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谁都有过那样的时期,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主角,相信将来自己肯定能够飞黄腾达,成就大事。可是不对啊,那种事情只是错觉,这个世界能够心想事成的人真的只是一小部分人而已。
谁都不想要成为齿轮,可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靠着一个个齿轮运转起来的啊。
这个道理我很早就懂了,比起大多数人离开象牙塔之后,真正进入了名为社会的恐怖世界才理解,我早就理解了这一点。
而这一点多亏了那位程叔叔家的那位二儿子,如果按照一般世间的说法的话,我和那家伙应该算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从幼儿园开始,不,听我家老妈的说法,我们在穿开裆裤的时期就已经混在一块了,因为我们两家的关系很好,程叔叔当时和我家老爸是同事,也是特别铁的哥们。嘛,虽然这样说,我也没有什么记忆了,最初的记忆也是从幼儿园开始的。
说起来的话,如果那家伙是个女孩子的话,所谓的青梅竹马不就应该是这样吗?要是那样的话,我肯定会对他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和名为自我欺瞒的错觉。不,事到如今,我反而要感谢那个小鬼是个男生了,要是女生的话,我肯定会被迷得五迷三道的,而忽略很多早就应该注意到的现实,事到如今都还不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
性能,如果说把人类比作机械的话,我这种家伙的性能可能只有三十分、四十分,那家伙就是满分的一百分了。
哪怕到了现在,我对这个幼时的青梅竹马的长相都已经记不太起来了,那份与他对比之后的绝望感却还依旧留存在自己的心底,挥之不去。
那家伙成绩很好,哪怕只是小学程度的课题而已,那家伙却是门门都是满分,没有哪怕一次说考过九十九的。课余兴趣方面也优秀的离谱,参加过市里合唱班比赛,获得了二等奖,不,之所以是二等奖,也绝不是他的过错,而是他的同伴拖了他的后腿。要问我为什么这么笃定的话,因为这家伙自己的画作得了一等奖,此外他还会弹钢琴,当然,一等奖的奖杯也摆在他家那玲琅满目的奖杯台上了。
反正团体的比赛他可能不能技压群雄,但只要是个人比赛的话,这家伙不论大小比赛,总能获得一等奖,甚至第一名。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家伙可能只是一个优秀的离谱的书呆子而已,可是这家伙为人方面也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不论是成绩好的、成绩差的,但凡是和他认识的人,都没有一个不说他好的。
虽然我现在已经不太记得这个幼时的玩伴究竟长什么样子了,唯独留下了那家伙长得可爱帅气,年纪轻轻已经是万人迷了!这样的印象,班上的女生就没有哪怕一个是不喜欢他的。
甚至还谈吐幽默,为人风趣。现在长大倒回来看,那家伙的为人处世圆滑稳重的甚至有点不像他那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性格。
可是让人讨厌不起来,那家伙就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哪怕是我这样喜欢记仇的人,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对他放心暗许,成天被家长被拿来和那种夸张的优秀家伙拿来对比,我也对他生不起太大的恶感。
人的心情是不可能那么简单的割舍清楚的,确实,当时我也对他怀有嫉妒,不过更多的是想要和他玩的心情。
因为那家伙真的是十分有趣的一个家伙,总能说出一些逗人发笑的话,也总能找出一些好玩的事情来。
不光是成绩好而已,那家伙甚至可以称为当时的孩子王,我们那群家伙谁被他邀请一块去玩,甚至会产生荣幸的感觉。因为和他一块玩和其他人一块玩的快乐程度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那时候我们这群小鬼头最常感叹的一句话就是“啊啊,鬼鬼明明经常和我们一块玩的,为什么成绩会那么好啊?”这句话可以说是道出了我们所有人的心声,这个昵称鬼鬼的家伙就是这样,明明平时也没少和我们一块鬼混,成绩却好的离谱,让人十分费解和恼火。
但是,即便如此也没有说哪个人为此和他闹掰了的。
“闹掰是不可能闹掰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闹掰的,和他一块玩,就好像进了天国一样,我超喜欢他的,他这个人就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他的。”
用现在的话总结起来的话,嘛,大概就是这样。
如果说其他人遇见的别人家孩子只是狼等级的,我碰见的这位别人家孩子便是神级别的了。
因为差距实在是太大,甚至让人连想都想不出来能够正面击败他的幻想。所以我从很早以前开始便理解了所谓人类之间的“性能差距”,也对自己是一个怎么样普通的家伙深有了解。
直到十年前,那场几乎快要毁灭世界的灾难出现,超人们从暗处浮出,挺身应对。
那个时候,我和那家伙的关系已经比较疏远了,一直延续到小学毕业的孽缘总算是斩断了,我和他升上了不同的初中,也是啦,那家伙成绩那么夸张,我这种家伙怎么可能还和他上一个初中啦。
也就是因为两家关系要好的缘故,偶尔我还是会与他见面。不过也已经远算不上特别好的朋友了,这也是我特意疏远的结果。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并没有想要强行扭转这段关系,我和他的关系也因此渐渐淡了下去。
怎么说呢,那个时候啦,正是青春,多愁善感的时候啦,虽然我也不觉得他是一个坏家伙,心底还是把他当成朋友。可是呢,和那家伙在一起的话,压力渐渐变地大了起来。已经不是以前一样能够单纯在一块玩耍的阶段了。
简单来说,我没觉得他不好,只是越发觉得自己这种家伙怎么能和他那种优秀的人在一起啊?说白了就是自卑,对于自己的自卑。
就是这么一个时期,毁灭世界的危机降临了,事后我便得知,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