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魔物驯养者前辈
“所以说，联邦军方发放的魔弹都是超贵的！限定情况、限量使用，用超量了，可是要从工资里扣钱哒！哪有你这么烧钱来开玩笑的道理？！”
“呜姆呜姆！”
烟火人间、纷繁都市街边的一家烧烤涮小吃店内，莉莉故作余怒未消耍酒疯姿态，一手搂着呜呦呜呦吃烤串的小萌，另一手将一大杯克扣可乐当啤酒一般往桌上一墩，向对面赔笑请客的银发魔法少女前辈蒂亚娜抱怨抗议，身边的小萌也跟着半懂不懂地呜姆低鸣随声附和。
魔法少女使用的枪械魔弹都是由便于附加魔力的特殊机密物质填充做成的，比等重黄金还贵得多。
如果是在为了击退魔物、保护民众的非常情况之下，联邦军方当然允许魔法少女在很大限度上任意使用魔弹。
不过，如果是非正规任务或没有较大威胁的情况下，军方允许魔法少女浪费的魔弹数量就很有限了，就跟警察配枪打丢了一发子弹都要受追究差不多，魔法少女在平常没有任务的非紧急情况下，擅自乱用或丢失魔弹，很容易被追究以及扣钱。
而之前蒂亚娜前辈来开玩乐跟莉莉私斗枪战切磋，明显就是魔弹打丢了容易被扣钱的违规状况。
“别生气了呀，小莉莉，我们难得都是少见的魔物驯养者，这不是跟你两个月不见，再会一激动，就想试试你的身手了吗？魔弹的额外损耗汇报我帮你假造搞定，这次魔法少女凶杀案调查任务我也帮你带来了有用的内部情报，你就原谅我吧？”
那边，作为联邦军方老资历精锐魔法少女、明知道军方规定严禁魔法少女私斗和滥用魔弹规定的蒂亚娜前辈一手端着大杯啤酒，另侧套上衣袖、戴手套掩藏的机械手臂如拿花束一般，拿着一大把热气腾腾的香辣肉串，凑近过来依偎到莉莉身上，让莉莉都能感到她傲人胸围的软弹触感了。
“那也应该有着分寸吧？我们刚才不是都差点打得缺胳膊少腿了吗？”
莉莉虽然被蒂亚娜前辈的贴近触感搞得有点害羞，对她说的带来凶案情报线索也颇为在意，但是表面上还是要保持矜持，不能一被哄就纵容她，以免她得寸进尺。
“呜姆姆……”
而另一边坐着的小萌则是似乎看蒂亚娜对莉莉的亲近行径不顺眼，不无醋意地低吟着，从这边也依偎到莉莉怀中，以有着萌萌小虎牙的小嘴，咔嚓咔嚓地连肉串带签子都一截截吃了下去。
“缺胳膊少腿什么的都别在意呀，我们魔法少女不是只有心脏部分的魔力核心被破坏才会死的吗？其他的创伤，就算是肢体缺失，都可以靠着魔力很快修复再生。就像我们这变成魔法少女之后不再会衰老、不易死亡的特殊体质一样，也许我们真的如联邦中那些反魔法少女派系官僚说的那样，不再是人类，而是更接近魔物的魔法生物体了呢。”
“小萌，小萌，你听说了没？别看蒂亚娜前辈外表是跟我差不多年轻的少女模样，因为我们魔法少女不会长大，实际上她都已经三十多了，都应该叫她魔法大妈了……”
“喂！你跟你家的小魔物乱说什么失礼的悄悄话呢？！以为我不知道人类和魔物无法沟通吗？明显就是说来气我的……”
“哪有？我和我家小萌相亲相爱、心灵相通，交流什么的根本不成问题，另外，我家小萌不是害人的小魔物，而是迷人的小萌物，所以取名就‘小萌’。”
在莉莉与蒂亚娜几番没有意义的闲聊废话之后，点的满桌肉串吃的差不多了，连签子都被小萌咔嚓吃光了，小萌都开始闲来没事地舔爪舔爪的时候，终于到了莉莉放低高姿态，给台阶下、接受蒂亚娜前辈谢罪提供凶案情报援助的时候。
“可爱的后辈小莉莉，你的身手确实进步了不少，比你刚变成魔法少女、被联邦抓来军事基地、恐慌之中打断了某流氓军官的第三条腿、出逃闹出大乱子的时候强多了，不过，没有足够的军事情报调查分析能力，还是不算独当一面的魔法少女特工啊。”
“等等，你也浑水摸鱼趁机揭我老底干嘛？！报复心就这么强吗？快点进入正题好不好？”
于是，在莉莉不无恼火的要求之下，蒂亚娜前辈坏笑着拿出她的军事智能手机终端，调出莉莉之前也看过的魔法少女凶案现场标注图。
其上，被红色标记标注的凶案现场分布在整座大城市各处的荒僻地段，乍看之下毫无规律可寻。
但是，根据蒂亚娜前辈煞有介事的军事情报分析、名侦探推理、连猜带胡说地此处省略一万字，推测凶犯是故意诱导军方侦查、隐藏某个区域，那里很可能就是凶犯潜藏的地带——这座城市外围的旧城区。
旧城区？这个词好像不久前听谁提到过……
“根据我的军事分析神推理，凶犯最可能潜藏在旧城区的这个区域附近，旧城区因为被城市开发遗弃，建筑破旧治安乱，很适合罪犯藏身。其中，犯人魔法少女最可能隐藏在这边这个特殊服务夜总会附近，或是另一边这专门以提成处方药和黑心医疗坑人的老旧医院周边。不过，还是安排你作为特殊服务人员潜入夜总会调查最方便，也就这么定了。”
“定你个鬼，谁要潜入夜总会呀？！”
正当莉莉好像要想起点什么的时候，又被没正行的蒂亚娜前辈一阵废话分析打断了思绪，虽说能在专业人士分析之下，把调查范围缩小到旧城区指定范围内，也算是帮大忙了。
“蒂亚娜前辈，情报分析工作真是多谢你了，多亏你给我省了不少事，刚刚倒是也没少添麻烦……总之还是承蒙款待，魔弹损耗报告书的事情，别忘了帮我摆平。”
“别急着走啊，小莉莉，我不都说还要陪睡道歉的吗？正好这附近有家那种旅馆就是允许两个女孩子也一起钟|点|房的。”
莉莉在吃饱喝足、也听蒂亚娜前辈提供完了不知靠不靠谱的情报之后，刚道谢要走，却又被她神情暧昧地一把抓住了手腕。
“呜姆姆！”
然后，黏在莉莉身边的小萌袖子里伸出一条暗红色触手，啪的一声打开了蒂亚娜抓住莉莉的手。
“哈哈，开玩笑的，我其实是想跟你谈谈正经话题，同为魔法少女中稀有的魔物驯养者的话题……”
而那边蒂亚娜前辈在被小萌打开手，又遇到莉莉无语目光注视的情况下，又摆出一脸严肃认真、讳莫如深的神情，仿佛真的要说什么正经重要的话题。
“你……跟这小魔物没做过吧？魔女的触手可是很容易让魔法少女怀上的。”
“…………”
莉莉觉得如果自己还在喝可乐，这一下肯定要被呛个半死，果然以为蒂亚娜前辈要说什么正经话的自己才是太天真了。
“多谢前辈关心，我、没、事，告、辞、了。”
莉莉想不咬牙切齿已经很尽力了，羞恼得一字一顿狠狠说完，搂着小萌转身就要走，却又被蒂亚娜前辈别有深意的话拖住了脚步。
“确实有一些特殊魔法少女能跟特定魔物实现魔力同调共鸣，进而如缔结共存契约一般驯服魔物当助手驱使。但是，魔法少女的精神也会因此受魔物的繁殖本能影响，变得对魔物产生莫名的亲近感乃至性|欲，有时甚至会难以把持，被称为魔法少女被魔物迷惑的现象。而成为助手的魔物，归根结底也是出于这份繁殖本能，将驯服它的魔法少女看做特定苗床，守在其身边出力保护，并伺机准备下触手什么的……所以，我每次遇到驯服魔物助手的同行，都会不忘这样提醒，别被那虚假的爱意迷惑了。”
莉莉在听完蒂亚娜前辈那不知是善意、恶意还是开玩笑之意的劝说之后，跟她告别离开烧烤店，领着小萌走向纷繁熙攘、人潮涌动的都市街景尽头，心中却难免起了点纷乱的涟漪。
蒂亚娜前辈说的那些都不是信口胡说，而是联邦军方魔法研究的切实情报，魔物助手自动迷惑将其驯养的魔法少女的特殊现象，换成半人半魔的魔女助手似乎也是一样。
莉莉原本还不是魔法少女的时候，家庭方面就因为父母不和、经常吵架，而有的缺乏温暖的感觉，校园生活是三点一线的枯燥学业，被老师和家长不停催促学习进步，也不知道自己将来想成为什么，也没交到什么太亲近的朋友，每天只是浑浑噩噩地在上学之余看着动漫、玩手机、打游戏、读sf轻小说菠萝包，没有明确目标，只想混吃等死。
而后来，莉莉在突然莫名其妙地变成魔法少女之后，被联邦军方蛮不讲理地抓走，并被军方指定安排了“莉莉”这个代号作为新名字、被迫舍弃旧身份，成为魔法少女奋战于无人知晓的暗夜之中，不准跟家人联络，连给父母汇款都要偷着经过军方转手，更是感觉只剩人情冷漠，除了挣扎求生存之外，什么事情都无所谓了。
但是，与小萌的相遇，完全改变了莉莉原本冷寂的生活，小小的、软软的、那么可爱还那么亲近自己，就像让人重生的温暖一般，就像获得了温馨的爱一般，让莉莉将今后的目标从自己混吃等死，改成了想要和小萌一起混吃混活，想要一起在这波谲云诡、充满未知和凶险的魔法少女世界活下去。
莉莉在被这份爱温暖心灵，甚至开始想要尽力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尽魔法少女的职责去保护别人。
虽说现在人类对来自魔法世界的魔物的研究还处在大多数事情都没弄明白的阶段，搞不清魔物侵袭世界的危机是怎么回事，更说不清魔物杀戮人类、将人类或魔法少女作为苗床播种繁衍的侵略本能到底是怎么回事，魔法少女驯服魔女当助手更是特例中的特例。
可是，莉莉不论如何，都不愿承认自己对小萌的亲近与喜爱，只是被魔物的什么现象还是本能迷惑了而已。就算这份爱意真是假的，这也是自己唯一拥有的东西……
“小萌~~~回家吧？先回我们的家休息一下再说。”
“呜姆呜姆。”
所以，莉莉在听完蒂亚娜前辈那样的告诫之后，还是以最真挚而暖和的微笑，牵起小萌白嫩温软的小手，也看到小萌通人性展露的可爱笑容，携手一同走向纷繁街道彼方回家的方向，回到彼此共同的家里。
一天之后，莉莉在完成例行魔法少女巡戒军方工作之后，准备再次开始对魔法少女连续凶杀案的调查，本来都差点错过关键线索信息，前去费力不讨好地调查红灯区夜总会和黑心医院了，却在无意间考虑那边有没有学校之类便于潜入落脚的地方的时候，猛然想起昨天差点忽略的线索。
旧城区……铃兰高中……那时候莫名巧合出现在凶案现场的单马尾绿眼瞳少女正好问路打听的那个高中，其实就在那旧城区治安不良地带的某夜总会和黑医院附近，正好也坐落在蒂亚娜昨天分析情报划分的凶犯可能藏身的可疑范围内……这又是巧合中的巧合？还是说……其中真有关乎魔法少女凶杀案关键线索的隐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