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茄。
电视电影里都喜欢描述一个吸血鬼拿着红酒杯装着番茄汁在那里凹姿势的场景，似乎就是血液的替代品。
我也只是看了电影随便模仿了，虽然内容不一样，但是颜色一样，也能让白昭阳过过眼瘾吧。
但是我并没有暗示她吸血这件事情要如何让她明白——在线等一个小机灵来帮我解答，无限感激！！！
我看着白昭阳顿时觉得我现在就像是在大灰狼面前的一只小白兔，明明从体型上来看，该当大灰狼的是我，像个小白兔一样的人是白昭阳。
莉雨咳了一声。
但是救我的不是这声假咳，是一通电话。
白昭阳看了一眼手机，微微皱眉，开了免提放在一边，里面传来一个令我讨厌的男的声音，就是那个眼镜男燕泓一，一开口就很亲热，气得我嘴角都僵硬了：
“昭阳，听说昨天又进行了一次除灵？”
白昭阳嗯地应了一声，放下了番茄汁杯子：
“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
燕泓一似乎早就准备好了很长的台词：
“作为你的治疗师，这些当然是必须了解的。我上次提议的事情怎么样了？连续高强度的除灵对你的身体不好，虽然协会对于吸血鬼有很多管控的地方，但是也能够允许协会管理的人接受公益的捐血，这方面你也可以尝试一下，总不能够一直拖下去……”
白昭阳似乎并不在意，她对眼前的料理反而充满了兴趣，砸吧砸吧着嘴巴，露出了小女孩第一次看见糖果的模样，舔着自己的嘴唇：
“普通人的血液我可没有兴趣。”
说完，她小声地嘀咕：“让我看看……先吃哪个……”
这听起来像是古堡女王在一堆人形血包之中选择一个合乎自己口味的那个啊！
你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份啊！
这么说听起来就很危险啊！
“昭阳？就算不好听也要听一下。”
好在燕泓一并没有注意到白昭阳的呢喃自语，继续说道：
“你这个偏食问题还是纠正一下好吧。说起来，上一次在三叶山庄看见的那个工读生执事，你吸血的时候并没有排斥反应，并且他本人也没有出现感染现象，再加上是在你的手下做事的，提供一些补偿的话，也许可以达成长期的供给关系如何？”
“补偿？”
白昭阳看了我一眼，道：
“什么样的补偿？”
燕泓一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来，听起来令我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比如金钱方面，或者这么说，他不是学生吗？提供一个出国深造的机会，或者一个白氏集团的高管规培生的位置，对他来说也是足够令他动心的吧——”
虽然这个提案的确很令人心动，但是怎么从这小子的嘴里面说出来，那么令人不爽呢？
我脱口而出道：
“大小姐，用餐期间最好不要说话。食不言寝不语。”
这话说得我自己都吃惊了，多么生硬的口吻，多么梗直的语气，季节啊，你是多么嫌弃自己活得太久了，想提前一步去见一下黄泉长什么样子吗？
燕泓一滔滔不绝的话头突然间卡机一样停住，看样子他终于发现了白昭阳边上还有当事人的存在。想必燕泓一现在的表情很尴尬吧，那小四眼肯定兜不住了吧？呵呵呵呵呵，一想到他吃瘪的表情，我就盲目自信起来，甚至嘴快又补了一句：
“身为执事，我有教导大小姐行为举止的责任。”
说完我恨不得再打自己一巴掌。
季节你这是老虎头上拔毛，黑人抬棺坟头蹦迪，今日恐怕有血光之灾啊！
白昭阳微微一顿，红宝石的眼睛看着我，就像是猫看着老鼠，黄鼠狼看着小鸡。忽然，她的嘴角微微扬起，说道：
“燕泓一，你听见了吗？”
燕泓一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解：
“……昭阳，工读生这么对你说话……”
“我们家的执事似乎很不满……”
白昭阳继续东快，一边夹起一块油豆腐一边道
她的话忽然一顿，看着咬了一口的油豆腐，惊讶地看着我道：
“这个居然还挺好吃的……”
燕泓一困惑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
“嗯？昭阳，你说什么？”
“泓一，你吃饭了没有？”
白昭阳舀了一口玉米羹。
燕泓一：“还没有，怎么了？”
白昭阳：“但是我正在吃东西。”
燕泓一：“这一点，我刚才知道了。”
“所以给正在进食的女士打电话是不礼貌的，泓一。”
白昭阳挂断了电话，两只手交叉放在下巴上看着我，像是在询问我的意见一样，嘴角的笑意令我汗毛蹭地竖起来：
“我这样做对了吧？我家的执事大人？”
*
*
**小剧场***
书房之内。
白昭阳拿着季节的简历，微微眯起眼。
到底是从哪里看见过这张脸呢？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有点眼熟，一开始还以为只是大众脸，后来发现越看越觉得面善，就好像是很久以前见过一样。
“我之前见过这个人吗？”
白昭阳索性问老李。
老李对于这个猝不及防的问题有点发蒙，毕竟大小姐的人际关系他可不敢揣测。但要说季节的人际关系，似乎只是曾经在三叶山庄有过兼职经历这一点，而大小姐当时还不在Z市，不曾踏入三叶山庄。
老李想了想，最终回答：
“估摸着大小姐不大可能与他见面。”
“不可能吗？”
白昭阳微微皱着眉：
“也许不是Z市？”
“季节从来没有离开过Z市。”
老李别的不敢确认，这一点还是确认的。
“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白昭阳有些遗憾。片刻过后，她便从遗憾的心情之中走出来，顺手将季节的简历交给老李：
“放到仓库里吧。”
老李第一次听见大小姐会把一个人类的简历储藏起来的，但是他也不会多问，大小姐说是什么，那就只需要遵守命令即可。
他来到那个巨大的如同会馆一样的仓库那边，将简历放到了“C”区，与一些文档叠在一起，便离开了。
李叔从仓库返回主屋。
而在仓库之内，远离C区的“M”区的角落里，有一张古老的油画一半被防尘布遮住，只能看见白昭阳穿着洛丽塔风格公主裙坐在兰花雕木的椅子上，旁边似乎站着一个人。
防尘布缓缓滑落，露出了旁边的人的模样。
与季节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穿着燕尾服笔直地站在白昭阳的身后。
油画最后有一行小字：
“伊丽莎白·巴托利·赫利俄斯·玛丽阁下与其执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