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化形与阴阳学？
我略带诧异地来回打量面前的老人与少女，好不容易才理顺思路。
“那个，也就是说，您就是这家店的主人，丁奶奶是吗？”
“正是~”
“这可真是，吓我一跳……”
“呵呵~遇到汝这样的年轻人妾就忍不住想要捉弄一下呢~”
“……比起那个，您刚刚说您猜到是怎么回事，是真的吗？”
丁奶奶抿了口红茶，头也不抬地开口道。
“那边的小姑娘，把帽子摘下来吧。”
香草很警觉地盯着丁奶奶，双手紧紧抓住帽檐不说话。对了，香草因为之前的遭遇很讨厌人类，现在也不愿和我与胡翔以外的人打交道。
“哦呀~？看来汝很紧张呢？嘛，倒也无所谓，妾没猜错的话，汝的模样应该和她一样吧？”
黑子！丁奶奶唤了一声，向黑发少女点点头，我们的目光也随之聚焦到黑发少女身上，她似乎有点担心，犹豫着躲到丁奶奶身后，露出半个脑袋，发出极轻一声“咪……”，头上窜起两只又小又尖的猫耳——
猫耳娘！！！
香草腾地从椅子上窜起来，伸手指着另一只猫耳娘，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吃惊地语无伦次道
“呼喵！？是耳朵！？也是猫咪吗！？妳也是一样的！？”
“呜啊！”
黑猫吓了一大跳，红着脸完全缩到丁奶奶身后去了。只露出两只猫耳像很委屈地一抖一抖着。
“啊~黑子胆子比较小，也很容易害羞，汝不要介意。”
丁奶奶把茶盏放到桌上，与黑猫正相反，她显得十分轻松。香草见到黑子的猫耳朵后似乎就把丁奶奶归到好人的行列了，此时眼巴巴地凑到丁奶奶身边问道。
“呐！奶奶！我可不可以摸摸她？”
“呼喵！？”
黑猫探出头很紧张地看着丁奶奶。
“诶！当然可以呀！但是不可以欺负黑子啊~”
丁奶奶爽快地答应了，香草欢呼一声往她身后窜去，黑猫则悲鸣着逃走了。由于黑猫看上去实在太可怜，我忍不住喊道，
“香草！不可以欺负人家啊！”
“知道啦主人~”
（真是的，之前点单时明明完全不理会黑猫只顾着和奶糖说话，现在却追着人家不放……该说是太单纯吗？）
我有点无奈地看着那两人，不好意思地道歉道。
“香草有些不懂事，您不用太顺着她！”
“哦呀~？汝，对女朋友倒很严格啊？”
“呃！女女女朋友！？”
（是嘛！？看上去很像是嘛！？）
“难道不是吗？”
“这个，这个……”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敢承认也不想否认。
“诶！汝真是不中用呢……说正事吧，汝一定是想问关于那小丫头的事吧？”
还没等我开口，丁奶奶举起茶盏抿了一口，接着说道。
“那么，如果汝把她的大小告诉妾，相应的妾就回答汝的疑问。”
……
……
……
哈？
大小……是指……什么……
丁奶奶往正在店另一头的黑猫肩膀以下的那个地方瞅了一会儿，露出惋惜的眼神叹道。
“黑子的尺寸实在是太可怜了呢~”
可能还没有一般女子的水准吧？嗯？汝说是不是？
我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比较好了！这是性骚扰发言啊！？
（唔，不过真要说起来，凭记忆里的手感，香草的应该比一般水平高了不少？）
当然我是不会老实告诉您的……
“哈哈哈哈，汝应该已经摸过了吧？没摸过吗？”
“！？”
太可怕了，老人真的太可怕了……
“真是没用啊！”
为什么突然就被数落了啊！？
丁奶奶毫不介意地放声大笑，一会儿之后才缓过神，开口道，
“呵呵~好了，不捉弄汝了。我知道汝有一堆问题想问，但要解释的东西有点多。妾还是先要从最基本的原理开始讲起，汝就耐着性子听吧。”
“汝遇到的这种情形叫做‘化形’。是指达到一定灵知的动物、植物乃至非生物幻化做人类姿态，同时还会保留一定自身特征的一种现象。
简单来说，那两个孩子就是所谓的猫妖。
关于为什么会发生‘化形’，并没有统一的说法。一般来说，只要具有一定灵知，同时又有特别想变成人类的渴望，再满足一定的条件，就可能变成人形。
‘化形’属于流传下来的‘术’的一种。所谓‘术’是指人或妖掌握的一种关乎心、身、灵的异能。其他的像还有‘附体’、‘净华’、‘升仙’、‘噬魂’等等……汝知道《聊斋》吧？那里面记载的很多故事就和各种‘术’有关。
妾家祖上曾是专门研究‘术’的阴阳学世家，妾知道的很多事情也都是家里先辈们承袭下来的知识。在妾学习的理论中，‘术’是人类与自然平衡共生下的产物，至于它到底是什么又为什么存在，恐怕没人说得清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随着时代变迁，到现在，人类强大到足以掌控诸多自然之力的时候，‘术’就几乎绝迹了。而且，因为会使用‘术’的存在也在不断减少，所以当下几乎没有人知道或者相信‘术’的存在了。
在几十年前妾身的家族遭到了一场近乎毁灭性的打击，虽说最终好歹保住了性命，但祖上流传下来的阴阳学研究却基本被销毁一空。到妾这一代，恐怕妾就是最后一个还懂‘术’的人了。说来惭愧啊，妾所掌握的东西，哪怕是与最近一代的前辈比，也仅仅只是皮毛而已。”
丁奶奶说到这里似乎有些感伤，她露出有些寂寞的表情，呷了口茶接着说道，
“言归正传吧，汝现在知道那孩子变身的原理了吧，至于诱因是什么，只有靠你自己去寻找了。现在汝还想问的问题应该有两个——也就是化形的不稳定性，以及化形有没有什么影响，对吧？”
我点头表示赞同，于是丁奶奶解释起来。
“首先，汝家的猫咪现在应该并不能一直维持人形，时不时就会变回原本的姿态——这就是我说的化形的不稳定性。说起来这并不是她的错。因为像妾之前说的，化形还有一个必须要满足的条件，那就是要从人类身上吸收‘精火’。
在阴阳学的医理观中，任何健康的存在都是由‘精、神、元’三火相生而维系的。‘精’是保证生命活动的能量；‘神’是感知世界的念动；‘元’则是本命的存在。三火之中任意一火发生异常都可能令人生病，情况严重的甚至会导致死亡。
话说到这，汝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化形是特指化为人形呢？很简单，因为化形是要靠吸收人的精火的能量来维持的。拜此所赐，化形一定是化作类似人的姿态。
至于为什么一定是人的精火，妾的猜测是，可能是因为人类的精火能量相对稳定、纯粹，在支持化形的消耗的同时，不至于让本火受到影响。否则化形还没完成，精火先被抽尽，自然是无法发生变化了。
汝可能已经猜到了，是的，汝家的猫咪是由于无法持续从汝身上得到维持变身的精火，导致其化形的不稳定的。虽然妾对三火之事也非精通，但妾认为这些年所谓的三火一定也是在不断衰弱，但还不至于到无法维系生命的程度。不过要让精火再支持那孩子化形，恐怕就很勉强了。
所幸的是，三火都是可以再生的，并且人体的本能会在任意一火枯竭之际自发维护本火不灭，但也会隔断其继续外散。所以一旦汝的精火被保护，猫咪就会变回原形了。”
汝最近会不会感到很疲劳？这就是精火不稳的常有表现。丁奶奶这么问道，我顿悟原来最近起床总爬起不来原来还有这方面的原因。
“再来就是，很不幸，哪怕你现在还没什么明显的感觉，但化形不稳确实是有坏的影响的。”
丁奶奶捋了下额前的发丝。听到这话我顿时紧张起来。
“原理上来说，化形本身是非常安全的术，而且精火也是可再生的。但是如果长时间处于不稳定的化形之中，对汝那猫咪来说并不好，两种状态的切换容易导致肉体疲劳与机能衰弱，一个不慎甚至会危及生命。
另一方面，由于她的化形而对汝精火造成频繁的损耗会导致本火衰弱，衰弱到一定程度后精火将不能再生。这时如果化形继续发生，就会伤及神火、元火，陷入一个恶性循环的过程，一旦三火全部衰弱……”
“汝就会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