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再多吃一点出门吧!”
“不了不了,我还赶着上课呢!”
身系围裙的黑发女性从屋内跑出,手握着一块热狗面包对着跑在前方的金发少年说道。少年没有停下脚步,一边大喊着一边向后方挥手,大步向前奔去。
和风扬起他的发梢,穿过三五条小巷,等过红灯迈过十字路口,前方原本宽敞的大道现已堵满了人。艾凡向里面挤去,只见一只巨大的宛若怪兽模样的生物横卧在铁轨上,毫无疑问,这是一名异形能力者。异形能力者的外貌由他们的“个性”决定,像猫啊狗啊诸如此类,这便是名为“个性”的神奇力量。
“快把你们的钱交出来,不然我就毁了这条铁路!!”横卧在铁轨上的异形能力者大吼道,用手连根拔起种植在铁路旁的树木,路人为之一振,竟有不少人解下钱包放在地上。
一般会坐电车上学或是上班的大都为“无个性者”,他们见此情形,谁也不敢向前。能力者因为没有职业英雄资格证而无法对犯罪者进行能力镇压,这是有关条文规定的违法行为,没有人愿意承担巨额的赔偿金和监狱机票。有几个聪明的市民正在给警察局打求助电话,警察和职业英雄将会在不久后赶到。
艾凡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名异形系的能力犯罪者,只要伺机寻找其弱点所在,便可以轻松将他制服。这些克敌制胜的套路都是艾凡在现场或者是互联网看职业英雄的对战视频所领悟总结出来的,并且把它们详细地记录在了笔记本上。
看着担惊受怕的人们,艾凡攥紧了拳头,他现在就想挺身而出。可是他沉默了,低下头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无用的手,耳边又回响起母亲的哭诉。
那是五岁的一天,夏日里蝉鸣片片,蝴蝶借着曲子劲儿在空中进行华美的舞蹈。
“很抱歉,您的孩子是一名‘无个性者’”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坐在仪器面前摊开双手用无奈的语气说着。
年轻的母亲盯着这位长的有点像青蛙的医生,将年幼的艾凡抱在怀里,冲上去对医生说道:“不可能,不可能!是不是仪器出错了,小凡绝对不可能是‘无个性者’的!求求你,再给他做一次检测好吗?好吗?”
“仪器是不可能出问题的,这点我可以保证,但是您的孩子确实是无能力者,这一点我很抱歉。”医生坚持自己的说法,他坚信出自科学的产物不可能出现差错。可是母亲还是不满足这个结果,准确的说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孩子是“无个性者”的这个事实。
她双腿一软,坐倒在地,眼泪止不住地向下滑落。她知道,在这个不凡的时代,“无个性者”的生活会很困难。他们没有赖以保护或生存的能力,自身的能力越小,在这个社会的危险相对将会更大。
“艾月,不要哭还有阿凡呢!”一双稚嫩的小手正在抚摸着自己的长发,幼稚的童声让她心头为之一酸。她将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认为全是自己的责任才导致孩子没有“个性”,而自己也要为了这个过错而赎罪。
自那之后,艾月对孩子百依百顺,生怕有什么地方亏待了孩子。慢慢的,幼年艾凡在互联网上第一次看到No.1英雄的战斗视频,自此一发不可收拾,整天把自己封锁在房间里观摩着。
他坐在电脑前,显示器一遍又一遍地播放那个被称为「和平之象征」男人的战斗视频,而他也一遍又一遍地看着。
“吱呀”一声,橙黄的灯光消散了一片黑暗,就像那个男人一样,消散了一片黑暗。艾月小心翼翼端着果盘进入儿子的房间,坐在椅子上的艾凡转过头来,露出牙齿对母亲灿烂地笑着。
“妈妈,我可以向他一样厉害吗?我也可以帮助有需要的人们,成为「和平之象征」吗?”
艾凡用手指着显示屏,开心地向母亲问道,也是第一次向母亲这么问道。就像天真的孩子问母亲天上白白的是什么,而母亲会轻松欢快地答道那是云。
“砰”的一声,鲜艳的苹果砸落在地,果肉从果皮挤压而出,摔在地上零零碎碎,刚刚还被艾月所端着的果盘不知为何没有了踪影。一滴又一滴热泪坠落在光滑的瓷器碎片上,折射的光线飘进艾凡的眼里。
艾凡也知道了母亲所给予的答案,但他还是忍不住再次问道:“他救人的样子很酷,很酷。我也想像他一样,做一个真正的英雄,用爽朗的笑声抚平人们受伤的心灵,可以吗?”
母亲用泪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大步向前将他抱在自己温暖的怀里。如今旧事重提,每日每夜小心翼翼堆积而起的心酸和身为人母的自责像是蓄积已久的疾病,泪腺在这一刻爆炸。
艾凡至今也只能记得当时母亲一直在耳边用哭腔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这也让他幼小的心里为之一颤,愈发憧憬起那个能用笑声抚平人们受伤心灵的「和平之象征」。
“已经没事了,要问原因?因为我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显示屏上,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对着身处废墟的人们笑着,刚刚还在身体发抖的人们听见那令人安神的笑声便恢复了平静,用乐观积极的眼神望向眼前这一切。
之后,艾凡渐渐长大。艾凡母亲艾月耗尽人力、财力打通关系将艾凡身份证上的无个性更改为一级能力者,好让他在英才实验中学学习,这也算是实现了儿子的一个小小的愿望,让自己心中的自责稍稍平息了一点。
而现在,艾凡正在前往实验中学的路上,异形能力者堵住了上学乘坐的列车,他还在疯狂地肆虐着无辜的树木。而艾凡从回忆里惊醒,死死地盯住这个能力犯罪者。
“Fly Kick”
一句甜美但有力的女声,只听“砰”的一声,只见眼前发狂的巨兽被一道白光踹出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