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羊角锤的锤头砸入大脑，混在恶灵群中的黑衣异类顿了下，就像陷入卡顿的机器。
但不到两秒它就恢复正常。
就像没有受到伤害，这怪异家伙顶着额头中央的开颅脑洞，手提墨绿长剑冲向李牧！
这什么鬼东西！
头一次见到实体敌人，李牧瞪大眼睛，下意识身体向后退去，避开墨绿长剑。
但她没想到已经离开攻击范围的长剑，在瞬间软化伸长，变成一柄长鞭！
长鞭如同灵蛇甩动身体，尖端打裂空气，拍到躲闪不及的李牧前胸，发出牙酸的抽打声。
后撤步伐一个踉跄，李牧紧锁眉头，身姿按照【九凤】记忆碎片中提供的武学技巧，展现出不可思议的柔韧性。
濒临失衡的身体重新恢复，接连两个后空翻，李牧身体跃离地面，蹦到小区花园中，一尊五六米高的石头塔雕塑顶端。
不再搭理暂时追不上来的黑影，借着月光，李牧仓促打量前胸受到打击位置。
这是他变身后，第一次受伤。
宽松兜帽衫凸起的前置装甲上，一道横过鞭痕映入李牧眼中。
覆盖体表的暗红血雾，和强大得超出人类想象的体魄，让这道鞭痕止步于衣服。
但这并不妨碍李牧，心中怒火升腾。
一种被冒犯的愤怒，还有怪异的羞耻感，让李牧想将那个持剑黑色异类，用手生生撕成碎片！
冷静。
把这家伙撕了，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深呼吸两下，李牧暂时克制住心中涌动杀意。
她压低声音，沙哑着声音开口：
“你是谁？到这里有什么事？你为什么攻击我？”
“孱弱的家伙，你不必知道一切，你需要知道的，只有你惹上了大/麻烦。”
额头中央破洞在皮肉蠕动中恢复平滑，这个比现在李牧，还要黑黢黢的家伙，站在雕像下方开口。
声音如同两块朽木摩擦，艰涩难听。
但李牧却从中听出了，对自己的满满鄙夷不屑。
明明现在的站位是李牧在俯视它，但光听这声音，它才好像是高高在上。
就好像李牧在它眼中，不过是卑微的、随手可以捏死的虫子。
手中柔软长鞭再次变回长剑，黑色家伙，态度傲慢的继续开口：
“只能吞噬低等恶灵的老鼠，你跟我完全不是一个水平的存在，看在我仅剩的好心上，像是只狗一样，学着狗叫四肢着地爬出这里，否则我杀了你。”
“……看来我们是无法正常沟通了。”
本来就因为这家伙卑鄙鞭痕，对其充满怒火的李牧，现在更是怒火中烧。
“也好……把你打碎后搜索记忆，明显更加轻松。”
李牧冷笑握紧羊角锤。
“无知的虫子……”
持剑家伙摇摇头，就像是在怜悯李牧放弃了生的欲望，下一刻，它身体闪烁消失。
再度出现时，已经跨越空间，来到李牧对面！
双脚虚踏空气，它刺出手中长剑：
“死吧，虫子！”
细长剑身划破空气，带着诡异的安静戳向李牧眉心，随着剑身接近，李牧嗅到若有若无的花香。
幻觉和麻痹属性的毒气？
可惜对我没用。
握着羊角锤的手臂化为残影，李牧后发先至，在长剑触碰自己前，砸到黑家伙身上。
对于砸到自己身上的铁锤，黑影在开始时心中满是不屑——刚才的接触，让他清晰知道这个锤子对自己的攻击力，其实相当有限。
作为灵能等级，足有B级强者的首席打手，灵能等级处在C巅峰的木魁，对于自己实力有充足自信。
但锤头接下来在瞬间爆发出来的，比刚才要强上数十倍的力量，让它内心被惊骇绝望填满。
已经没有时间后悔，锤子渗进体内的狂暴力量，将它比钢铁还要坚固的身体，如同撕纸一样轻松撕裂。
被黑布包裹的身体骤然崩碎，化为树枝，木屑，以及血肉的混合物散落，只留下孤零零的一颗脑袋。
失去力量，仅剩的脑袋从数米高空跌落，掉在地面像是皮球一样，弹了几圈才停下。
就这？
看着自己还没用力就倒下的家伙，李牧脑袋上冒出两个问号。
刚才这黑家伙大放厥词的样子，让李牧还以为他实力有多强，但现在看来……
这家伙怕不是在逗我笑。
从高空落下，李牧走向残存脑袋。
李牧逐渐接近，木魁瞳孔收缩成针尖。
这种力量绝对不是我预估的D级杂鱼，这种力量、这种摧枯拉朽的灵能……绝对已经达到了等级A！
A级强者！
自己竟然惹到了一位A级强者!
掉落地面的脑袋，看着逐渐接近自己，面色相当平静，力量没有丝毫损耗的李牧，高声尖叫。
“大……大人……我……噗叽！”
没有耐心听絮叨，李牧一脚将他残余的脑袋踩爆——脚下清脆的碎裂声，让李牧心中的怒火消减。
随着主意识彻底消亡，地面上散落的，需要被打上马赛克的众多残骸纷纷崩溃。
它们具体的形态，如同失去了黏结水分的砂丘快速崩解，取而代之是松散的墨绿色丝缕烟云。
李牧运转自己面具里得到的法门，将松散的墨绿烟云，一起汇聚到掌心，凝聚成一颗墨绿色的光球。
将这颗光球捏碎吸收，李牧闭上双眼，开始整理灵魂光球中的记忆。
数分钟后睁开双眼，李牧皱眉。
情况没有她想象中的顺利。
这只怪异供给自己的血气生机，抵得上50多只活兔子——这点确实不错。
但是……
这个跑来找茬家伙灵魂里，被下了相当严酷的禁制，它一死亡，灵魂就受到了格式化，即使是以【九凤】传承中的方式挽救，李牧获得的信息也极为有限。
她只是知道了，这个家伙被派过来，是为了监视慕千雪，除此之外，只获得了一些零散的现代的超凡常识。
例如现在社会没有各种境界的划分，也没有什么真元力量的别称，他们统一把力量等地设为了S，A，B，C，D，能量称为灵能。
除此之外还有怪谈、诡秘、妖邪……诸如此类现代才有的称呼，以及它们的含义。
这种知识不能说没有用，但是跟李牧想要的幕后主使者信息，根本没有关系。
所以说我这是打草惊蛇了？
遇到了最糟糕的情况吗……等等。
思考的繁杂思维停下，李牧发现被自己彻底吃掉的怪异灰烬里，有一块小小的东西，并没有化为灰烬。
李牧将其捡起，发现是一枚指甲盖大小的晶片。
上面的纹路李牧如果没记错，起到的作用是定位和追踪。
追踪器？
这上面气息跟刚才那个家伙完全不同，是另外一个组织放的追踪器？
第三方势力……有人！
冥冥中的灵觉，骤然察觉到数百米的距离外，有人在窥视自己。
李牧眼神转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