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崭新的队伍
让羊猫颇为好奇的人物，夏亚，进屋了。
他给人的感觉显然与之前三个能力者不同，应景的正装、恰当的礼节以及冷静的谈吐都使得这位年轻人被一种名为“气质”的社交要素萦绕着。
“那么，阁下的能力是比较稀少的‘无属性系’了吧，具体说说看是什么能力。”觉醒一边问着，一边掏出笔打算记录一些信息。
羊猫有所耳闻，所谓“无属性系”，是区别于主要的几种能力类型的小众类别，与拥有元素力量的“攻击系”、“防御系”以及拥有构物能力的“道具系”、“召唤系”不同，“无属性系”的能力往往不具备共同的鲜明特征。
“本人的能力比较抽象，是‘空间感知’能力，短时间内摸清地形自然不在话下，在没有进行测量的情况下，我也可以很好地把握距离感。”夏亚介绍完毕后微微低头行了个礼，示意觉醒可以提其他问题了。
“很好，还算是比较实用的能力。”
“在下冒昧地问一句，”见觉醒在记录着什么信息，夏亚找机会插话道，“请问两位是打算通过面试来决定能力者的具体职务么？”
“嗯，没错。”羊猫作了答。
“那么，能允许我自荐位置么？”夏亚单膝跪地，用极为恭敬的语气问道。
“态度蛮恭敬，眼神倒锐利得很嘛喵……”始终趴在书架上一言不发的风鸟轻声自言自语了一句。
“可以，那么夏亚阁下想自荐什么位置呢？”
“在下是贵族末裔，虽然家父被敌对份子冠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了，但那也是前不久的事，身为平民，在下接受过完整的贵族教育，当然包括系统的军事理论以及涉及‘蚊’与‘血之石’的知识，所以，我认为……”夏亚抬起他的头，正视着羊猫与觉醒，“应当由我来担任本次行动的总指挥。”
总指挥，换而言之，就是这次行动总的负责人与行动策划者，权力与义务的集大成者。
羊猫没想到夏亚会提出这样的自荐要求，下意识地拒绝道：“出城的总指挥向来是城主啊。”
“但，‘向来’的执行者，道儿大人，不是已经去世了么。”夏亚盯着羊猫 ，由于目光偏下，羊猫觉得夏亚是在盯着自己悬挂在脖颈处的翠绿佩玉，“正因为我相信羊猫大人是一位年轻有为的新城主，不会拘泥于形式上的束缚，才放弃了隐于市的做法，希望能够一展自己的才能。”
“这……”不善任免言辞的羊猫把目光投向了觉醒，后者合上笔记本，思考了一会儿。
“夏亚，你的这个请求，我们不能答应。”
“额……”夏亚一瞬间似乎发出了不甘心的声音，但他还是把头低了下来，“是的。”
“想听理由么？”
“请说。”
“我并不是怀疑你的才能，事实上，尼忒家族建国时的赫赫战功以及子嗣后代展露出的军事才能，我很清楚，只是……”转折之后的话才是重点，这是基本的社交常识，“此次远征是为了巩固羊猫城主现在的位置，稳定人心，并不完全是一次纯粹的军事打击行动，如果连主角都搞错了，那么这次的行动只能用‘鲁莽’来概括，我是讨厌鲁莽行事的人，所以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我……明白了。”夏亚低着头默默接受了这个理由。
“但是呢，就这样浪费难得的贵族教育成果也太暴殄天物，比起‘总指挥’这样象征意义更重的位置，羊猫身边的参谋更能发挥你的才能，如何，夏亚？”
“我接受。”
“那么没别的什么事了，你可以退下了。”
“是。”
夏亚起身，向两人再度点头行礼后，转身离开了。
“唉——总感觉刚才那个夏亚比起我来更尊敬你啊，觉醒。”羊猫再度认识到了自己资历尚浅的事实。
“年龄只有十几岁，没做出任何让人尊敬的事，还是因为不明原因才登上城主之位的，谁都不会打心眼里服气的吧。”
“额……至少，觉醒你是尊敬我的吧。”
“别误会，这只是我的工作而已，就算风鸟成为了城主，我也会尽心辅佐他的。”
无情补刀。
羊猫无力地摊到在了书桌上，不过随后他很快站了起来。
“啊——！不行，这次一定要加倍努力，让大家认同我才行！”羊猫双手握拳，努力地打起了精神。
“嗯，就是这种气势，好好加油吧。”觉醒姑且算是鼓励了羊猫一句，然后拿起了资料册，“那么，接下来就该考虑一下前三位的职务任免问题了。”
“觉醒你应该有提案了吧？”
“啊，自然。”觉醒背靠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我个人的意见是这样的：加尔担任后勤部队的副队长职务，鬼子与雪貂分别担任招募组成的新大队的工兵副队长与总队长。夏亚则当你身边的参谋，这个刚才就决定了。”
“额，能说明一下这样安排的理由么？”
“那个加尔的能力没什么用处，最多就在后勤部队待着，在分发物资的时候人手给士兵一把小刀罢了，但毕竟是能力者，让他当个副队长也好提升些士气；鬼子的能力适合构建工事，他的性格也不适合上正面战场，士兵们不会放心把后背交给他来防御的；至于雪貂，呵，按我多年看人的目光，把新队伍的队长职务交给他应该没问题。”
“额，交给那样奇怪的人没问题么……”
“呵，奇怪的人不一定不可靠，当然，如果你有异议，我们还可以讨论。”
羊猫蜷臂思考了一阵，最终还是向觉醒点了点头。
“就这么办吧，我相信你的安排。”
“赌赌看吧，希望我的眼光没错。那个叫雪貂的青年，虽然很奇怪，但是目光却比夏亚沉稳、清澈得多，或许能成为你可靠的副手，以后要多加关注这个人。”
“嗯。”羊猫点了点头，以此结束了这次的面试会。
接下来的几天中，羊猫带着满腔热血忙碌了起来，锻炼自己的体能之余，经常会旁听由新参谋夏亚主导的作战会议，将作战的一些要点牢记于心。
学会骑马也费了一番功夫，但堂堂城主不会骑马岂不让人笑话？
就这样，一周过去了，短时间招募并训练过的守备军迎来了出征的那一天，比起那些自愿而来的新兵，老兵们的情绪要低落、散漫得多，他们以看乐子的心态目送羊猫走上了誓师大会的演讲台。
这是出城前的仪式，在“精品广场”公开举行，原本的作用是为了鼓舞士气，并接受市民的祝福，只是这次，绝大多数市民并不买账，只有寥寥数人在附近观望着。
羊猫两手空空走上演讲台，没有准备道尔以往一定会带着的演讲稿。
所有的将士，包括队伍中的夏亚、鬼子、加尔以及雪貂，都拭目以待，不知道这个新任的小城主会说什么大话或者是出什么洋相。
有的人甚至还没等羊猫讲话就已经开始憋笑了。
队伍的最边缘，稀拉的围观人群中，羊猫工作过的酒吧老板目光严肃，正默默地眺望着他，不知抱着怎样的心态。
“诸君……”羊猫说话了，用着他以前绝对想不到使用的正经词汇，“今天是出征的日子，我知道根据道尔大人的习惯，我应该说点鼓舞人心的豪言壮语，但是……”
没有想象中的浮夸与滑稽，新任城主大羊猫的语气显得很平静。
“但是我只是一节平民，前一个月还住在马厩里与马粪共眠，现在却成为了一个领导者……我知道大家对我并不服气，我也不打算多说什么大话，我会用行动证明自己的价值，大家也要用行动证明轻晓城依然有着未来，今天，我们所有人，一起奋斗，加油！”
响应号召的士兵数量不多，但好歹声音是汇聚到了一起，其他士兵虽然没有响应，但对城主的印象多多少少好了一些。
实际上很内心特别紧张的羊猫走下讲台时差点被台阶绊倒，不过最终还是站稳了。
“干得不错，就第一次公开演讲而言。”觉醒与红儿走来，前者微笑着在鼓掌。
“呼，讲到一半意识都快跑出脑袋了，还好嘴巴是把话说完了。”
原来简短的稿子是觉醒为羊猫准备的，他认为以羊猫现在的处境，以务实的低姿态示人是最佳的选择，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就这样，以新大队为代表的新一代轻晓城守备力量，完成了誓师大会。
尽管还没有认识到“城主”之职的重要性与真正含义，但是不畏惧挑战的羊猫还是义无反顾地骑上了马，为了使市民能够信任自己，踏上了征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