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周洪大惊失色,手指晃动着指了指天花板,又指向红地毯上垂首蹲踞的“郑董”,嘴唇惊骇到发抖:“孽魔族?”
“正是。”郑董缓缓抬起头来,奸诈三角眼中,遍布黑暗幽深的魔类气息,那滚胖的身躯隐隐战栗,略显地中海的硕大头颅中央终于显现出了异象,那是两根弯曲形状的犄角,呈淡粉色往上伸,他站起身来,气息已和刚才决然不同,一股沉重古老的威压扑面而来。“怕了吗?小子,我奉劝你和这赵子萌束手就擒,本王,可是你等无法抗衡的存在!”
“又疯了一个。”周洪急得直跺脚,但是转念一想,何必和这种喜欢戴着粉色犄角头饰的变态一般见识?“会所里还真是找不出什么正经人,赵子萌,我们走。”
“嗯!”赵子萌喜滋滋的拎起地上的大包袱,跟上转身就走的周洪,对后面那个巨大的危险存在毫不在意。“不对啊师兄!”赵子萌忽然想到什么,脸上表情忧愁起来,驻足不前,“若是走了,就不算完成试炼,不打败这秘境中的核心,又如何脱出秘境?”
郑董霸气的立在那里,感受着孽魔超越常人的舒坦,怎么也想象不到周洪竟不战而退?正要破口大骂,兔耳少年又去而复返了。
他一双象柱般的粗胳膊抱在胸前,阴森森咬着牙齿道:“兔耳少年,你很不错,竟敢在本王面前说走就走!你好大的胆子,幸好你及时悬崖勒马,回来自投罗网,否则,本王定要赐给你最严厉的惩罚,将你投入万千虎狼之穴,让你感受一下,真正的地狱!”
郑董发出傲然狂笑,他勒得几乎变形的黑西服,因为这狂笑而爆裂成无数条,垂在腰上,上身赤膊,袒露着满身黑毛。
周洪掏出先前抢来的麻/醉枪,指着“郑董”道:“小爷去而复返不是因为什么狗屁秘境,而是单纯为了打倒你!我刚才只是不想理你这个疯子,你看看你胸上长那些毛,长得快能养鸽子了,平时不觉得毛茸茸的很热吗?即使你不觉得热,看你这浑身赘肉估计也不喜欢洗澡,不洗澡那么长的毛不生跳蚤?哦应该是生跳蚤,你看你胸前那些红点,应该很痒吧!”
周洪这一番话出自他切实的感受,郑董胸毛确实挺长的,像头大棕熊似的,这样脏兮兮的男人,看了就惹人生厌。
郑董死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被陌生男人如此评价胸毛,他发疯了似的咆哮道:“你懂什么!这叫男人的骄傲,没有胸毛的男人叫男人吗?有多少女人躺在本王胸口上,称赞本王的胸毛柔软舒适,就像极品鸭绒毯一样舒服!”
周洪摇了摇头,嗤笑道:“那是,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女人都是阳奉阴违的,在你面前自然说好话,在你看不见的时候不知道要擦洗几遍身体,恨不得泡在皂泡里不出来,因为她们怕生跳蚤啊,你看,有跳蚤在你胸口爬呢!”
“啊!噗!”名为郑董的犄角生物,狂啸着喷出第二口心血,气息顿时萎靡下去。“你,无量神通子,你不但取笑本王的相貌还胆敢亵渎本王的威名……”
“呀~”赵子萌突然尖叫着捂紧嘴巴,对周洪小声说话:“师兄,的确有跳蚤呢,都爬到他耳朵上了。”
“耳朵?”郑董摸着自己的耳朵,大嘴含着鲜血,眼睛越睁越大,跪倒在地,“一对狗/男女,本王这就蹂躏死你们!”
他就势蜷曲起来,像雪山兄弟扔出的雪球一般滚向周洪赵子萌。
这一层大礼堂地板被他直线碾碎,大块碎瓷片带着凌厉的劲势向四周围飞溅,打得装潢精美的大礼堂千疮百孔,聚会用的桌椅器皿更是被碎瓷片击中,变成二次爆炸,这大礼堂里乱是流矢横飞。
而最为危险的,正是郑董本身,他那庞大到不像话的身躯,裹挟着惊天动地的黑恶威慑,像天外流星一般迅速滚近。
周洪下意识抬起手臂护住面部,更是提前将赵子萌挡在身后,“别动,赵子萌,护住脸,护住脖子,这瓷片太锋利了,小心被它划破脸!”
可是,他并没有受到任何瓷片攻击。
抬头一看,赵子萌竟然挥舞着武士刀横劈竖砍,刀光重重,她脚尖轻盈点地,飞仙一般半旋娇躯,刀光便随之划出钩月,将飞过来的瓷片统统击落,刀剑如同附带粘胶,一刀扫过,竟黏上了密密麻麻的碎片。
向着郑董猛然甩去。
周洪揉了下眼睛,惊奇不已的看着她甩出的碎瓷片,团团化作流光,打出刁钻古怪的骚操作,分别绕到大黑球臀部,一齐飚射而下。
大黑球猛的抻直开来,郑董捂着屁股呜嚎大叫。
“本王的屁股!你竟敢偷袭本王的屁股!这是何等卑鄙的手法!”
“不管了,这是本王一生的耻辱!纳命来吧,无量神通子。”郑董愤怒得冲向两个维纳斯石膏像,将一吨多重的石柱齐根掰断。
“我去,这就过分了啊。”周洪大跌眼镜,指着冲过来挥舞石膏像的郑董大叫:“你这家伙肯定经常开黑,我又不是你红爸爸你他么滚远一点啊。”
“师兄!”赵子萌短发飘舞,一个闪身夺步而来,刀光顿时映得大礼堂中青芒万丈,刀锋像一朵青莲似的野蛮生长,朝着郑董咋下的石膏像缠去。
周洪却听到了清脆的折断声,赵子萌所持武士刀毕竟只是工艺品级,远不是什么神兵利器,自然无法与沉重无匹的石膏像硬抗。
半空中是半截崩飞的刀刃,以及向下急坠的赵子萌,而石膏像正对准赵子萌敲落下来。她脸上却没有惊惧,只有纯粹而甜美的微笑,她转头看向周洪,用唇语诉说着什么,周洪听得不是很真切。
“姓郑的你真是无可救药,连女人都打!我周洪轻易不出手,不过你今天彻底惹毛我了,我不打得你满脸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呵呵!少年,本王就要在你面前把这少女砸成肉酱!你又能奈我何?”
周洪二话不说,掀开赵子萌带来的那只口袋,双手持麻/醉枪对准郑董,“我他么不发威,你当我马可波罗是病猫啊!”
然后,只见两道粗大、清冷的绿色射线,像两道宇宙轨道炮似的,直线命中了郑董,将他由半空射到了天花板上。
“我去,我,我他么也疯了吗?”周洪一脸茫然,看了看手里空膛的**,“嘛,也罢,赵子萌安全就行了。”
鬼使神差的,周洪摊开怀抱,让那一抹香柔落入怀中,并非常熟稔好似千万次那样,温柔的抚摸着她那颗小脑袋。
赵子萌露出一双饱含秋水、蕴含着灵动意味的眸子,乖巧巧的看着他微笑:“师兄,你都想起来了吗?”
“想起来什么?”周洪奇怪,他目前这种揽她入怀的举动,完全是一种男性下意识安抚女性的行为,和发神经可不一样。
“想起来你是青莲宗大师兄周洪,天底下独一无二的瑶池一支莲,无量神通子啊!”赵子萌抿了抿粉唇,神气活现的歪着头问。
“没想起来,倒是你找来这种麻醉/枪挺厉害的,一下把他射那么高,跟高射炮似的。”
周洪不以为意的看向天花板,此时那郑董牢牢嵌在一个旋转型的水晶灯上,口鼻冒出缕缕青烟,不知死活。
——“爸爸!”
周洪耳朵动了动,低头问因为失望而瘪起小嘴的赵子萌:“感动归感动,叫我爸爸就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