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武尧！”武嘉顶着红扑扑的小脸，一本正经地大声说，“以后再这么漠视我的话，信不信我跟你断绝兄妹关系！”
隔着一张桌子坐在她面前的我，除了尴尬地掩面之外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好。
十分钟前，武嘉她带我到这个小酒吧。她拉着我坐到座位上说今晚不醉不归，结果才过了一会儿现在就已经这样了。亏我还以为她是个很能喝酒的人。
“听见没有！”
感觉我不作出回答的话她是不会罢休的，我只好无奈地点点头。接着她就满意地趴倒在了桌子上。
“好想做未央的姐姐啊……”
“欸。为什么。”
“嘿嘿嘿……”武嘉抬起头，一脸痴女相，“这样就可以做羽未白的妹妹了啊。从哥哥的角度看，他比你这个木头要好得多了……”
“我才不要你这种妹妹……”
刚说完武嘉已经一头栽下去了。我凑过去看了看，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真的喝醉了啊。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把她搬回家就省力多了。
虽然违背了她本人的意愿，不过我也算是在做好事。
我站起来，走到她的旁边，刚想抓住她的手臂，她却猛地抬起了头，转头瞪着我。
“欸。”
“你谁。”武嘉有些粗暴地拍开我的手，让我一愣一愣的。
喂喂喂，不会这时候开始耍酒疯吧。
“哈哈哈，我是你哥武尧啊。”
“放屁。我哥比你要帅多了。”
明明老子更帅好不好！
“我是羽未白啊，难道你认不出了吗。刚刚我们一起喝酒的。”
“欸？”武嘉嫌弃地看了我一眼，朝座位里面缩了缩，“不认识。”
真是的。我跟一个喝醉酒的人废什么话啊。我醒悟之后伸手抓住了她：“别胡闹了。快回家吧。时间不早了，你家里人该担心了。”
回家两个字让武嘉清醒了一些，她粗暴地反抗着，想要从我手中挣脱出来：“嗯~我不回去。我才不要回去见我的混账老爹。”
“听话。跟我走。”
武嘉的反抗比我想象中的要激烈。正在我考虑要不要把她打晕然后带走的时候，不知道她是不是发现了我的意图，突然放肆地大喊大叫起来。
这家伙，喝醉了也要给我添麻烦吗！
武嘉的呼救声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尤其是一帮男性，已经围上来了，一副随时都会冲上来打我的样子。
该怎么办呢。正无奈的时候，人群中挤出了一个女人，突然装作一副很亲密的样子拍拍我的肩。
“哟。这不是小白嘛。跟我妹妹的约会怎么样啊。”
这女人怎么回事。
“什么嘛，原来是这种关系啊。”人群中传来类似的声音，一些男性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后，人群终究还是散开了。
还好。我可不希望在这种地方动手。回头瞥了一眼，招来这种情况的罪魁祸首已经又趴倒在桌上呼呼大睡了。
我差点就以为她是为了故意给我找麻烦所以在装醉。看她睡着的样子，我也只能叹口气作罢。
“我记得你。你是上次那个人？”
我认出了旁边的这个女人。这不就是上次从我手里抢走酒杯的女人吗。
“为什么要帮我。我跟你不认识吧。”
“嗯……”女人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杯子里晶莹的液体也一并摇晃着，“就当是上次那杯酒的回礼好了。别看我这样，我可不是吃白食的女人。”
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她要跟我解释这些，但我还是象征性地向她道谢：“那谢谢你了。”
“别这么客气嘛。”女人突然笑了起来，她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竟然能在不同的酒吧碰到两回，我们还真是有缘呢。该说这是命运的邂逅吗？”
我突然萌生了这女人是个跟踪狂的错觉。擅自跟我套近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干脆交个朋友吧。”女人友好地伸出了手，摆出想和我握手的姿态，“就叫我小炼好了。”
“小……炼？”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大概是因为给一个年龄比我大这么多的女人带上“小”这样的前缀所以觉得奇怪，“是炼金的炼吗？”
“没错。我的名字里有这个字。怎么样，是不是很稀有的名字。”
炼。依黎被判刑的老师，刚好名字里也有这个字。
“嗯。很少见的名字。”我握住了她的手，“我的名字是羽……唔……”
我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牢牢地盯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你刚才……是不是有叫过我小白。”
小炼有些疑惑：“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里有个白字……”
“嗯？当然是我随口叫的了。叫小白，不觉得比小明更加真实吗？”
小炼的反应让我看不出破绽。虽然她说的很有道理，但我也不是傻子。
上次她会主动黏过来本身就很奇怪。包括今天能在这里碰见她，也有些太巧合了。难道说，我被她调查了？然后她一直在跟踪我？
不对……说不通。去武家的时候，我有调出地图看过，并没有人跟踪我。连来酒吧也只不过是武嘉即兴决定的……
难道真的是命运的邂逅吗……
“那么，我就叫你小白好了。”这个女人擅自决定了对我的称呼，然后趴在了我的肩膀上，“呐……小白，看到那边那瓶酒了吗。”
好像知道她想说什么，我斜眼看着她。小炼有些尴尬：“怎么了，我都帮了你一把，给我买瓶酒有什么不好的吗。”
“你刚才有说过那是给我的回礼吧。”
“欸。我有吗。”小炼仰着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那么，就当做是我们友情的见面礼好了。一瓶酒不过分吧。”
“吼吼。那你能给我什么。”
“嗯……”小炼认真地思考着，“大人的知识什么的……”
“好了，我走了。”
“欸！我是认真的啊！”
但她的笑容，让人完全没有她是认真的感觉。
懒得跟这个只见了两次面的陌生女人废话下去，我把醉倒的武嘉搀扶起来，搭在身上。
“小白。”
刚准备离开，我被小炼给叫住了。
“嗯？”
“你相信命运吗。”
“哈？”我不知道这个女人突然跟我扯这些想干什么。可是看她的表情好像并不是纯粹在开玩笑。
“说什么蠢话。”
如果是以前的我，大概会相信的吧。可是在碰见依黎后，让我的三观改变了不少。
命运在亡灵手中已经变成了随意篡改的东西。这种飘忽不定的玩意儿，根本没有去相信的必要。
“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小炼挥挥手向我告别，“命运，早就已经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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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伶掐着依黎的脖子，把她按倒在地上。依黎咬着牙，想要掰开依伶的手，但她的力气明显比不上依伶。
“既然你从自己的老师那里听说了时代的事情，那么那个传言的一部分，你应该也很清楚吧。”
依伶游刃有余的样子，让依黎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挣脱这个恶魔女的手。她偷偷地用指尖在地上书写着什么，却被依伶腾出一只手轻松地制止了。
“不要耍小动作了。就算你能操纵命运，也不是我的对手。”
“就跟一些动物有归巢的特性一样，时代也是这样。”依伶捏紧了依黎纤细的手指，“我们这些从时代身上分裂出来的恶魔，会想要和自己的本体会面，然后，把自己的另一半给吞噬掉。这个你的老师也有说过吧。”
“所以现在，我就要让你成为我的一部分了，依黎小姐。真是漂亮的脸蛋呢。要是羽未白知道了，肯定会非常伤心吧。”
说完依伶饶有兴致地看着依黎的反应。看到依黎眼中的惊慌后，她笑着松开了双手。
“咳咳……”依黎捏着自己的喉咙，刚从死亡边缘回来的她，有些不解地看着放了自己一马的依伶。
“虽然你的老师，告诉你的都是事实。很多从时代身上分裂出来的恶魔，都会绞尽脑汁想要吞噬掉曾经的自己。可是，我不一样。”
依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你到底……”
“恶魔诞生于时代心灵的阴暗面，它们继承了本体的负面情绪，是欲望的集合体。不过，这正是恶魔的力量的来源。”
依伶说着躺在了沙发上，她根本没有想要提防依伶，毫无防备地把弱点暴露出来：“说是吞噬，但其实不过是一种融合罢了。一旦和本体融合后，虽然吞噬的一方会占据主导的地位，可是终究是共用一副身体。无论是恶魔的力量，还是亡灵的力量，都不是纯粹的。恶魔的力量就跟烈酒一样，亡灵的力量跟它一比跟水没什么区别。融合就意味着稀释自己的力量，这种蠢事我才不会干。”
依黎呆呆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自己，她赶紧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一些：“我才不会上你的当。你说你不会吞噬我？这只是你想让我哦放松警惕的说辞吧！”
“信不信由你。”依伶伸直了腿，身体往前一倾，顺势从沙发上站起，“总之，我要保持我恶魔这纯粹的身体。然后，靠着这股力量，登上没人能前往的宝座。”
“宝座？”
“反正你这样的亡灵，只会窝在地狱里享受安逸的生活，就算是死神又怎么样。”
“唔……”
“恶魔跟亡灵可不一样。”依伶走到依黎身前，漂亮的笑脸阴沉得可怕，“我已经收听到神的预言了。”
“这个世界，马上就要完蛋了。所以，我要成为创造新的世界的人。”
“另一半小姐。我，要成为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