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回去了……”
云笠笑着点头，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可柳怜还是担心的两步一回头。
直到她从视线中消失，云笠才叹了口气，看向一旁只能容纳一个人大小的墙角。
“看够了吧？”
“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做……竟然没有因此生气。”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恶劣的一个人？”
云笠似笑非笑的看着躲在角落中看了刚刚全程的李默。
他一开始也没发现李默的存在，只是当柳怜被逼到墙角的时候，李默那个角落传出一些声响，这才注意到的。
“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李默完全不怕他生气。
“我认识你两年，也没搞懂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在你这个年纪大多数人都还在玩呢，谁能有你这么深的城府？”
“我就当这是夸奖吧。”
云笠笑了笑。
“我还以为你不讨厌男人了，没想到柳怜根本就不是男的。”
“少来，你发现柳怜身份也有这一点的帮助吧？”
李默懒得顺着他谎言。
“不过你可别把主意打到柳怜头上，她是我的！”
“哦？难道你因为讨厌男人，性取向都改变了？”
“随你怎么想，反正柳怜绝对不能跟你这种人在一起！我说的！”
李默吐了吐舌头。
“老师我还有事情要安排，就不配你玩了，好自为之。”
“我会的。”
李默从视线中消失之后，这里才算是真正的清净。
从口袋中拿出手机，翻看着一些可有可无的娱乐新闻，被底下一些吵架的评论逗笑。
这算是他的一种放松方式了。
只不过柳怜……
“和女性朋友要怎么相处呢……”
如果不能处理好，恐怕会变得和崔巧倩一样吧……
老实说，在云笠眼里，女性之中除了崔巧倩，都只不过是稍微用一点手段就能吸引到的。
而作为‘朋友’的女性，可以说从未有过……
崔巧倩完全是意外，因为在漫展偶遇才开始有了进展，而且全是她主动。
至于李默……
两人的关系比较特殊。
说朋友的话，两人其实都厌恶着对方，见面基本就是各种明嘲暗讽。
但偶尔也能正常相处……
很明显柳怜不适合那种方式，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啊……
放学铃声响起，云笠漫无目的的走在校园中，看着一个个学生从自己身边快速走过，离开校园。
明明很讨厌学校，那为什么要来呢？
真是奇怪……
不知不觉中，云笠坐在了和柳怜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那时候因为校长的要求，他穿上了那身女装，精心打扮之后在这里等待。
却被一眼认出真身……
观察力十分敏锐，但在某些地方又有些迟钝啊……喜欢的也净是些和正常人不一样的。
“你果然在这。”
耳边响起一声十分清脆的女声，有些熟悉。
抬起头，是一个清秀的女孩子，齐耳短发，穿着一身女式校服，脸上还有着天真的笑容。
有点眼熟……
“你是……”
“我是柳怜啊……换了身衣服就认不出了？”
柳怜无语的看着眼前迷茫的云笠。
不过是换了身衣服，稍微按照母亲说法打扮一下，竟然忘记，太失礼了！
“不是……变化挺大的……也许这就是人靠衣装吧。”
何止换衣服，发型也改了吧？甚至还化了妆？不对……
乍一看完全是不一样的人好吧！你跟我说这是柳怜？
男女校服的配色要知道是完全一样的，只是下半身换成长裙，衣服的肥瘦进行改变。
结果竟然穿出两套完全不一样衣服的感觉。
这要是自己也穿一样的，怕是看到的人能把三天前的饭吐出来。
“额……其实之前李默有故意把我画的黑一点，显得更贴近男生……”
因为说了不想太早暴露，所以李默便那么做了。
不过现在已经没必要……
“变化太大了……”
这就是所谓的女装颜值翻一番？
“不过你来找我要做什么？不去找墨凌？”
“啊……她和郁思思在一起的，等一下还要和校长商量时间安排……”
“感觉很忙。”
“嗯……”
气氛稍微有些尴尬，柳怜在尽可能寻找话题，但实在不擅长……
“要……出去走走吗？”
“哦？去哪里？”
这还是柳怜第一次主动提出这种事，云笠很期待她能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而且柳怜这个样子……的确很可爱，虽说有点太瘦弱，像是风一吹就会摔倒的类型。
但应该不会和电视中那些动不动就发‘喋’的女生一样。
“新天地商场？”
柳怜试探性给出一个答案。
老实说，除了北山公园，那是她平时唯一去过的地方。
上次去还是初中的时候和朋友一起去顶楼的游戏厅……
后来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中了。
但从云笠上次带她去那种豪华商场来看，这种混乱无序的商场云笠应该没去过吧……
果然，面对柳怜的答案，云笠显得有些惊讶。
“那是什么地方？”
表情就像是在说‘为什么有这样的地方我会不知道’一样。
“嗯……就是一个什么都有的大商场……我经常过去的。”
以前经常去……也算吧？
“了解朋友的喜好也很重要……”
云笠稍作思考便答应了这个提案。
“不过需要你带路，我并没去过这个地方。”
“好。”
柳怜咽了下口水。
其实她没告诉任何人，如果没有地图的话，她就是个不分东西南北，走过的路几分钟后就会忘的路痴……
但愿这次自己的脑子能给点力。
因为天比较冷，公车上的窗户都被关上，只有靠站停车的时候才会开门通气。
晕车的柳怜只能来到车门口的座位上，却还是有些迷糊。
“不介意的话，我肩膀可以借你。”
“不用了……”
虽然晕车很难受，但柳怜还有判断能力。
自己现在可是女生打扮，依偎在同行男生肩膀上……那不就是说两人是男女朋友吗？
会很困扰的。
但为了防止自己真的在途中睡着，柳怜趁着自己还算清醒的时候将下车站告诉云笠。
之后便倚在公车的窗户上闭上双眼。
虽说司机师傅的经验很高，尽可能将车子开得平稳，但发动机带动车窗的震动，还是让浅睡的柳怜皱眉。
看的出她睡得并不算舒服。
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车窗的震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事柔软的枕头……
奇怪，不是应该在公交车上吗？为什么会有枕头呢？
这种状态下的柳怜脑袋已经运转的极为缓慢，根本想不通是为什么，索性享受这一切。
还想要伸手将枕头抱在怀里，但为什么枕头会躲？
好奇怪啊……
“醒醒……要到站了。”
“嗯……到了……”
柳怜揉着眼睛坐直，打了个哈欠。
窗外太阳已经下山，路灯亮起。
“下一站就是了……我先缓缓。”
因为睡得时间太长，柳怜试图通过拍打自己脸颊让自己清醒些。
等等……刚刚坐直的方向……好像不是靠窗户吧？
因为想到了比较可怕的事情，柳怜偷偷看着身旁的云笠。
后者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但肩膀上似乎有水？
“哦，没想到你睡觉会流口水……但又不好叫醒你。”
果然是倚着他肩膀睡了！太丢人了吧！夭寿了啊！
“额……抱歉……”
“没什么。”
云笠若无其事用纸巾擦拭口水让柳怜更加尴尬了。
躺在别人肩膀上就算了，还流口水……
这绝对有问题啊！
如果不能处理好接下来的事，恐怕就彻底玩完了吧！
“咳咳……我们下车吧……”
“嗯。”
下车之后，柳怜再次陷入知识盲区。
“这是哪？”
“嗯？”
“不是……刚睡醒不太清醒……我们走吧……”
当然不是，柳怜真的不知道这是哪里，虽说公交车站还是一样的，但周围完全不同。
记忆中人气很高的书店改了名字，里面似乎也有很大变化。
而另一家全国连锁的书店反而只剩下一扇门……
还有好多店铺都变成与之前完全不相干的了。
明明只和家里隔了几条街，竟然变化这么大吗？
或者说这么多年都没来这条街的自己才是有问题吧！
“还没到吗？”
“哦……快到了吧？应该……”
柳怜试着在周围找到自己以前熟悉的地标用来当做参考。
毕竟那么大个商场不可能随随便便更换位置。
“这么说可能不是很礼貌，但我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云笠突然的话让柳怜更慌了。
“啊？你来过吗？”
“不……但手机有地图导航……”
“啊？为什么你的手机还能看这个？”
“……”
云笠无语的看着柳怜。
所以手机对她来说究竟有什么作用，只是用来打电话吗？！
“我的手机离开学校和家里就一直显示无网络……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看看。”
云笠接过手机，无语的看着状态栏上全部灰色的图标。
“你手机有流量吗？”
“啊？不知道？”
“算了，我查一下吧。”
云笠熟练的拨通电话，开始对柳怜的各项业务查询。
“学校和家里有自己的无线网络，出门在外就需要流量了……”
“这样啊……流量……”
因为记忆中，某个邻居家的孩子贪玩用父母的手机开流量，结果一晚上花掉了四十多块钱话费。
那以后柳怜就不敢随便点开那个图标了。
“只要不看视频，少看图片，这些流量是完全够用的……”
无奈的将手机还给柳怜。
“而且手机不止用来打电话，还有许多对生活方便的功能，墨凌没告诉你吗？”
“啊……有天气预报，还有订外卖和看动漫……”
“果然不能指望她……”
是了，李默不靠谱他也是亲身体验过的。
“等有时间我再和你说吧，我们先去那个商场。”
“哦……”
柳怜显得十分尴尬。
明明是自己提出，而且还应该比较熟悉，结果变成了云笠带路，甚至还因为带错路被当场说出来……
可一到商场中，柳怜便再次活跃。
“那边有展示电器的，还有非常舒服的椅子，以前我经常赖在那里看电视，偶尔还能用电脑……还有那边的手机柜台，里面的都很贵。”
可能这就是主场优势吧，柳怜兴奋的和云笠介绍周围的东西，时不时说一些自己以前的经历。
殊不知这些云笠早在手机中查的一清二楚。
不过从柳怜口中说出来，别有一番风味啊……
“我们到了！这就是游戏厅！这个大机器能往外吐游戏币，以前有好多人每天守在这里的，还有捕鱼机，我以前可是高手！”
“嗯……”
云笠无奈的看着周围，都是些他玩过很久已经提不起兴趣的东西，不过和朋友一起来，这还是第一次。
况且柳怜很开心的样子，还是不要说煞风景的话了。
“要试试那个吗？我打这个很厉害的。”
柳怜指着一边已经被小孩子霸占的街机游戏机，不得不说，他们这个年纪在这里还挺显眼的……
“好啊。”
柳怜开心的买游戏币时，云笠已经在思考怎么放水了。
干脆装作不会这种游戏吧？听说这样会很开心？
“喂……装的太明显了……你至少多按几个键啊……”
柳怜无奈的看着身边摇杆一直保持同一个方向，不断按轻拳的云笠。
就算不会玩，瞎按也不至于这样……而且还表现得这么淡定。
“放水我不会开心的。”
“哦……那好吧。”
原来方式错了？全力以赴才是尊重……似乎有这种人。
再次投入游戏币，云笠依旧随机选择三个人，反正所有的角色他都会用。
反倒是柳怜以为云笠还打算放水，赌气似的也跟着随机三个。
结果比赛一开始，就被云笠一套无脑连招堵在墙角连起身都做不到。
“啊！气死我了！”
是不是太过了……要不还是稍微放个水吧……
云笠看着身旁气冲冲的柳怜，感觉再添一把火就能把面前游戏机屏幕打碎。
但其实云笠只能说熟悉，并不算高手，放水很难做到不被看出来……
然后便再次一穿三。
第三局云笠全程不用技能，或者说假装放不出来，被柳怜打掉两个，艰难获得胜利。
“太好了……没想到你这么强！”
“我家里有一种迷你的……”
太好了，柳怜没看出他最后一局放水。
随后两人一起玩了经典合作游戏#弹头，雪#兄弟甚至炸#人。
最后，柳怜将目光放在游戏厅内最坑钱，但也拥有最高人气的捕鱼#人上。
毕竟有一些鱼被其他人打了很多次，只要运气好，轻易便能将本金翻好几倍。
但是……
好气啊……为什么不是我的……
云笠试着打了几下，发现游戏机的伤害被暗调过，便不再动手，安静待在一旁。
“最后几个了……还是玩一会儿别的吧……”
可以说，柳怜选择游戏的眼光还有待提高，选择的都是些专门用来坑玩家钱的游戏。
最后几个游戏币只收获了一肚子气。
“唉……算了算了……”
气冲冲的坐在休息用长椅上喝云笠刚买回来的矿泉水。
“我们去吃饭吧？打了半天游戏快饿死了。”
“好……”
原来卸下伪装的柳怜是这样吗？明明穿着裙子，坐姿却依旧大大咧咧丝毫不怕走光，还是云笠故意站着为她挡住。
但走路的时候步子却很小，有些地方表现的非常像男生，因为一直在扮演一个男性的身份吗？
因为商场里一直开着暖气，走出大门的柳怜瞬间被冷气包裹，打了个寒颤。
还不等抱怨，云笠便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柳怜披上。
“谢谢，但你怎么……”
“我身体素质比你想象中好，这种天气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
明明脱了外衣就只剩下在市内穿的卫衣……却看不出任何冷的迹象。
那就接受他的好意吧，毕竟是朋友。
“谢谢了……”
“嗯……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吗？吃饭？”
“我倒是知道一些小店，物美价廉！但需要过横道……”
倒不是说害怕，只是觉得麻烦……
“那就走吧，我还挺想知道你除了菠萝包还喜欢吃什么。”
“糖醋里脊？锅包肉？红烧肉？还有挺多的，只不过学校都没有所以你没见过我吃……”
一提起这些，柳怜就想到小学时候自己带到学校一盘打包的锅包肉，还没等自己吃，就被老师拿去分了……
还因此恨了老师很久。
后来只觉得当时自己太幼稚了。
“哦，前面过横道了。”
好在这附近没啥太大变化，所以柳怜没有再次迷路……
如果同样的错误犯两次可太丢人了。
“走吧。”
绿灯亮起，两人并排走过。
因为柳怜步子很小，虽然云笠故意照顾她，但还是会领先一步。
这样的好处就是可以给柳怜挡风，但也让柳怜视线里只剩下他的背影……
突然，柳怜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将自己握住，将自己拉向一个方向。
“唉？”
是云笠。
还没等她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听到后面一阵按铃声。
原来，刚才人行道已经红灯，而有一辆车来不及刹车，险些撞到柳怜……
“谢谢了……”
“小事，以后走路注意点。”
云笠若无其事的收回自己的手，重新放回裤子口袋，心里却在揣摩刚才的感觉。
柳怜的手实在太冰冷了，哪怕这个季节本就寒冷也不该这样，就像是冷冻一般……放在手里，察觉不到温度……
手冷是因为什么来着？体寒？肾虚？贫血？
这三种似乎都有可能。
不过……
“我们到了！就是前面的那家店。”
柳怜主动拽着云笠胳膊快速向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