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4
“神圣的守护者，雷神的庇护！”
这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完全听不出它是发自一位年过六十的老人的。
索尔惊讶地转过头，被泪水沾湿的视野中出现的是不应该存在于此的老人。
“嚯嚯嚯，老朽不在一段时间你们就闹成这样，这让魔法结社以后怎么混哦，嚯嚯嚯……”
摸着自己特有的超长白色胡须，并发出奇怪的笑声。但是与这些滑稽的动作不同的是的右手正猛地挥动金色权杖，然后在瞬间，在那些光球化为利刃坠落的瞬间，一道巨雷以比一切都要迅猛的速度窜到了所有人的上方，化成了一巨大的黄金圆盾！
“铛！”
就像敲响了钟一样，圆盾发出了巨大钟鸣的声音。
“没……没有死吗！”
索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眼前出现的那位老人，的的确确就是那个时候的已经死去的……
“——南德尔爷爷！”
听到这个声音的众人，纷纷将视线往后移动。比起索尔的惊讶，那群精灵的头目——特烙克表现出来的是恐惧。
“为……什么会在这里……不可能的，那次……”
特烙克退后了两步，并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而他那无法移开视线的眼球，此时正以七分惊讶，三分不可思议的眼神注视着南德尔，全身都在这位老人散发的威严中不住的颤抖。
“特烙克，你难道以为就那种攻击就能把老朽杀死吗？老朽就算年纪再大五岁也能够毫发无伤，只不过……既然知道了是你干的，我也不愿意就那样安全避开……”
一直眯着眼睛的老人突然打开双眼，与他年龄不符的锐利视线如同利剑一般冲向特烙克，并从头到脚狠狠地贯穿。
“幻觉系魔法，是用水做成了人形，然后利用风的遮掩和火高温时将光线扭曲，种种做成的幻觉吗？”
突然意识到什么的贝伦立刻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这让南德尔赞赏地点点头。
“非常不错，贝伦，就如你所说的。为了能够欺骗你，特烙克，老朽可是做了不少的准备。假死过后我可是一直隐藏在暗处观察着你的行为，按照如今的状况，你应该没有任何怨言了吧？”
再也无法承受的特烙克双腿一软，无力地跪了下来。深刻意识到自己与南德尔的差距，特烙克终于民百了以自己十几号元老的身份去谋取更高的权力是多么不可理喻的愚蠢行为，只不过这一切都来得太迟了。
“南德尔……爷爷……”
而一直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的索尔，在听到南德尔最后的那句话时终于醒了过来。
做了……不少的准备？
索尔在心中重复着南德尔的话，然后他明白了……
我明白了……
在爱戟尔写信过来给南德尔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我带着诗娜会回到这里，南德尔他知道了这一点后就利用了，以诗娜为代价，将魔法结社的背叛者印出来，然后再实施惩戒。
我和诗娜，只是其中的一个棋子而已。
索尔无力地低下头，心中充满了另一种感情，那是如同心之伤逆流现象产生的……
——愤怒。
“……解析完毕，更改策略，先攻击强者。”
天空中传来的那个无机质声音，就如同一把铁锤一样狠狠地敲击在索尔的内心中。
“时间没有多少，把你们的魔力全部借给老朽！”
而南德尔那威严的声音，却像一把刀子一样一次次地切开了索尔的胸口。
“南德尔……”
索尔心中对南德尔的尊敬在一瞬间便被毁灭殆尽。
“会救她的吧，会救诗娜的吧？”
然而，南德尔没有回话。
他只是用手拄着权杖，沉默地摇了摇头。
搞什么啊……
刚刚那一瞬间，我还以为……诗娜有救了……
结果，全部都是骗人的。站在诗娜这边的人，只有我一个……无论是特烙克，还是南德尔，都是把诗娜当成道具……
索尔缓缓地合上了嘴巴，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牙关，并握紧自己的拳头。
还给我……
亏我还认为你是语岚的师傅对你那么尊敬……
“还给我……”
索尔全身因为愤怒在微微地颤抖着。下一刻，当索尔猛地抬起自己已经被愤怒火焰燃烧殆尽的面孔时，他再次爆发了自己的吼声：
“——把诗娜还给我啊啊啊！”
双脚动起来……
要拉这些人陪葬，我死了也好，死也要这样做！
“索尔！冷静点啊！”
这个时候，贝伦用他的双手架住了准备往前冲的索尔，制止了他这次无意义的行动。
“放开我，放开我！贝伦啊！难道你甘心吗……难道你觉得这样好吗！”
“我也知道……我明白！但……但是……”
贝伦将自己心声，像是要传到上方那位少女一样拼命地喊了出来：
“谁能够想得到诗娜她是那么有骨气的孩子啊啊啊！”
注意到贝伦的表情变成与平时的柔和截然不同的愤怒时，索尔停止了挣扎。
“明明在和她说明的时候，就已经恳求了她快点逃离这里……索尔，你还不明白吗？南德尔是考虑了诗娜会逃离的情况才出此下策的，但是……但是有谁能够想得到诗娜她会将你囚禁然后自己跑回来接受封印啊！”
听到贝伦的话，索尔再一次将视线移动到眼前那位老人的背影上。
“……龙吟。”
那个无机质的声音再一次传到了索尔的耳中，不甘心的泪水又一次夺目而出。
“神圣的守护者，雷神的庇护！”
对峙的两人，再次将言灵释放。巨大的蓝色光波像猛龙一样冲了过来，而金色的圆盾再一次守在了每个人的面前。
“为什么……不要，为什么结局是这样的……”
失去力气的索尔无力地跪倒在地上，不甘心之余，和那个时候一样的痛苦感再次袭来。
“——索尔，让老朽来告诉你何为真正的强吧。”
但是，眼前的那位老人，却用坚定的声音对索尔说道：
“这个世界上，是不可能有完美的结局的。要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么就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个道理我们谁都懂，我想在世界与世界间旅行了那么多次的你肯定也明白。”
索尔缓缓地抬起头，充满泪水的脸颊上，那双依旧燃烧着愤怒的双瞳再一次喷出火焰。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我现在……在面对神，面对这一切的情况下，我只是个无力的小孩而已啊啊！”
“……如果你真的认为是那样的话，那你就这样颓废下去吧。”
南德尔毫不留情地瞪了索尔一眼，并用严肃的口气说道：
“先说一句，老朽剩下的岁月已经不长了，不可能像语岚那样使用那种魔法，封印诗娜已经做不到了……所以……这次攻击我撑过去后……”
停了停，南德尔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老朽会杀了诗娜。”
这不是谎话……
视野中，那位老人正用着无比严肃的表情凝视着自己。即便是背后正有着可能夺走他性命的攻击，但他的身体没有一丝颤抖。他的右手稳稳地握住了权杖，苍白色的白发在暴风中翻滚，身上的白色长袍在拼命地抖动。眼前的这一切，无疑都告诉了索尔一个无法反驳的事实……
——他绝对做得出来。
“做出觉悟吧，到底是选择牺牲自己，还是牺牲眼前的少女……”
南德尔的眼神，没有一丝的迷茫。
“这都取决于你，Broken-Athenaeum（毁灭的图书馆）。”
南德尔没有再理会身后的索尔，他转过身，将全部精力重新放到了眼前的巨盾上。此时，诗娜，不，神的光波仍在继续着。南德尔用严肃的眼神审视着眼前的情况，毕竟他也清楚，已经年迈的他不可能持久战。
图书馆……
归根到底，都是书……
没错，诗娜那个时候是吸收了那本书才变成了这样的……而且，说到底，那些聚集在她体内的力量，就是从外部强行注入的。
……牺牲。
是吗……原来不可能有完美的结局。
如果，如果小小的牺牲能够拯救诗娜的话……
“南德尔……给我三十秒。”
索尔缓缓地从地面上站起来。
伴随着光波降落的飓风吹得斗篷“啪啪”响，索尔长长的头发也在狂风中拼命地抖动，每次与其接触皮肤都会传来了一阵酥麻感。
但是，索尔的眼神变了。他没有逃避，没有恐惧，也没有迷茫，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在斜上方发动着魔法，不，应该是发动着神之力的那位少女。
“啊，三十秒吗？虽然有些玩命，但是老朽舍命陪君子！”
听到索尔振作的声音，南德尔的声音高了好几个分贝。
“贝伦，我等下将会离开这里，请你保护好我的身体……”
在一旁注视着索尔的贝伦虽然弄不清楚索尔在说什么，但还是回应了他“我明白了”。
“啊……谢了，那我出发了。”
为了抑制住心中的那股莫名骚动，索尔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拳头。缓缓地闭上自己的双眼，用干裂的嘴唇发出嘶哑的声音，念出了那如同咒语般的四个单词。
“Broken-Athenaeum，linkstart（连接，毁灭的图书馆）！”
一直在逃避着。
一直在恐惧着。
我，一直都拥有着足以匹敌一切的力量。
但是，我一直下不了决心……一直，没有那个觉悟。
索尔再次打开了双眼，周围的光景在刚才的一瞬间切换了。身体传来冰冷潮湿的感觉，环视周围，看见了围绕着自己像塔一样向上延伸的巨大图书架，以及紧贴着书架上升的螺旋台阶。
这里正是毁灭的图书馆。
三十秒要跑到那本书的地方，是不可能的……
只能够……
“三十倍流速，加速（Acceleration）！”
一阵令人眩晕的冲击直冲大脑，周围的景物迅速染上了淡青色。索尔强忍着脑袋的疼痛，猛蹬地面，开始沿着漫长而不见终点的台阶飞奔起来。
使用加速后时间有九百秒，也就是十五分钟……绝对足够！
安娜姐姐，我终于明白了，自己应该拥有的东西是什么了。
“哈……哈……哈！哈！哈！”
真正的强，并不是表面的强……只有内心的强大，内心的坚定，没有迷茫，那才是真正的意义的强。
所以，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为了不再犯下同样的错误，亦或者背负起过去的罪孽……
我，将要从这里启程。
“让吾成为汝之主……”
十分钟漫长的奔跑，似乎迎来的终结。那无数级黑色的台阶，索尔正一步步地跨过。不远处，还有十米距离的图书架上，出现了一本黑色的书籍。
这次，一定要抓住！
确确实实，这次，索尔稳稳地抓住了那本黑皮书。
要什么你就拿走吧……手也好，腿也好，眼睛也好！灵魂也无所谓！
所以……把那股可以夺取一切，毁灭一切的力量让给我！
“解封！黑之禁书（Imprecatory-Grimoire）！”
然后，索尔再一次喊出了脱离命令。
“Loginout（连接中断）！”
睁开双眼的时候……右眼传来了剧烈的痛楚。
左边的眼睛明明可以看到正常的景物，但是右眼却像布上了一层淡黑色一样……看到的，是充满黑色裂痕的另一个世界。
“索尔！”
耳朵传来了贝伦的声音，看来已经从毁灭的图书馆登出了。
接下来……
我要做的事情……
缓缓地抬起头，凝视着在空中漂浮着的那位少女。
不知道为什么，嘴巴很自然地喊出了咒文：
“毁灭图书馆的守卫之灵，回应吾的呼唤……”
心情异常地平静，右眼即便时不时会传来一阵令大脑抽搐的剧烈疼痛，但是却可以完全无视。
好奇怪的感觉……全身轻飘飘的。
“召唤，Death-Air（殆尽之气）。”
索尔轻轻地念出了最后一句咒文。
然后，一股绝不亚于神的强大的气场开始以索尔为中心螺旋向外散发。
伴随着右手传来的阵痛，一浓黑色的气体开始爬上右手，并逐渐覆盖了整个手臂。
“索尔，你总算回来了……老朽可是撑不住了……”
眼前的南德尔正吃力地举着权杖，与刚才自信的样子截然不同。
“抱歉……不过，我已经没问题了，虽然很痛就是了。”
或许索尔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他的右眼正燃烧着黑色的火焰。深黑色的右手，正慢慢地从周围散发着诡异的黑色气体。
在一旁看到索尔蜕变全过程的贝伦，一时语塞，但索尔还是用坚定的口吻将他唤醒了。
“贝伦，能够让我飞吗？”
“……诶？”
“用风，把我吹到上面去。”
索尔的声音没有一丝的犹豫，他静静地站着，握紧自己深黑色的右拳，静静地等待着贝伦的答复。
“我明白了。”
贝伦回答道。
另一边，在空中的那位少女似乎注意到了某个变化。
“……检测，出现无法检测数值的界行者。分析……人名索尔，试图解析能力……失败，采取对策……没有提示。”
她将举起的右掌收起来，而眼前的巨大光波也化成了一条细线消失了。
“……哈……呼……”
精疲力尽的南德尔自然是无力地半跪在了地上，而一旁忙着供给魔力的精灵们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但是，刚才一直在准备的贝伦，却没有倒下。
“……”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空中的那位少女用空洞的眼神凝视着下方的那位少年。
“……”
同样，那位少年也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沉默地凝视着她。
“索尔，上吧！”
贝伦喊了出来，而在这个声音后，一个更强的声音遮盖了一切。
“风精灵之力，Breath-Of-Wind（风之息）！”
刹那间，一道狂风从索尔的脚下凭空生出。感受着那股如在水中的强大浮力，索尔稳住了自己的身体，稍稍弯曲双腿，摆出了准备向上跳跃的姿势。
“呼呼！”
似乎开始的时候是蓄力的样子。在短短的几秒后，一个震耳的如同炸弹爆炸的声音传入耳朵，周围的景物以惊人的速度往后退……不，是自己，是自己在飓风爆发的瞬间纵身一跃，然后乘着那股疾风，以炮弹飞出的速度朝着诗娜的方向冲了过去！
“判断，确认对方心之伤，使用魔法……”
少女缓缓地抬起右手，不经过任何吟唱便发动了魔法。
“Blowing-Snow（风吹雪）。”
和那天一样啊……一模一样……
凝视着像雨点般朝自己飞来的冰刺，索尔的心脏猛地跳动起来。眼前开始出现朦朦胧胧的场景，安娜姐姐的身影又一次浮现……
不行！
索尔在内心喊道。
心之伤什么的……我早就没有了……在那一天，在诗娜拼了命唤醒我的那天……心之伤什么的早就愈合了啊！
“凭你这种无聊透顶的攻击怎么可能有效……”
迎着袭来的如同刀刃的冰刺，索尔举起自己的右手，黑色的气体开始聚集。
“——你这家伙，别小看我和诗娜的羁绊啊啊啊啊！”
索尔猛地挥出右拳，黑色的气体立刻伴随着螺旋效果飞射而出，并像军队一样以极快的速度在前方凝聚成了三棱状。强烈的气流从索尔的身边擦过，索尔化身成子弹冲进了冰刺的巨浪中！
“攻击无效……判定，使用‘龙吟’。”
见到没有效果，上方十公尺处的少女切换了攻击模式。在一瞬间，一个微弱的光球便凝聚在了她的掌心前。然后在下一刻，和刚才一样的巨大蓝色光波像猛虎一样朝着索尔冲了过来。
“索尔！你只管往前冲就好了！老朽在背后助你一臂之力！”
这个时候，南德尔的声音从索尔的背后传来：
“地精灵之力，引导（Vector）！”
不知道是怎样类型的魔法，但是在索尔的视野中，龙吟产生的光波像是进入了某个导轨一样在空中突然改变了方向，猛地朝着下方坠落。索尔急忙地喊了声“贝伦”，不过在这之前贝伦已经将索尔前进方向改变了。
绕过了光波，眼前的诗娜只剩下短短的四公尺！
“龙吟无效……切换，夺取能力……失败，”
还有三公尺！
“能力解析程度百分之七，理解……失败……”
还有两公尺！
“对方身份理解不能，实属界行者之外……分析……”
还有一公尺！
“判断，采用‘神的制裁’……”
但是，她的话到这里就停止了。
因为，索尔的右手已经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哈！
索尔猛地吸了一口气。
“给我闭上嘴从诗娜的身体里滚出来啊啊啊啊啊！”
感受着右手那股未知力量的流动，忍受着那股已经夺走他全部知觉的疼痛，索尔在右手上加大力道，发动了自己的权能。
“——收录！”
右眼的视野越来越模糊了……
黑线，越来越多……好浓，根本就看不清楚了……
但是……
我看到了……
“哈啊啊啊啊！”
用尽了一切的力气，索尔像是要抽出什么东西一样将手从诗娜的额头上拉开。一条条从手掌上生出的黑色细线像是牵引着连接诗娜的白线一样，无数细小的白色光点从诗娜的额头处脱离出来。
“……警告……终章知识库遭损坏，神格……奔溃……神化……不能……陨灭……”
就像电子机器坏掉的一瞬间，她的嘴里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而索尔的右手那，随着白光与丝线的逐渐聚集，出现了刚才没有夺到的白皮书，而且明显的，这本书比刚才的还要厚上两倍。
用左手抱住诗娜，索尔将视线移到了那本书上。
最后的最后了……
只剩下……最后的一点点了！
“以毁灭的图书馆（Broken-Athenaeum）之名，用我的右眼为代价……”
索尔的右手开始加大力道，而右眼也伴随着力量的加深而传来了剧烈的疼痛。这已经不是单纯地碾碎这本书了，因为索尔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仿佛寄宿在这本书上——随着力量的增加，眼睛那仿佛要崩裂的剧痛也像钉子一样成倍地刺入大脑。
的确，没有牺牲的完美结局是不可能的……
牺牲，真的让人很心酸……
但是……
——我不再是值得你保护的人，不，应该是精灵吗？不知道，我已经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了……
那又怎么样？
我说，那又如何？
是精灵也好，是神也好，就算这两者都不是也好……
……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伙伴啊！
没错……诗娜，诗娜啊……
回来吧，诗娜，是我最重要的存在啊……
我，不能够没有你啊！
“——将此书，毁灭殆尽！”
忘却了一切，索尔强忍着右眼的剧痛爆发出自己的吼声，并将全身的力量集聚在右手上。然后……随着“卡擦”的声音，那本白色的书如同玻璃一样在瞬间便消失了。
同时，索尔右眼眼球也发出了同样的声音。
那已经不是用疼痛能够形容的东西了，简直就像有一根电击棒狠狠地插进眼球里释放强力电流一样。
不过，就算是这样，索尔也笑了出来。
因为，它已经死了。
而诗娜，还活着。
——就让过往的一切在这里化为烟尘吧。
索尔在心中许愿，并开始从空中坠落。
他紧紧地抱着怀中的诗娜，抱着这位无比重要的少女，露出了释怀的笑容。
而在自己失去意识之前，索尔再一次动了动他那已被眼泪润湿的嘴唇：
“一起回去吧……诗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