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能看出我是亡灵？”这样都能碰见拥有阴阳眼的人类，我微微有些惊讶。
“没错！怕了吗！”
“怕？我还真不会害怕一个连枪都握不稳的持枪者。”
尽管依明已经刻意隐藏，但从我这个角度，我还是能看见依明握着枪的手正在不住地颤抖。
“唔！”明白对方已经察觉到自己的恐惧之后，依明表情变得有些难堪起来。
“你想用枪射杀我的话，早就可以扣下扳机了。但是，你不敢这么做。”趁着依明表情有些不安，我补充道，“首先这里是闹市区，在人员密集的地方开枪，不管出于什么缘由都会引发骚动然后被处分。再加上射杀的对象还是亡灵，如果是这么特殊的目标，之后的事情会很麻烦的吧？最后……”
我盯着依明握着枪的手：“连握枪的姿势都不规范，我想你应该没有警察之类的身份，至少是没有经过专门的射击训练的人。我有些好奇，你这种人为什么会持有枪支？”
看来是被识破了。依明忍不住咬紧了嘴唇，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我叹了口气，眼睛瞬间变成了青蓝色。
“什……”
注意到我的眼睛颜色发生了变化，依明因为慌张而惊呼起来。然后下一刻，他手上的枪已经被强行夺走了。
“非专业人员使用枪支是很危险的。这把枪我没收了。”眼睛恢复了正常。很谨慎地把弹夹取出之后，我把东西放进了口袋里。为了防止依明被惊吓过度，我坦白道，“放心。虽然我的确是亡灵，但不是wander。我不会伤害你的。当然信不信由你了。咱公平一点。既然我已经告诉了你我的身份，那你是不是应该也解释一下你的枪是哪里来的？”
依明咬着嘴唇没有做声。就在对话即将转入僵持的时候，大概是等急了，未央突然推门走进来。
“哥，还没好吗？”
“已经好了。”我回过身，“走吧。你的朋友大概也等急了。”
“好。”未央狐疑地看了一眼，最后还是走了出去。
我回头朝神情凝重的依明说道：“依明是吧？我记住你了。”
逛周边店并没有浪费多少时间。未央把玩着手办，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从店铺里出来之后，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的凸起，然后对未央说道：“未央，我就送你到这里为止了。我还有别的地方要去。”
“这样啊。那好吧。”未央露出乖巧的笑容，“那就再见了？还有，哥，谢谢你的玩偶。”
“知道了。”我也用微笑回应，“去吧。再不快点，就不能和你的朋友会合了。”
未央点点头，拐进了一个转弯口消失了。
未央不在身边，接下来的事情就方便多了。
再次使用体感数据，我把目光投向了口袋里的手枪。
这是来到表层世界后，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使用它解析的功能。
面前展开了仅有我可见的面板。手枪在面板上数据化后被拆卸成了多个部分，附带了一串密密麻麻的解说。
过滤掉暂时没用的信息后，我很快追溯到了这把手枪的出处。
这把枪是警务人员最普通的那种配枪。说起警务人员，那就不得不去那里一趟了。正好和我本身就要去的地方一致。
Y市的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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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看看这把枪是不是属于你们的。”我从口袋里把手枪取出放在了身前的办公桌上。
这里是警局局长的办公室。之前在育才中学，武尧说过如果需要帮助就来找他。由于事先打好了招呼，警卫并没有拦住我，轻易地就放行了。
局长武尧理所当然地坐在办公桌之后，不知道是不是认真地在看一份文件。在我把枪放在桌上后，他抬起了头。
仅仅瞥了一眼之后，他就下了结论：“是我们的没错。怎么？第一天就偷走我们警局的枪支？这礼物送得还真是大啊。要不要我送你一副手铐当回礼？”
很快就意识到他是在开玩笑。不过我也没有和仅有一面之缘的人开玩笑的兴致，继续自己的询问：“那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依明的人。”
“依明？”武尧看了我一眼，“有。这把枪是他的？”
居然真的有？还以为他是非法持枪呢，没想到他居然是警务人员之一。只是……一个警务人员，为什么会去开周边店？
“嗯。是他的。”回答了武尧的问题后，我继续说，“让一个没有射击训练过的人持枪，Y市的警局门槛已经低到了这种程度吗？”
武尧没有因为我的讽刺改变脸色，很淡定地解释：“他的情况有些特殊而已。比起这个，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经过武尧的提醒，我想起了自己来到这里的初衷。不是为了调查那个依明，而是关于某个事件。
总之，现在我算是成为神的代理人的协助者了。我和神的代理人有共同的目的——找出里层世界住民大量在Y市大量出没的原因并把他们全部遣送回老家。
神的代理人掌握有比我更全面的信息，所以我不得不向他们妥协了，由我辅助他们完成目标。
而现在，就是需要我的时候。
“之前你说过，Y市频繁出现一类事件，是怎样的事件？”
“对外公布的是连环杀人。当然，你是明白的吧，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因为凶手不是人？”
“没错。”武尧点头，把刚才正在看的文件连通档案袋丢给我，“你先看看事件的概况吧。”
档案袋上赫然印着四个大字——悲鸣鬼车。
我语文不怎么样，除了有种很厉害的感觉以外，完全不明白这标题的意思。
把文件从袋子里取出来之后，摸到档案袋底部似乎还有些其他的什么。很干脆地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是几张照片。确切地说，是死者的照片。
简直就是恐怖片的剧照。每张照片上的死者，每一个都没有完整地死去。皮肤好像被利器切割过一样，纵横了多条大口子，脸部的伤口相比更加夸张，几乎整张脸的皮肤都被翻了一面露出里面令人作呕的血肉。五官也是残缺的，而且像是为了刻意破坏对称美，成对的器官只是被割去了其中的一个，但另外一个也好过不到哪里去，被蹂躏得完全不成样子。
看着死者被挖空了的一个眼眶和被挤爆的眼球，我感觉到有些恶心，把照片盖在了桌上。
不用看文件，我也能够想象到现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现在我知道标题的“悲鸣鬼车”是什么意思了。
一次次地夺走生命，之后还要毁坏尸体，死者的惨象简直就像是在悲哀地号哭。
制造悲鸣的杀戮之车。意外地非常吻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