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朝阳暖意十足，照在篱笆院上泛起一片金光，四周围的鸟儿都仿佛欢快了许多。
“我回来了。”
一个身穿朴素白裙的女子推开了篱笆院的木栏，她的年纪二十出头，眉目似月，唇红齿白，身段就像是那摇曳的柳枝般尽显风情，耳垂上的耳环一看就是地摊货，头发也只是简单扎起，可正因如此，更突显这平凡中的亮丽。唯一让人遗憾的可能也只是胸稍微小了一点。
她一走进篱笆院，就有另一个女子手中拿着饭勺从屋内跑出来，年纪约四十，眼角也有不易察觉的皱纹，眼睛像是护崽的大母豹般凌厉，但从标致的五官上看，年轻时亦是大美人一个，此时她用饭勺指着年轻女子：“死丫头！一整晚不回来，跟个野猫似的，发春啊！”
年轻女子没有什么表情，但从眼神中也能看出些许不悦：“散步。”
“散步，散什么步？什么烂借口，不愿意回来就别回来了！瞧你这春水不泛波的样儿！要不吃了就睡，要不就一大早出去到第二天才回来。这几年你有赚过一枚铜板回来吗？老娘真是受不了，今天要跟你掰扯掰扯清楚，我含辛茹苦、折命夭寿把你拉扯大，还以为把你送出去之后能有什么出息，这倒好，出去两年就回来，脑瓜子好像也不灵光了，以前至少还会帮忙劈劈柴做做饭，现在…”
“闭嘴…老太婆。”年轻女子轻念一声，脸上已经布满了寒霜。
“老、老太婆？好哇，好哇，你终究还是说出了最让我伤心的话，苍天啊…我可是你师父啊，是谁把你养大，谁教你武功，是谁…”
“闭嘴！”年轻女人眼睛一瞪，一股无形的气势荡漾开去，狂风吹得篱笆墙不断抖动，地上的灰尘也在满天飞。
“你、你要干嘛？想动手不成？我、我可不会怕你…”
她一步步上前，逼近自己的师父：“没错，你是把我养大了，也教我武功，我应该好好感谢你，可你忘了一件事，我是个铁骨铮铮的男人！”
师父嘴角微微抽搐：“男、男的又怎么了？”
女子，哦不，应该说男子，他似怒非怒，似笑非笑。充满了大大的嘲讽式疑问：“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怎么了？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姥姥熊掌蛾子腿的女儿国！所以你完全把我当女孩来养，还跟我说，男人是丑陋可恶的生物。你这糟老婆子，我真是信了你的邪。直到十四岁那年，看着同龄人不断发育完善的身体。我觉得好奇怪，我的身形很娇俏，但为什么就是没有她们说的天葵，胸部也不会变大，而你还特意买了肚兜告诉我以后就会大了，现在你说，它会大吗？会吗？”
他师父看了一眼扁平的胸部，有些理亏和悲哀，额头开始冒汗，语气也弱了起来：“寻、寻清啊，都这么久的事情了，还说它干什么…”
“你不是要好好掰扯清楚吗？那我就跟你掰扯清楚。如果当时我没有跟邻居家的小花一起洗澡。我一直都会被你蒙在鼓里，她说我那里好奇怪哦，长了大蘑菇一样的东西，她见过其他女孩的身体，没有像我这样的。所以我让小花帮我保密，然后偷偷去镇上套神婆的话，才得知这是男人的特征。揭露你这恶心的嘴脸！也是那时我才发现，为什么我的身段会这么好，原来你还骗我修炼了女人专属的功法，甚至教我变声术，我可去你大蘑菇的！”
“咳咳…这件事你都跟我说了千八百遍了，不腻么。”师父默默把脸翻开：“这样不也正好让你可以好好生存在女儿国吗？”
“好好生存？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了解的东西越来越多，你知道一个男人生存在这种地方，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明明很想跟女孩子亲热，却不敢这么做，因为是女儿国，姥姥熊掌蛾子腿的女儿国！男人在这里是死罪，是邪恶的化身！这样的观念刻入了每个人的灵魂，不管我喜欢这里的哪个人，都不会有结果的！你明白我这种心情吗？我偷偷看了很多禁书，上面描述了男女之间那种爱情，我也想要那种甜甜的恋爱。与心爱的女人山盟海誓、颠鸾倒凤，洞房花烛，做一些好棒好棒的事情，真正的生下孩子，而不是…”
“别说了！”师父先是吼了一声，然后语气转为低吟：“谁说我不明白你的心情…”
寻清沉默片刻，看着这个养育自己多年的师父，神情一松：“罢了，这样的架吵了太多了，真的累了。”
师父也沉默了，气氛有些尴尬，好一会儿才轻声道：“我煮了粥，还热乎，去吃吧。”
他准备进屋，但是师父又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寻清，其实你当个女孩子挺好的…”
“我淦…”
“请问…戴寻清大人是住在这里吗？”
戴寻清刚想回头破口大骂，但篱笆院门口站着一个身穿青衣的女子，像是屹立在风中水仙花，柔情之间还带着些许的坚毅，似乎历经过不少风霜，她背着包袱，手中拿着一张地图，那英气逼人的眸子眨了眨，一眼就看到了他，立刻飞奔过来，单膝下跪：“可算找到您了！”
戴寻清的表情除了诧异之外，还有大大的惊喜，原本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连忙将其拉起来，暴躁的眼神变得温柔无比：“阿兰，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还有，我早就不是你口中的大人了，现在只是一介庶民，叫我戴姐姐就好了。”
阿兰眼中含着难以言喻的波光：“戴、戴姐姐…”
他师父打量着阿兰：“这位是…”
戴寻清介绍道：“她是我那几年的副手纳兰。阿兰啊，这位是我师父，戴水碧。”
“前辈好。”阿兰对其的眼神多了几分敬重：“原来您就是戴…戴姐姐的师父，我听她说前辈武功高强，有时候仅凭伶俐刁钻的口齿就能让敌人丢盔弃甲。简直神乎其神。”
戴水碧的心脏有些小抽搐，眼睛转了转，笑吟吟道：“还是不说这些了，你舟车劳顿一定累了，我帮你准备一些吃的吧。”
“不用了，我很快就走的…”
可是戴水碧已经转身就去厨房了。
戴寻清如亲姐妹一般拉着她的手进入了客厅，让其坐下，自己则贴坐在她身旁，眯眼微笑道：“阿兰，几年不见你好像变得更漂亮了…”
阿兰脸色一红，低声道：“戴姐姐别说笑了，我再漂亮也没有您的一半，话说您现在的眼神好像大猫看见了小老鼠，是我那里不对吗？”
他捧着她的手，轻轻**：“这不是久了没有见面，非常开心嘛。”
“嗯，戴姐姐对我还是这么情深义重，不过能不能先别捏我的手了，虽然有些唐突，但我这次来是有重要事情的。”
戴寻清松开她的手：“什么事儿？”
阿兰打开自己的包袱，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匣子，匣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根玉钗：“就是这个。”
戴寻清探头看去，立刻瞪大了眼睛：“九天玄凤钗！为什么在你手中？”
阿兰的眼神变得非常认真：“想请您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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