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节

作者:宇宙CQC 更新时间:2015/12/5 23:43:58 字数:2061

那段日子的记忆非常清晰,父亲与母亲吵架的次数越来越多,而阿月的表情也越加阴沉。乌云醉落天空,直接笼罩在我们的房屋之上,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阿月被欺负的频率更加频繁了。

每天回到家后时不时地就能看到阿月身上带着些许红肿与擦伤,父亲母亲的对峙不断激化,阿月的事情也被他们放到了一边。我向阿月提出质问,想要了解她在学校内的情况,可每次尝试对话时,她都会冷冷地走开。

而“扮演”着不良,对发生的一些都无能为力的我,只能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为了保护阿月而增多了在阿月上下学通勤路上的迅游次数。

我没有记错的话,风间太平正是当时阿月所读学校高中部的成员。

那一天下午,依旧是在相对固定的时间段中,在街上瞎晃荡的我又一次看到了阿月被欺负的身影,和平常只有为数一两个的不良小组不同,这一次,拦住阿月的是人数为七人的小群体,而风间就在那群人里面。

当时的我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地和风间交手过,但我也和其他所有人一样,明白风间是个多么可怕的家伙。我几乎来不及思考,就已经叫嚷着冲了上去。

几乎没有对话就打了起来,场面十分的混乱,在人群之中既看不到阿月的身影,也听不到阿月的声音。拳头如雨水般下落,我一边招架一边还击,确还是渐渐落入下风。

开始感觉到力不从心的时候,我心里便明白,必须要让阿月先行离开。我开始为了冲散人群而用身体的蛮力进行撞击,然后努力地寻找阿月的身影。

额头不断渗出的汗水落进眼睛,灼火般的刺痛感迫使着我半阖上眼,压缩视野的大小。而在一番来回的舍身攻击打开了一个豁口之后。我终于在靠近马路的地方模模糊糊的看到了阿月的身影,她大概是被吓到了,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于是我冲着她吼道。

——“快走!”

那是当时的我唯一能做的事情,我保护不了阿月,只能竭尽全力为她开出一条离开的道路。

但是阿月却还是呆呆地站在了那里。

我心里一阵光火,刚想要破口大骂,就在模模糊糊的视线之中,看到一个人影靠近了她的身旁。

然后,阿月就被退倒在了路上。

远方传来了汽车振聋发聩的喇叭声,路上的寥寥的几个行人也跟着叫喊出来。

我不顾吃痛的睁圆了双眼,第一次,我终于看清了阿月的表情。

她眼中带着浑浊的黑光,而又茫然无助地看着我。

——“阿月!”

于是我拼尽全力地冲了出去。

“现在想想的话,当时将阿月推出去的人应该就是风间了。至少在我和他们扭打在一团的时候,我一次都没看到过风间那家伙出过手。”

我将那天下午阿月被他们欺负的情况简单地复述了一道,几乎没有占用什么时间,只是想让奈绪能够更清楚我讨厌风间太平的理由。计算静子小姐已经将关于我的情报传递给了奈绪,当那天下午所发生的事情,细节的内容,恐怕除了几个当事人外,也不会有其他人清楚了。

“风间太平竟然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明明奈奈你忍受了那么多辛苦,他却能逍遥法外,这太不公平了……”奈绪一阵低语后,咬住了嘴唇,一时之间沉默不语。

“风间他虽然经常闹事,但很少会自己动手,所以也很难抓到他的把柄。”

而且风间的家庭背景很不错,就算出了事也能将他担保出来,如果在一个地方把事情闹大了,那他就会转学到其他地方。因为风间的“事迹”在不良的圈子里很有名,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他的情况。

“可是,如果‘风间是将你妹妹推到马路,才导致了奈奈你发生车祸的罪魁祸首’这件事是他口中所说的‘秘密’的话,这种‘秘密’一旦被公开,不是对他很不利么?为什么会成为要挟奈奈你们的理由?”

“因为风间知道,阿月她绝对不希望让别人知道我当时是因为救下了她而出的车祸吧。”

“……我不懂奈奈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阿月她对我厌恶的程度,到了绝对不会不允许自己接受被我救下这样的事实。”

从静子小姐实验台上苏醒过来的那一天,我就已经找到了几乎所有关于我那场车祸的消息。零星的报道里只提到我是出了车祸而去世,而阿月和风间他们则只字未提。

这个解释,足够直观明了了么?

奈绪她吊起了眼角。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人!明明奈奈你不顾自己安危才救下了她,她怎么能够对大家隐瞒事实!?”

“可是,阿月她就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不止是阿月,甚至于父亲与母亲,他们拼命地维系着与我的最后一丝丝联系,又在有我存在的“地狱”中不断痛苦的煎熬。高一那年我十五岁,也就是说,在那个家庭里,已经沉积了十五年的苦水。这份持续不断的痛感究竟会将人逼迫到什么地步,谁也无法预料到。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无法用‘哥哥’的身份和阿月相处了么?”

或许是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表情才好,奈绪她傻傻地看着我。

“这样解释的话,你也应该明白了吧。那么,这个问题算不算圆满回答了呢?”

尽管我和奈绪差不多身高,我还是带着迁就的笑脸,伸出手摸了摸她脑袋。

我也真是过分呢,这些不愉快的回忆,本不应该拿出来与其他人“分享”。我甚至都已经认为这些东西会永远地烂在自己的肚子里,对于“家人”的话题,我可能比阿月更加敏感也说不定。

——“奈奈,总感觉你变了呢。”

感觉这种东西从来都只是暧昧的错识,改变还是没有改变,我并不希望用感觉来进行衡量。

我并不希望发生任何的“改变”。

“我们也快些回去吧,要是渡边他们回来之后看不到我们,肯定会急的跳起来。”

这一次,奈绪无言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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