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给姜千望让路,米帆准备跟着她进去时,男人却伸手拦住他,手臂肌肉鼓起,看起来很是粗壮。
米帆堆笑,仰视身材高大的男人:“大哥麻烦让个路,我是她律师。”
“是我律师!”
姜千望连忙说:“让他进来。”
沙发上的正装男人听到这两字,开始打量起米帆来,随后摇头,笑:“外区的律师吧?可我只邀请了姜小姐一人。”
“我还兼保镖。”米帆举手说,“贴身保镖。”
话刚说完,米帆就觉得领子又被抓住了,他如一只小鸡般被大汉提起来,还抖了几下。
其他人哈哈大笑:“保镖?就你这个体格?”
姜千望有些焦急:“放他...”
“大罗,放他下来。”
正装男笑着,又说:“外面这些人也是我的保镖。事情复杂,家事偏多,想来你也不希望让太多人知道吧?所以这里还是由我和姜小姐两人谈。”
被叫大罗的人放下米帆,随机将铁门关上,姜千望自铁门的栏杆内与米帆对望一眼,撇嘴随正装男走入卧室。
米帆的目光一直追着她,直到内室门虚掩遮蔽目光。
米帆发现周围几个人都围了上来,那个脸上有道疤的哥们对着他阴森森地笑,米帆往后退半步,后面的大罗就用粗壮手指擒住他的肩膀,说:“保镖?不知道自己掺乎什么事吧?”
大罗的手指头更用力了些:“你摊上事了。”
米帆仍旧堆笑:“我尽可能避免不要摊上事。其实我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呢,几位大哥不如给我说道说道?”
啪叽。
疤面男后传来开门的声音,一个光膀子的壮汉走出来,同样面有阴笑,说:“进来坐坐,大哥们告诉你。”
“客气了,在这也挺好的。”
“别嘛,你不是保镖?”
那男人拱起手臂,身上的肌肉随之鼓起,精壮有力:“咱们练练?我家还蛮大的,不用碍手碍脚。”
米帆顿时觉得一股恶寒从尾椎往上窜,连忙摇头:“其实我不是保镖,大小姐临时雇我撑场子而已。动手的事咱们能免就免吧。”
“大小姐?”
大罗听到这个称呼,忽地哈哈大笑,连着他旁边的人也一起笑,那精壮汉子更是笑得满脸通红,道:“还大小姐。就是一小骚蹄子,仗着姜赋这条狗的有钱就傍上了。还不知道吧?这两人是堂兄妹,还住在一起,临死了还把钱全给她,这得好到一张床上去了吧?恶不恶心呐。”
米帆仍有笑:“人家财产划分,不好多说,倒是你恶心一些。”
精壮汉子的笑容僵了,冷笑:“怎么着,你们也搞过了?”
大罗忽地用力,米帆的上半身被往前压,推着他往精壮男的方向走,但走了几步,大罗发现米帆脚下和长了根似,怎么也推不动。
米帆抱臂如雕像不动。
大罗忽地双手作锤状,用力敲向米帆的后颈,但却落了空,回过神来米帆竟已趁着这功夫转到他身后。大罗猛虎回头,拳头似铁锤迎面砸来,米帆躲步后退,但忽地被后头巨汉一把抱起,双腿离地,那大罗重重一拳就朝米帆的下腹打来,捶出一声闷响。
大罗忽地满面通红,他发现拳头如打在水泥墙上般地疼,而米帆的动作毫无迟缓,一记右踢半空扫向大罗的脸,将他连着栏杆一同踢落到二楼的平台上。
精壮汉子眯起眼,他分明看到米帆身上甩出了什么银色的液体。
“他身上有闭锁物!”
在米帆踩地往后借力,将身后巨汉过肩摔下楼梯时,精壮大汉忽然如此大喊。
话音落下,他眼中有光芒爆绽,跺地竟将地面踩碎,在狭窄过道里似一支离弦的箭冲向米帆。
米帆猝不及防,闪过拳头,但下腹被膝盖顶了一下,身体随即倒向身后,迎面而来就是另一个大汉的重锤。
这时,米帆听到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
他双手抬起挡住这拳,眼角余光瞥向姜千望所在的屋子,只见正装男面露笑容,将内室门重重关上了。
问题大了。
他一脚踹在墙面上,借力从破碎的栏杆掉下二楼平台,以猛虎落地的姿势快速起身,四肢并用朝姜千望那房子冲去,可还没踏出几步,那精壮男子就跳到楼梯上,面露冷笑:“想去哪?你哪都去不了?”
米帆还很镇定:“有事说事,搞这些腌臜手段有意思吗?还有王法还有天理吗?你信不信我现在撒腿往后就跑直奔一百米外治安局,我看你们来不来得及撤离?”
“拿治安局威胁我们?行啊,你叫叫,看看我们进去后几分钟就能出来!”
米帆听到后面有声响,深吸了口气,说:“话先说在前头,我动手不见血是不停的。这多不好,你费血我费力费电,多不环保。”
“就你?”
精壮男的身体开始往外释放微不可见的光粒,身体的轮廓变得尤其明显。
他甚至只是动了下脚指头,台阶应声断作两截:“没见过什么世面?一个普通人,仗着有件闭锁物就嚣张成这样?也是,欠教训的小蹄子就找欠教训的废物。我来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做不要违抗能力者。放心,你一辈子都忘不了。”
米帆如变魔术般,手中多出几条银色光芒,这时男人忽然发难,竟是冲上前来把米帆手中液球抢得粉碎。
然而米帆并不在意,这本就是他诱敌之策,他正好趁机躲过便往上冲,可还不到一秒,他便转了位置,避开了男人如巨炮般的冲击。
楼梯台阶的碎石飞溅,烟尘滚滚,楼上那些大汉像看戏般为大哥摇旗呐喊。
米帆挠了挠头,脑袋里忽然多出来一个声音,懒散无力,措辞倒很激进:‘干他!干他!干~他!’
“呸,你吓老子一跳!”
米帆不由地自言自语,转身一看,发现大罗从后面的地面站起,与他的大哥将米帆夹在这半截楼梯上。
“有话还是好好说比较好。”米帆说:“你们看到的了,我讲道理的,我也想好好说的,我也尝试好好说了,是你们不愿意好好说,先是侮辱我东家,现在还对我动手,对吧?”
“哦。又怎么样?”大罗问。
“我觉得你们不讲道理。”
“道理?笑话,十二区里还轮不到你跟我讲道理!你配吗?”精壮男说。
“嗯...配不配呢?好,我决定了,是你们不配和我讲道理。”
米帆点了点头,好似在肯定自己的方针是正确的。
“那我就用单手好了。”
米帆高举右臂,如一尊神像。在零点一秒的时间里,他成了所有人视线中的一抹虚影,接着是巨石崩落的恐怖声响,金属撕裂的声音被掩在其中,如蚊虫振翅般不可闻。
那些大汉发现大罗又一次摔倒,但这次他满头是血,显然已经是昏死过去。
他们的大哥和米帆则出现在墙面崩塌、铁门撕裂的房间内部。
房内一片混乱,家具摆放不复刚才之整齐,呈现一派如遭炮击的惨状。
一米七的米帆站在沙发上,他不知为何往外滴下银液的右手抓着两米高的精壮男,抖小鸡似地晃了几下。
没死。
没死就行。
米帆没有时间检查液态金属的存量,也不管外面的人在看什么戏,快步走向内室门,刚要碰门把手时,脑内又是那声音:
‘有点热’
几乎同时,金属的门把在米帆的面前融化。
铁水滴落,与米帆滴在地上的银液混作一团,蒸出气雾,门缝里散出诡异高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