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暴走的事件
“星野那个大傻瓜……”
浮在半空的樱桃又这么骂了一句，气哼哼又漫无目的地漂浮着。她并不知道星野为什么突然变得紧张又严肃，并且变得排斥自己的能力，或者说排斥自己。自己有什么错吗——难道说是玩笑开得太过火了？
“哼！连一点玩笑都开不起的家伙，小家子气的男人！！”
“不就是一点钱的问题吗！小题大做的家伙！！”
“咒你一辈子挣不到钱！！”
……
樱桃嘟着嘴咕哝着，这一路几乎都是在自我反省到迁怒星野的过程中飘过来的。虽然嘴上毫不饶人地指责着星野，可这一点儿也没有让她心情变好，反而变得越来越在意，心情也越来越糟糕。
“啊啊啊！！！气死了，为什么我一定要为了那种萝莉控的家伙郁郁寡欢嘛！！！”
（如果星野听到了一定会暴怒着吐槽说“谁是萝莉控啊！？你这毒舌腹黑萝莉！！”）
没有人回应，樱桃正漂浮在常人根本不会注意到她的天空中。她继续闹了一阵脾气，终于感到累了后才飘到一座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光顾的小公园中，落在椅子上休息。
“呿，什么嘛什么嘛！本来还以为找到了不错的家伙呢……”
樱桃荡着小脚，厚厚的木屐轻轻晃着。正在这时，她的目光注意到了躺在对面椅子上的一个人——这人浑身脏兮兮的，衣衫褴褛，面容枯槁，胡子与头发乱篷篷的不知道多久都没有打理过了。脚边摆着一只缺了角的小碗，里面只有几枚可怜的角币。这人正在睡觉，可即使是在梦中他脸上也似乎满是愁苦的表情。
这个乞丐，显然日子过得很辛苦呢！樱桃这么想着，忽然有了一个点子。她坏笑着跳起来，窜到高空又飞速地砸向乞丐的头，接触的一瞬，她变回了储蓄罐的模样。
咚！
“啊呀！！”
乞丐捂着额头叫了一声，迷迷糊糊地四下张望，他自然不会发现什么，于是咕哝着又要躺下，于是樱桃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来了——
“没用的东西！给我滚起来！！”
“！？”
乞丐吓了一跳，慌忙从椅子上弹起来，四下看了半天仍然什么都没看到，他正挠头不解，樱桃又一次骂道，
“看什么看！我就在你脚边！！快把本大人扶正了！”
乞丐猛地低头，这才看到长椅边上的招财猫，但他显然没认为是招财猫在说话，冲空气喊道，
“喂！是哪位大哥来了吗？小弟上午就讨了这么点钱回来，真没有了……”
“谁是你大哥！！我乃财神是也，你这厮，顶撞了财神还不道歉，小心错过了缘分，可要悔到肠子发青咯！”
樱桃像是唱京剧一样怪腔怪调地说着，如果是看过她本尊的人在场非要被这两人逗得笑趴在地。
乞丐打了个哆嗦，又看了眼招财猫，他确认了周围没人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凑到招财猫边上，问道，
“你好！是你在说话吗？”
“把你那脏脸给本大人挪开！！真是恶心！！”
樱桃猛地大吼一声，吓得乞丐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他指着招财猫，两只眼睛瞪得像鸡蛋一样大，哆嗦着说道，
“招，招，招财猫说，说，说话了！？”
“放肆！我乃大名鼎鼎的财神！刁民还敢无礼！？快快扶本大人起来，还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
“是，是是是！”
乞丐慌忙上前要扶，在樱桃怒吼一声“给我把手洗干净了再来！”后他才屁滚尿流地跑到水龙头边将手洗净了，这才恭恭敬敬将招财猫请到了椅子上，自己则坐在地上问道，
“您，您真是神仙？”
“哼！不然呢？你的财运一直不通，现在时机到了，上天派我来通你的财缘，你倒好，非但不迎接本大人，还敢把我踢到脚边！？找死呢！？”
“是是是！！都是我不对！！您别生气别生气……”
“把那手放规矩点！不然我可就断了你这一生的财运！”
“诶哟哟可不敢！！大爷哟您说我该干什么吧！！我在这一行混也不容易啊！每天遭人白眼不说，吃也吃不饱睡也睡不好，老大欺负我总抢我钱，警察城管也经常来欺负我！家里人都去得早，我就这么个光杆您可别再为难我了！”
说着说着乞丐竟然撸起袖子抹起眼泪来了。见乞丐伤心樱桃也动了恻隐之心。安慰道，
“莫哭了！上天派我来就是来帮你的！把本大人的供品给呈上来！”
“供品？”
“把你碗里的钱交给本大人！”
“诶哟可别啊大人！我就只剩这么点钱回头和老大交差了！”
“你这厮！！得罪了本大人我让你连差都交不成！叫你给你就给，哪来那么多事儿！”
乞丐这才不情不愿地把碗端过来，按照樱桃所说犹犹豫豫地将角币投入了招财猫后背的钱孔。
招财猫一阵颤动，随即犹如火山喷发一般从底部轰出了硬币的小山，闪耀的银白色光芒几乎要压塌长椅。直到椅子上的硬币终于支撑不住泄到地上，招财猫才从硬币的山顶，滑到了乞丐面前，
“拿去吧！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乞丐看着面前的硬币山，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但他反应得很快，立刻抓过一把硬币摸了又摸，半天才哆嗦着问道，
“财神爷，财神爷！！您没骗我吧！？这可都是真家伙吧！？”
“你再这么有的没的我可就收走了！”
“别介别介！！！哎呀，哎呀呀！！您可真是我的衣食父母啊财神爷！！！我给您磕头了！！！”
乞丐说着就在地上冲招财猫磕起头来。樱桃得意地偷笑着，但表面还是装得凶巴巴地说道，
“嗯！？这么轻的礼数够吗！？给我磕九个响头！！”
“哎！您说什么都成！！”
乞丐再抬起头的时候，额头都要磕烂了，那样子颇为可怖。樱桃连忙催促着，
“行啦！都收走吧！！以后好好做人，别干坏事！不然下次我就收了你的财运！”
“诶！诶诶诶！！谢谢您啊财神爷！！您慢走！！！”
乞丐还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来，一阵强光闪过，樱桃飘到了空中。看着底下的乞丐疯狂地在钱堆上打滚，她终于发出了畅快的笑声——
“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真是太好笑了！！”
接下来，再找下一个目标吧！笑够了之后，樱桃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化作一道流光往别的方向飞去。
我放下报纸，胡翔正在对面看着我，那眼神仿佛在说“这下事情闹大了……”
报纸的标题写着“灵异现象频频出现，财神爷来到了乞丐间？”，大致讲述了两天前忽然有一只状如招财猫的储蓄罐出现在城市的不少乞丐身边，而凡是被招财猫挑中的乞丐全都会获得一笔数额不菲的现金。这些乞丐尊敬地称招财猫是“财神爷”，至于这只招财猫到底什么来历其中玄机又是什么，没有人说的清楚。现在全城的人都在密切关注招财猫的动向，甚至有不少人集结成队疯狂地搜寻着招财猫的踪迹。
更糟的是，不少迷信、邪教组织趁机大肆宣传，鼓吹负面言论。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响。不少受过招财猫恩惠的乞丐们甚至扬言要成立“失传已久”的丐帮，把贪官奸佞统统拉下马来，还穷人们一个公平。据说“帮主”正是最早受到招财猫恩惠的乞丐……
报导的内容写了整整一版，我没有继续看下去——毫无疑问，这一定是樱桃作的怪！
“不能继续放任那家伙胡作非为了，如果只是钱的问题就算了，但现在全社会都给她闹得鸡犬不宁，要是她真的被抓住了，肯定没好下场！”
“你说的对，我必须赶快找到这小姑奶奶。可是这两天我也有在外面搜寻过，根本没有她的踪影啊。”
“你都跑过哪些地方？”
“报纸上这些地方我几乎都是地毯式地搜寻过了——咱们报社也收到了不少关于这事的消息，我都调查过了，但并没有什么收获！”
“按你这么说，岂不是大半个城市都让你找过了？”
“差不多吧，都快累死了，可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啊，难道她往更远的郊区逃了？”
“……不， 不太可能……”
胡翔端着下巴思索了一阵，说道，
“首先，报导的这些乞丐所在的位置相互之间并非远到夸张的距离，甚至有些地方是重复出现的。考虑到那家伙的体格，不太可能是徒步走的，而且那样太醒目了。估计是动用神力在空中飞，那我们可以进一步推测，她的飞行能力是有限的，一次性不可能飞得太远。所以我觉得她应该还留在市区里。
其次，我觉得她的心智应该和外表是差不多的水平，最多也就是小学生的程度。最近这事情闹得这么大她不可能不知道。而且要是我没推断错误的话，她知道事情闹大后肯定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她肯定是不希望被抓走的，但肯定也不会就这么忍气吞声等这件事被淡化。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她藏在了什么地方。
假如她真的藏了起来，那就有两种可能，第一，她主动藏在了某个地方，但是这么做并不保险，因为一旦藏起来，她主动的行动能力就会降低许多，况且现在所有人都在关注她的事情，稍一闪失很容易就会暴露。那么就只可能是第二种情况，她被人藏了起来。或者，准确来说，她藏在了某个人那里——如果有谁掩护她，那么她行动的自由度就可以高出很多。万一出事也可以溜之大吉。
如果要藏起来，她必须找到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不会把她供出去，这个人最起码满足两个条件——第一，相信所谓的财神爷；第二，能从财神爷那里得到好处。这样他才愿意把樱桃藏起来。所以，我敢说，她一定是被哪个乞丐藏了起来。
考虑到消息的传播速度，越后接触的乞丐被调查的可能性越高。所以她必须找到较早接触的乞丐，这些人中可能存在没有被目击过的人，事发后也没有暴露。假如报导的内容是全部线索，那么，相关信息最少的那个人嫌疑最大。也就是……”
胡翔慢条斯理地说完这一切，拿起报纸扫了一遍，指着那个丐帮帮主，言之凿凿地说，
“很可能就是这家伙。要不然就是这个，还有这个。我觉得，那家伙就藏在这三个人手中。”
我愣愣地看着胡翔，好半天才开口道，
“你，没准真是当个刑侦的料……”
胡翔耸耸肩，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我把他的推理又捋了一遍，开口问他，
“可是，就算现在能够锁定嫌疑人，我们又该怎么调查呢？”
“这个嘛，记者是需要深入第一线战斗的。不妨就从那个丐帮帮主开始调查好了！”
听说今晚他们就要开发布会呢，没准你还可以写一篇独家报道出来哦——胡翔露出怪笑看着我，我感受到了不详的气息……
……
这天晚上，某个不知名公园的沉降式广场——
“说什么发布会，简直就是鱼龙大会还差不多吧……”
我扶扶鼻梁上的墨镜，摁紧贴在嘴边的假胡子，颇为汗颜地看着周围一群又脏又难闻的人群——想必这些人全都是所谓财神爷的信徒吧……另外还有不少浑身枯槁，刺着奇怪刺青，嘴里念念有词以奇怪姿势打坐的奇人异士。恐怕还混杂了不少其他的邪教徒吧。这都是什么状况……
入耳式耳麦中传来了胡翔的声音，
“星野，听得到吗？”
“听到了。”
“还有五分钟发布会就开始了，这次作战目标只有一个——找到樱桃。但前提必须保证你的安全。一切按计划行事！”
“明白了！”
“一会儿我在后门接应！”
“就这样吧！”
我切断了联系，深深呼出一口气，将身上破破烂烂的大袍裹紧了一点。就在这时沉降广场边的照明灯被点亮了。周围的乞丐们发出了响亮的欢呼声——
“请各位安静，安静！”
高音喇叭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台上突然出现了一名穿着白衬衫灰色休闲裤的男人，衣服一看就是便宜货，他拿着仿佛也是劣质产品的话筒，喊道，
“各位安静！！稍安勿躁！我是本次丐帮大会的发起人兼主持人。欢迎大家莅临本次大会。”
底下响起各种声音，欢呼的，骂的，场面十分混乱。
“安静安静！！首先我要感谢各位朋友的捧场。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们都是穷苦人家，没有钱没地位，在社会上被所有人欺负。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们是被财神爷眷顾的人！我们有钱了，翻身农奴做主人，穷人要当家做主！！我们要团结起来，打倒那些压榨欺负我们的富人！打土豪分财产，让更多还在水深火热中的兄弟姐妹们得到解放！！各位说是不是！！”
他说的乱七八糟毫无逻辑，但底下的呼声却很热烈……
“谢谢，谢谢！感谢大家的支持！我知道大家很多人都是冲着财神爷的名声来得！我也是受过照顾的人，所以也不会藏着掖着。这次召开丐帮大会，其实也就是为了告诉大家，财神爷并没有消失，而是正式坐镇我们丐帮之中了！诸位请看！”
他从台后推来一辆推车，推车上用天鹅绒绸缎托着一块精致的金属底座，底座上赫然正是那三色的招财猫！
（胡翔果然没有猜错，樱桃真的躲在这里！）
台下越发骚乱了，不少乞丐开始往前挤，仿佛都想争睹财神爷的风采！
“安静！安静！！各位不要轻举妄动，惹怒了财神爷你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主持人显得有些烦躁，提高了音量喝止了蠢蠢欲动的众人，这才清清嗓子道，
“我知道大家都在怀疑财神爷的真实性。今天机会难得，那就这样吧，大家都给财神爷贡献一点小小的费用，财神爷会展示他的能力给各位开个眼。如果大家信了财神爷，愿意跟着丐帮干，那这小费就算入帮费，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果各位对丐帮不感兴趣，没关系，财神爷的恩惠你们都拿走便是！我承诺不会扣留各位一分一毫！机会难得，有愿意尝试的朋友吗！！”
不少乞丐小声交流着，许久有一人站出来走上台，他在身上掏了半天，摸出来一分钱，台下顿时响起一阵爆笑声与嘘声。主持人接过分币，冲台下挥挥手。
“礼不在贵贱，心诚则灵！现在，我代表这位兄弟将供品呈递给财神爷！您请笑纳！”
主持人戴上手套，恭恭敬敬地把分币丢进了投币口，许久，虚空中仿佛传来一声叹气。招财猫这才震动了一下。
主持人赶紧将招财猫小心地抬起——分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张十元纸币！
“大家看到了吗！！这就是财神爷的力量！！只要各位心诚供奉，财神爷都会奖励各位的！这位兄弟一定是还在怀疑财神爷，所以财神爷不高兴都叹气了。可是！只用一分钱能换回十元钱，这可是一千倍的回馈啊！！各位如果心更诚，更尊重一些财神爷，你们想想会有多少收入呢！？”
主持人在台上声嘶力竭地喊着，顺道把十元钱塞给了那个乞丐。那乞丐怔怔看着招财猫，眼中露出了崇拜的神色，赶忙又将钱递给了主持人，恭恭敬敬地说道，
“帮主！！小的之前不敬，对财神爷多有冒犯，这点钱算是我孝敬您和财神爷的了！不知道您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加入这丐帮？”
“好，好！这位兄弟知错能改！实在难能可贵！我说过丐帮永远是穷苦兄弟们的庇护所，只要你愿意，以后就跟着我们混！！丐帮欢迎你！！！”
主持人接过纸币，从推车底下取出一个手环一样的东西递给了乞丐。乞丐美滋滋地将手环套上，这才千恩万谢地下台了。这下所有人都坐不住了，纷纷在身上搜寻仅有的资产，纷纷上台贡献给财神爷。很快台上到台下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众人恭敬地在财神爷面前供奉自己的财产，然后看着小钱变大钱。有人美滋滋地把钱给了主持人，领了手环下去了；还有人拿过钱道了谢，也下台了。这一趟走下来，丐帮的成员一下猛增。甚至到后来主持人都没有手环了，只好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只记号笔，在后面的成员胳臂上画一个黑圈，做一个特殊的记号算是入帮认证。
我排在队伍后面，慢慢等着，终于快要到台上了，我稳住呼吸，从怀中摸出一张纸币递给了主持人，主持人接过之后先是一愣，随后笑着招呼我道，
“这位兄弟，不瞒你说我也是乞丐出身，这一百元钱挣起来不容易！财神爷要照顾所有人，不能把一百元给变成一万元甚至更多，要是心情不好变没了，我也不能保证啊。”
“大哥，你也别多劝我了！我就是冲着财神爷的威名才来的，如果财神爷真把我的钱变没了！那说明是财神爷看得起我！无论怎么样，以后我都跟丐帮混了！！”
“好！好好好，我就喜欢你这样实在的人！来，那你把供奉给我，我会把你的意思转达给财神爷的。”
主持人把钱拿走往储蓄罐那里走去。我暗暗冷笑——上钩了。
这张纸币是通过某些特殊途径得来的假钞，我用隐色笔在上面写了信息，如果樱桃真的在那里她一定会察觉的。
（当然，好孩子们千万不可以玩假钞，真的也不行！也都是胡翔帮我准备的，现在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的门路了。）
主持人把钞票塞入了投币口，我压低墨镜观察着。
招财猫似乎震了一下，随即一个极淡的身影出现在了空气之中。虽然身形依稀，但我还是松了口气——在那个地方的有着粉色头发，紫绀色眼眸的小女孩，就是樱桃无误！
显然主持人是看不到她的，但她却对我显形了，说明她确实收到了我的信息。
（信息很简单——我来找你了，樱桃。落款人星野。）
我看到樱桃似乎露出了喜悦的表情，我轻轻点点头，示意她别声张。她也点点头，这才消失在空气中。
主持人抬起招财猫的时候，一百元的纸币还是老老实实地躺在那里。见此主持人不禁愣了一下，我装作不解地说道，
“主持人，财神爷不收我的钱，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财神爷这是，呃，啊对了！财神爷一定是被你的诚意感动了，所以不收你的钱，但是你如果想要得到他的恩惠，也必须要再接受他的考验，所以他才故意没收你的钱！哈哈哈，这位兄弟，财神爷对你像是很关照呢！不知你是否肯赏财神爷个面子，加入咱们丐帮呢？”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啊！！我愿意加入丐帮，可是那钱……”
“给，这是你的一百元，你快收好！”
我道着谢接过钱，猛地脸色一变，失声大喊道，
“这不是我的钱！！”
听到我的大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主持人瞠着眼道，
“兄弟这是怎么了，这就是你的一百元啊？”
“不对！！这钱是假的！！！”
“什么……”
台下的人们闻言吃了一惊，不少人掏出之前得到的钱仔细观察起来。我趁热打铁道，
“主持人你这就不对了！财神爷给大家的钱是属于穷人的！你是不是把财神爷给我的钱自己私吞了拿假的掉包了！？”
“别别别，兄弟你冷静点，我们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
“谁和你好好说！你赔我钱！！”
“这，这，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哼！还和我装！那这样吧，我手里还有十元钱，这是我最后的家产了，你让我亲自供给财神爷！要是没问题，那算我倒霉；但要是有问题，主持人，你得给兄弟们个交代！”
“那好……你自己来……”
主持人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他肯定觉得就算我亲自投钱进去也不会有什么意外。犹豫了一下也就答应了。我心下一喜，这才走上前，装作紧张的样子掏出钱，冲财神爷鞠了一躬，故意大声说道，
“财神爷！！我就这么点家当了。您要是可怜我，该给多少就都给我吧！”
这么说着，我把钱塞进了投币口。招财猫一直没有动静，猛地震动了一下，随即超现实的一幕发生了。
招财猫像是火箭一样升上了高空，从它的底座中瞬间喷发出巨量的红色纸币，那架势几乎遮天蔽日，天上下起了一阵钱雪。所有人的眼睛都要瞪出去来了。
机会来了，我赶忙大喊一声：
“财神爷降临了！！快抢钱啊！！！”
被我这么一煽动，所有人都尖叫起来，抢钱的，打人的，场面陷入极度的混乱之中。趁乱我又抢过话筒高喊一声，
“主持人使诈啊！！他想骗走了财神们赏给我们的钱啊！！！”
在一连串事件的接连出现下没人能搞得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不少愤怒的人冲了上去把主持人团团围住。
“啊，啊！等一下，等一下！我不知道啊！我是无辜的啊！！”
随后便响起了他的惨叫声。场面越闹越凶，我看差不多了，开启耳麦喊道，
“胡翔！行动！！”
“等你好半天了！！”
我退到一边，没一会功夫就看到了远处闪烁的警车车灯，我估算了一下距离，倒数几个数后又拿起话筒大喊道，
“不好啦！！警察来啦！！！大家快跑！”
被我这么一喊，仍在互相斗殴抢钱的人们马上变了脸色。纷纷连滚带爬地抢过一把钱就想跑，可这么多人聚在一块，都像无头苍蝇一样的乱撞，反而是互相牵制住了，只有少数几个人跑了出去。
我从沉降广场的台子上跳下，冲空中一挥手，招财猫嗖地一下落在我手中，我赶紧将它收到大袍中，趁乱从树林里逃了出去。
来到后门的时候，我看到不少警察已经冲进了公园。我将斗篷扔到小角落里，避开了守在门边的警察，悄悄翻墙出了公园，我往路边搜寻，看到了一辆黑色的桑塔纳，我冲耳麦喊了一声，桑塔纳打亮了双跳灯，我这才跑了过去。就当我快要抵达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了警察的喝声——
“喂，那边的！站住！！说你呢！！！”
又不是“1，2，3，木头人！”我怎么可能乖乖站住啊！！我连忙加速冲入桑塔纳车内，大吼一声开车。胡翔猛踩油门，一溜烟飙得没了影。一直到冲过三个红灯，确定没人跟着，我们才松了口气。我将招财猫放到旁边的座位上。喘了口气说道，
“好啦，小姑奶奶，出来吧？”
强光一闪，双马尾和服萝莉取代了原本的招财猫坐在了座位上，我看看她，她也看看我。许久我们像都憋不住了一样，开怀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喵哈哈哈哈哈哈！！”
“太刺激了，真是吓死我了！！警察喊我的时候心脏都要停跳了啊！”
“就是啊！好不容易逃出来，我差点以为要完了呢！真是太惊险了！”
我和樱桃笑得直不起腰来，许久各自抹去笑出的眼泪后，我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装着不经意的口吻问道，
“现在，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
樱桃的笑容僵住了，她十指相扣，低着头没有说话，我叹了口气，
“好啦……这次的事情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过你好歹要听我把话说清楚啊，为什么就赌气走了啊？”
“什么嘛！！不是你自己不要我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啊？”
“还说没有！！我招给你的财你都不要，我作为一个神仙，总不能白赖在你家不走吧！！可给你的回礼你又不要，这不就是赶我走吗！？”
“你真的误会我了……”
（而且是非常大的误会呢……）
我揉揉她的头，叹了口气，
“我的意思是，希望你不要轻易动用自己的力量。并不是要赶你走的意思。而且有的时候我可能真的需要你的援助呢！”
“真，真的吗？”
“当然啊！”
“哼……萝莉控变态！！”
“为什么骂我啊！？谁是萝莉控谁是变态啊！！！你这毒舌腹黑萝莉！？”
“吡——！”
樱桃一边扮鬼脸一边冲我吐舌头——您作为神的尊严呢？
我笑骂着用力捏了捏她的脸，她没有回避，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
“星野……我有事拜托你。”
“嗯？”
“你听我说，这几天我想了很多，这是我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樱桃抬起头，郑重地请求我道，
“请你，毁灭我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