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着武嘉回到了武家。从窗帘的缝隙中可以看到一楼客厅的灯还没熄。
已经这个点了，武家人竟然还没有休息。我转动门把手，推门进去，发现武尧跟之前一样坐在那儿，在餐桌边翻阅着什么文件。
听到有人进来了，他抬起头：“回来了啊。”
我顺势把武嘉丢到了沙发上：“这么平静。你早就猜到武嘉她会回来的吗。”
“嗯。算是吧。”武尧一点也不谦虚地点头，“要不是因为她给你发短信，你会这么着急想把我们支开吗。怎么样，钱包交到她手上了？”
果然武尧他什么都知道。我点点头：“没想到你早就知道了。”
“武嘉她不喜欢穿有兜的衣服。”武尧跟我解释说，“所以她不可能把钱包揣在身上。而且她出门的时候两手空空，很容易就能猜到了。”
武嘉说她哥对自己漠不关心的。其实不正相反吗。要是对她不关心的话，怎么可能记住她的这种习惯。
“不愧是警局的局长啊。真是了不起的职业习惯。”
“别被他骗了，明明是我跟他说的。”
头顶传来了武舜的声音。我抬起头，顺手抓住了从空中落下来的一罐热饮。
武舜笑着“嘁”了一声：“没砸到你的脑袋啊。可惜了。”
武舜从二楼走下来，走到餐桌边一屁股坐下：“如果不是我提醒他的话，恐怕他现在还在外面打着手电到处找人吧。”
对揭自己老底的弟弟，武尧只能一笑了之。
“武嘉我已经送回来了，我得走了。”
打了声招呼后，我刚想离开，却被武尧叫住了。
“不再坐一会儿吗？刚好有些事情我想找你商量一下。”
“之前好像已经聊了不少了。”
收到武嘉短信的时候，我并没有立刻出去，这样未免太可疑了。在武家坐了一会儿后，我和未央才从这里告辞，之后想方设法说服未央先回家后，我才去和武嘉会和。
所以，该说的，应该都已经说完了。
“那时候有未央在，所以有些话不方便说。”武尧把文件收好放在一边，“刚好那些话，也想让武舜听听。”
“好吧。”我挠着头，也坐在了餐桌边上，“让我听听吧。有什么话是不方便在未央面前说的。”
“你之前是不是说过，未央她消失了这么长时间，是因为出外旅游去了。”
武尧对上了我的目光。
显然有什么不对。这一点我已经早就察觉到了。
在那只水妖引发洪水之前，未央有给代理人全员发过一条短信。那个短信就已经暴露了未央的位置所在。外出旅游什么的都只是幌子，真正的未央，应该是在静息团那边。
可是，在刚刚来到武家的时候，未央是这么说的。
“我刚刚旅游回来。”
这个说辞应该是漏洞百出的。但是武舜竟然没有听出来。那个敏锐的善于推理的男人竟然没有听出其中的矛盾，真相应该只有一个了。
他不知道未央在静息团那边。我不知道是因为净世界的影响让记忆发生了混乱还是其他的原因，但是从某个时间开始，这个世界就好像已经在沿着和原来不同的轨迹发展了。
“是。未央她一直在外地旅游。”
我没有一点心虚地替未央撒着谎。并不是想要刻意隐瞒，只是觉得不应该将这个世界不存在的事实代入进来。要是我说未央是静息团的一份子，一定会在代理人间引起恐慌的吧。
这样说应该是毫无破绽的才对，可是武尧突然上翘的嘴角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吗，看来你果然有事情瞒着我们。”
“欸？”
为什么是果然。难道说在这莫名其妙流失掉的7天里，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在前段时间，也就是你所说的，未央外出旅游的这段时间，有人看见过未央在巴别塔附近出没。”
武尧毫不留情地拆穿了我：“能不能解释一下，你们兄妹撒谎的原因呢。”
只是喝了口热饮的功夫，我就发现这兄弟俩看向我的眼光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前一秒还把我当成战友，后一秒就一副马上就要掀桌子的架势。
我叹了口气，心里暗叹好麻烦。
妈个鸡，一个警察，一个律师，洞察力要不要这么敏锐。我跟他们扯净世界的话，他们肯定是不会明白的吧。
更何况，听了武嘉的话，我反而觉得武家有些可疑啊。虽然这俩兄弟至今为止的表现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可是我现在打心底里不想跟他们说心里话。
嗯……现在该怎么想办法敷衍过去呢。到现在为止，静息团的位置，还有羽天齐的身份，这些都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可以说很快就要到和老爹撕破脸皮，给他致命一击的时候了，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代理人阵营翻脸啊。
“看来已经被你们发现了啊。”我刻意装出一副从容的样子，不过很快就意识到这跟反派的语气好像不妥，证据就是面前这俩人随时都想扑上来把我给撕了。
“你们说的没错，未央出去旅游什么的，都是幌子。”我干脆顺着他们的意思编下去，“真相是，是我把未央给派出去的。”
“哦？”他们俩将信将疑地看着我。
“对巴别塔，你们了解多少。”
我趁机撇开话题，结果武尧还真的在认真思考后一本正经地告诉我：“巴别塔，难道不是Y市新的地标吗。除了它的高度，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对了，就是那个！”
我拍着桌子狂喜，不过在招来他们奇怪的眼神后我稍微收敛了一些。
我大概知道他们的记忆停留在什么地步了。
他们并不知道巴别塔是静息团的栖息地。我也不是不带脑子地就问出这个问题的。
静息团在净世界的这段时间里面，抢修了巴别塔。也就是说，7天前，巴别塔还处于一个倒塌的状态，而7天后的现在，巴别塔却已经整修完毕，完好无损了。
这是不合常理的。而净世界的存在理由，就是要让一切都变得合乎情理。这样一来，想要让这段历史显得不突兀，大概就只能在记忆里做手脚。
如果巴别塔从一开始就没有发生过爆炸，那么也就不存在巴别塔倒塌的事实了吧。
没有对巴别塔的调查，我也不会知道羽天齐是主持巴别塔建造的人。之后就更不会有对羽天齐的堵截，因为我并没有告诉代理人关于静息团据点的事。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后的记忆被什么样的东西给搪塞过去了，不过这样一来，就很好糊弄了。
骗人的话，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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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思佳，上次谒见天神大人，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
“我的话，在天使长的授权仪式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你呢。”
“……”
“说话啊，思佳。”
“康思佳。谢谢。”
“不叫你全名的时候你才会回话啊！”
孩子模样的樊蒙抱着双臂不满地抱怨着：“真是的。不就是缩小了一点，门卫竟然就不认识我了。等我恢复原状之后，一定要好好教训那个不长眼的东西一顿。”
康思佳低头看着樊蒙：“没有因为堕落把你诛杀掉就已经仁至义尽了。还这么多废话。”
“所以说我根本没有堕落嘛。”樊蒙无奈地摊手，“肯定是那个大天使故意挑事。你知道吗，思佳，大天使的能力是欺诈。肯定是他骗过了我们所有人的眼睛……”
“康思佳。”康思佳不厌其烦地纠正着樊蒙明摆着是故意的口误，“而且不要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你现在这缩小的身体，难道也是大天使动的手脚吗。”
“谁知道呢。反正那个大天使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人乘坐的类似升降机的东西在一块宽阔的平台上停住了。康思佳把手掌贴在面前高大的门上，缓缓推开了一个足够一人通过的空隙。
这是天神居住的神宫。和地狱随随便便修建起来的阎王府，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建筑。层级的台阶堆叠出的高度能跟两层楼媲美。台阶顶部的王座，被一层朦胧的雾笼罩住了，凭肉眼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天神大人，两位天使长来了。”
高台上传来了让樊蒙生厌的声音。大天使周围的雾被驱散了，那个男人的身影展现了出来。
“别装蒜了，大天使先生。”樊蒙忍不住挖苦道，“反正你旁边根本没有人吧！”
“哦？”大天使轻蔑地俯视着樊蒙，“樊蒙吗。身体缩小了，我都没认不出来。”
“骗鬼啊！你刚刚都说了两个天使长！”
“樊蒙，在神宫里这么大声喧哗，就不怕天神大人降罪吗？”大天使眯着眼睛说道。
“嘁。我都已经说了。你旁边根本没有人。不要再装模作样了。”
“没有人吗？”笼罩着王座的烟雾散开了，一个少女端正地坐在王座上，俯视着樊蒙，“看来成为天使长后，脾气傲了不少啊，樊蒙。”
康思佳斜眼看着愣在原地的樊蒙。她没有再去理会樊蒙，而是朝天神恭敬地鞠了一个躬。
“樊蒙，你在看什么。”大天使的笑脸充满了轻蔑，“最基本的礼节都已经忘了吗。”
“开什么玩笑……”
樊蒙后退了几步。
“那……真的是……天神大人……”
（最近卡文有点严重……所以更的比较晚。真的非常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