担心的倒是另外一件事情。
“我说——卡兹博特，这么叫你没问题吧？”
“诶？啊……不不！只、只要叫我塞西尔就可以了！”
“是吗？好吧。那，塞西尔，你刚才说自己是第一次参加武训课没错吧？”
“是、是的！我选修的专业是‘圣母体质与特殊能力’科，并没有体术专和武训课程……”
“这样啊，那也就是说，你从来也没参加过赫里斯塔夏教官的‘特别指导’对吧？”
“没、没有呢……”
“那你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指导’吗？”
“这个……什么样的？难道不是教官给输了的学生指出缺点，然后教给他们正确的做法什么的……”
“……”
听到这个答案的艾萨克立刻闭口不语。
果然，这家伙太天真了……竟然把赫里斯塔夏的“特别指导”认为成如此“单纯”的东西。
可实际上只要是参加过她的武训课程的学生，无论哪一个都知道那是比地狱还可怕……只要体验过一次就会在人的心中留下无法磨灭的阴影和创伤，就算拼上性命也绝对不想参加第二次的“恶魔指导”！
这也是为什么每次上课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拼命避开艾萨克和卡迪贝尔两个人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喜欢和比自己优秀的人交手，只是单纯的……不想输而已！
不是关乎于自尊之类的理由，而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参加那个可怕的“指导”！
这下糟糕了呀……说真的，那个“指导”就连艾萨克和卡迪贝尔这种体格的学生都觉得吃不消，凭塞西尔这样的体质肯定一开始就不行了。
虽然自己也不愿意参加“指导”，但艾萨克同样也对塞西尔的前途表示担忧……于是经过一番激烈的权衡和思想斗争，他还是做出了一个决定：“好吧，今天的比试，就算我输了。”
他丢下自己手中的武器对他说道：“胜利的话你就不用去参加赫里斯塔夏教官的特别指导了，而是会由我去参加，到时候你只要在旁边看着就可以了。”
该怎么说呢……他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尽管那个“指导”的确相当辛苦，但好歹自己还是参加过几次的……稍微忍一忍的话倒不是多么要命的事。
再说，自己每次也的确可以从中学到不少东西。
可塞西尔就不一样了，凭他的体格要是参加了的话肯定会出大事的……艾萨克可不认为赫里斯塔夏教官的字典里会有“手下留情”这个词。
再说他本来就是“圣母体质与特殊能力”专业的学生，平日里上课的态度又那么认真，一定是早就打算好毕业以后要加入科研部门吧……所以体术和剑法什么的，这些东西根本就用不到。
和我这种整天懒懒散散，对自己的未来毫无规划和打算的人完全不一样呐……艾萨克不禁这么想着。
所以这种情况下，由自己去代替对方参加那个“特别指导”是最合适不过的选择。
然而仿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这番话的塞西尔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为、为什么！？”
接着惊讶地问道。
“被打飞武器的人明明是我才对！为什么，为什么艾萨克同学要认输呢！？”
“关于这个……我只能告诉你，因为输了的人要接受赫里斯塔夏教官的‘特别指导’。因为你从来也没参加过的原因……所以并不了解。实际上那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是一般的‘指导’，以你的体格是绝对无法承受的……所以我会替你参加。”
“不行……”
“……”
“不行，这样的理由，我不接受！”
然而对于艾萨克的好意，塞西尔却并不接受。
于是他也果断地丢掉了手中的武器，涨红着脸说道：“输了就是输了！让别人代替我这种事，我……无法接受！”
“……”
“虽然我不知道艾萨克同学说的那个‘特训’有多么可怕……但是……我一定会坚持！让别人顶替我这种事……我做不来！比试输了，参加那样的‘特别指导’是因为我的能力不足，由此引发的后果，我会自己来承担！”
因为对方脸上的态度非常坚决，所以这次换成艾萨克脸上的表情变的惊讶了。
他实在没想到对方会说这样的话，该怎么说……原本以为他只是个既软弱又胆小的人而已，不过好像是自己搞错了什么。
没想到竟然还听有骨气的嘛，稍微对他有点刮目相看了……艾萨克不禁这么想着。
“嗯？”
然而就在这时，越过塞西尔的身体，他忽然发现赫里斯塔夏就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
不知道听没听见塞西尔刚才的那番话，此刻的她正抱着胳膊看着他们。
“我知道了。”
艾萨克把视线从赫里斯塔夏身上转回了少年身上去。
“既然这是你的坚持，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刚才的那些话是我太冒失了，就当做我没说过，对不起了。”
“啊，不……没、没关系！”
“来吧！我们还有最后一场比试！就来看看我们俩最后到底谁输谁赢吧！”
“嗯……嗯！”
……
十五分钟后。
赫里斯塔夏规定的十五分钟比赛时限终于结束了，而肉搏组和武器组的学生们差不多也都已经分出了胜负。
至于艾萨克与塞西尔的比试，毫无疑问是以艾萨克最终三比〇的压倒性优势获得了胜利……塞西尔直到最后都没能看到他动作这样的结局迎来了结束。
“好了，现在就让我来看一下你们的战果吧！”
精灵教官走到场地的中央，一边背起手一边说道。
“现在，胜利的人都给站到我的左边来。至于失败的……全部给我站到右边去。至于卡迪贝尔，你直接给我站到右边来。”
最后还不忘指名道姓地提醒一句……
“怯，可恶……这臭婆娘！圣母就了不起啊？”
因为一整堂课都没找到练习对手，所以自动被判定输了的卡迪贝恩相当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期间还一脸臭屁的表情小声咒骂道。
其他学生，包括艾萨克在内也都按照各自的输赢站到了不同的两侧。
然而无论是胜者组还是败者组，学生们中的绝大部分脸上都挂了彩，满脸浑身都是血污和泥渍，其中还有不少人的脸整个青肿起来。
趁这个机会艾萨克偷瞄了一下四周，结果在往后几排的位置撇到了米伦盖亚的身影。
他的脸上并没有受什么的伤，除了嘴角的一块淤青之外其他地方都很正常，看来是顺利的打败了自己的对手。
虽然是以文事科为目标，可没想到打架的实力却没怎么退步。
没想到这家伙还挺强的嘛~
想到这里的艾萨克觉得很欣慰，不禁松了一口气。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对方也把视线投向他这边。
看来刚才是在担心同一件事，两人目光交接的瞬间，米伦盖尔默默地伸出大拇指，做了一个“我没事，打赢了”的手势。
于是艾萨克同样也伸出大拇指，示意对方干得漂亮。
“从你们这些家伙的伤势来看，打的还不错，至少没给我出现偷懒耍滑的人……”
一边在队伍前来回走着一边查看着学员们脸上伤势的精灵教官说道。
“认真的态度值得夸奖，不过……比试之前我已经说过了，只要是输了的人，赛后就必须接受我的‘特别指导’。没有理由，也没有例外，不是因为其他任何原因，只不过是因为你们的实力太弱而已！”
听到这句话，败者组的学生们全都默不作声，沮丧地低垂着脑袋。
恐怕他们中的相当一部分人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要面对什么……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们的艾萨克，心里不禁觉得一阵庆幸。
“那么为了能让你们在下次的比赛中取得胜利……就由我来教给你们一些有用的东西吧！赫里斯塔夏的‘特别指导’现在开始！你，给我出来。”
来回踱步的赫利斯塔夏突然在一个学员面前停下了脚步，接着命令道。
于是接到命令的那个学生，慢慢地从队伍里站了出来。
艾萨克抬头一眼，站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和自己的比赛中输了的塞西尔。
他的身体僵硬，脸上不断地向外冒汗，看上去一副相当紧张的样子。
“名字。”
赫里斯塔夏自上而下睥睨着他，用冰冷的语气问道。
“塞、塞西尔，塞西尔·卡兹博特……”
一脸弱气的男生僵硬地回答。
“刚才在武器组和艾萨克一组比试的人，就是你对吧？”
“是、是的……”
“然后输了的人也是你，对吧？”
“是、是的……非、非常抱歉！”
听到这句话的塞西尔立刻闭紧眼睛道歉。
“弱小不是需要道歉的事，你没必要觉得内疚。”
赫里斯塔夏依旧用冷冰冰的声音说道。
站在那里的她就这样看了塞西尔一会儿，接着又问：“只是刚才在比赛的时候，艾萨克向你提出过以认输的方式来代替你参加特别指导，对吧？”
“诶？”
塞西尔立刻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她。
呜哇！刚才在比赛里对塞西尔说的那些话果然被听到了吗！？这只精灵的听力果然不是一般人的水准……
这、这下可糟糕了呀！故意放水什么的可是作弊行为啊……那只精灵不会就这么放过我的！
队伍里的艾萨克立刻感觉胃部一阵抽筋……
“啊，那……那个是……不是那样的！我、我只是在比赛中输的太快而已，所以艾萨克同学才——”
看来是想帮助艾萨克开脱，一脸弱气的塞西尔马上慌张地解释起来。
“不用说那么多，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然而却被赫里斯塔夏一句话就给镇住了……
“呜……”
于是，被吓到的他只能艰难地点了点头。
“是、是的……”
艾萨克原本以为自己会被赫里斯塔夏以“作弊者”的身份给揪出来给好好惩罚一顿，然而没想到这种厄运却并没有降临到自己头上。
看着塞西尔的赫里斯塔夏并没有把注意力转移到艾萨克身上，返而是继续问道：“那么艾萨克的提议，你当时为何不肯接受？”
“……”
“对于他认输的提议，你拒绝了对吧？否则现在也不会站在这个地方。”
“是的……我……拒绝了。”
“你拒绝的理由是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塞西深深低下头，握紧了双拳。
“因、因为我不想让别人来替我承担错误……”
良久之后，才开口回答道。
“比赛……输了就是输了……没有其他原因，只不过是因为我的能力不足，实力太弱而已……都是我自己的责任。所以……由此造成的一切后果，都应该由我自己一个人来承担！”
与和在比赛的那时一样，自尊心很强的他把对艾萨克说过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听到这个答案，赫里斯塔夏眯起眼睛看着他。
“有骨气。”
良久之后，才开口道。
“既然如此，那么就由你先开始吧！拿起你的武器，然后到这边来！”
她对塞西尔下达拿起武器的命令，走回了场地的中央，接着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你刚才和艾萨克两人练习时，使用的是‘缴械判定法’对吧？”
“是、是的！”
一边拿起长剑一边跟过去的塞西尔回答道。
“那我就来教教你武器不会被敌人缴械的方法吧。先站到我的面前来，然后试着用你手中的武器全力攻击我。”
“诶……？”
说着那番话的赫里斯塔夏自己手中却没有拿任何的武器，因此接到这个命令的塞西尔一瞬间有些犹豫。
“怎么了，没听懂我的话吗？”
“不、不是！只、只要全力攻上去就可以了吗？”
“啊啊，没错，只要尽你的全力攻上来就可以了。”
精灵教官再次重复了一遍。
于是塞西尔吞了口唾沫，接着弯下腰摆出战斗的架势，然后——
“喝啊——————！”
举起手中的长剑，朝着对方全力挥砍了过去。
面对挥砍过来的剑锋，赫里斯塔夏并没有躲闪。
只见她突然用右手挥起一记手刀，猛击在劈砍长剑的剑身上。
因为那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就连艾萨克也只看到了一个残影。
铛————！
金属炸裂的声音顿时爆响，那柄长剑在被赫里斯塔夏手刀击中的一刹那，立刻夸张地弯曲了过去，接着连带握住他的塞西尔的身体一起，像树叶一样轻易地就被刮飞了。
啪咔——————
与此同时，骨骼断裂的清脆声音也跟着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那声音明显到即便在远处也能清楚地听见……
被和长剑一起打飞的塞西尔重重地摔在地上，虽然没有直接打到他的身体，但看来那一击仍然对他造成了相当重的创伤。
他在地上躺了好一段时间才艰难地再次站了起来，然而这时他却发现自己的胳膊已经朝着不自然的方向扭曲了过去。
很明显，那是骨折……
就连不懂医学的艾萨克也一眼就能看出那到底是多么严重的伤势……他的桡骨和尺骨肯定被刚才赫里斯塔夏的那一击给彻底打断了。
看到这一幕，现场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塞西尔也用不知所措的眼神看着自己断掉的胳膊，脸上的表情写满了恐惧和震惊。
虽然他并没有发出惨叫，不过艾萨克觉得那大概骨头断的太突然，疼痛感还没有传达过到的缘故……
“怎么了？你就这点能耐吗？指导才刚开始呢。”
这时，赫里斯塔夏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把你的武器拿起来。”
她慢慢走到塞西尔的面前，无情地命令道。
“呜……呜呜……”
于是小臂整个断掉的他，只能用另一只手拿起掉落在地上的长剑。
咔铛————！
然而还没等他把武器举过肩膀，赫里斯塔夏却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挥一记手刀猛击在剑身上。
这次的力道比上次来的更大，弯曲的剑身甚至被那一击给彻底打成了碎片，发出宛如火药爆炸般的巨大响声……而塞西尔的另外一只胳膊也跟着发出骇人的咔嚓声。
很明显，刚才的打击导致他另外一只手臂也折断了他手臂的骨头……甚至可能连肩膀的部位也伤的不轻。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敢说话。
虽然在赫里斯塔夏的“特别指导”过程中受伤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但实际上她很擅长掌握力道和技巧，大多数情况下只会让自己的学生受一些疼痛难忍，但却不会过分伤及筋骨的伤。
而会像这样毫不犹豫地把学生给打到骨折的情况，艾萨克还是头一次见……
虽然塞西尔的身体太孱弱是一方面，如果是由自己接下那种攻击的话说不定手臂还能扛得住……但他还是觉得赫利斯塔夏出手真的好重，而且连丝毫情面也不留。
该怎么说呢，简直就是故意做出这种事来一样……
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两只手臂都被折断的塞西尔甚至连站起来都做不到，只能一边颤抖着一边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精灵圣母。
“把你的武器拿起来。”
然而就算再这种情况下，赫利斯塔夏却再次命令道。
“呜……”
“我再说一遍，把你的武器拿起来。指导才刚刚开始呢。”
这次，塞西尔没有再按照她的要求去捡起武器……不过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谁都看得出来，凭那样的手臂，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再拿起那柄长剑的。
“办不到吗？”
看到他的这幅样子，赫利斯塔夏依旧用冰冷的眼神自上而下地睥睨着他，无情地问道。
没有回答……
“那你现在明白，自己的能耐有几两重了吗？”
“……”
“我是你的教官，所以折断的部位是你的胳膊。如果对方是圣母的话……刚才被折断的地方，就是你的脖子。”
听到这句话，坐在地上的塞西尔忽然抬起头，用震惊的眼神看着她。
“身为一名猎手，当在战场上面对圣母的时候，最大的忌讳就是冲动。你的尊严、骨气，还有别人的认同感……在她们面前时候都毫无价值的垃圾。当被这些假象所迷惑的你被圣母抓住，然后把你全身的每一个关节、每一块骨头、每一片肉，还有每一寸皮肤活生生地从身体上扯下来的时候，你就会明白……对猎手来说，它们都是最致命的毒药。”
“……”
“所以，看清你自己的实力，只做你该做的事，还有能做的事——否则，等着你的……就只有死路一条，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塞西尔低下头，虚弱地回答。
虽然从艾萨克的角度看不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但从他的声音中可以听得出来，此刻的他是既懊悔而又无力。
大概是快要哭出来了吧……真是可怜啊。
“既然听明白了，就给我下去好好反省……医务官！”
赫里斯塔夏朝场地边招呼了一声，立刻有两名待命的修士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把这家伙给我带下去治疗，顺便把骨折的地方处理一下。”
“是。”
接到命令的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合力把塞西尔从地上架起来，朝着教堂的方向慢慢离开了。
直到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赫里斯塔夏才转过身来对其他学生说道：“虽然做事的方法不对，但刚才那家伙勇于承担后果的种精神我并不讨厌。”
接着又把头转向艾萨克叮嘱了一句：“你，下课之后回去告诉刚才那家伙，就说在他的骨折痊愈之前可以不必来上我的课，但学分我会给全。”
“好、好的……”
艾萨克立刻回答。
“好了，接下来就轮到你们了……”
接着，赫利斯塔夏再次转过身面向比试中输了的学生。
“就让我们开始愉快的特别指导吧，不过鉴于你们中的大部分都是新生，所以今天我也不会教给你们多么复杂的东西……只教你们一件最简单的事，那就是让你们牢牢记住，下次无论如何也绝对不能输。”
否则，下场就像今天这样……
如是说着的她嘴角浮现出一丝怪异的冷笑……握紧的双拳让手指的关节发出“咔吧咔吧”的响声。
队列里的学生们脸色无一不变得惨白……再想到塞西尔刚才的下场，其中的几个人浑身抖的几乎就快要站不住了。
“别担心……刚才那种骨折的事不会发生在你们身上的，毕竟你们还有其他的课要上，若是让你们抓到理由偷懒可就是我的过失了，所以我顶多也就只会让你们疼上个几星期而已……从队伍最左边的开始，依次给我上来接受‘指导’！”
“咿——！？”
“不、不要！你先去！”
“饶、绕了我们吧！”
……
当赫利斯塔夏地狱般的“特别指导”结束时，西边的天空已经变得比篝火中的炭火还要通红。
黄昏的天色逐渐暗淡了下来，和缓的轻风沙沙地拂过肌肤，带着黄昏特有的芬芳飘散在四周。
连虫儿似乎已经知道夜晚即将临近，于是快活地歌唱起来。
如果是平时，刚刚下课的学生们大概会驻足欣赏这夕阳的美景吧，不过眼下的他们却没有一个有这份闲情逸致……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样……那些参加了“特别指导”的学生们，则是干脆遍体鳞伤地躺在了草地上。
虽然没有人被直接打成骨折，但都是疼到足以让人在床上哼唧个把月的伤势。
而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那些在之前的肉搏比试中赢了的学生们，绝大多数也都付出了不菲的代价，搞得浑身是伤。
当然所有这些学生中除了塞西尔以外最惨的就要属卡迪贝恩了……他直接被赫里斯手把手教了一套组合拳，脸被打到根本不成人形。
虽然看着那青肿和伤痕，艾萨克当时觉得他其实挺无辜的……但是当赫里斯塔夏打完之后对他说了一句“婆娘就是了不起，对此你还有疑问吗？”之后，他又觉得那家伙会有这种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
不过艾萨克也没什么资本嘲笑别人……他原本以为自己站在胜者组里就能高枕无忧，但结果谁知道最后却被被赫里斯塔夏给抓去做了演示样本。
结果对打的时候被她赏了一个漂亮的过肩摔，连肩膀都给搞脱臼了。
幸亏有医务官及时处理所以没有伤及筋骨，不过果然还是疼的要命……
三人组中下场最好的就要属米伦盖恩了……那家伙除了肉搏时造成的嘴角一小块淤青之外，身上再也没添加其他的伤痕。
为了缓解身体的伤痛，艾萨克独自在草地上躺了好久，虽然期间米伦盖恩邀了他一起去食堂吃饭，但伤到肩膀的艾萨克实在是不愿意动，于是便拒绝了。
就这样躺在草地上呆呆地望着天空变成深沉的藏青色，当中庭的学生们几乎全都走掉之后，艾萨克才从地上站起来，走到中庭的喷泉旁洗了把脸。
然而就在他刚把脸埋进水里时，却突然有人在他身边大喊了一声。
“看招！”
“呜哇！”
艾萨克被吓了一大跳，立刻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然而就在他直起身来的同时，一记飞快的铁拳以惊险的距离从他的脸颊旁边擦了过去。
他慌张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就差把腰间的两把武器抽出来砍过去了。
然而对方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于是过了好久……艾萨克才看清袭击者的面孔。
“赫、赫里斯……？”
没错，眼下正以一手叉着腰，一只手握拳伸过去的姿势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刚才武训课上的精灵教官。
“哟~不错嘛！动作又变快了哦？”
只是全然不见刚才在课堂上的威严与气势，这么说着的她脸上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
“呼啊……”
艾萨克顿时松了一大口气，接着立刻一屁股坐在了喷泉的大理石边缘上。
“别开这种玩笑啊，赫里斯……真是吓死我了！”
“怎么啦？还真吓到你啦？”
嘿咻~赫里斯塔夏也跟着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她身上的铠甲撞击在一起，立刻发出一连串叮铃咚隆的响声。
“当然吓到我了啊！哪有趁别人洗脸的时候一拳打过来的呀？万一真的被打到的话要怎么办啊！”
“可你刚才不是躲开了吗？”
“那只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艾萨克不满地回答。
真是的！被这个家伙的拳头打到的话，可不是头上鼓一个包就能完事的！
“总之……你找我有什么事啦？”
“嗯~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看你自己一个人还留在这里，所以就想过来和你聊聊天而已~”
精灵一边踢了下脚旁边的小石一边回答。
“聊天……？”
“嗯，我们有段时间没一起聊天了吧？自从帕奇维恩出征以后，你就搬到学生宿舍去住了嘛，所以一直都没机会去见你的。”
如是说着的她，转过头去目不转睛地看着艾萨克。
凝视着他的那双绿色的眸子就像上等的翡翠，在黑夜中闪散发出幽幽的光芒。
“说的也是哦。”
听到这些话的艾萨克不禁点了点头。
要说很久没在一起聊天，那的确已经很久了。
实际上因为艾萨克的父亲从很久以前就和赫利斯塔夏有不浅的交情，所以作为儿子的自己和这只精灵的关系自然也非常亲近。
至于到底有多亲近……从艾萨克有记忆开始，赫里斯塔夏就是家庭中的一员，所以说她是自己的“亲人”也不为过。
正因如此，三个人一直都是生活在一起的，每天都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发生。
然而那种情况直到去年的春天，也就是艾萨克那身为帝国陆军将领的父亲奉命率领一支远征军前往遥远的北陆境展开每五年一度的狩猎圣母作战而离开了坎迪尔，以及自己也因为升上了二年级的缘故必须搬去了学生宿舍的缘故宣告终结。
所以现在，原先那个热热闹闹的家里，现在就只剩下了赫里斯塔夏自己一个人而已。
虽然平时艾萨克有参加赫利斯塔夏的对圣母作战训练课程，拜此所赐两人也能够经常见面，不过那都是在课堂上以教官和学生的身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以亲密朋友的身份。
再加之杰罗尼卡学院对学生们的管理相当严格，而赫里斯塔夏平时的工作也很繁重，所以几乎抽不出时间来见面……因此艾萨克一直都觉得挺对不住她的。
“好吧，那就来聊聊天吧~”
于是他抬起头，对身边的赫利斯塔夏说道。
听到他的回答，金发碧眼的精灵莞尔一笑。
“伤好点了吗？”
接着盯着他的肩膀问。
“你说这个？”
艾萨克转了转刚才上课的时候被赫里斯塔夏搞脱臼的地方。
“嗯。”
“因为处理的计时，所以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啦……不过果然还是好痛啊，你下手有点狠过头了啦，赫里斯。”
“人家已经尽量手下留情啦~”
“你真的有手下留情吗……？”
“有啦有啦~”
“既然这样的话……卡迪那家伙也就算了，那为什么还要欺负塞西尔呢？”
“塞西尔？哦~你是说课堂上那个长的挺可爱的小男生吗？”
“对，就是课上被你命令我去和他一组的那个，你为什么要欺负他？”
“才没有，我哪里有欺负他啦？”
“把人家的胳膊都给折断了，而且一点也没手下留情，那还不叫欺负吗……？你明知那家伙很弱吧，上课的时候为什么还要让他和我一组？”
“那不叫欺负，叫提醒！那种人现在不打醒他的话，早晚是会死在圣母手里的！”
赫里斯塔夏鼓起腮帮子不满地说道，那样子简直就像嘴巴里塞满谷物的花栗鼠，看上去相当可爱。
别看这家伙平日里上课的时候威严满满，实际上私下里是个很爱粘人的家伙，而且意外的非常会耍小孩子脾气……有时候艾萨克甚至觉得她搞不好有双重人格。
“况且，我就是因为知道他那么弱，所以才故意把他和你分到一组的呀。诺，给，要吃吗？”
这么说着的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个苹果递给艾萨克。
“我不吃，你吃吧。我说啊，你是知道他很弱所以才把他和我分到一组的？为什么要那么干啊？看不起我吗？”
“没有啦~把他和你非到一组，只不过是因为我知道如果是艾萨克的话，一定好会故意输掉的。”
咔嚓咔嚓——
见艾萨克不吃，赫里斯塔夏便一边将苹果塞进嘴里咬起来一边说道。
这家伙还是那么喜欢吃水果……这点倒是没有变。
“就是因为那家伙太弱了所以我才不想让他参加我的‘特别指导’嘛~所以就把他丢给你喽。如果换成其他学生，那些家伙一定会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一下子就把他给打败的。但换成是你的话，我想一定会体谅对方的难处，提出故意输掉然后代替他参加指导的要求。这样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也不用强迫他参加指导喽~”
“这种事你怎么知道……万一那个时候我也不想参加指导，所以痛扁他一顿的话你该怎么办呢？”
“才不会啦~因为艾萨克很温柔嘛，是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的。”
赫利斯塔夏信誓旦旦地说道，脸上再次露出甜美的笑容。
“你这家伙还真有自信……”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把我派去和那家伙一组的啊……
虽然有种被利用了的感觉，但艾萨克最后的确像这只精灵预料的那样提出了认输的要求也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他总觉得有点不甘心。
“不过，没想到那家伙最后却把艾萨克的好意给糟蹋了。”
这时一旁的赫里斯塔夏再次开口道。
“本来以为这样的话那家伙就不用参加我的特别指导了，可谁知道他竟然做出那样不自量力的事。艾萨克又不是没告诫过他我的‘指导’不是他那样的家伙可以承受的，可那孩子还是不听劝呢。”
她一边苦恼地叹了口气，一边摇了摇头。
“虽然勇于承担则是是很不错啦……但好巧不巧，那孩子以后要面对的可是‘圣母’，自尊心太强是不行的，那种东西早晚会害死他。”
“你说的也太严重了吧，赫里斯……他研修的专业可是‘圣母体质和特殊能力科’啊，毕业以后也一定会成为科研人员，不会去狩猎圣母啦。”
“什么啊？你好像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呀，看来你和那个孩子不太熟嘛。”
听到艾萨克这样说，金发碧眼的精灵转过头去奇怪地看着他。
“倒是不太熟……非要说的话，今天之前，我还一次都没和他讲过话呢。”
“这样啊？那就我来告诉你吧~今天上午的那个孩子，他研修的专业的确是‘圣母体质和特殊能力科’，但不是为了要成为科研人员哦。”
“……不是为了要成为科研人员？”
“对，他毕业之后的志愿是‘战地观察员’。”
“战地……观察员？”
“没错。”
赫里斯塔夏点了点头。
听到这个答案，艾萨克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赫里斯塔夏口中的这个“战地观察员”，他多少有些了解。
他们是一种与“圣母猎手”一起直接参与猎捕行动的“技术人员”。
主要的职能是负责在战场上近距离观察并分析圣母，凭借自身知识和经验尽可能快速判断出对方的“种类”和“能力”，然后向指挥官提供必要的情报和作战计划的“支援单位”。
与一般的“猎手”不同，虽然“观察员”通常情况下并不直接参与针对圣母的战斗，但他们在猎捕圣母的过程中依旧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
就目前来说，人类在狩猎圣母的过程中，绝大部分的人员伤亡都是发生在指挥官尚不了解圣母的“品种”和“能力”，无法制定正确作战策略的战斗初期。
真正的“狩猎”是从战斗中后期彻底摸清敌人的品种和能力之后才开始的。
在“观察员”这个单位出现以前，前线指挥人员一般都是通过牺牲大量猎手，逼迫圣母使用能力这种方法来达到搜集情报的目的。
这种方法不仅效率低下，而且还经常导致大量战斗人员被无故浪费掉，“猎手”的死亡率也因此一直居高不下，这让许多人对“圣母狩猎”这份本来就危险重重的工作更加心存忌惮，致使政府每年不得不花费大量资金高价雇佣战斗人员。
这种窘境直到“战地观察员”这个单位出现以后才被大大改善。
这些在专业学院接受过系统性教育的高技术人员可以凭借自身丰富的学识在战场上迅速判断出敌对圣母的“品种”和“能力”，从而帮助指挥官以极小的人员代价在第一时间就制定出有效的作战计划，让捕获率大大提高，而人员死亡率同时却大幅降低。
“战场观察员”是人类在“狩猎圣母”的历史上上一次里程碑式的“发明”，一个优秀的战地观察员不只能大幅提高团队的工作效率与猎捕成功率，更可以有效的减少人员伤亡，节省宝贵的作战资源。
不过当然，这份职业的危险性也是毋庸置疑的。
虽然战地观察员不必像猎手们那样直接参与战斗，但毕竟还是身在战斗现场，被当做目标攻击的可能性非常大。
善于总结经验的动物并不只有人类，圣母们对此也非常在行，并且做的要比人类更好。
在与狩猎组织长期的斗争中，她们也已经渐渐摸索并总结出了我们这些人的行动模式。
圣母早就已经彻底分析了这些抓捕他们的狩猎组织的行动模式以及人员分工，当然也非常清楚只要没有指挥机构的配合，猎手们之间的“协同作战”就不可能成立，只会像是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对她们丝毫构不成威胁。
所以，当面对狩猎队时，抹除他们的“指挥人员”和“技术人员”是圣母们首要的作战目标。
而身为队伍“眼睛”，并为指挥机构提供情报并出谋划策的“战地观察员”自然就成为了她们最佳选择，可以说一旦暴露，被杀死的概率就会非常大。
原来“圣母体质和特殊能力”科的学生也不全都是科研人员，还能选择这种颇具危险性的前线岗位吗……？
“这件事我还真是从来都不知道啊……”
“嘛……我一开始也不知道，谁能想到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男生竟然会想去当什么“战地观察员”嘛。这件事是我有一天和的嘉兰诺德教授聊天的时候才偶然从他那里听来的。据说那个孩子的成绩相当优异，嘉兰诺德对他的评价很高，而且还非常看好他的前途呢~”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应该更加严格地训练他才对吧？因为要是不好好训练的话……说不定哪天就会在战场上被圣母捉到，因为无力反抗一下就被杀掉了哦？”
“没用啦，那样的家伙……再怎么训练也是没用的。”
赫里斯塔夏摆了摆手说到，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会那么弱纯属天生体质的问题，再怎么训练也没办法像艾萨克你，或者卡迪贝恩那样，会挥个剑我就太庆幸了。反正就算再怎么训练，被圣母捉到还是死路一条，与其花时间在这些无用功上，倒不如教会他到底该如何避开危险。”
“教给别人怎么避开危险有必要把人家胳膊都打折吗……”
“我不是说了已经尽量手下留情了嘛？我当时的动作很干脆的，故意把他骨折的断口弄得很整齐，这样的话只要及时治疗很快就能痊愈。再说打断他的胳膊只不过是为了让他记住这个教训而已，如果只是打个皮肉伤，他下次还是会这么干的。”
“真的吗……？”
艾萨克皱起眉头，脸上明显露出对此极度怀疑的表情。
他把视线从精灵的身上移开，转而望向北方深沉的夜空，接着喃喃道：“喂，我说，赫里斯……”
“什么事？”
“圣母……真的是那么可怕的东西吗？”
“你是说女人？”
“嗯……”
“啊啊，是呀，很可怕呢。”
精灵闭上眼睛，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到底有多可怕呢？”
“想多可怕就有多可怕哟~”
“比赫里斯你还可怕吗？”
“我打你哦？”
精灵立刻亮出自己包覆着重甲的拳头，轻轻贴在他的脸上。
“哈哈……抱歉，开个玩笑而已啦~别当真嘛。”
开了精灵玩笑的艾萨克尴尬地笑了一下，不过很快，他脸上的表情再次暗淡了下来。
“那……父亲他，会没事吗？”
“……”
“父亲他离开坎迪尔已经差不多有一年了……到现在还没有他的消息吗？”
“暂时没有呢。”
赫里斯塔夏回答。
“是吗……？”
听到这个答案的艾萨克再次消沉地垂下了脑袋。
“别担心，帕奇维恩他不会有事的。”
这时金发碧眼的精灵安慰道。
“帕奇维恩可是很强的，才不会被区区几只圣母给打败！再说去往北部边境的路途遥远而漫长，再加上是军团远征，花费的时间就更长了，没有消息是正常的。总之再耐心等上几个月吧！说不定今年夏天的时候，他就会载着满满一马车的女人凯旋而归呢！”
他伸出手去拍了拍艾萨克的肩膀，让他不要过于担心。
“希望如此吧……抱歉啊，对你说了不开心的事。”
“没关系，帕奇维恩的事，我也很在意呢，希望他能平安无事的回来。”
两人间的气氛逐渐变得沉重……于是为了转换心情，艾萨克主动换了个话题：“对了，赫里斯你见过‘圣母’的吧？”
“嗯？啊，是哦，见过的哦。而且不只见过，我还去过她们的国家呢~”
“诶？你还去过她们的国家？我从来没听你讲过这件事啊……”
“没什么好讲的吧，这种事。”
“不……我还是希望有这种事你能说给我听，话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去的？”
“嗯~大概是七百多年前吧，在我还没有来到这个国家的时候，有一次作为精灵之国大使的身份去的。”
“七百年前……”
那的确是很久以前了……
“那，圣母的国家到底是怎样的呢？”
“该怎么说呢……是个很冷很冷的国家呢。”
“很冷很冷的国家？”
“对，因为是在格陵兰岛，所以很冷很冷。本来我以为我们‘乌鲁卡诺斯’的家乡就已经很冷了，可是没想到圣母的国家比我们还要冷上个十几倍。不知道为什么呀，那些寒霜圣母们就是很喜欢冷的地方~所以连整个王都都是建立在冻土之下的，非常的很宏伟哦！”
“诶~建立在冻土之下啊？那不就是地下城了吗……有机会的话真想见识一下啊。”
“哈哈~那是不可能的啦！因为那些圣母只要一看到男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会杀死嘛~”
“说的也是。那圣母们和赫里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和我有不一样的地方？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看啊，赫里斯你虽然是个‘精灵’，但却不是‘男性’，所以也算是‘圣母’对吧？只不过不是一般的‘圣母’，是‘精灵圣母’啦~所以我想知道，既然都是圣母的话，那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同。”
“没有没有，我们的族人里不是那么缺女人，所以男性女性都一样，没有‘圣母’这种说法啦~人家只是个普通的年轻女孩子而已~”
“年轻啊……”
“嗯，年轻。”
赫里斯塔夏重复了一遍。
“至少对精灵来说年轻。”
接着又补上一句。
看来这家伙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嘛~总之我年不年轻这种事先撇开不谈。该怎么说呢，虽然我们乌鲁卡诺斯和圣母是不一样的生物，但总体来讲，你们说的那些‘圣母’和我们精灵中的‘女性’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至少外观上是如此。不过，她们没有这样漂亮的耳朵！”
如是说着的赫利斯塔夏骄傲地挺起胸膛，用手指摸了摸自己那向上翘起的细长耳朵。
“外观上是如此？那也就是说果然是所有圣母胸前都有那两坨肉喽？”
看着她眼睛的艾萨克突然把自己的视线往下移去，接着将目光的焦点集中在精灵胸口的位置，死死地盯着那个地方。
赫里斯塔夏那被铠甲包覆的胸部位置，有着两团明显的隆起。
艾萨克不是没看到过真的“圣母”，至少上课的时候还是见过她们的标本和图鉴的，所以非常了解她们的身体构造和自己的有很大不同。
他一直都对圣母胸前的那两坨肉很感兴趣，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他注意到一个有趣的事实，那就是圣母胸前的那两坨肉就像人类的胸肌一样，每个人的形状和大小都是不一样的。
有隆起的很明显的，也有几乎看不出来的，至于赫里斯塔夏胸前的那两团，是迄今为止他见过的最大、最有分量的。
要说大到什么程度……那尺寸简直超过一般圣母的四五倍，而且还非常滚圆，简直就像两只沉甸甸的蜜瓜一样，让人担心会不会掉出来……而且只要她的身体一活动，那两团肉就会像波浪一样夸张地跟着上下起伏。
话说回来，按照人类来说，胸肌越是发达厚实的人，身体就越是强壮，莫非圣母也是这样的吗？
怪不得赫里斯塔夏的实力会这么强……难道就是因为胸前那两团肉比其他圣母的都要大的缘故吗？
然而面对目不转睛一直盯着自己胸部看个不停的艾萨克，金发碧眼的精灵却用手遮住前胸，不好意思地把身体转向另一边，接着有些生气地说道：“什么肉啊肉的……这两个东西叫‘**’！可是很宝贵的资源！”
“是吗？”
“我说，你别一直盯着这么看行不行……？”
“为什么？我不就是看一下而已吗？话说那两团肉我从来没有摸过，可以给我摸一下看看吗？”
“不行！”
“为什么啊？”
“因为被别人碰了会很痒啊！”
“会吗？”
一边说着的艾萨克一边把手伸了过去。
“会的！”
然而却“啪”的一声被赫里斯塔夏给无情地挥开了。
“怯，什么嘛……分明就是不愿意让我摸嘛，真是小气~”
于是艾萨克只能不屑地努了努嘴。
“那两团东西不就是‘**’嘛，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在圣母生理课上可是学过的！只要用力挤压或刺激那两团肉的尖端的话，就可以从里面可以榨出一种可以饮用的白色液体，叫乳汁，可以用来喂养宝宝对吧？据说非常有营养，所以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喝喝看呢。话说回来赫里斯你的**真的好大，在我见过的圣母里面是最大的，里面应该能存很多乳汁吧？能不能让我挤出来一些，然后给我喝喝看呢？”
“虽然是这样没错……不过这么猥亵的话题请你不要面不改色地对女孩子说出来好不好？”
“猥亵？‘猥亵’是什么意思？”
“就是对女孩子做很无礼的事！”
“无礼？我没有很无礼啊，我一直都是在很礼貌的请求啊。”
“不……我说的无礼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
听到这个回答，金发碧眼的精灵一脸复杂的表情盯着艾萨克。
“算了，果然我和你们这些家伙完全无法交流……”
“？”
接着无奈地按住太阳穴，一副脱力的样子叹息道。
不过艾萨克当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也不可能理解她心中的无奈，于是便旁若无人地继续问：“不过赫里斯，那么大的**不会碍事吗？”
“碍事……？”
“嗯，因为看起来就很碍事嘛。比如胸前带着那么大的肉团，走路的时候不会因为失去平衡突然摔倒什么的吗？”
“你们的大腿之间比我们多出那么一个奇怪的东西，走起路来的时候会觉得难受吗？”
赫里斯塔夏反问道。
艾萨克想了一下，接着摇了摇头。
“嗯……调整好位置的话倒不会。”
“那不就是了，我们保持好平很的话也不会觉得难受喽。这种事，习惯成自然嘛~”
“这么一说好像也挺有道理的。话说回来，就算不碍事，那两团肉除了能榨出乳汁以外，到底还有什么用呢？反正说来说去，我就是觉得它们很碍事而已……”
“啊哈哈哈哈哈~”
然而这次，赫里斯塔夏却突然笑了起来。
“关于这两团肉的奥妙呀，可深奥了呢！”
接着她转过头，摆出一脸同情的表情看着艾萨克。
“不过对你们这些一辈子也碰不到女人的处男来说，无论我怎么解释你们也不会明白的吧~哎呀，还真是可怜呢！”
“什么啊……你现在看着我的眼神很讨厌耶，不要露出那种可怜我的样子，我又没什么值得你同情的地方。”
“呀哈哈哈哈哈~可怜呐！”
“不都说了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吗……你们这些圣母可真是奇怪！”
“失礼！”
听到“奇怪”这两个字，赫里斯塔夏忽然伸出手，“啪”的拍了一下艾萨克的脑袋。
“好痛！”
“奇怪的不是我们，而是你们！”
“什么啊……？”
“一个种族里竟然只有雄性活了下来，而雌性却几乎都灭绝了，这种事未免也太奇怪了，你们的社会绝对很不正常呐！”
“这有什么不正常的？和圣母生活在一起我觉得才奇怪呢！”
“不生活在一起绝对才奇怪好不好，我说你们啊……难道就不会产生什么‘**’吗？”
“**？那是什么？”
“就是……唔，‘棒子’有时候不会觉得难受吗？变得很硬啦……还有想往哪里塞的那种时候。”
“嗯？啊，那个啊，当然有啊。不过觉得难受的话去找菲米亚斯就行了啊，这国家每个人都有一只的啊。”
“呃……你是说那种全身绿油油，与其说是动物不如说是植物的，还长着四条腿的东西吗？”
“就是那个啊，赫里斯你见过好多次的吧？父亲他也有自己的菲米亚斯，我也有的。”
“你们真的能对那种东西下得去手吗……？”
“为什么不能？”
“因为那些东西看上去很可怕啊……只是看着就觉得怪恶心的。”
说着这句话的赫里斯塔夏，脸上满是嫌恶的表情。
“可怕？为什么？我倒是不觉而可怕也不觉得恶心啦。要我说的话，对圣母……那种会动的，活生生的，像人一样的动物做那种事才可怕呢。插进去的时候要是扭来扭去啊、动来动去什么的……想想就觉得让人不舒服呢。”
“那是你们的认知能力已经完全崩坏了啦……该怎么说呢，虽然我的‘性别’和你们不一样，不过我敢肯定对圣母做那种事肯定比插那种只长着四条腿，全身绿油油与其说是动物不如说是植物的肉块爽多了。而且我以前好像还听我们国家的学者说过，那种被你们叫做菲米亚斯的东西为了防止你们纵欲过度伤到身体，会自动释放出一种抑制性快感的激素……”
“你们的学者说的那种事我是不明白了。不过对菲米亚斯做那种事不舒服什么的，你怎么知道啊？赫里斯你又不能对菲米亚斯做那种事吧？严格来说，圣母都是没办法对别人做那种事的嘛，因为你们的身体结构和我们不一样嘛。”
“我当然不能对别人做那种事，但是我知道‘被做那种事’是件很爽的事啊~”
“被做那种事？诶，你是说……被别人做和对菲米亚斯做一样的事吗？”
“嗯~”
这么说着的金发精灵点了点头，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她换了个非常妩媚的姿势，慢慢把脸贴近艾萨克……距离近到简直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了。
赫里斯塔夏用碧绿色的眸子凝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那种事，只要试过一次，就绝对……戒不掉哦~”
艾萨克吞了口唾沫，不自觉地把身体往后缩了缩。
“不管你的意志再怎么强大，再怎么坚定……那种感觉只要尝试过一次，你就绝对忘不掉。那样的快感，简直比天下最猛烈的毒药还要厉害千万倍，只要试过一次上了瘾，就会永远地沉醉下去……一生也不能自拔。”
“哦……”
他心不在焉地听着赫里斯讲话，眼睛一直盯着她胸前那对正隐藏在金色大波浪卷状长发下面摇来摇去的丰满巨乳。
“那种快感就会像虫子一样钻进你的脑子，让你每天都不停地去想，就算做梦也忘不掉~之后你的心里唯一渴望的就是找到更多的对象来做更多的这种事~体验更多的、更刺激的快感……就算再怎么做也永远不会满足，只能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变成欲望的奴隶~”
“真、真的吗……？”
“真的哟~如果不信的话，你大可以试试看啊？怎样，要来试一次吗？”
她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滑过艾萨克的脸颊，趴在他的耳边小声呢喃道。
听到这番话的艾萨克，看起来有点被吓到了。
“听你说的那种事好像还蛮危险的……我还是算了吧。”
“算了？现在算了的话，你以后肯定会后悔哦？”
“不不不，就算会后悔我也不想去尝试那种做过一次就不可自拔的事……”
他一边猛摇头一边拒绝道。
“唉~不开窍的家伙……”
见他是这副反应，金发碧眼的精灵只能再次沮丧地用手撑住下巴，把脸转向一边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如果圣母真的都是那么危险的家伙那我干脆还是再考虑一下毕业之后到底要不要加入杰罗尼卡好了……话说这座王都真的安全吗？既然这里是杰罗尼卡的总部，不会被圣母突然袭击什么的吧？”
“嘛……这种事你就安心吧~”
依旧望着其他地方的赫里斯塔夏淡淡地说：“这个地方是不会有圣母的啦~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那些家伙只喜欢冷的地方，所以只在很往北的地区活动，根本不会南下到坎迪尔这种南部城市来的！你难道还听说过哪个国家的南方市镇被女人入侵的事情吗？”
“这我倒确实没听说过。”
“那不就是了？所以我就说了不需要担心嘛~而且就算那些圣母们再怎么强，这个地方终究还是眼下欧罗巴大陆上国力最强盛的帝国——柯罗铎帝国的皇都，守备兵力自然不用多说，各处的防御设施更是固若金汤，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非常安全，绝对不可能被攻——”
轰隆—————！
然而还没等金发碧眼的精灵说完，一声从东边传来的巨响便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那声巨响大的可怕，简直就像雷暴在耳边炸响一样震耳欲聋，甚至连两人脚下的地面都传来一阵明显的晃动。
惊诧的两人立刻不约而同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头去……结果发现东方的夜空正变得宛如白昼一般明亮。
而那照亮漆黑夜空的，是一片赤红的火焰……
红莲的业火宛如巨龙一般腾空而起，翻滚着庞大的身躯不断舔舐着苍青色的夜空。
那个地方……不是城门的方向吗！？
“发、发生什么事了！？那个火灾……是爆炸吗！？”
看着那不断变幻着的耀眼火光和滚滚浓烟的艾萨克立刻便意识到了那是什么地方。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熊熊的火焰，还有刚才的那个可怕的爆炸声？难道是军火库发生了大爆炸吗？
不过，如果没记错的话，在那个地方应该是没有军火库的呀？
那刚才的到底是……
“有、有敌袭！”
然而就在他对此感到困惑的时候，一名卫兵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不远处的围栏上。
从盔甲的样式来看应该是守卫城门的卫兵，此刻的他正在努力翻越庭院的围栏，想要进入两人所在的中庭。
不过因为身上穿着沉重的板甲，他的动作笨拙的就像被困在树叉上的黑熊一样。
艾萨克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名从围栏顶端重重摔下来的卫兵……当然他不走正门直接翻墙的行为的确很让人惊讶，但更让人愕然的是对方狼狈的样子。
不知道是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那名卫兵身上的盔甲已经有一半被烧的焦黑，头盔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的头发看上去也被火焰灼烧过，铁灰色的发丝全部都因为高温卷曲了起来，而且还不停地往外冒出黑烟。
他的脸整张脸几乎都被血渍和泥污覆涂满，表面还覆盖着大量不知从哪里来的白色灰尘。
他正一脸极度惊恐的表情，脚步趔趄的向前狂奔着，半路上还因为脚下打滑狠狠的摔了一跤……
不过这丝毫不能阻止他，只见他手脚并用地快速从地上爬起来，迈开磕绊的步伐继续往前狂奔而去，嘴里还不断地大喊着什么。
“喂！你！给我等一下！”
就在那名卫兵经过两人身边时，赫利斯塔夏伸出手去一把揪住了他的后领。
依旧在向前冲的卫兵一个趔趄被拽停了下来，转过头惊恐地看着金发碧眼的精灵。
“城墙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金发碧眼的精灵厉声问道。
然而对于长官的询问，卫兵过了好久才用颤抖的回答道：“有、有敌袭！敌……敌人攻过来了！”
“敌袭！？”
听到这个回答，赫利斯塔夏的历史上也露出震惊的表情。
不过那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而已，下一秒，她脸上的神情再次恢复以往的沉着，冷静地问道：“敌人是谁！？有多少人！？”
“唔咕……！”
可是当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卫兵却并没有马上回答。
艾萨克亲眼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扭曲了起来，充血的眼球也在眼眶中不停的颤抖……
他的呼吸变得非常急促，豆大的汗珠从脸上的各处不断渗出来……那是人类在经历过极端的恐惧之后才会显露出的表情。
到底是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才把他给吓成这样的？
“是、是……”
卫兵开始从嘴巴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但却因为声音太小的缘故根本听不清楚。
于是赫里斯塔夏又拽住他的前襟，一把将他拉到眼前厉声质问道：“看着我的眼睛！到底是谁攻过来了！？”
被那吼声吓了一跳的卫兵立刻回过神来，接着他咬紧牙齿，狠狠地瞪着赫里斯塔夏用尖锐的嗓音嘶喊起来：“是‘圣母’！是圣母打进来了啊！”
“什么！？圣母！？”
听到这个词汇的瞬间，在场的艾萨克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对……没错！是圣母！胸前隆起的那些家伙，不会错的！那、那些家伙已经攻破了外墙！就是刚才发生的事！现在已经进入了内城了！”
“那些家伙有多少人！？”
“不、不知道！我不知道啊！但、但是肯定不止一个！肯定不止一个啊！”
“那我军伤亡情况如何！？已经和她们交战过了吗！？”
“全死了……”
“……”
“城门的守备卫队……已经全灭了啊！所有人都死了啊！都被那些家伙杀掉了！被看不见的家伙给杀掉了啊！我们就像狗一样连半点还手的能力都没有啊！所有人像被纸片一样给撕烂了！就是因为大家太没用了，所以才都被那些家伙给、被那些家伙给——啊哈哈……啊哈哈哈、嘻哈哈哈哈哈哈哈！”
“喂！你给我冷静点！看不见的家伙是什么意思！？你见到那些圣母了吗！？”
“放开我……”
赫里斯塔夏还想从他那里问出些什么，然而卫兵却缩起身体，胆怯地抱起自己的脑袋喃喃道……
“我、我必须要把这个消息报告给传令所！无论如何也要快点去报告传令所！圣母已经打进来了！没救了，所有人都没救了！再不快点逃的话就来不及了！所以快放开我！快点啊！”
“……”
看这个反映……很明显，这个家伙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了。
于是赫利斯塔夏也没继续在他身上再浪费时间，松开了揪住他前襟的手。
跌倒在地上的卫兵再次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向离弦的箭一样向着传令所的方向逃窜而去了。
“抱歉啊艾萨克，看来今天的聊天就只是到此为止了。”
直到目视着那名卫兵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赫里斯塔夏才冷冷地说道。
她的声音已然变得像上课时那样冰冷而严肃，脸上温柔的表情也完全看不见了。
“嗯……”
看到这个情景，艾萨克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因为现在站在自己眼前的，已经不是他平日里所熟悉的“赫里斯”了，而是变成了柯罗铎帝国皇家禁卫军的最高指挥官。
“你现在去快点去食堂吧，敌袭警报应该很快就会传到那里，到时候神父们会带你们前去避难，快点！”
“我、我知道了！”
对艾萨克如此叮嘱完之后，赫里斯塔夏便转过身朝着城门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赫里斯！”
这时艾萨克从背后叫住了她。
“什么事？”
“你……千万要小心啊。”
听到这句话，精灵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哼~不用担心。”
她用覆满钢甲的右手轻抚了一下那长长的金发，自信满满地说道：“看来那些个从北方来的家伙被我痛扁了好几次之后还是不长记性。既然她们有胆再来，那么我也会再给她们点颜色瞧瞧。总之你就安心的……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看到那副样子，艾萨克的心里不禁多了一份底气。
如果是赫里斯的话……就算敌人是圣母，一定也能轻易就把她们解决掉的吧！
“我知道了！祝你武运昌隆！”
说完这最后的祝福的话语，艾萨克也转过身，朝着教堂的方向奔跑而去。
于是夜色下的两人，就这样朝着不同的方向……分道扬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