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人员忙不迭地抬着顾小甲下山了，我正想说我要不要陪同呢，护士说不用，顾小甲有特殊的急救系统，现在已经有人过来了。
那我只好点了点头目送他们下山，收了医院的联系方式，这一幕就算了结了。
所有人都散了，我看着草丛里那块指甲盖大小的光石，总觉得有些在意，便捡起来放回口袋里。
我一瘸一拐地下山，本来想叫个车，但是我钱包不见了，只好有气无力地骑着自行车返回三叶山庄。
回到的时候，都已经半夜12点了。
一进门，莉雨就走出来皱着眉头问我：
“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掏出了被摔坏的手机，疲惫地说道：
“刚才有个大小姐打了牛头盔甲灵体，然后倒地上被一个叫做‘燕泓一’的眼镜男带走了，虽然我很想跟你解释中间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我现在真的很累……”
“燕泓一？燕子医院的燕泓一？那就没问题，不要紧的。”
莉雨松了一口气，这才看见了狼狈的我，问道：
“你怎么弄成这样的——”
“我现在……就想好好睡一觉……”
这话还没有说完了，我就觉得我的眼皮沉重得跟挂了铅块一样，而后重心一偏，倒了下去。
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在我的房间了，我跟天花板对望了两分钟，决定爬起来，但发现我全身沉重，就跟大半夜有谁把我的骨头全部拆了重新接回去一样。
我觉得手臂上有些异样，看过去发现昨天的伤口已经被人包扎好了，那包扎的手法跟医院里面专业的一样，身上破破烂烂的脏衣服也不知道被谁换好了。
我还在奇怪的时候，门口传来敲门声，莉雨端着盘子进门，看了我一眼，道：
“我在三叶山庄这么久，从来都没有伺候过一个兼职生；但是你来了之后，这种情况经常发生。”
她说得很冷淡，听起来就像是在抱怨，但是眉眼之间的担忧出卖了她，我坐了起来，觉得很是抱歉：
“我在三叶山庄的确一直麻烦你，下次我会争取不要麻烦得那么多。”
莉雨叹了一口气，将早餐和药放在边上：
“算了，我已经习惯了。”
我连连道谢，肚子的确是饿了，而且莉雨不愧是伺候白昭阳多年的人，拿过来的都是我喜欢吃的东西，光让我看着就流口水了。她看了我一眼，嘴角不可察觉地勾起来：
“吃吧，这是对你昨天英勇的奖励。”
“那我就……开动了啊，谢谢。”
我今天早上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句谢谢了，说得我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好在莉雨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我在吃东西的时候她就去帮我开窗通风，顺带给我叠了扔在椅子上的衣服。
我正吃着油条呢，忽然看见我那常伴于身的CK四角内裤正在莉雨手中，急得我差点一口豆浆喷出来：
“唔！等——等一下！”
莉雨停下了折内裤的动作看着我。
我连忙用油腻的手从她手中救回了我的内裤，臊得我脸都红了：
“这……这个东西还是我自己来吧。”
莉雨噗得一声笑起来：
“这有什么要藏的。”
她上下打量着我，我顺着她的目光，看着我这一身被换过的干净的衣服，忽然间想到了什么：
“等等，这身衣服难道是……你……帮……我……？”
莉雨看了一下我的下半身。
我像是被人看光了一样赶紧夹紧腿护住命根的位置。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能够就这样……看光了我的身体？？？
“噗嗤。”
莉雨转过身笑起来，道：
“好了不逗你了，是李叔帮你换洗的，我只是负责给你包扎上药。”
我松了一口气，看见莉雨嘴角上残留的笑意，脱口而出数道：
“莉雨，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为什么不多笑笑呢。”
莉雨马上止住了笑意，脸色忽然沉下来。
就像是气氛突然间从春暖花开变成寒冬腊月，莉雨冷漠地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嗯？？？？
我难道……踩雷了？？？
“哎——莉雨——”
在我的喊声中，莉雨匆匆关上门就走了。
我正想着要怎样道歉呢，李叔来了，看了我的脸色，笑道：
“果然是年轻人，睡一晚上就精神了。”
“听说是李叔帮我换了衣服还擦了身体，真是谢谢李叔了。”
我连忙道谢，抬起手臂做出健身男模的姿势秀肱二头肌，示意我现在已经精神抖擞什么都不用担心了。但是老李头的困惑神情让我有点担心，只听见老李纳闷道：
“我没给你换衣服啊。昨天你晕倒之后，莉雨不让任何人靠近，独自照顾的你，我也是听说你醒了今天才来看的你。”
莉雨吗……
原来刚才是骗我的……
表面上看起来冷冷淡淡得，但是实际上是个热心肠的女孩儿。
“啊……李叔，大小姐呢？那个燕子医院联系上了吗？”
我心里头还是觉得燕子医院像个黑医院，听起来怪怪的。
“正要说这事儿呢，大小姐得在那里调养几天，但有个文件得紧急要批改，你帮我送过去吧。”
老李拿出了一个文件盒交给了我，叮嘱道：
“切记要亲自送到大小姐面前。”
“小事儿，我也正好看看燕子医院的底细。”
我欣然接受，带着文件盒出了门。
老李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目送我，只是玻璃的反光让我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我总觉得的老李的表情晦涩莫辩。
*
*
***小剧场***
季节回到三叶山庄之后，老李接到燕泓一的电话：
“燕公子，大小姐一切可安好。”
“昭阳怎么会虚弱成这样？看样子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进食了，能够忍耐到这种程度意识还不狂暴的，只有昭阳才会做到。”
燕泓一急切的声音从话筒里面传来：
“发生什么事情？即便是以前她不怎么吸食人血，但也能够维持活动需要。现在更像是过度消耗自己，拒绝进食。”
老李担忧地说道：“说起来，大小姐自从那个时候起，的确有些奇怪。”
燕泓一问道：“什么时候？”
老李：“季节进入三叶山庄之后……最近更是为了躲开他，故意给自己安排了许多远离Z市的项目。”
“看来症结就在这里，老李我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燕泓一顿了顿，说道：
“你让季节明天来一趟燕子医院。”
老李问：“去做什么？”
燕泓一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是无情：
“食材就应该尽到食材的本分，白昭阳不能再这样虚弱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