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疯狂
俗话说，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今天真是一个做坏事的好日子。
圆月努力地从云层中透出月光，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枪油味和火药味。这之前这里发生了一场大战，满地的弹壳还有斑斑血迹在月光下照的清清楚楚。斑驳的水泥墙上，也依稀能够看到被子弹打出来的弹孔和爪痕。听秦霜余说，两拨卧龙市的异民势力为了大量的毒品大打出手，结果双方两败俱伤，而有一方将毒品抢到带到了卧龙市内的一家夜总会。而这次任务的目标，就是突击进夜总会，截获毒品，并一举端掉卧龙市的异民黑势力。
这是陈泽宇第一次出任务。
陈泽宇好奇这种事情为什么不交给警察或是其他的国家部门，就像是国家安全局异民事务调查处。陈泽宇将这份好奇告诉了他的尊长，秦霜余，换来的回答是：
“贩卖毒品的赃款，我们是可以私吞的。”
听说这次对方将会进行一次非常大的交易，也就不难理解雪歌队如此兴师动众的原因了。
但是，现在陈泽宇还是有其他的疑问。
“我们穿的像C.I.A.的特工一样没问题吗？”
“这种特质的风衣具有防火与防弹的功能，穿上它如果碰到手雷幸存几率也高一点。”秦霜余也同样穿着衣摆直至膝盖处的黑风衣，似乎是为了彻底解开陈泽宇的疑虑，她拉下拉链，露出隐藏在风衣内的盔甲和武器，“这衣服有结界，穿着它普通人便很难察觉到我们。”
“唉，我忘记这一点了。”陈泽宇隔着衣服感受盔甲的坚硬，捏了捏挂在里面的反异民手雷和突击步枪，叹了口气，“不过我认为将突击步枪都藏在里面，如果遇到危险会不会来不及拿出来？”
“那你干脆就拿着枪在大街上走，枪上面可没有结界。”
“好吧……”
“记住，你是死灵法师，你有你自己可以发挥的独特用途，冲上去和那群亡命之徒真刀真枪大打一场不是你所需要做的事情。而枪械只是给你自卫的，让你以防万一。但如果遇到了很强的异民，即便你及时拿出来，射不中的话是没有太大的用处的。”
“嗯，我知道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接受过里世界洗礼的陈泽宇已经是很强大的了。但秦霜余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他仍然只是黑暗世界中最弱小的存在。
秦霜余点点头，伸出手瞥了眼手腕上的表。然后伸手按住了挂在耳朵上的微型耳机。
而陈泽宇看着依旧没什么动静的夜总会，打了个哈欠。
“还没来吗？”
“如果情报出现错误的话，我们需要在这里等到早晨。”
“……好吧。”
陈泽宇那颗因为第一次执行任务而无比激动紧张的心，在这漫长的等待下变得轻松无比。
“目标出现。”
“嗯……出现了？”
耳机中传来的声音，令陈泽宇不由一怔。
“所有人准备。”
秦霜余按着耳机，悠然地望着远处，而陈泽宇则十分紧张的掏出手枪，目不转睛地盯着夜总会门口。
“注意警戒。”
“……大姐头，需要开启结界吗？”
“先不要打草惊蛇。听我命令，向我这边集合。”
“是。”
听着耳机内正副队长的对话，陈泽宇无奈地摇了摇头。果然，在一家高档歌舞厅的门口，停着几辆漆黑色的奔驰轿车，一群看上去极为优雅，如同绅士一般的白人男子，被满脸谄媚的服务生迎了进去。同时，有两名同行的白人男子，左右站在大门口。显然是先前几人的护卫。
“我们往前走几步。”
秦霜余将手枪放入口袋内，径直走向那家歌舞厅。而陈泽宇则紧紧跟着少女，右手插在风衣口袋内，握着那把能给他带来些许安全感的手枪。
渐渐地，少年发现四周出现了许多身着风衣的人。
有些人在路边抽烟，有些人则在奶茶铺内喝着冰奶茶聊天。但几乎一模一样的风衣墨镜，令路人都避而远之。这次任务一共出动了雪歌队全部的主站队员共计三十二人，许多人陈泽宇只是见过一面，或是连面都没有见过，但现在都是要站在同一阵线的战友。
“先解决门口两人，开启结界。”
“是。”
一切都有条不紊，整个雪歌队在秦霜余的命令下准备以最大的效率开始做他们的工作——猎杀。话音刚落，陈泽宇便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掠过了大脑皮层。尹洋那边已经开启了结界，受到结界的影响，所有的平民都默契的离开此处，半分钟后，原本喧闹的大街，竟变成了无人之地。
“准备进攻。”
两名护卫也发现了不对劲，立即从怀里掏出漆黑的MP5，不过还没有等他们大呼小叫通知里面的人时，几发子弹精确无误的掀开了他们的头盖骨，然后将整个脑袋打成了一堆浆糊。
“目标清除。”
两具已经失去生命力的尸体还未倒地，从一旁窜出两拨人立即扶住了身体，然后轻轻放在地上，持枪冲进了夜总会的大门。秦霜余和陈泽宇只是在夜总会门外候着，而里面则是枪声不断，时而还伴有某些倒霉家伙的惨叫声。不到一分钟，枪声就停了。陈泽宇看向秦霜余，而她则是径直朝内部走去。
“我们也该进去了。”
“嗯、嗯。”
就在陈泽宇点头，准备跟着秦霜余冲进夜总会的时候，位于夜总会二楼突然传出一声巨响。然后四周的窗户全部破碎，漫天纷飞的玻璃碎片甚至打在了陈泽宇的风衣上。
“怎么了！”
可是，耳机处传来的却是令人心寒的沙沙声。
秦霜余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
陈泽宇也突然有种不太妙的感觉，这年头自杀式炸弹袭击多的是，万一异民也从基地组织身上将精华学习过来，那么尹洋她们岂不是凶多吉少？
“陈泽宇，我们上去看看！”
“咳咳，咳咳咳！他奶奶的我明明减少火药量的啊！”
“陈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跟着秦霜余冲进夜总会的，还有陈顺率领的二组。刚跑上二楼的陈顺，便被迎面而来的灰尘呛得喘不过气。从他的话中，秦霜余似乎听出了什么，不由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狠狠地提了起来。
“这爆炸是我给尹洋的炸弹产生的，看来是遇到什么困难的问题才会用这个的……先别管这个了！去看看他们有没有事！”
“走！”
昂贵的雕像被子弹打成毫无价值的碎块，挂在过道上的水彩画也被扯成了碎片。墙上到处都是子弹打出的窟窿，黄澄澄的弹壳遍地都是。甚至有一面墙上，竟出现了直径约为两米的大洞。刺鼻的血腥味，也通过这个大洞深深刺激着陈泽宇的鼻腔。
——这帮家伙是在用火箭筒对轰吗？
望着一片狼藉的歌舞厅，陈泽宇的嘴角不免抽动了几下。
“大家没事吧！”
“没事，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受伤。”
待烟尘散去，伫立于包厢门口，单手持刀的尹洋出现在众人面前。陈顺急忙跑上去探探伤情，不过这个微笑着的副队长倒并没有受伤，只是被炸弹炸的一鼻子灰。
“不过尹洋，对方真的那么难啃？”
“那些人带了机枪，我们差点被打成筛子。实在是没有办法才用的炸弹。”尹洋苦笑着，指了指那几具倒在地上，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但是有平民死亡，我们也有人受伤了，而且夜总会里面破坏也有些大，总之有些麻烦。”
“先把伤员处理好。”
陈顺推开满是弹孔的门，慢慢步入室内，而陈泽宇则紧张地握着枪跟着秦霜余和尹洋走了进去。整个豪华包厢内，除了那几具被打成筛子的尸体，只有满地的弹壳和血迹。
“这也太猛了吧。”
“习惯就好。”脚下满是滑腻腻的血液，陈泽宇有些接受不了这幅血腥的场景，满脸嫌恶的捂起嘴。秦霜余走过来，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身为仙道众的成员，对于这种场景必须要有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
“我明白。”
“抓了一个活的，而且缴获了毒资四百万，**五十公斤。”秦霜余拉开一旁的大提包，一叠叠包装好的人民币被整齐的放在包内，而最后一个包内，是如同砖头一样的不明物体，“钱留下，毒品交给警察处理。”
“那个活的在哪？”
“在那。”秦霜余指了指被数名雪歌队队员按在地上的白人男子，“是个血族。”
“血族？”
陈泽宇不由看了秦霜余一眼，然后仔细地盯着那个还在不断挣扎的血族男子。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一位异民，还是个久闻大名的吸血鬼。但还未等他仔细观察结束，秦霜余便伸出穿着短靴的脚，狠狠地踏在了男子的背上。
“呜、呜哇！”男子吐出一口鲜血。
“我知道从你嘴里问不出什么，不过好不容易有个活口，还是想问些东西。”
“咳咳，这不是秦霜余队长吗，今日有何贵干？”
“明知故问。”
“混战一别，三年来队长身体可好？”
血族男子露出戏谑的笑容，而秦霜余听到这句话后却僵住了身体。
“反正我也活不久了，不妨我们叙叙旧吧，秦霜余？”
“……原来你们还活着。”
通过那颤抖的声音，便很容易感觉到蕴含在话语内的愤怒。陈泽宇不清楚秦霜余愤怒的原因，他瞥了眼身边的尹洋，想要问些什么，不过尹洋却是摇了摇头。那男子似乎还是没有察觉到即将爆发的杀意，从容不迫的掏出了一根烟，点上叼在嘴里。后又挑衅般的，朝秦霜余吐出一口烟气。
“三年了，你们得要为这些买单了。”
“哈哈——呜啊！”
裹着鳞甲的靴子猛地击中男子的面颊，尖锐的甲片割碎男子的皮肤，坚硬的靴子又直接踢碎的他的牙齿。无比愤怒的秦霜余就这样将满腔怒火全部付诸这猛烈的一击。看到血肉模糊，发出呻吟，已经失去说话能力的男子，秦霜余似乎又不解气的抬起脚，踏在男子的双腿之间。
“呜哇哇哇哇哇哇！！！”
“你们这些异民！你们必须得为你们三年前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彻底化身为恶魔的秦霜余脚下加了一分力道，直到听到一声脆响，才意犹未尽的收回脚，“陈顺，把这家伙带回去！”
“是、是！”
已经昏迷的血族男子，则被陈顺几人拖出了房间。目睹一切的陈泽宇暗暗发誓，以后惹任何人也不能惹秦霜余这个小姑奶奶，如果搞不好，可是真的会断子绝孙的。
“这里就留给尹洋处理吧，我们走。”
“嗯。”
从死去的异民身上抢来钥匙，陈顺几人就这样将夜总会门口停着的几辆奔驰汽车给顺走了。和秦霜余坐到车内后，作为司机的陈顺立刻发动引擎，离开了已经面目全非的夜总会。身边的秦霜余依然大口喘着粗气，显然是气到了顶点。想到刚才那名血族男子的遭遇，陈泽宇不由的好奇和害怕。
“大姐头……”
“叫我阿余。”
“阿余，三年前……”
“闭嘴，我不想提这件事情。”
“像这种三流的异民毒贩，把他们榨成汁也放不出一个屁，用子弹就算是对得起他们。”坐在驾驶员座位的陈顺满脸鄙夷地看着后视镜内那辆黑色奔驰，“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那个家伙带回去，阿余……啊疼疼疼疼疼我错了我错了大姐头！”
“我得问出来他们的老巢在哪里，不杀了他们对不起三年前死去的兄弟。”
“真疼啊……不过他会说吗？”虽然这般说道，但陈顺却是肯定地点点头，“嘿，看来今天是那家伙的纪念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