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少女的决心和青年的彷徨
“这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无数花纹复古的利剑，仿佛听从着调遣般的在漫天飞舞，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天羽零夜有着不真实的感觉。先是自己会听从美樱的建议去给凯恩老师做饭道歉；本来好好走在街上的自己忽然就来到了这个不知名的古战场，还有古代的骑兵在追杀自己；美樱为了救自己被投枪直接洞穿了胸口；凯恩老师的头发忽然变成了银色，还召唤出了这么多的利剑。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凯恩看着远处已经止住脚步的迦太基步兵大军。原本身为汉尼拔权能的他们是不会流露出类似恐惧的神情的，但他们此时，就无一例外的流露出这样的表情，那是对于力量一种本能地恐惧。就连汉尼拔本人，也在凯恩的注视下额头流出了冷汗。
天空中忽然下起了暴雨，原本干燥的原野被雨水滋润，在地面甚至形成了卷卷的细流，但这细流，可是呈现着血色的，血水。
凯恩看着对面的大军忽然笑了起来，在如此寂静的战场那笑声显得如此突兀，但却没有人在意这种事情。凯恩张开双手，无数把利刃直接飞向他的两手间，原本无数的利刃只凝聚成了两柄和原本并没有什么不同的长剑。凯恩将手放下，剑尖斜指地面，已经变得灿银的双瞳就那么看着对面，尽管只有一人但却让对面的大军齐齐地退后一步。
凯恩忽然间消失在了原地，伴随着的是汉尼拔军队中犹如莲花一般张开的血花。凯恩双手张开，汉尼拔根本就看不清凯恩的动作，但他却能看清自己军中的士兵犹如割麦子一般的倒下。凯恩把利刃送进士兵的身体中，清脆的骨骼碎裂声让他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哈哈哈哈！！！”他在雨幕中纵声狂笑，跳着华美的踢踏舞。
“杀，杀，杀光吧······死，死，死绝吧······”他哭泣，他歌唱，是魔鬼，是神明，是君王，是绝世的戏子，声情并茂——他是凯恩。
天羽零夜面露茫然地看着远处凯恩银发的身影，脑海中还在不断地回荡着凯恩的笑声，那一点都不像平时的凯恩。平时的凯恩一直是彬彬有礼的，尽管也经常笑，但那是完全不同的。现在的那个凯恩让零夜感到陌生但却让她有种了解到真相的感觉。
“零夜。”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零夜猛地回头，发现自己的父亲，天羽鸣正站在自己的身旁，双瞳看着远处正在维持着杀戮的凯恩。
“父亲······”天羽零夜原本就哭红的眼睛再次浮现出一层水雾，她也看向凯恩的方向，对天羽鸣问道，“父亲，凯恩老师他······”
“已经没有人能阻止他了，君王的怒火必须由杀戮来平息。”天羽鸣望着凯恩的方向平淡的说道。
天羽零夜听不懂父亲天羽鸣的意思，但是眼中的泪水还是抑制不住的涌出。天羽鸣蹲下来抚摸自己女儿的头,他看了一眼上杉美樱的“尸体”，对零夜说道：“零夜，美樱没事的。”
“哎？”听了天羽鸣的话，零夜抬起头来惊愕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没事是······什么意思？”
“原本不想让你知道的，但是你看到了这个场景，想瞒你也瞒不过了吧，但是仔细的还是晚点再说吧。”天羽鸣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继续说道，“简单地说，美樱现在在经历上杉家独有的一个过程，没有事的。”
“哦。”零夜也知道现在不是仔细解释的时候，在得知了美樱现在也没什么事后她也不在哭了。但是她看向凯恩的方向，黑色的眸子中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一股担忧。
“父亲，老师他······”
“那个人是你的老师吗？我怎么没有见过呢？”天羽鸣仿佛故意岔开话题一样，对天羽零夜问道。
“凯恩老师是最近这一年才来的，所以父亲你可能不知道。更何况到了高中您就没有怎么管过我。”天羽零夜回答道。
天羽鸣没有继续回答，因为凯恩那里，发生了一些变化。
凯恩如同标枪一般地站在原野上，他的脚边，是无数的尸体残骸。那些残骸正在不断地变成金色的灵子消散在空气中，而凯恩也没有再行动，而是微笑着看着对面只剩一人的迦太基军神汉尼拔·巴卡，手上的利刃反射出雪白的银光，映照着汉尼拔的脸。
汉尼拔惊恐的后腿着，他难以相信自己的权能制造出的军队就这么被全灭了。就算是面对那么多猎灵者他也凭借着这支军队逃了出来。
“你······你是······”汉尼拔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指着凯恩，但是他已经再也没有机会说出他接下来的话了，他只感觉自己面前的景象上下左右颠倒着旋转起来，他仔细想了想，终于明白，他的头已经从肩膀上掉下来了······他想发出声音。而喉咙里只有呼呼地风响。他惊恐的眼睛，再也合不上了。
“再见。”凯恩轻声说道。
伴随着汉尼拔的死亡，汉尼拔的身体也渐渐化为灵子消失。整个原野在剧烈的震动，凯恩回头望了一眼在那里看着他的天羽零夜和天羽鸣，纯银色的瞳孔中仿佛不带有一丝的感情，天羽零夜却仿佛看见了一丝淡淡的绝望和苦涩。但天羽零夜还没来得及和凯恩说上一句话凯恩就直接消失在了原野上。
“好了，零夜，我们也该走了。”天羽鸣看见凯恩消失在原野上，也扶起跪坐在地上的天羽零夜，准备离开这里。
“离开……怎么离开？”天羽零夜有些不明白父亲的意思。
天羽鸣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到上杉美樱身上，之后抱起了躺在地上的上杉美樱。天羽零夜在盖上外套前忽然发现原先那个洞穿美樱胸口的大洞已经不复存在了。尽管之前父亲已经和自己说过美樱没事，但是眼前的场景还是让她呆愣在那里。
“跟着我就好了，我们离开这里，来闭上眼，我说睁开再睁开。”天羽鸣对零夜说到。
天羽零夜乖乖地听了父亲的话，闭上了眼睛。刚闭上十几秒钟，天羽鸣的声音就在她耳边想起:“好了，睁开吧，我们回来了。”
天羽零夜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明显就是自己和上杉美樱两人消失的街道，两旁的行人们也正常的有在街上，一切都像一场梦一样好似从未发生。
“啊，我身上！”天羽零夜忽然想起了自己身上的淡绿色长裙上可是沾满了美樱的鲜血的。但是当她看向自己的长裙时，除了有一些灰尘和褶皱外，哪里有什么血迹，连一点红色都没有。
“走吧，我们去找你爷爷，从他那里，你应该会知道一切，包括今天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那个凯恩老师的身份。以及——世界的真相。这些本来想让你大学毕业后再告诉你的，可是经历了这些，”天羽鸣紧了紧自己的胳膊，看着自己怀里仿佛安然沉睡的上杉美樱，之后意味深长地看着天羽零夜说道，“怎么样你们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天羽零夜的眸子渐渐变得坚定起来，那是无所畏惧的眼神。
——我想要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让凯恩老师流露出那样的眼神，做出那种事情呢？
凯恩面无表情地拿出公寓钥匙将自己公寓的房门打开，此时的凯恩，头发再度变成一头漆黑的短发，他面无表情地走进自己的公寓，重重地靠在房门上，双眼紧闭，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凯恩睁开了眼睛，漆黑如墨的瞳孔有些无神。他看向自己的公寓，中午那两个女孩吃完自己做的饭后的盘子还在座子上摆着，看着那鲜红的番茄汁凯恩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他拿起那两个盘子走进厨房，把两个盘子上的茄汁洗得一干二净，凯恩把盘子仿佛到原来的地方。之后看着被那两个女孩弄得一片狼藉的厨房不由得流露出一丝的苦笑。
“真是会给人添麻烦呢，那两个丫头。”凯恩轻声的自言自语的说道，但还是一点一点的收拾着厨房。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从窗外透露出的光线已经变成了橘红色，凯恩终于将一片狼藉的厨房收拾的如同原来一样整洁。他走出了厨房，看着这个单人公寓中的一切。
——又要离开了吗？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凯恩用手轻轻划过桌子，滑到那台前主人留下的笔记本电脑，眼神蓦地柔和了很多，他用手在上轻柔的抚摸。
——尽管是说固执啊，但真的是让我体会到了，那许久未曾体会的······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