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度数的气泡甜酒，在玻璃酒杯中荡漾着亮丽光泽。
买好的熟食拼盘，跟刚刚做好的菜肴摆放整齐。
李牧和瑞妍坐在桌子两侧，悠闲谈论着最近工作上的事。
“幸亏有你来了，最近我都不用处理那些神神怪怪的报告，真是减少了很多负担。
那些东西在以前，对我们来说根本没有办法处理，还不能放着不管。”
举起酒杯，瑞妍伸向李牧。
“谢谢，干一杯。”
“都是我份内的事。”
酒杯相碰，发出脆响，李牧注意到瑞妍脸颊上宛若刚熟苹果的红润，忍不住提醒：
“少喝一点，明天还要上班。”
“这方面经验我比你还要多，放心吧，我不会把自己灌醉的。”
笑呵呵的轻松将酒杯干掉，瑞妍嘉琪桌上一块排骨，嘴中一过就吐出骨头。
熟练的不得了。
“嗯嗯~好吃，自从跟你一起合伙做饭，我都胖了……这样下去怕不是又变成米其林轮胎人。”
恰到好处的火候，锁住肉汁同时，也让排骨表面变得脆香，再加上完美融合的香辛料，美味的感觉从舌尖迸发。
咽下排骨肉，瑞妍眯起双眼，满意溢出眉梢。
“你天天外出办公，运动量还是挺大的，估计变不成土肥圆。”
夹了块黄瓜丢进嘴里，李牧斜眼看着脸上发光，仿佛即将升天的瑞妍。
“有这么好吃？我的水准还不至于这样吧。”
“你不懂，作为工作在第一线的我，九成九的饮食都是食堂和泡面……我最高记录连着吃了40多天泡面，脑子都要炸了。”
“那确实够惨。”
作为一个自称独立生活后，就一直做菜的人，他真想不出连吃一个多月泡面，是什么样的感受。
不过想想也知道，感受绝对不会好。
“说起吃，我突然想起来了……”
瑞妍扭过头，四处看了看李牧空荡荡的房间。
在几天前见面时，那只名为莉莉安娜的吸血鬼，还在这间房子里，但今天过来后，她却不见了踪影。
“那个水果拼盘摆得十分漂亮的吸血鬼呢？怎么这两天我都没见过她？难道……”
瑞妍眼神狐疑。
“你跟她闹掰了？”
“我再次重申，我跟那个家伙没有关……算了，再怎么说你也不相信。”
瑞妍一脸【我懂】的表情，让李牧丧失了讲解欲望。
讲解是给能够接受人听的，现在脑子里已经装了自己崩溃形象的瑞妍，他就算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解释的通。
索性就随缘吧。
反正这也不影响自己和他的公事合作。
“我把她丢回她晚辈家里，让雪莉严加管教，再怎么说她也是外人，我们工作不宜让她接触。”
无懈可击的回答。
瑞妍知道那只吸血鬼究竟有多么闹腾，因此，虽然心中对于李牧这个“野兽派”的话，多少有点质疑，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
“我还挺喜欢跟她说话的，可惜了。”
瑞妍摇头：“不想这些事情，干杯！”
“干杯！”
清脆的碰撞声再次响起。
………………………………
虽然是低度甜酒，但喝的多了一样会上头。
拍胸口保证自己有经验的瑞妍，喝到最后，已经是脸颊涨红，站起来走路晃晃悠悠，反倒是一直恪守分寸的李牧没有事。
李牧劝了好几次，她才勉强放下酒杯。
“今天……就到、这里吧……别扶我，我能走！”
“是是是，你能走，走的健步如飞。”
我要不扶你，你甚至还能表演一个走路钻地。
撑着瑞妍歪斜的身体，李牧扶着他走出自己家门。
“钥匙呢？”
“门，门框上面……地震了？怎么眼前的东西都在晃？”
“那是你的错觉。”
没好气的回应着醉鬼，李牧打开大门，进入瑞妍家门，房间里凌乱的样子，让李牧咋舌。
沙发和茶几上摇摇欲坠的脏衣服，装满乱七八糟东西的挂兜，以及众多杂乱摆设，充分侧写了一个邋遢的女汉子，究竟是怎么生活的。
“还行，没有垃圾乱扔，勉强比猪窝好一点……到家了！”
踮着脚迈过乱扔的衣服和杂物，李牧将瑞妍丢掉卧室床上，拍拍手松了口气。
“死沉死沉的……安心睡觉吧。”
躺在床上的女警，哼哼两下作为回应，那副四仰八叉样子，让人联想到被人敲昏后待宰的猪。
看着她，李牧又好气又好笑。
摇头走出卧室，但在即将走出房子前，李牧突然停下脚步。
站在原地迟疑片刻，他轻叹一声：
“谢谢。”
低头这样说着，李牧关上了大门。
外来者离去，房间恢复寂静。
安静持续数秒，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瑞妍，拿开挡住双眼的手臂。
看她那瞳孔深处的清醒，哪还有刚才喝到昏迷的架势？
李牧那家伙……希望他能安稳过度这一关吧。
听着外面逐渐远去，最终在防盗门戛然而止的脚步，瑞妍心底叹息。
她再度闭上双眼。
这回她真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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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当上分局的治安大队长，瑞妍自然不是什么都看不懂的蠢蛋。
因此李牧也没有指望，自己并不精湛的演技能够瞒过她。
只是他没有想到，察觉到自己异常的瑞妍，能够特意抽出时间陪自己喝一顿，缓解精神压力。
这对她这种需要时常保持警惕的人，已经算是很大的牺牲了。
“是个好上司……怪不得黄康健，还有他手下的队员们，谈及瑞妍心中都是信服。”
坐在打开的窗户边，李牧手中端着未喝完的残酒，仰望窗外夜色感慨。
瑞颜的想法是好的，可惜她想错了一些事情。
干扰李牧心情的，并不是对于无辜者死难的无力，以及居于身份什么都做不了的懊恼。
真正让他难以平静的，是雕像幕后黑手，肆无忌惮的残忍。
说句实在话，李默这个人，其实算不上是人类主义至上，看见妖怪异类就要【斩妖除魔】的卫道士。
如果遇到漂亮的狐娘、猫娘，他甚至会有先天的好感度加值。
懂的都懂.jpg
他真正信奉的理念，是对于能够有智慧交流的所有生命，在其不作恶的情况下一视同仁的平等主义。
黑色木雕，完美触碰了底线。
作为白日里的执法者，黑暗中的暗杀者，李牧这一个月来也可以算得上满手血腥，但对付的基本都是弱肉强食的真刀真枪。
像是这种，完全以阴暗手段暗害普通人的，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隐秘残害普通民众，用最酷烈的手法，汲取他们的灵魂和绝望，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
为了一己之私的纯粹邪恶吗？
回想怪物尸体内残留的深邃绝望，李牧眼底闪过寒光。
清风拂过，窗帘荡起涟漪，再度恢复平静时，靠在窗边的人影已不见踪迹。
皎洁月色下，从窗蹦出的黑影融入城市。
今夜，李牧加入调查！
什么？你说身为守夜人不能轻举妄动？
猎杀诡异的【小红帽】，还有行侠仗义的【墓土】剑姬，跟我一个普通守夜人队员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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