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哲其实挺想和她谈一下的，他知道自己这一波，是把她第一的位置给强夺了过去。
但是很明显，秦若柯现在的状态，肯定不想多听什么。
雨哲摇摇头，心里也慢慢有了一个打算。
有的时候，真的想去拯救一个人，不能靠施舍，所以，雨哲有了自己的想法。
……………………………
这节课过的很快，大家沉浸在讨论成绩的余韵里。
以至于下了课之后，包括年级第三的那位鑫琴，好多人都围在雨哲的座位周围，听听这位学神到底是怎么考到这么高的分的。
其实他们只是想表达一个意思，苏雨哲，永远的神。
而对于秦若柯，她在听到下课铃声之后，就匆匆离开教室。
她要去确认一件事。
秦若柯走到班主任的办公室门前，礼貌地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推门而入，看到方澜正坐在那里整理教案。
她走上前去，站在方澜面前，这时她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淡定。
方澜毫不意外：“秦若柯，我就知道你会过来。”
“老师你知道？”
不过秦若柯确实明白，方澜作为老师和班主任，看人一直很透彻。
“没错。”方澜语重心长地说，“也真是难为你了，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苏雨哲同学实力强到这种地步，我为他感到开心的同时，对你也很担心，毕竟你一直都是年级第一对吧。”
所谓一视同仁啊，都是学生，方澜觉得他们这些尖子生，很大程度上都是竞争对手。
“谢谢老师的关心，我没关系的。”
秦若柯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问：“如果在学习方面输给苏雨哲同学了，那没关系，我可以继续去努力，但是老师你应该也知道，我来找您的真正目的。”
“哎，我当然知道。”
方澜怎么会不知道秦若柯来做什么呢，教了她三年，方澜知道她是个很理智的人，即便成绩上被超过去了，她也不会多埋怨。
但是她想知道的，是她输的到底公不公平。
毕竟苏雨哲的698分，看上去实在是太过于奇幻了。
奇幻到让人觉得不像是正常考试能取得的分数。
用非常认真的态度，方澜一字一句地说：“秦若柯，我可以跟你保证，苏雨哲是通过自己的真实实力取得的这个成绩，并没有动用任何他拥有的家族关系。”
“而且据我所知，苏雨哲从小就是个超级天才，以前他在东城那边学校的时候，就是雷打不动的年级第一，所以对于这个结果，你大可不必抱有疑虑。”
这话说出来，方澜觉得很残忍。
如果是虚假的成绩，那她还可以说，你尚且仍是真正的年级第一。
但是现在看来，苏雨哲的成绩实至名归，这就代表着秦若柯可能真的没有多少希望冲击年级第一了。
怕秦若柯不信，方澜还特意把苏雨哲的试卷拿了出来：“我知道你会过来，所以特意留下了苏雨哲的试卷，还没发给他，你自己看看吧。”
双手接过这些试卷。
在看了一遍之后，纵然是秦若柯这个老学神，也不禁非常佩服。
语文里的满文作文她不想多说，文笔由不得她不承认，而且苏雨哲那个字，实在是太漂亮了，看着赏心悦目，就像一轮银色明月在夜空中熠熠闪光一般。
唯一扣的那两分是数学大题里的步骤分，省略了一些必要的步骤，但是结果完全正确。
而且在这道题里，秦若柯看出了苏雨哲做题时思维的跳跃，简答来说，就是起笔就已经想到了答案，中间的过程有时候就忘了写。
把试卷放下，眼中的迷茫虽然散去不少，但是她至此。
忧虑重重。
这和以前学习上的对手完全不同，或者说，这真的是靠努力能弥补的差距吗。
看出秦若柯的忧虑，方澜选择实话实话：“秦若柯，我作为老师，肯定要一视同仁，不能因为你就去劝苏雨哲考试放水，他必须要在考试中发挥原本的实力，而对于你，若想要考年级第一的那个位置，老师我是建议你和他谈谈，毕竟他的家族大到超乎我们的想象，所以可能他不会太看重考试，万一能够让你一下…我也知道你的家庭状况。”
说出这话，方澜感觉她已经有些违背自己当教师的底线了，哪有高考让一下的啊…
不过秦若柯的家境，她确实也觉得很同情。
只是方澜没有想到，秦若柯却选择了一口回绝：“不，老师，谢谢你的建议，但是我不会去求别人的，苏雨哲同学是698分而不是满分，如果我能够再拼一把，我认为至少理论上还是有希望反超的。”
真的只是理论上…
“你真这么觉得？”
秦若柯点点头：“嗯，虽然我也知道很难，但是我想试试，就算不行，我也不会去求他让他考试放水，我不希望那样。”
这场对话维持了整整一节课，直到看着秦若柯礼貌地离开办公室。
方澜才长叹了一口气，她真的很为秦若柯这孩子感到心疼。
她很懂事，知道自己以前以为的自尊心其实是自卑之后，尽力去面对，改变自己自卑的心态。
学习刻苦，早早地就明白了生活的不容易。
明明快高考了，这临近最后又杀出了一匹黑马。
而且这匹黑马，强的离谱。
方澜送了这么多届毕业生，实在是不忍心告诉她。
有些差距，真的不是纯粹的努力能弥补的。
而且当一个超级天才在学习上也没有放松的时候。
所谓的理论超越可能，也已经变得虚无缥缈。
………………………..
秦若柯走出办公室回教室的路上，因为还在上课，走廊也没有人，她不禁停下脚步，在走廊中看着窗外遥远的天际。
刚才话是这么说了，但是这里面有几分逞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但是不逞强，难道就违背本心，去低声下气地跟苏雨哲说，我太穷了，求求你考试让让我？
那还是秦若柯吗？
输了，那就是满盘皆输。赢了，真的能赢吗…
一阵不知所措涌上心头，苦恼也随之在脑中奔涌。
一上头，秦若柯右手握拳重重打在大理石的墙角上。
手好疼...而且还没有什么作用。
看着有些因为撞击有些泛红的手。
无力感，她这三年是第一次觉得这么无力。
但秦若柯的情绪控制已经到了很可怕的地步，她收敛起自己悲观的情绪。
想起了一件事情。
明天…趁着空闲的时候，去监狱里看看爸爸吧…不知道他在里面还好不好。
秦若柯的爸爸本身其实是个很老实的人，哎，说白了也是个可怜人。
因为很忙，所以秦若柯已经好几个月都没去看望了。
哎，感觉事情是真的多。
秦若柯只能收拾好情绪，把刚在砸向墙壁的右手背在身后，准备回到教室。
只是为什么，感觉刚才只是微微泛红的右手越来越痛呢。
刚刚踏进教室，就看到苏雨哲在上下打量着她，似乎是在寻找不对劲的地方。
秦若柯忍着疼痛，把右手往身后藏得更隐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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