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楼前有个很大的广场。我刚准备感慨一下，结果却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写字楼的门前了。
“欸？”我惊讶地回头看了一下。哪儿有什么广场。只是一个十几平米的空地而已，走几步路就能看到刚才出租车停着的马路。
“前辈，是不是吓了一跳。”正准备开门的冬衣，回头看见我们惊愕的表情，笑着解释道，“只是障眼法而已。刚才从马路对面看，是不是很气派？”
冬衣一提醒，我赶紧抬头看了一眼。刚才还有几十层楼的大楼， 跟被腰斩了似的缩水了一半。而且……蓝色的钢化玻璃呢？气派的半圆形结构呢？什么啊，这算什么写字楼，不就跟高层民居没什么两样吗。而且还是经济适用房。
“乌托邦不是有不少亡灵吗。靠他们的力量，把这栋大楼翻新一遍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没办法的嘛，乌托邦可是很穷的，没什么经费。”冬衣露出有些惨淡的笑容，“能租下这栋大楼就已经倾尽所有了，哪儿还有闲钱修缮呢。更何况我们刚搬过来几天。能做到从外面看是那样的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管是岳霖这个管理者……还是冬衣这个代言人，看来都过得不怎么舒坦啊……
“别看外面是这样，里面还是有好好打扫过的。”冬衣推开了大门。虽然里面空间小，可是因为一楼是比较空荡的大厅，而是整栋楼都采用了楼中楼的结构，所以还是给人挺宽敞的感觉。除了一个接待台以外，就是几张供客户休息的长椅。再来几盆简单的盆景，一楼的光景大概就是这样了。
不过明明是这么简陋的设施，连一个客户都还没有，却真的能感受到工作的氛围似的。而且，整个大厅里都回荡着悠扬的歌声，这种直接被摄入耳中的音乐，不但没有给人吵闹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心平气和。
音乐的来源呢。
我往周围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广播或者是音响。倒是二楼的护栏边上，一对男女正在弹奏什么乐器似的在虚空中拨动着手指。
“前辈，那对男女是能够用空气演奏音乐的亡灵哦。”冬衣热心地回答我，“怎么样，很惊讶吧。就算不用乐器，也能演奏出那样的音乐。”
“嘛……”我偷偷地用眼睛分析着机理。通过让空气震动来代替乐器的震动吗。
“怎么了，前辈，很好奇？”冬衣看出了我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要不要叫他们两个下来给你示范……”
“不用不用。”我赶紧摇摇头，强装笑脸道，“没想到，乌托邦里的能人挺多的啊。”
“当然了，大家都是亡灵嘛。”冬衣嘿嘿地笑着，“我越来越觉得，能加入乌托邦，是件好事情。看着大家用自己的能力帮助人们解决本来不可能解决的难题，那种成就感，前辈你能想象吗。”
我从来没看见冬衣的眼神有像现在这么闪耀过。不愧是离天国只有一步之遥的少女，这种纯粹的善良，该说是傻还是天真呢。
大概她还没有发现，自己身边的这些亡灵有多可怕。
一只普通的亡灵大概威胁不会太大，可是一旦当他们聚集起来的时候，他们的能力之间相辅相成，可不单单是1+1这么简单了。
现在跟她说这些，大概还太早。毕竟我到现在还没法确定乌托邦到底是正是邪。
“前辈，要去二楼看看吗。”冬衣指了指通向二楼的楼梯，“再往上就是办公室一类的东西了。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呢。”
“去看看吧。”我也没有拒绝，走了几步后发觉未央没有跟上来，我转过头冲未央说道，“未央，怎么了，你不去吗。”
未央的脸色有些为难，她小心地踱步走过来，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哥……这附近有厕所吗……”
“就算你问我……”我往旁边张望了一下，并没有发现类似的东西。
好在冬衣偷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她主动告诉未央道：“洗手间的话，在那边的角落。不过还在修缮中，可能灰尘比较多，但是凑合用一下吧。”
“唔……”未央捏着我的衣服，“哥……”
“未央姐该不会害怕自己一个人上厕所吧。”冬衣眯着眼睛说道，语气中有种不明确的耻笑意味。
“怎么可能！”未央猛地推了我一把，“我只是怕我去洗手间的时候你们把我丢下单独走掉。”
“未央姐你还真是怕寂寞的人呢。明明这个写字楼空间这么小，你要有心的话，走几步路就能找到我们……”
“好了好了！”未央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冬衣，“随便你们好了。我先去下洗手间。等下再追上你们。”
冬衣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好的。我们会尽量走慢一些的。”
所以她们是打算直接无视我的意见了吗。
总之未央一步三回头地走进卫生间去了。当未央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后，冬衣她突然松了口气。
“怎么了冬衣。一副放松下来的样子。”
“欸？有吗？”冬衣天然呆地抬头看了我一眼，“不说这些了。前辈，既然未央姐她都这么说了，我们就先走一步吧。”
总觉得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算了！我怕啥！冬衣她还能吃了我不成！
“嗯。”
冬衣走上了二楼。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未央没有追出来后，跟着冬衣上去了。
跟冬衣说的一样，二楼是办公室一类的地方。圆形的回廊，每走一段都能看到一扇小门。我试着打开了其中的一扇走了进去，随后进来的冬衣关上了门。
“怎么，前辈，中意这个房间？”
“谈不上中意吧。不就是普通的办公室吗。”
如我所说。真的是普通的办公室。普通到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看墙上的那些灰尘，估计还是刚刚粉刷完毕的。
“嗯。这些办公室刚刚装修好。它们的主人，至今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呢。”
“是吗……”
我刚转过身，就听到门锁锁上的声音。
没听错吧……刚刚那声“啪嗒”的声音，确实是上锁的声音啊。
“前辈，这样一来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呢。”
这奇怪的对话。吓得我后退了几步。发觉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身后的办公桌给堵住了去路。
“冬，冬衣，冷静一点……”
冬衣慢慢朝我逼近过来，然后倒在了我身上。
真的是倒在我身上。她跟一根脆弱的木棍似的，手臂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前辈，让我靠一会儿吧。”
“我最近。好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