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是……”未央当然能认出这就是刚才见过面的那个女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金悦眨巴眨巴眼睛，仔细观察了一下未央和冬衣后，好像回想起了些什么：“哦~你们是之前在花店的那些奇怪的人啊。”
“你竟然还记得！”未央有些惊讶，“你的记忆不是只有300秒吗？”
“就算只有300秒的记忆，看见过好几次多少也有点印象啊。”看来金悦之前并不是在说谎，反复记忆一样东西，对加深自己的记忆多少会有些帮助，“你们，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呢。”
未央和冬衣缠斗在一起，互相拥抱的姿势让人不禁有些遐想。
“什么也没有。”未央推开了怀里的冬衣，“倒是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你不是已经回家了吗。”
“金鱼小姐，你果然迷路了吗！”冬衣有些担忧地看着金悦，“要不要我们帮忙呢。”
“我叫金悦，别叫我金鱼。”金悦认真地纠正了一下冬衣对自己的称呼后，陷入了沉思，“嗯……为什么我会到这里来呢……”
这个女人真是麻烦透了。
“好奇怪呢……是我走错地方了吗？”金悦自言自语着转过身回到了洗手间的入口，“哦！想起来了！”
金悦急匆匆地打开了一个包厢的门：“我是来上厕所的啊……哈哈哈……”
果然你还是憋死自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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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自动贩卖机里投了几个硬币，拿走掉出来的汽水后坐在了旁边的长椅上。
为什么我要陪她们跑到这种地方来啊。又不是小孩子了。
看着面前不断有领着小孩的大人走过去，我叹了口气，打开了汽水的开口。
在我印象里，我应该很少来这种地方。喜欢窝在家里倒还是次要原因，主要是因为本来就没想过要来这种地方浪吧。
游乐园里对小孩子友善的设施实在是太少了，大部分不都是以追求刺激为主吗，那种设施哪是小屁孩可以随便乘坐的。
当然……可能胆小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这个游乐场是以乌鸦为卖点的主题公园。招牌的卡通形象是乌鸦人。说实话，虽然那些布偶设计的挺不错，但我还是要说这真是最大的败笔。
想想吧，一个在晚上开张营业的游乐园，有一群穿着黑色布套的家伙游走在这附近，不觉得很恐怖吗。而且看看不远处的那个家伙，乌鸦的喙是不是设计得太长了，瞳孔还因为褪色变成了白色，太恐怖了吧！又有一个小孩子被吓哭后哭着去找妈妈了。
这样下去不倒闭才怪。
不知不觉手中的汽水已经喝完了，我把它拧成一团，轻松地抛进了远处的垃圾桶里面。
“好厉害啊。”旁边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赞叹声，“难道说以前有练过吗。”
感觉这声音有些耳熟，我把头转了过去。
眼前是一个面熟的男人，他骑在自行车上，朝我微笑着。
“嗯？我记得你叫……钱芬？”
钱芬微笑着和我打了个招呼，他从自行车上下来，停好后跟我坐到了同一条长椅上：“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能再见面。嗯……”
“我叫羽未白。”我也报出了自己的名字，“今天可能有些失礼，不要见怪。”
“哪里。我们乌托邦的，早就已经习惯了被各种误解了。”钱芬开朗地笑着，“毕竟我们可是亡灵啊。和人类和谐相处，听起来本来就是很奇怪的事情。”
没想到他也有自知之明。
“怎么，竟然会一个人到这种地方吗。不至于这么寂寞吧。”
“哈哈。不是一个人。”钱芬回答道，“我跟女朋友一起来的。她有些事所以稍微离开了一会儿，等一会儿就会过来的。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这里呢……”
原来他有女朋友。想想也是，这么优秀的一个家伙，没有女朋友反而有些反常。
“那你呢，该不会是一个人吧。”
钱芬反问我，我摇了摇头：“我也是陪别人来的。听说游乐园里有乌托邦的成员来当帮手，顺便来看看。”
“是陪李冬衣小姐来的吗。她白天是有说过要好好看看乌托邦的工作。”
“嗯……其实还有我的妹妹……”
“白天坐在你旁边的那个女孩？”
“嗯。”我点点头。
“是吗。你的妹妹很漂亮呢。”钱芬说着笑了起来，“可惜我没有兄弟姐妹。有时候不禁会觉得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也挺好的啊。”
钱芬拿出来自带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起来。
以我的经验，不管怎么看，这个男人都不像是坏人。要不要从他身上再套取一点消息呢。
“嗯？怎么了，这么看我。”钱芬擦掉了嘴角留下的水渍。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钱芬，问个问题，你在乌托邦干了多久了。”
“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钱芬好像有些不乐意回答这个问题。
“没什么，随便问问。”
“嗯……”钱芬好像在思考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不过他很快就叹了口气放弃了，“算了，既然大家都是亡灵，我也不说谎了。乌托邦不过是个成立了几天的新组织罢了。”
我一下子就对这个男人改观了很多，现在我更加确信他不是个坏人了。
“你说了实话呢。”我有些欣慰地笑了笑，“没想到你会这么干脆。”
“因为这种事情对亡灵瞒不下去啊。”钱芬笑着说道，“羽未白，我一开始就觉得你不是普通的亡灵，虽然你展示出来的气息非常微弱，但其实是刻意在压制对吧。”
我点点头，算是回答了钱芬的问题。
高等级的亡灵是可以做到隐藏自己的精神力量的。亡灵虽然可以识破同族的亡灵，可是这靠的是一种同类之间的吸引力，亡灵间因为有着相同属性的精神力量所以会相互牵引，可一旦有一方把自己的精神力量隐藏住之后，想要识破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陈简欧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他一直在有意隐藏自己的精神力量，所以我才会一直觉得他是个普通人，直到他亲口承认为止。
这跟阴阳眼是不同的，阴阳眼可以直接看穿死者身上的精神力量，而不是跟亡灵一样靠着同类的吸引。这也是为什么亡灵可以识破同类，却仍然需要一个阴阳眼持有者当助手的原因。
“我也实话告诉你好了。”感觉也没有隐瞒下去的意思了，我干脆承认了钱芬的猜测，“我是Y市灵异部的工作人员之一，因为Y市凭空冒出来了一个乌托邦，所以最近有在关注你们。”
“是吗。”钱芬也没有过分地惊讶，大概他也已经猜到一些了，“果然呢。Y市大部分游离的wander都已经加入乌托邦了，剩下没有加入的，也只能是地狱的工作人员了吧。”
钱芬这么从容让我有些奇怪：“怎么，你不害怕我会把你遣返会地狱吗？”
“哈哈，你要有这心的话，早就这么干了吧。”钱芬笑了起来，“毕竟我可不是你的对手。”
说的也是。我一直觉得wander如果一心向善的话，未必需要强制遣返。像钱芬现在这样，不也是一件好事吗。
“那么你也已经做好觉悟了吧。”我嘿嘿地笑着，“既然已经坦白了，我可要刨根问底了。”
钱芬做着投降的手势：“问吧。我绝对不会有任何隐瞒的。”
能碰上一个这么配合的亡灵，我还真不是一般的幸运。
“乌托邦是怎么成立起来的，告诉我吧。”
“一上来就是这么棘手的问题呢。”钱芬无奈地耸了耸肩，“这大概要追溯到之前……在净世界的时候了吧……”
“不对，应该是更加往前的时候。”钱芬很快又矢口否认，“现在乌托邦的主管，岳霖先生，早就已经提出过乌托邦的这个设想了。”
嗯……岳霖。冬衣之前有提起过这个男人。原来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吗。
“岳霖先生他一直有在Y市寻访游离的wander。他还就乌托邦的建设问题做过很多次秘密的演讲。大部分的wander都非常认同他的观点，一下子岳霖先生他就名声大噪了，在wander之中有着不小的名气。”
“等一下。”我打断了钱芬，“据我所知，Y市大部分的wander都在静息团的掌控之中吧。”
“嗯，的确如此。”钱芬毫无保留地说道，“除去一些真正的中立派，大部分wander在静息团的掌控之下，可是这些wander大都是被强制招纳进静息团的麾下的。所以……嗯……羽未白，你应该知道静息团有发生过金曜出逃的事件吧，那次事件中，静息团的根据地还被炸毁了。”
“嗯。”怎么会不知道。那可是陈简欧这个牛人干的。
“巴别塔被炸毁后，很多不甘在静息团中沉沦的wander们都借着那次混乱出逃了。其中成功逃脱出来的wander，几乎全投入了岳霖先生的麾下。乌托邦的群众力量一下子就积累了起来。说来惭愧，我原本也是静息团的一员，同样是在那次混乱中脱离的。”
陈简欧，竟然还带来了这么多的惊喜。恐怕连他自己都未曾想到吧。
“可是……”我打量了一下旁边的钱芬，“一旦加入静息团后，听说会被立刻夺走恢复精神力量的能力。静息团不就是靠这个稳定自己的组织的吗。”
“是有这么一回事。”钱芬点点头，“可是，那是只有一定身份地位的成员才享有的待遇。失去回复精神力量的能力的同时，精神力量也会被加强。至于我们这些杂鱼……根本不会管我们的死活。”
“很多脱逃失败的伙伴，几乎无一例外地死在了静息团的手上。他们的灵魂被做成了食粮供给上层享用……现在回想起来，都让人不寒而栗……”
钱芬抱着头，好像不愿回想起那段时间的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