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道位列四道之末，虽然用途最广，可杀伤力也是最弱，秦盈这么一问倒是正常，秦珏看着纸张，随口道：
“没有灵力亲和，又不想浪费时间铸造本命之器，就选择杂道了。”
尽管对秦盈感官不错，可秦珏现在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她身上，一手捧着纸张，仔细端详着上边区区几行的字迹。
修为稍强一些的修士，都有以外物为媒介留下灵力的手段，这纸张上的字迹就有很明显的灵力痕迹，护着纸张在风沙的侵蚀下保持原状。
似乎是因为年代过于久远，秦珏看不出更多有用信息，而这字迹本身的内容，则是有些耐人寻味：
“中心通路。”四个字之后，全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鬼画符，若不是谁瞎写下来的，那应意味着，想要离开这第二空间，关键在于中心区域。
很好理解，可问题在于…这荒漠成片成片的看不到尽头，所谓中心区域究竟在什么地方？
“走一步看一步吧。”秦珏叹了口气，最关心的还是他的突破机缘，眼下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模糊线索，就先走着好了。
秦盈在秦珏释放灵力后，就再没说过话，一路跟着秦珏走出小木屋，延着一个方向再次开始了行程。
“尽量快些好了，你在外边还有人守着…她会着急的。”秦珏将那张神秘纸张塞进怀里，平声道。
被这么一问，秦盈也是从某种思绪中缓过神来，闻言面色有些尴尬，弱弱开口：
“我的命牌还在白大人手上，暂时应该没问题…那个，听先生这语气，是和白大人有旧么？”
“没有。”秦珏很僵硬的摇了摇头，加快了步伐。
“走吧。”
第二空间的构造全随主人心意，可秦珏并不知道这地方的创造者究竟是谁，又意欲为何，只能对着这无边无际的荒漠骂一声粗制滥造，好在身边有个秦珏还算看得上眼的秦盈，一大一小在这无聊的路程中，左一茬右一茬的聊起了天。
“安国公府以军武之业立身，对于秦家百花阵，你了解多少？”
不知又走了多久，秦珏看似无意的问道。
“先生有所不知，我只是旁系出身，在家中是个不能志的庶子，并不清楚家传的军阵。”秦盈眨了眨眼睛，迅速说道。
“庶子么…且不提你们二人如何巧遇，方才在乾山外我的假瞳术所见，白柒的态度对你可是良好的很。”秦珏没有看秦盈此刻的表情，边走边说。
“那女人我虽然不熟悉，但也是姑且知道她的性子，除了嬴千秋，对其他人都不假辞色，就算你是安国公家的继承人，也不可能让她如此对待，更何况是一个连传承都得不到的庶子？”
一连串问下来，本以为反应很快的秦盈直接变了脸色，然而秦珏并没有接着问下去的打算，微笑道：
“不用担心，随便一问而已，接着走吧，天知道想去到那中央之地，还得耗费多少脚程。”
秦盈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拉起了秦珏的手，见他没拒绝后，又低下头去，看不清楚了表情。
秦珏没了再试探这小丫头的心思，将目光放到了前方道路上。
他虽算不上什么八面玲珑，但也不是个十岁的小丫头片子能随便糊弄的，亲切感归亲切感，秦盈的一些说辞实在太容易找到漏洞，只是秦珏懒得深究而已。
“这年纪和修为可不是努力就能做出来的，这丫头的血脉传承绝非凡俗，至少安国公府秦家没这本事，既然如此，她到底是哪家的孩子…白柒的目的又是什么？”秦珏脑内疑惑很多，但并没有问出来，黑灵面遮掩住了有些波动的脸色，只能看到一双沉静似水的眸子。
秦珏什么都没有问，可秦盈走着走着，却是主动开了口。
“先生，您之前来过天秦么？”
“没有。”秦珏回答的很干脆。
陈圆圆这身份，按陈芷给的说法，就是陈氏皇族出产的优秀男青年，在陈国闭关了很多很多年后才被放出来，自然不可能去过天秦。
“哦…”秦盈点点头，小嘴撅了起来。
前方的路程不知道还有多远，但又是走了几十里，在迈过一个较大的土丘后，秦珏终于发现了些不一样的景色，比如说…满地的尸体。
高山宗，小天宗，鸿运宗…一个个叫的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宗门修士，不知生前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战斗，各个灵力枯竭惨死在了这里，一眼看去，硬是破坏了独属于这片灰色沙漠的荒凉美感。
“是有什么生物，杀了这些人么？”陡然面对这修罗场一般的场景，秦盈并没有什么惧怕情绪，紧紧抓住秦珏的手掌，好奇问道。
“不，都是死于自相残杀。”秦珏嗅了嗅空气中还未散去的杂乱味道，眉头微皱。
看这一地的尸体，倒是可以理解外界那么多坏掉的命牌究竟因缘何处，可这原因到底是什么？
先前在木屋前厮杀的两名女修，还是有着明确的目标，可这片土地和先前的荒漠并无区别，为何会有这么多人死在这里…而且观察灵力流动，是完完全全的自相残杀，没有外来者介入。
“连一个生还者都没有么？”秦珏示意秦盈在原地等着，自己走到一堆尸体中间，查探片刻后，在一具微胖女尸手中找到了一块尚还能运行的投影灵玉。
万化灵力涌动，激活了播放装置，却没有任何反应，看上去因为不知名原因坏掉了，秦珏将这小玩意放回原位，却又注意到了另一个东西。
微风吹过，卷起了一折纸尖，秦珏将手伸进女尸鼓鼓的腰包，拿出了一张纯白色的宣纸来。
“中心通路。”
同样的字迹，可下边的字迹却并非是秦珏先前看到的鬼画符，而是清晰的灵洲通用语。
“生灵为祭开地宫。”
秦珏喃喃念着，又踏前一步，脚下的沙土突然流动起来。
无声无息，这片地域中心突然卷起了一片流沙漩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