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宣战

作者:萧条的风衣 更新时间:2014/9/21 20:04:37 字数:0

最早的时候,她奉命助野狼佣兵团缉拿逃走的犯人,就在鲁尔斯王国境内的一片树林间,与那个男人见了面。

后来,为了完成雇主给予的新任务,她必须要以最不会被暴露的身份依次走遍每个目标所在的城市。那时,她很偶然地选择了那个男人新建立起来的佣兵团。是的,就是偶然。

这一路上,她一边隐瞒自己,一边进行暗杀活动。本是顺风顺水,却因为他的过度捣乱而使雇主对她下达了一个嫁祸罪名的任务,使得她不得不仔细思考可行的方法。花钱雇人来找茬,而后将事情闹大固然是个不错的方法,她却始终没有动手,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随着时限的逼近,她不得不采取最后手段——暴露自己。

这个计划很成功,她在桑德城行刺“十元老”时,完全暴露了自己的样貌。而“十元老”也没有令她失望,次日一早就颁布了对她的通缉令。那个男人和他的队伍也就很自然地成为了被怀疑的对象。因为身份的暴露,她选择了离开,没有一丝犹豫。

她知道,自己的雇主是那个男人的敌人,那个男人就是为了找自己的雇主而踏上现在的旅程。或许是为了再见他一面,又或许只是因为还有职业道德,她选择跟随在自己雇主的身边,替他杀人,帮他开路,麻木地完成每一个命令。但同时,她也清楚雇主是何等的身份。只要是脑筋稍微正常一些的人,都不可能会来找自己。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那个男人,又一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再次见到那个男人,她的心中无比震撼。她不知道当时的自己究竟是用何种面貌与他对视,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心会异常剧烈地颤动,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可以顶住压力,冒着身死沙场的风险追赶自己!

那个时候,她胆怯了,她害怕自己的心性会因为这个男人而发生质变。于是,她痛下杀手,亲手排除掉能使自己动摇的因素!她是杀手,这是一个不能说走就走的黑洞职业,杀或者被杀,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她的确下了死手,就算真有什么神医,也绝对救不活他。但是,那个男人却又一次追上了她的脚步!她的脑子里充满了太多了未知和惊讶,同时她也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了那个男人实力的强大。

在随后的日子里,她放弃了那个雇主的任务,似乎是想要忘掉自己的杀手身份,只为了能和那个男人以及他的队伍呆在一起。在他的队伍里,她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想笑的时候就能笑,想哭的时候就能哭,虽然是寄人篱下,却又能感到无比的自在。

几个人成天不务正业地东奔西走,毫无目的,也没有牵挂。这是她自记事起便不曾有过的感受。她是杀手,他们是佣兵,这是两个本质一样的职业,同样要为了利益而抛弃良知。可是,虽然是以佣兵自居,那个队伍里的人却没有半点佣兵的模样,有的只是如孩童一般的天真和自由。

她很羡慕他们,只是杀手的观念是家人从小灌输的,她丢不开也忘不了。碰巧就在这时,她的师傅带走了她。她喜欢他们是现实,她羡慕他们是现实,她害怕他们也是现实。这个男人不管是否聪明厉害,对于她来说,他都是一个“好人”。

恰巧是因为如此,她才会格外害怕,格外恐惧。

与“坏人”为伍,就算背后被人捅一刀,她都无关痛痒,毕竟习以为常。可如果是同“好人”呆在一起,她却会害怕自己被人背叛。而这,也正是师傅过来游说她的说辞。所以,她又一次选择了离开。

常言道,事不过三。自己已经连续三次不辞而别,不管那个男人再怎么愚蠢,也应该会对自己死心。从此以后,就可以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这是她说服自己的理由,也是为自己的自私开脱的借口。如果硬要说是谁的错,那也是她这个“坏人”没有资格站在他们那群“好人”的身边,仅此而已。

闹剧本该到此为止,然结果却一再超出她的预料——那个男人又一次追来了!

她背叛了他三次,他竟也义无反顾地也追了三次!和她的自欺欺人相比,那个男人显得更加不可理喻和胡搅蛮缠!

当辛·兰德维克又一次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妮洛·冯克马尔已经彻底没了主意。

先前为了斩断自己心中的期待,她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异想天开,甚至于依靠皮肉的痛苦来麻醉自己。但是辛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实际行动打翻了妮洛的计划,使她之前的全部努力付之东流。好不容易构筑起来的心之堤坝,偏偏就是因为一句傻到没边的“罗尼”而彻底崩溃。如不是心中已没有了哭的情感,妮洛此时必然会泪眼婆娑。

辛喊完话没多久,背着波波的库斯娜就也冲了上来。和辛不同,她只是粗略扫了一眼妮洛所在,就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到城堡的周遭上,谨防有诈。塔楼顶端四面开阔,时值爽秋,这里又临近大海,寒风一吹,冻得波波打了个哈欠,幽幽转醒。库斯娜转身取下背后重剑,同时也把波波放了下来。那波波还没站稳,楼梯道内就突然伸出一只脚,踢在波波的屁股上,将他踹倒。波波刚要怒骂,就见鼻青脸肿的阿哲恶狠狠地盯着他。

“你小子,倒是跟库斯娜小姐很亲热啊!现在不晕了吗?混蛋!”

“啊呀,那个,啊哈哈……看!美女!”说着,波波撒腿就跑,阿哲也就追在后头,两个人就这样绕着圆型平台的护栏一连跑了五六圈不见胜负。

突然,辛伸手一拉阿哲胳膊,把他拽到自己跟前,大声叫道:“吵死了,别闹了!”

既然辛都这么说了,那阿哲也就不再闹腾,转过头,看着楚楚可怜的妮洛,大声叫道:“哦!妮洛小姐!你的骑士就在这里!现在就请等待我阿哲的营救吧!”

看着对面的不善来客,妮洛无言以对,更无颜相见。对他们那炽热的目光,她只是幽幽低下了头,仿佛自己连和他们平等对视的资格都没有。这时,一直站在妮洛身后的断臂男人上前一步,走到平台边缘,俯看着那小小圆台上的四个人,冷声道:“哟嗬,还真的都来了啊,一个都不少。”

这个人就是妮洛的叔叔兼师傅,伊兰瑟。他的出现本不能引起的辛的重视,但是阿哲却直接冲他喊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扣住妮洛小姐,快把她放了!”

“放?”伊兰瑟好笑道,“我一没用锁链,二没带皮鞭。就在今天早上,对妮洛的处罚已经全部结束了。现在她只是听我的命令站在这里吹风而已。”说完,他一低头,对身边的妮洛道:“妮洛,你的佣兵朋友们都来找你了,你准备怎么做?要跟他们走吗?”

话音未落,妮洛就像是赤身裸体置身雪山一般,一阵哆嗦,当即把头低得更深。伊兰瑟得意地哼了一声,扭过头,正面对辛,嘲笑道:“怎么样,妮洛根本就没有要和你们离开的意思吧?”

辛没有任何表示,一句话刚到嘴里,似要出口,却又神色凝重的咽下,一只眼盯着妮洛,不知在做何想。

“你说——”波波刚要质问,就被伊兰瑟打断道:“你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你们生存的世界有着天壤之别!妮洛的世界里容不下你们,你们的世界里也绝对容不下她!这不是诡辩,而是事实,是属于她一个人的血淋淋的现实!”

“开什么玩笑!”波波喝道,“凭什么要你来决定我们的事!妮洛是我们的同伴,不管她发生了什么,都是我们的同伴!”

听完波波的话,伊兰瑟不急不恼,抽冷地一笑,道:“是嘛,对你们来说,理想才是一切的根源吗?不过,你们这种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理想,能对充满真实的世界造成任何伤害吗?不可能的吧!你才说的,不管发生了什么,妮洛都是你的同伴?”

“没错!”波波又应了一句,这时才恍惚想起来,好像自己有点越权了,当下不知该如何下台。

“哼!那么我倒想问你,你究竟看上了妮洛哪一点?厉害的身手?听话的行事风格?还是单纯因为她是个女人?”对伊兰瑟来说,自己已是立于不败之地,自由骑士团那头是谁来回答都一样,因此他就把这问题丢给了不断回话的波波。然而波波却忽然没了胆量,不再应答,眼看气氛就要尴尬,一旁的辛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

“全部都是!”

“全部?呵,你小子只是不知道她的过去罢了,少在这里给我信口雌黄!”

“妮洛小姐的过去?”阿哲本也是怒火中烧,但不知怎的,听了伊兰瑟的话,忽地就冷静了下来。“她还不仅仅是个杀手吗?”只不过,阿哲的声音不大,就算是身边的辛都未必能听清,就更别提传给对面平台上的伊兰瑟了。

见辛那边无人再起哄,扭头看了一眼面色发青的妮洛正蹲着身子不断颤抖,伊兰瑟正色道:“你们最喜欢的妮洛,她的本事都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妮洛的天份在小辈中也是出类拔萃,年仅十岁就能单独执行并完成简单的暗杀任务。这不仅是我们,就连大哥他们都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说她是杀手界的新星。”

伊兰瑟所言句句是实。

冯克马尔家族最早的开创者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佣兵,后来迫于生计而干起了暗杀行刺的勾当。于是,无法以佣兵这个身份闯出名堂的冯克马尔成为了暗黑世界的一颗新星。在一次任务中,冯克马尔受了重伤,五年之后虽然痊愈,却因为心怀恐惧而无力再上沙场。不能杀人的杀手与不能杀人的刀一样,除了观赏就只能当垃圾丢弃。实际上,上面的人们也是这样对待他的。原本,这是一件好事,因为他走了杀人与被人杀之外的第三条路,但是他不甘心,他渴求自己曾经得到的一切。而后,杀手家族冯克马尔就这样悄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和男人比起来,女人在各种意义上都要麻烦的多。曾经有人说过,女人是水做的,柔弱至极,这不是胡说八道。在整个世界的构架中,女人永远是下位者,她们要做的就是服从与支持。各个王国,无论经历怎样的朝代变迁,这一条都是铁律。因为古往今来,但凡有王国灭绝,人们会首先将责任推给女性,所以也不会有哪个王国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让女人掌权。虽然这种男尊女卑的理念并不适用于佣兵的世界,可人心底总是会有那么一两条所谓的传统底线。杀手也不例外。

一个杀手,理论上只需要做到两条就足够了,一是杀人,二是听话,多余的东西一概不被需要。可巧的是,女人的特殊性就体现在了这里。无论经历过怎样的训练,她们的本性也难以磨灭,这是自然之本,非人力所能扭转。

女孩比男孩更早熟,所以在幼年的训练中,她们往往能取得更好的成绩。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她们渐渐长大,就会逐一被男孩们追上并远远甩在身后。原因很简单,她们是女孩,是感性永远大于理性的一类人。想要灭杀掉这无用的感性,就只能用大起大落的事实来冲击她们的心理屏障。实际上,放眼全世界,能够在佣兵界混出头的女性们无一例外地都经历过悲痛欲绝的洗礼。

而冯克马尔家族就是从这个地方入手。小到玩具饮食,大到师长父母,所有能利用的东西都会被他们合理安排,或没收,或灭口,一切都只是为了能把冯克马尔家族的杀手等级推到一个更高的层次。

小时候的妮洛成绩非常好,连老一辈的都对她的天赋称赞有加,无奈就是胆小爱哭。单人训练完全没有问题,偏偏就是在模拟战斗捅了篓子,不敢打也不会防,就完全成了肉靶子,任人欺凌。因此,妮洛的母亲在她年幼的时候就被当面处决了,行刑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父亲,那个可怜女人的丈夫。那一天,妮洛哭地很伤心,因为全家族里只有母亲一个人会温柔地对她——尽管根据家规,她必须要对这种温柔很不屑,可当母亲的脑袋滚落到小妮洛脚边时,她还是哭晕了。

悲惨并未结束。当小妮洛次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到处都弥漫着酒气,她的四周也围满了肥头大耳的醉汉。小妮洛原本是躺在柜子上的,因此没有人看到,可当她睡醒之后,娇嫩的声音立刻化作大炮炸响的轰鸣,刺激着每一个醉汉的耳根子。早已喝昏头的男人们只能隐约辨认出那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在酒精的刺激下,他们一拥而上,推倒柜子,一把扯开小妮洛的衣服,把吓哭了的小可人儿拉进自己的怀抱。

那一天,正好是妮洛的十岁生日。

那些醉汉喝的酒中全部被下了药,因此没有人有能力离开酒馆。次日一早,冯克马尔家族来了两个人,他们杀光了酒馆里的所有人,包括老板在内,没有留一个活口。当他们看到小妮洛全身赤裸,双目死灰,和死人一样躺在满是血液和**的角落时,毫无反应,就像是拎起垃圾那样抓过妮洛的小胳膊,把她夹在腋下就这么离去。

经过这一次的洗礼,妮洛变了,她的眼神里不再有任何情感,手上的动作也不再有任何犹豫。不管是什么样的试炼,她都能轻松超越所有人,毫无悬念地成了年轻一辈中的最强者。

随着伊兰瑟的故事的持续,阿哲、波波,甚至是库斯娜都显出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只有辛,自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黑色的右眼却一直盯着伊兰瑟的脸。但是另一边,原本一直表现出抗拒的妮洛却会随着故事的继续而越发地轻松。当她察觉到伊兰瑟叔叔准备要道出自己极力隐瞒的过去时,她曾十分害怕,十指的指甲甚至刺破了双臂上的皮肤,渗出点点殷红。可是现在,她却没事了,双手不再用力,牙齿不再紧咬,甚至连心情都分外放松。若要用最恰当的比喻来形容,那便是好似看破人生准备自寻短见的人才会有的心态。

是的,一切都结束了。妮洛对自己这么说。当初离开他们的时候妮洛并没有留下任何记号和字句,虽然表面上的借口是不让辛有任何的头绪,实际上少女的心里却有别样的心思。跟了辛也有好些个日子了,对于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团长,妮洛算是有了相当深的认识:对佣兵这个职业他毫不在乎;对身边的同伴他会拼死相护——就跟小孩子爱听的英雄故事里的蠢货主人公一个样。

她曾因为自己是杀手而主动制造出了隔阂,不让他们从另一边靠近。尽管会有分道扬镳的一天,她还是在心底期望着能够继续与自由骑士团隔崖相望,将旅程的日子无限拖延。但就在今天,自己的叔叔,自己的师傅,却毫不留情地道出自己最不愿让辛他们知晓的秘密。

被说破的这个秘密是对自由骑士团的劝诱,也是对妮洛的威逼。

当一个男人知道自己一直在苦苦追逐的女子是个堪比娼妓的存在,那等待着他们的就只有分别。这就是伊兰瑟所打的算盘。

正如伊兰瑟说的那样:“你们绝对不会接受现在的妮洛的!她作为女人是肮脏的,她作为你的同伴是危险的。对于你们来说,妮洛就只是一个包袱,是你们一定会厌恶,会遗弃的垃圾!”

但是——

“那·又·怎·么·样!”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带着不可忽略的气势,一个接一个地从辛的口中蹦出来,恍如五柄飞剑,接二连三地射中妮洛的心脏!深深地扎穿妮洛心中的灰白世界的天空,散入“我说过的吧,罗尼是我的同伴,不管他发生过什么事,他都是我的同伴!”

伊兰瑟怒喝道:“你疯了么!为了一个女人,你连理智都丢光了吗!妮洛可是杀手,更是被沙珐王国和鲁尔斯王国合力通缉的罪恶凶犯,你就因为她要赔上整个佣兵团吗!你小子这也算是一个团长吗!”

此话一出,库斯娜三人当时一惊。波波姑且不说,库斯娜和阿哲可是知道辛对佣兵团的执念。不得不说,这个伊兰瑟的确是抓到了一个有力逼迫辛就范的武器!辛所求的东西只有两个,一个是同伴,一个是佣兵团,想要在这二者之间挑选一样,对于辛来说,可不是简单的问题:如果选择了妮洛,则负于佣兵团和其他人;如果选择了佣兵团,则负于妮洛和他贯彻至今的行动准则!

这已不是简单的二选一,而是必须要在信念和道义之间做出抉择的人生路口!

“怎么了?说啊!”见到辛没有立刻回答,伊兰瑟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那种东西怎么都好。”辛说,“库斯娜他们要离开的话,我会再想办法说服他们加入。如果佣兵团这个名称如果太麻烦的话,我就不要了!罗尼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强盗团也好,山贼团也好,能用什么我就用,用不了的我就丢弃!让我在佣兵团和罗尼之间做出选择?别开玩笑了!我师傅说过,连同伴都接纳不了的人,不配当团长!”

听完了辛的这番话,库斯娜默默转过身,纯当没事一般;阿哲短叹一声,“真是的,原来你小子还真会说点人话啊。你刚才要是敢说放弃妮洛小姐,我第一个把你踢飞了。”波波伸手擦了擦鼻子,哼笑道:“就是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如果在这个时候转身离开那还算男人吗!”说罢,波波也扭过脸去,对着伊兰瑟怒目横眉。

对面高台上,妮洛瞪大了眼,满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小小塔楼平台上的四个人。就在这时,辛的喊话又道:“罗尼!你的回答是什么!”

听着这不知该算勇气十足还是狂妄自大的问题,妮洛不知为何,忽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同时,本是早已干涸的眼竟也泛出了点点泪光。就算有自己的师傅和数个杀手在旁侧目,妮洛也已下定决心,不再违逆本意。于是她爬上护墙,咬牙奋力站直身子,冲对面大喊道:“我想去——!带我去有你们在的地方——!”

得到了这个不存在任何疑虑的回复,库斯娜默默抬起头,对这妮洛轻轻点了点;波波也拉下了双手腕弩的保险,用拇指抵住扳机开关;阿哲撇开左脚,轻微弯腰,右手轻抚左肩,那本是在舞会中邀请女伴的礼节,但在此时由阿哲做出,则又有了别样的刚强味道。辛咧开笑嘴,也学着跳上圆台护墙,深吸一口气,而后用尽自己最大力气吼道:“稍微等一下,我们一定会把你带过来的,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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