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活生命在超凡力量下，被残忍吸取气血灵魂，原本长着绒毛、蓬松可爱的躯体化为干枯灰烬，只有些许白灰，表明它们曾经活过。
作为回报，饥渴的恶魂终于露出满意笑容沉入阴影深处，将沉湎的可怜人重新丢回人世。
“呼……呼……疼死了……淦！”
躺在地板上，浑身疼痛、汗流浃背的李牧喘息着。
在他身边，是被撕得粉碎的铁笼。
被强大力量变成一堆废铁丝的笼子下方，有着一小堆白灰，落在干净地板上格外碍眼。
但李牧已经没有力气搭理。
重新变回原来身体的他，将自己所有意志力，都投入了对抗面具释放给自己的大量信息上。
刚刚三只兔子带来的能量，终于暂时勉强填饱面具里空洞残魂的肚子，让它从强行侵占身体的激活状态，重新陷入沉睡。
同时也让吸取了怨灵黑气，半激活的黑色面具彻底激活。
就像是用消防水管给气球注水，完全激活的面具将大量信息生硬挤入李牧大脑，让他大脑发热，在最高峰时，李牧几乎以为自己要因为脑浆沸腾死掉。
但好在只持续短短一瞬，信息传输的高峰就逐渐下落。
半个多小时过去，李牧才终于恢复神智，以像是得了小儿麻痹症一样的扭曲姿势，从冰凉地板爬到床上。
“疼死我了……呼……还以为脑袋要爆掉……呼，还好，不是没有收获……”
枕着枕头，李牧扶额按压太阳穴，整理大脑中凌乱思维。
面具中传递的信息，有修炼经验、生活经历、超凡常识，其中绝大部分片段，都是以一个名为【九凤】的女性强者为中心。
经过拼凑记忆片段，李牧知道这个【九凤】是距今相当久远过去，修炼有成的鬼道强者。
而李牧拿到的面具，则是她寄托根本神魂的‘命器’。
‘命器’作用类似巫妖的命匣。
命器不坏，本身不陨，在面具传输给他的凌乱记忆中，这位【九凤】靠着这招大杀特杀，所到之处尸横遍野，骸骨盈野。
俨然一副最终反派 BOSS 架势。
但即使拥有如此威势，她也逃不过盛极而衰普遍命运。
在肆意纵横数百年后，这位【九凤】独门秘术，终于被正道研究出克制方法。
他们选出勇者，用生命的代价施展秘法，顺着【九凤】法身与命器冥冥之中的联系，将命器中根本神魂击溃。
几乎做到了一击必杀。
受到如此重伤，【九凤】仅仅留下一线残魂，等待漫长岁月后重新复苏报仇雪恨。
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这缕残魂等待岁月实在太过漫长，漫长到她的主体意志彻底消亡，也没有等到再度复苏机会。
只留下一具残破的命魂。
直到被一个有修炼资质的愣头青，作为失恋纪念品买回家。
我这算是买了一个黑化版金手指？
推断出事件经过，李牧心中被庆幸填满。
与戒指里会教人修炼，带领主角前进的金手指老爷爷不同，他这个黑化版老奶奶金手指存在目的里，根本没有教人进步这一条。
如果不是漫长时间彻底磨灭了【九凤】意识，他在触碰到面具的第一瞬间，就会彻底被鸠占鹊巢，成为【九凤】复活的牺牲品，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在残破命魂作用下获得变身能力。
这并不意味，李牧就能高枕无忧，从此依靠这个变身能力，成为新时代强者。
上古强者的根本命魂力量，即使只剩下残破的些许，也不是李牧这还没踏入修炼菜鸟，所能比拟的。
虽然他现在能够借助这份力量，获得自己现在根本接触不到的强力变身技能，但这样持续下去……
终究有一天，他身为【李牧】的身份，会被【九凤】残破的命魂吸收，成为她的一部分。
到那时候，他也就不再是【李牧】，顶多是有着【李牧】部分思维的【九凤】。
更重要的是，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他就要跟自己的‘吉尔’永别了。
李牧看向卧室落地镜。
镜子中，躺在床上的青年，五官比原来更加漂亮，皮肤也有光滑变白趋势，粗略打量起来，竟然有那么几分妖娆。
李牧嘴角抽搐，拼命揉了两下脸。
“避免这种未来的唯一办法，就是让自己的实力变强，使我从被动侵染，变成主动的吞噬。
但是话又说回来……我现在觉醒的力量，想要变强只能依靠命魂力量进行变身，才能狩猎冤魂亡灵增强力量。
但是变身又会加强被侵染的程度……”
这不是死循环了吗……
李牧望着头顶天花板，双眼发空，只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一条毫无希望可言的咸鱼。
直到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叮铃铃~叮铃铃~皇上那孙子又给你打电话啦——~”
手机振动数次，终于被李牧抓住。
他看了眼手机屏幕的来电显示。
【通天巨峰慕老板】
“…………”
看着不依不饶，一直在震动的来电显示，李牧沉吟片刻，按下接通键。
“喂，您好？”
“李牧！都快两周了，你所有假期都用光了，怎么还不来上班？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要不要我去看看你？”
“是慕店长啊……”
听出话筒另一边声音里的担忧，心情无比糟糕的李牧，感觉心口温暖不少。
他出事这么长时间，慕店长是第一个联系他的人。
“抱歉，让慕店长你担心了，我只不过是家里临时有些事要处理，一忙起来就忘记了时间。”
“你这家伙，还是这么粗心。”
李牧的解释，让话筒对面声音放心不少。
“既然没事就过来吧，你最近不在来我们甜品屋买蛋糕的人都少了很多，我老爸做出来的东西，跟你比起来总是少一点味道。”
“慕老板，我……”
“我知道最近物价上涨，你这回来我这里继续工作，这个月还有以后的工资，我都给你涨1000怎么样？而且最近，我可是又新进了很多你没有用过的原料。”
电话另一边急促中带着忐忑的声音，让想要开口拒绝的李牧沉默了。
他思考几秒，在心底叹了口气。
“慕老板，你不用给我涨这么多的钱，无缘无故给我涨工资，店里其他人会心里不平衡的。”
“他们不平衡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才是老板！我，嗯咳……你到底回不回来？”
“好了好了，我的慕大老板，电话里说不清楚，等我到前两天再跟你谈论这些，我今天下午去方便吧？”
“方便，当然方便。”
电话另一边的声音如释重负，带上轻松的喜悦。
“我等着你，快点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