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比我想象中的要稍微轻微一些。
是因为要塞的体积太大反而阻碍了爆炸？满天飞的机械零件跟垃圾一样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一块小小的机械碎片滚落到我脚边，然后“嗤”地一声熄灭了。
看着地上那块小小的焦炭，我一脸被欺骗的表情。
被骗了。我居然被那个恶魔给耍了。
该死，看别人一脸紧张的样子很好玩吗！
本以为这附近会被夷为平地，我可是很拼命地在逃跑啊！结果居然只是这么小规模的爆炸而已。那座要塞只是崩坏了几个重要的部件罢了，还以为它会整个炸开呢。
我抬头看去，那个恶魔早就不见了踪影。
我叹了口气。也罢。说实话我还得感谢他。毕竟他也算是救了冬衣。
搞不好他也不是那么坏？如果不是一心想杀了我的话。
被公主抱着的冬衣蜷缩在我怀里，她抓着我的胳膊，慢慢开口道：“前辈？”
“冬衣，你没事吧。”
“啊……嗯……”冬衣红着脸点点头，“前辈，放，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臂弯和冬衣裸露出的小腿接触在一起，吓得我赶紧把她放下了：“对，对不起啊，情急之下……”
“嗯~没关系。”冬衣摇摇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前辈，刚刚那个是……谁？”
我犹豫了一下。果然还是被她看见了吗。思考一阵子后，我还是决定不把真相告诉给他。
“他只是个跟我长得很像的家伙罢了。也是我的宿敌。怎么，被吓了一跳吗。”
“是，是吗……”虽然冬衣很疑惑为什么那样的家伙要来救自己，但她甩甩头尽量不去想这些琐事，“前辈……对不起……之前是我太任性了……你会恨我吗……”
“不，该道歉的是我。如果我跟你好好地说清楚，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我回过头，看着那些亡灵的尸体。
他们都曾经是乌托邦的成员，可现在已经倒在了人类的兵器之下。
经过刚才的爆炸，几乎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
死后的他们，身体分解成了灿烂的光点。萤火般的光芒慢慢消散在空中。原本血腥的场景，如今成了最唯美的画卷。
然而，转瞬即逝。
亡者跟没有存在过一样，他们的痕迹已经一点都不剩了。
谁会知道在这栋高楼前曾经有直面枪口的勇士在呢。
“前辈……你是怎么看待乌托邦的……”
冬衣看着那些消失掉的亡灵，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问我。
看到她眼角挂着的眼泪，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现在知道了，乌托邦不像我想的那样美好，但也绝对不是什么邪恶的组织！”冬衣抢在我之前回答了，她站在我跟前，严肃地说道，“前辈！乌托邦是被陷害的！有个男人利用了乌托邦！把黑帽子扣在岳先生的头上！目的就是在全城范围内引发骚乱！”
那个男人。
我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我抓着冬衣的肩膀：“冬衣！那个男人是谁！”
“是个跟你姓相同的中年男人。”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是不是……叫……羽天齐……”
“前辈……果然你认识他……他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说……是你的父亲……”
我松开了冬衣。心突然一阵绞痛。本来就还没痊愈的我，一脱力跪倒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
我喘着气，用手抓着自己的喉咙。
真想把自己掐死！为什么我没能意识到这么简单的事情！
乌托邦的成员大都是静息团那边叛逃过来的，那么，岳霖他自己也曾经是静息团的一员？所以他的能力也同样为羽天齐所用？
然后，暗中操纵着月亮的人，不是岳霖，而是羽天齐？
岳霖他没有理由做出那种事！但是羽天齐可不一样！
羽天齐向我提供了视频，也故意向我暗示过月亮！那是他转移我的注意力的手段吗！就是为了让我去栽赃乌托邦！
为什么我当时就不能再好好考虑一下！
“啊啊啊啊！羽天齐！”
跪倒在地上的我不停地用头砸着地面。我跟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任由血液从头上飞溅出来。
为什么我会这么蠢！为什么羽天齐挖的陷阱我就这么乖乖地跳进去了！
你这样还有脸说自己是死神吗羽未白！
“前辈！”冬衣挡在了我的身前，她抱住了我的头，“别这样！不要伤害自己了！我们都被那个男人给骗了！这不是你的错啊！”
“是我的错啊！都是我的错啊！”
我竟然哭了。
我在羽天齐的把戏下做了如此肮脏的事情。要不是我从中煽动，乌托邦也不会遭到市民的怀疑，军队也不会进驻到这种地方，那些成员也不会奋战到死。
更重要的是，我践踏了一群人的理想啊！他们至死都还遭受着市民的白眼！一直贯彻的伟大愿望却遭到了一片声讨！身为亡灵，身为死神，身为地狱的代表人物，我有什么脸面去面对这些死去的同胞！
为什么一直想要相信乌托邦的我，不能相信到底呢！要是我再坚定一点的话，绝对能够发现羽天齐的诡计！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逝去之人再也不会回来。羽天齐的目的已经实现，乌托邦，彻底地垮掉了。
“对不起，冬衣。真的对不起……”
我抬起头，看见冬衣同样在抽泣着。她可爱的笑脸，哭得比在孤儿院那次还要凄惨。
“别说了……前辈……这真的不是你的错……我也对乌托邦生起过怀疑……我也没有颜面去面对那些死去的同伴……”
冬衣捧着我的脸，挤出笑脸说道：“可是，幸好我们及时发现了。所以，乌托邦还没有结束。只要好好地跟市民们解释这次的事情，乌托邦绝对还会延续下去的！而且，绝对会比现在还要壮大！”
“可是……乌托邦的成员都已经……”
“不，前辈。他们还在。”
“欸？”
不远处突然有了响动。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挪开的拖动声。
附近地面的一块石板突然被打开了。一只手从里面伸了出来。
几个人从地道里钻了出来。
“李冬衣小姐！你平安无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