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你能说出这种话。”令满不在乎地讲到。
有些人活着就很难了，夜清也不愿再夺走他们仅剩的东西。
打打杀杀，从东城砍到西城，如果让行家妙手来记载，那定是一段奇绝绚丽的大场面，法术的痕迹遍布，活人和死人交织，主角历尽万险突出重围，被尘埃遮蔽的骄阳再次破云而现……
想想就不是什么好场面。
“所以说啊，想靠打架拿天下不可取，谁也没有与世界为敌的力量。”
“你也不行吗？”
“太看得起我了。”夜清笑着说道，“还是说还在调侃我？”
“问问而已。在文明之前，这天下可不就是打下来的。”
“文明中也一样，想要推翻一个制度，书生的言语是没有力量的，只有攻城器械砸开城门摧毁内城架构的时候，人们才能听到你的说法”
“这算人类的办法吗？”
“你们几个在世几千年，何曾真的去了解人类过？”夜清把问题回抛给令，“自掌一方权能，自有一片天地，饥饿灾病夺不去你们的生命，可那些人，一场小小的瘟疫就能带走他们的一切。”
“我大抵是没了解过的，但我的某几弟弟妹妹，可是在这人世间辗转数百载了。”
“人世间，你还能说出这个词，但是啊”夜清掩住不说，转而敲了敲他们身下的移动城市地表层，“这样一座结构，让土木天师来，也需是一百位学了二三十载，小有实力的人，再辅以足够的运输速度和建材，如此一来，才能让它一年之内拔地而起。”
“是了，当初我是亲眼见过的。”
“可这东西让年来造，无需建材，无需流通，天有烘炉，地生五金，三天之内，可能完乎？”
“自然”
“占了一百个人小半辈子的东西，在你们这些寿命齐天的人手中只需三天，凭什么说你们还行走在人世间？怕不是行走在人群中罢了。”夜清挥了挥手，嗤之以鼻。
“照你这么说，如果没有你，我们姐妹兄弟穷极一生，也没有所谓人的办法了？”
“不一定。除非你们自愿放弃为兽。”夜清举起那枚铸物示意了一下。
他收走绩的权能时，感觉到这并不是岁的十二分之一，而是八分之一，按照现有情报，即使除去已经亡故的颉，这数目也对不上，简而言之，已经有的岁片做了和他同样的事，分离出岁的残魂，将自己彻底地独立出来。
一向看得开的令也犹豫了，虽然言道“我即是我”，但面对夜清抛出的问题，她也很难说自己的观察角度是岁兽还是人类。
片刻之后，夜清醒了。看样子令放弃了回应那个提议。
令的梦很奇妙，并不会让他觉得休息不好。
纸梦躺在自己身边，在整合运动的习惯导致现在几乎是**的，夜清赶忙摇了摇头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是不是对自己的身材没什么认识”他脑子里谴责道。
下了床，纸梦被自己吵醒了，然后她也迷迷糊糊地直接掀被子起身。
“你（炎国粗口）的注意形象。”
被他这么一吼，纸梦整个人都精神了，赶紧拿被子裹住身体，尖声叫到：“哎！你出去！”
夜清也懵了：“不是你钻我被窝的？”
虽然这么说，他还是在纸梦扔东西前离开了屋子。
阿斯卡纶还瘫在沙发上睡着呢。
现在的时光似乎过于悠闲了，人又少，他也没什么可做的。闲得无聊，打开手机去渡的直播间。
“兄弟们嗷，看看这纹理，看看这质量，看看这色泽，维多利亚皇家特产好吧，今天我给哥们打了内部通道，不要九块八，不要九十八，一套只需九百九十八，我身后的全都在货，现买现发嗷，除了嫂子不卖什么都卖嗷兄弟们可以看看。”
听他这么叫唤，夜清才发现后面曦泠正坐在一堆货箱里玩手机。
又是他发了个消息。
“这是干啥呢？”
“终夜底下有家店，算账的进货时候报单填多个0，东西积起来了，让渡来减少损失。”她回复道。
“你干啥呢？”
“他说把我照片挂直播封面可以吸人气。”
然后渡就收到了一条sc：“直播封面换咯”
渡一下子静下来了，说道：“哎这个大哥发话了嗷，兄弟们等我改个封面。”
他以往积累的人气和直播效果都让他在这个情况下被人认作是整活，以至于没有太大的负面节奏。
这边大哥又来了个sc：“给我来一套，快点给兄弟们上链接。”
渡只知道夜清在炎国，却不知道他要买这东西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这样一来也算带动消费了。
夜清是有想法的，既然随便一处发往那家公司的东西都会让凡木寅那么焦虑，那如果是著名皇家发货的呢？
靠着爱布拉娜这层关系，在发件人上改一个名头轻而易举，他想探探凡木寅的底线。
或者说，他想知道那家公司到底有什么秘密，让他能这么关心。
这件事只能慢慢探，如果他藏着不愿说，那么除了特蕾西娅的源石技艺之外谁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事。
现在想来，得到渊的权能后还没能见到特蕾西娅一面，还是有点想念的。
和他一样想法的还有布狄亚斯，他现在正在凡木寅的府上装样。
“大人，我前些天寄去的货物怎么还没消息？”
“嗯？那你去托运站查一下啊，这又不经我之手。”
“去问了，托运站的人说，送出去的人都没回来。”
凡木寅故作惊讶的说道：“啊？那可能是遭了贼，我说怎么伍平今天迟迟未到，最近你也知道，城里乱的很啊。”
实际上，他们的事都被布狄亚斯自己的笞罚妖鬼看在眼里。
作为他的巫术体现，笞罚妖鬼会寄生于受他影响的任何人心中，只会被这个人见到并且攻击到，而笞罚妖鬼所得到的信息都会立刻反馈给布狄亚斯。
除去打倒它外，受影响的人也可以找出自己的心结并且跟自己释怀。
但这太难了，何况，谁也没法消灭掉寄生于布狄亚斯自己的笞罚妖鬼。
哦不，应该有一人可以。
说远了，凡木寅心里知道这是布狄亚斯对自己的试探，他也知道夜清和阮陆决裂是因为什么，但那个秘密他还是想隐瞒下去，毕竟这其中牵扯到太多的是非。
“陈公子走了吗？”布狄亚斯转移了话题。
“还没”凡木寅顺着他给的台阶往下走，“到时候还得帮帮这位公子，毕竟当初尚蜀城的发展也少不了他的帮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