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节

作者:宇宙CQC 更新时间:2015/11/5 21:53:53 字数:2208

说实话,吉田大叔的反应让我稍微有些在意。

“大叔,你刚刚没有看见进来的人长什么样么?”

我小心翼翼的发问。

“怎么可能,客人的脸我绝对不可能避开的。那小哥好像很落魄的样子,你们让他那么离开没关系么?”吉田大叔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若果是因为没钱的话,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我倒是可以请他吃一顿好的。”

“早些时候怎么就没见过大叔你这么客气啊!”——换做平常的话,我肯定会这么冷嘲热讽来转移吉田大叔的注意力吧。可是现在,我却吱呀地说不出一句话。

我感觉到了,背上冷汗溢出的潮湿感。我感觉浑身的体温在一瞬间骤降,甚至都没有余力顾及打算追出店外的阿月,我侧目看了一眼奈绪,她有些不知所谓,只是注意到我异样的目光后,也跟着皱了皱眉。

很快,她就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诧异地瞪圆了眼睛。

奈绪心里也明白这里出现了巨大的蹊跷。

我不相信店内明亮的灯光能够遮挡住吉田大叔的视线,让他忽略到岸边脸部的细节。作为店主,进店的客人他肯定是比我们更先关注到的。再者,岸边在门口逗留了好一段时间,他的视线并没有停留在吉田大叔的身上哪怕多一秒,也就是说——

岸边根本不是因为吉田大叔而来的。甚至于说,她可能不认识吉田大叔。

同样的,吉田大叔也是第一次看到岸边这个人,所以才会当做是第一次上门的顾客,有种对其进行款待的本能冲动。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只是前提是根本不可能的。

因为吉田大叔绝无可能会不认识岸边这个人。

——“岸边威胁了吉田大叔,让他增加了一倍的赞助”。

我虽然记忆模糊了,但是也不会弄错根本性的东西。渡边和我说的话,我意思完好地记着。正是因为从渡边口中知道了这事情,我才会在昨晚上做出和吉田大叔交涉的举动,也因为由此意识到了岸边因为我而产生的巨大变化,我才会不顾一切地选择向渡边摊牌,企图以此减少她受到的伤害。

可是,昨天晚上,我甚至都一次都没有从她口中得知她会来威胁吉田大叔增加赞助这种举动的理由。或者说,我都没有问过岸边做出这种事的原因。

因为那几天的情况又实在是太过复杂,无论是岸边的事还是风间的事情,都把我搞得焦头烂额。加上渡边给我的分析,我几乎是一门心思认定了当时的状况是由岸边整出的。

是岸边惹出的麻烦——这样的想法在当时的情况是在是过于顺理成章。可是,今天吉田大叔的表现,彻底地摧毁了我心中所有的基本理念。

吉田大叔不可能不认识岸边。如果她当时确实来店内大闹了一番,让事情严重到让吉田大叔有了报警的念头的话,吉田大叔有可能会忘了岸边的模样么?

而实际上,吉田大叔确实不认识岸边久树这个家伙。

道理是那么的简单粗暴,甚至于简单粗暴到让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天来店内威胁吉田大叔的人,其实并不是岸边。

我感到一阵闷棍敲在了我的头上,莫名地有种窒息的感觉。我脚下一阵踉跄,吉田大叔立刻边喊着“没事吧”边扶住了我。

现在想想的话,就连吉田大叔我都没有向他确认过搞怪的主儿就是是谁……

只是因为一天岸边就是罪魁祸首的观念作为提前存在了,我的思考与对策,全都建立在了这个基础之上。在这基础之上,奈绪似乎也因为我的作为而选择将事实传达给了岸边,而我则选择了铤而走险,狂妄地想要将岸边彻底推出这个怪异的连锁。

难道,这一切其实都只是我一厢情愿的错怪?

可若岸边真的不是凶手,他为何会出现在吉田大叔的拉面店里?

岸边不是威胁吉田大叔的人的话,那么谁才是做下这种不可原谅之事的罪魁祸首呢?

有种脖子被渐渐勒住的感觉,就算大口喘着气,却仿佛所有的氧气都输送不到脑袋上部。就算之前在思考僵塞的时候也会有这样的感觉,但这次却意外清晰。

仿佛这的有一只手勒死了我的脖子,让我一点点窒息身亡。

我开始思考,就算身体难受,思考却是从未有过的清晰。

这一切的“异变”,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我认定岸边会做出那种事情的原因在于,我发现岸边已经开始发生变化。那种变化让岸边决定铤而走险,做出我们不相信是她会干出来的事情。

我认为岸边发生变化的原因在于,她在保健室向我表白,并表明了自己的真正的身份。

但这只是结果,岸边有些微妙的变化,在她发作之前,我就已经慢慢感觉到了。

我发现,岸边竟然同意了峡山恶意的玩笑,让我成为她的女朋友。这时候有个前提,就已经开始在我脑内生根发芽了。

而造成岸边与我一同和峡山、麻子小姐对峙的原因,是因为岸边在附近打架闹事,不得已的情况下,麻子小姐也只能委托我来帮忙寻找岸边。

那么导致岸边“暴走”的原因,要追溯到新年初诣的时候……

我挣圆了嘴巴。

没错,我意识到了。这份关系开始加速崩溃的起点,就在于那一次新年初诣。

一次为起源,因为某个原因,岸边开始在附近挑事,只是为了锻炼自己能够保护我;而后,因为某个原因,佐藤发飙了,然后牵连到阿月,让阿月闭门了好一段时间,心灰意冷;在之后,因为某些原因,我受到了原因,岸边对于自己无法保护我的无奈让她走投无路,只能将压力全部交给了我。

所以,我才认为岸边“变了”。

脖子被勒得更紧了,这不是臆想,而是正正真真的有一只手无形的手勒住了我的气管。

“吉田大叔,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来威胁你增加赞助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么?”

听到我提起这个,吉田大叔脸就黑了一半。

“那混小子我怎么可能会忘记,瘦瘦高高的,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一股轻蔑的味道。我算是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是那种骨子里透出一股邪气的人,我还从来没有见过。”

“……有什么特征么?”

“特征的话也不是没有。”吉田大叔有些不解地看着我,看来他原本也以为我知道究竟是谁来了他这边闹事。

“——那个高中生模样的人脸上,总是带着一副让人很不舒服的微笑。”

——第五卷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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