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至亚德·凯莫斯

作者:TH'Light 更新时间:2017/1/15 13:36:19 字数:7077

清晨,柔和的太阳从佩奥洛斯的东方升起,为这座冒险者之都带来了一丝温暖和光明。作为众多冒险者的聚集地,佩奥洛斯这座城市的繁华程度并不亚于作为佩奥斯王国首都的佩奥蒂尔。无数的冒险者在这里生存,战斗,磨练意志,获取羁绊,可现在——

即便是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佩奥洛斯却是笼罩着一丝阴沉的氛围。

作为佩奥洛斯城内最主要的商店街,这条贯穿了整座城市的伊路法特大道此刻显得格外冷清。每一家商店的大门都紧闭着,如果那些从未到过佩奥洛斯,但对佩奥洛斯却充满着憧憬与向往的冒险者来到这里,一定会因为这萧肃的景象而感到格外震惊。

佩奥洛斯究竟怎么了?

答案只有那些从灾难与噩梦中逃离出来的冒险者们才清楚。

就在一星期前,六位使徒之一的剑龙王布兰德亲自率领五万魔物大军从陷阱层朝着佩奥洛斯源点发起了冲击。如果说之前还有那么一小部分人对魔龙王是否复活的事情抱有疑问的话,这次来自魔物大军的侵袭无疑是给出了最有力的证明。

如果不是阳炎公会联合夏之雪公会建立了专门针对魔物攻击的辉迹同盟,恐怕仅仅是这一次冲击,佩奥洛斯的冒险者就将失去对于“源点”的支配权。

失去源点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成千上百的魔物将从魔窟涌入人类世界,这座佩奥洛斯城,这座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将彻底被摧毁,迎来灭顶之灾。与此同时,失去了佩奥洛斯这第一道防线,魔物大军将一马平川,展开对于人类世界的侵略。

好在经过了三天三夜的苦战,佩奥洛斯冒险者们终于还是借由之前辉迹同盟建造的防御工程抵挡住了魔物大军的这第一波进攻。虽然这第一次的交锋冒险者们获胜了,可代价也是巨大的。无数的冒险者们在这一次的战斗中失去了性命,佩奥洛斯本就是剑士职业的冒险者居多,真的和魔物大军交战也都是展开的近身肉搏战,所以战况也就比较惨烈了。

这一次战斗过后,佩奥洛斯元气大伤,首先是作为政府支撑佩奥洛斯的四大家族突然不知去向,整座城市一时间陷入了混乱。最后是缪尔和奈奈莲借由自己在这座城市的声望将这些冒险者们重新组织起来,建立统一战线,不仅将人员进行整合,同时也将物资集中起来。整座城市都进入戒备状态,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在陷阱层,也就是对魔物的最前线。也正是因为这个关系,佩奥洛斯才显得如此冷清。

不过和佩奥洛斯相反的是,辉迹公会现在是全员呆在公会据点中,显得格外热闹。

所有人都在一楼的大厅讨论着对付魔物的战术,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拥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优秀冒险者,可他们却因为一个重要的事情不能去前线支援,所以只能在这里做一些战术类的布置和规划。

“凭借现在佩奥洛斯的力量,如果是像现在这样,魔物方面偃旗息鼓还好。一旦它们发动攻势,我们所能坚持的时间不超过十五天,看来只能等待首都方面的援军了。”艾琳将头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她那原本柔顺的银发此时显得乱蓬蓬的,两个眼眶红红的,一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我们是提前向首都方面提出求援的,现在算算行军速度,应该也是快到了。”

“西佩奥斯的战事这几年一直吃紧,就算是身为国王,卡瑟想要调动军队也需要一点时间。我想就算是以最快速度行军,援军也至少还需要一个星期才能到达佩奥洛斯。”露西轻叹了一口气,作为裁断十二剑的她是最清楚军队方面的事情的。这一星期还是做了最好打算的,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这延迟个十天半个月的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可若要是这样的话,佩奥洛斯可就大难临头了。

“行了,这些事情我们再怎么说也没用,还是多和首都方面联系吧。大家也都累了,你们休息一会,我去看看亚德。”艾琳打了个哈欠之后,缓缓地站起身,就要往楼上走去。

“艾琳,你这几天都没怎么合过眼,我们去照顾亚德吧。最该休息的人是你啊。”注视着艾琳那有些消瘦的背影,露西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自从紫娜献祭炼剑之后已经过去了十天,虽然亚德已经恢复了心跳和呼吸,但这十天以来,他也没有任何要苏醒的迹象。正如蜃所说的那样,真红剑重新炼成,紫娜也付出了自己的灵魂与生命,亚德重新复活了。

可这几天以来,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沉甸甸的。这里的每个人都亲眼看着紫娜坠入那炽热的火炉之中,随后被那火焰吞噬,化作紫红色的光芒融合真红剑中。因为对亚德那份真挚的爱,紫娜选择了牺牲,而他们,这里的每一个人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紫娜离去。

“没事,我去吧,我想多看看亚德。”

艾琳转过身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落寞的笑容。

时至今日,艾琳还能清楚地记得紫娜离去的那一天,她的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语。那一天,她是陪伴紫娜时间最长的那个人,因此,她也是最为悲伤的那个人。艾琳不敢去回忆同紫娜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因为每每想到这些,她都感觉自己的心中什么东西被夺走了一般,剧烈的心痛传遍全身,痛得令她无法呼吸。她很清楚自己对于亚德的那份感情,但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也明白自己对于亚德的那份爱比起紫娜来说远远不够。

紫娜在离去前曾对艾琳说,希望她能够代替自己好好照顾亚德。

可艾琳却知道,紫娜在亚德的心中是无可替代的,亚德的确是复活了。但毫无疑问,当他得知紫娜因为自己而死的一瞬间,他的心也将堕入混沌与痛苦,与紫娜一同死去。

紫娜走了,留下的只有一封写给亚德的信和她化身的真红剑。新的真红剑并不像原来的那柄一样呈现深红色,这把新的真红剑就如同紫娜的名字一般,通体以紫红色为主。这也证明了,这并不是传承自初代赤龙王的那把剑,而是以紫娜的爱与灵魂,所炼成的独一无二的真红剑。艾琳将信和剑都放在了亚德的床边,她无法保管紫娜的遗物,她也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保管。她知道自己输了,在感情这方面,输得是如此彻底。

“紫娜……”

艾琳紧握拳心,轻唤了一声那个已经逝去的人的名字,随后又重新抬起头朝着亚德的房间走去。一楼通往二楼的台阶并不算多,可每一次踩在台阶上,艾琳都感觉自己的心沉重了几分。当艾琳再度来到亚德的房门前时,竟然发现自己失去了再次面对亚德的勇气。

如果他醒来的话,我该对他说些什么呢?

对他说他最爱的紫娜已经为了他而牺牲,告诉他要重新振作起来,魔物大军就堵在源点外面,随时都有可能发动进攻?

不!做不到!我做不到……

一个星期过去了,前线那胶着的战事,无时无刻不在牵动着艾琳的心。她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担心前线那些同伴的安危,担心着佩奥洛斯会不会就这么被魔物们攻破。长时间的精神紧绷和心神不宁令艾琳变得憔悴不堪,可艾琳知道最令自己感到焦躁的还是亚德……

明明是如此盼望着他能够苏醒,可现在,站在亚德的房门前,艾琳又希望亚德就这样一睡不醒。

紫娜离开了,却给艾琳留下了难以抹去的烦恼与忧愁。

我到底该怎么办?

艾琳仰起头,原本就因为睡眠不足而显得有些红红的眼眶,此时变得更红,晶莹的泪水充斥其中。她是辉迹公会的副会长,是现在整个公会的主心骨,她也是佩奥洛斯的战剑妃,是辉迹同盟的指挥官。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女,她的身上实在是背负了太多普通女孩在这个年龄不该背负的责任。不管是多么困难的战斗她都挺过来了,不管是多么紧急的情况她都能保持冷静去处理,但唯有现在,唯有面对自己内心情感的时候,她陷入了迷茫,她不知所措……

艾琳知道,自己的心在不该乱的时候乱了,她必须冷静下来,这个公会,这个佩奥洛斯还需要她。放弃了进入亚德房间的念头,艾琳转而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但艾琳不知道的是,那个令她魂牵梦绕的人此刻终于还是苏醒了过来。

略微有些刺眼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过,照在了亚德的面庞上。

除了变得有些消瘦之外,亚德和之前相比并没有什么改变。

缓缓睁开双眼,亚德看见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和房间……

这里是,辉迹公会?

我怎么会在这?我睡了多久?我不是应该在魔窟救诺亚出来吗?之后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里亚德不由得从床上起身,意识也随之变得清晰了起来。

对了,我进了死灵宫殿,然后遇到了影龙王沙德尔,接着……

魔龙王!

我遇到了魔龙王!他抽走了我身上所有的气力和【命】之力,所以我是因为虚脱才昏迷的吗?魔龙王已经复活了,我怎么还活着,是有谁救了我吗?

对了对了!诺亚怎么样了!不知道露西有没有把她救出来!我活着的话,他们应该也都没事吧。就是不知道佩奥洛斯现在是什么情况。

想到这里亚德不禁冒了一身冷汗,魔龙王的复活对辉迹同盟来说实在是最糟糕的消息了。如果那位曾经在六百年前使得一方土地生灵涂炭的魔王又再度复活的话,又有谁能够挡得住它啊。

要快点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才行!

亚德用手臂支撑着身体坐在了自己的床边,他感觉到自己的肌肉变得非常僵硬,身体的每个关节都像是生了锈一样很难活动开,可见自己这一觉究竟是睡了多久。但令亚德不明白的是,除了这样笨重的身体有些不习惯之外,并没有其他不适的感觉,没有想象中的脱力感,反而还有一股温暖的能量在身体中流转,整个人都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亚德又尝试凝聚了一下体内的气力和【命】之力,这一尝试着实是把亚德吓了一跳。

这气力和【命】之力的确是属于自己的,也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可和之前相比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硬要说的话,可以说自己体内的这两股力量有了质的飞跃,变得更加凝视,更加厚重,充满着强劲的爆发力。尤其是对于【命】之力来说更加明显,这样浑厚的【命】之力,亚德只在卡瑟使用【命】之盾的时候感受到过。难不成自己的【命】之力已经达到了和卡瑟一样的层次了吗?不应该啊,卡瑟的是完全之【命】,是只有经过了王之历练的人才可能拥有的力量。

崭新的身体,崭新的能量,让亚德又一次恢复了信心。如果自己也有了卡瑟那样的实力,说不定真的可以对付魔龙王呢。

在这股兴奋感的促使下,亚德有些好奇地扫视着自己的房间。他这一看,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自己床边的那把紫红色的水晶剑。

这把剑对于亚德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这不就是他最好的伙伴,与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生死难关的佩剑,真红剑吗?可这把真红剑就如同自己体内的那两股能量一般,虽然熟悉,但和之前都不一样。真红的颜色变了,深红色的剑身此刻变成了深紫色与深红色渐变的色彩,那剑身之上还有着一层能量的波动。

令亚德感到惊讶的是,这份能量波动不是气力也并不是【命】之力,硬要说的话是一种精神力,灵魂之力。

真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亚德迫不及待地握住了新的真红剑想要感受一下这份奇妙的变化,当亚德挥起了真红的那一刻,他不禁惊叫起来。

这是一股怎样的能量啊!当自己与真红相触的一瞬间,那庞大的【命】之力夹杂着之前感受到了那一丝灵魂波动在体内如汹涌澎湃的浪潮一般,不断冲刷着自己身体中的每一根血管,每一处经脉。如果亚德之前还对自己是否拥有了卡瑟那种层次的【命】抱有疑问,那么这一次的感受,令亚德已经能够确信,自己的确获得了完全之【命】。

之前感受到的那股温暖此刻变得更加清晰,它与真红剑中的那股灵魂波动融合在了一起,在亚德的胸口处爆发开来。

这是一股奇异的能量,在感受这股能量的同时,一股莫名的悲意涌上心头,令亚德的胸口有些隐隐作痛。泪水下意识地从亚德的眼眶中滑落……

我这是怎么了……

似乎是被真红剑所暗示了一般,亚德回头看向了自己床边的桌子上——

在那精致的木制方桌上,摆着一张纸,那张纸均匀地被折叠成了四层,最上方的那一层上有着干净工整的几个大字。

“至亲爱的亚德·凯莫斯”。

这是紫娜的笔迹!紫娜?

跟紫娜朝夕相处了那么久,亚德又怎么会不认识紫娜的笔迹呢?此时此刻,在亚德的心中,之前获得全新能量的那股兴奋感顿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不安感。

亚德的手颤抖着打开了紫娜留给他的信,或者说是——

遗书。

至亲爱的亚德·凯莫斯先生……

当亚德看到这个开头的时候他就已经隐隐感觉到发生了什么,怀着惴惴不安的心绪,亚德将目光完全集中在了信上那一个个工整的小字上,继续看了下去。

喂喂!亚德你个混蛋!你终于醒过来了吗?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已经成为了真红剑了吧……可能你看到这些有些一头雾水,那么就由我来给你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吧。

你在诺亚营救的计划中被魔龙王夺走了属于我爸爸,也就是赤龙王的力量,这导致构成你的【命】也已经分崩离析。所以,事实上你已经死过一次了,但是你要知道我是不会眼睁睁地就这样看着你死的。老实说,当我得知你的死讯的时候,我也有了轻生的念头。如果不是有着大家的陪伴,我可能早就已经追随你而去了。反正我也是个残废,对于早就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我来说,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必须要活在一个没有你的世界当中。

不过,或许是上天眷恋我没有轻易放弃吧。我的哥哥,蜃,带给了我一个能够复活你的方法。那就是用我的灵魂去重铸真红剑,这样你的【命】也就能够恢复了,你的死亡并不是物理上的死亡,而是失去了灵魂,失去了【命】所导致的。所以我就成为了你的【命】,这样你也就能死而复生了。

所以,当你醒来之后,你可能再也见不到我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已经死了,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但是,我其实并没有离开你对不对。我成为了你的【命】,成为了你身体中的每一个部分,我成为了你的剑,这样我就再也不用每天坐着轮椅在公会里担惊受怕了,我可以和你并肩作战了。这其实才是我最期待的事情,也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能够以这种方式实现,我觉得也不赖。我们两人彻底融合在了一起,这下就算是魔龙王也无法将我们分开了。他所能夺走的只有属于使徒的那部分力量,但是现在,亚德你身体中的力量是我紫娜·琉娜所赋予的。所以,不用担心啦,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死去的那一天。

……

啪嗒,啪嗒,泪水从亚德的眼眶中滑落,晕湿了信上的字,亚德感觉自己身体中那股庞大的能量在这一刻被抽干了一般,就连继续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扑通!亚德跪倒在了地上,直到此刻,他也无法相信紫娜在信中所说的话。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然后紫娜为了救我付出了自己生命的代价重铸了真红剑?

开什么玩笑!我才不会承认!这不是真的!这是你的恶作剧对吧!对吧!紫娜!

亚德嘶吼着,但却说不出任何一句话,他有些慌乱地推开房门。而此时因为亚德房间里传来的动静,辉迹公会的所有人也都聚集到了亚德的门前。

推开门,亚德第一眼就看见了那有些憔悴的艾琳。

“艾琳,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亚德缓缓地将信举到了艾琳的面前——

艾琳知道自己最不愿意看见的一幕终究还是发生了,此时此刻,她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她只能闭着眼睛,强忍着泪水,朝亚德轻轻地点了点头。

不仅仅是艾琳,辉迹公会的每个人此时都不知道该对亚德说些什么,他们只是一脸凝重地低着头,一言不发。

是的,在紫娜决意为了亚德牺牲的时候,他们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阻止紫娜。可以说,他们全部都是杀害了紫娜的杀人犯。

事实上,这一个星期来,每个人都忍受着悔恨的煎熬,这份如跗骨之蛆一般的痛苦只有他们才能够深深地知道。

“亚德,读下去吧……虽然我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没用了,但是我希望你能好好倾听紫娜最后的心愿,然后振作起来。佩奥洛斯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艾米的声音颤抖着,气息还有些混乱,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中。

艾米的话也将亚德从失去紫娜的疯狂中拉回,他又一次拿起了手中的信纸,接着刚才的内容看了下去。

看到这里,我知道你发飙了对不对!对不起!我并不是有意的!我也知道你一定会很痛苦!但是,我必须这样做!我知道如果亚德你遇到同样的情况,你也会和我做出同样的选择。我们的心始终连在一起,在你将我从食人魔口中救下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认定了你。认定我们这一生都永不分离。事实上,我们现在也没有离开彼此不是吗?我从没有后悔过爱上你,就算再让我选择一次,一千次,一万次,我也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我救你,不仅仅是因为我爱你,更是因为辉迹需要你,佩奥洛斯需要你,这么多的同伴需要你。魔龙王已经复活,如果你活着,你能够拯救更多的性命,能够做出更大的贡献,而我不行!

所以你不要去怪艾琳他们,要怪就怪我吧。责怪我的任性,责怪我的不负责任。但不论你怎么怪我,你都必须振作起来,去守卫佩奥洛斯,守卫辉迹,守卫我们的家园。我爱的是那个成为了真红骑士的大英雄,而不是整天在家里因为女朋友的死就哭爹喊娘的窝囊废。千万不要浪费了我赠予你的这条生命,你应该把时间花在那些更有意义的事情上。你活着就代表我活着,你快乐就代表我快乐,如果你悲伤,我也会很悲伤。

带着我赠予你的力量,勇往直前吧!

亚德,我不会忘记你将我从魔窟救出的那一天。我尽管失去了双腿,但我从没有沮丧过,因为我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够用双腿的代价换回可以托付终生的你。我也不会忘记,你带着我登上俯瞰公园钟楼的那一天,你对我说你要强大到能够将整个佩奥洛斯献给我,我很高兴。现在是你实现诺言的时候了,佩奥洛斯遇到了困难,如果你要将它献给我的话,那就好好地保护它。现在想想,我们之间有太多值得去铭记的回忆了。其他的情侣总是吵架,但我们之间却好像从来没吵过架。我知道,这都是因为亚德是个很温柔的人。亚德能够包容我的任性和蛮横,所以,我觉得,遇见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

我记得我们的第一次拥抱,第一次约会,第一次接吻,说到底我也就是个沉醉在爱情之中无法自拔的小女生罢了。我无法战斗,也从来没觉得自己可以有什么伟大的贡献。这一次,就让我最后任性一回吧。我这一生在遇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才变得充满意义,我想,在我成为真红剑后,我的生命也会更加有价值吧。

因为我为佩奥洛斯换来了一位大英雄呢!

再见了,我最爱的亚德。你要选择一个好女孩,好好对待她,如果有来生的话,我再做你的妻子。我觉得艾琳就是个不错的选择哦,我已经帮你试探过了,艾琳对我的喜欢比起我对你的喜欢,只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后,让我给我化身的新真红剑取个名吧!

就叫她,玲心紫晶剑吧。

……

“紫娜……”

亚德小心翼翼地将信重新叠好,抬头看向了身边的伙伴,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但眉宇间却有着一股不由分说的坚毅。

“对不起,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振作起来的。我要让那群可恨的魔物付出代价!紫娜的仇,我一定要在魔龙王那混蛋的身上以十倍,百倍,千倍,万倍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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