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大姐头
早起的陈泽宇，如同往日一般开始刷牙洗脸。
陈菲正在厨房准备早饭，电视上也是无趣的晨间新闻。望向镜子中那个憔悴的自己，陈泽宇恍然有种，一切如故的感觉。里世界根本没有出现，而廖小雅可能还在躲在家里睡着懒觉。吃罢早饭后，又是祥和平静的一天。
但突然想起的电话铃声，却打破了他的幻想。
“小宇，电话。”
“谁的？”
“阿余的，说有事情找你。”
“她身体好了？给我打电话干吗？”叹了口气的陈泽宇用毛巾擦干脸后，走到客厅接过电话，“喂？你身体好了？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你现在过来。”
“为什么？大早上也没什么事情吧。”
“……昨天陈顺和你还有白荷吵架了吧。”
“对，不过已经解决了啊。”
“你别问这么多，你过来吧，到会议室。”
说罢，秦霜余那边便将电话挂掉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呢？听秦霜余的语气，可能事情确实比较紧急，再加上陈泽宇确实也是担心秦霜余的身体状况，于是便打算前去看一下。而陈菲看到陈泽宇挂下电话后便开始穿衣，不由问道：“你去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好像有点事情，我去看看。”
“早饭呢？”
“在外面解决，姐你先一个人吃吧。”
穿好鞋子之后，陈泽宇便跑出家门，赶往公交车站。
“怎么了？叫我这么急？”
赶到会议室的陈泽宇推开门，却看到偌大的会议室内，竟然站满了人。那天晚上一同前去执行任务的三十多名主战队员全部到场，见不明所以的陈泽宇突然闯进来，都将视线集中在他的身上。
“……怎么了？”
“你过来。”
站在会议室中央的秦霜余招了招手。
所有人又把视线转向秦霜余。
之前身负重伤的秦霜余自然备受瞩目，在超强的身体素质和治愈术的双重帮助下，秦霜余恢复大半。此时尽管胸前还是裹着纱布，但已经恢复到足够下地自由活动了。她穿着别人很少见到的睡衣，板着脸站在会议厅内，手中的长刀虽然并没有出鞘，但被威风凛凛的秦霜余一握，仿佛寒光乍现，锐利无比。
等陈泽宇走到她身边，他才看到会议室中央跪着两个人。
一个是一脸不服气的陈顺，另一个则是默不作言的白荷。
尹洋见陈泽宇到场，打算开口求情。
“大姐头……”
“尹洋，队员之间产生内讧，怎么处理？”
“嗯，禁闭三天。”
“好，都听到了。”
秦霜余面若寒霜，一双杏眼瞪得圆圆的，直盯着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来的陈顺。尹洋看眼前这一幕，本想劝说，但却在秦霜余凛然的怒气之下退缩，只好躲在一旁看着。白荷没有作声，在听到处罚结果后，只是点点头。而陈顺则是不屑的哼了一声，也便没了动静。
“白荷，陈顺，昨天你们吵架了吧？”
“是，大姐头。”
“队员之间，就算矛盾再大，只要是站在一个队伍里，就必须往肚子里咽！吵！打！有什么用！带着恨意和敌意到战场上？”秦霜余怒由心生，如银铃般澄澈的声音响彻整间会议室，“你们把规矩当初耳边风了对吧？好，我今天就让你们试试看……咳咳咳。”
有些激动的秦霜余不由咳嗽了几声。
“大姐头，我们甘愿受罚，请别生气了，您的伤……”白荷不由担心的说道。
“这件事和白荷没有关系！吵架的是我和陈泽宇！”听到此话的陈顺气不打一处来，大吼着站起身来，伸手指着站在秦霜余身旁默不作声的陈泽宇，“这小子为什么不受罚？我不服气！”
“他是新来的，还不懂这些规矩。而且这件事是你挑起来的吧。”
秦霜余一挑眉，语气加重许多。
“我挑起来的？要不是大姐头你为这个毛头小子挡枪你会受这样的伤吗？他奶奶的，我就直说吧，这小子不是什么好货。”尽管白荷一面摇头一面抓住陈顺的衣袖，但他还是毫不留情的甩开白荷，继续说道，“大姐头您要继续带着这个拖油瓶？那您早晚要出事！”
“我说过，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大姐头！”
“闭嘴……”
很显然秦霜余已经忍耐到极限了。
如果再纵容陈顺说下去，估计秦霜余就会彻底爆发，到时候发生什么事情还说不定。于是尹洋叹了口气，摇摇头打算去阻拦陈顺。但一根筋的陈顺显然没有注意到秦霜余的变化，向前走了两步，大声质问道：“大姐头，你还在想着黄芬吗！？”
全员倒吸一口凉气。
陈顺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不由有些担心地看向微微颤抖的秦霜余。
但接下来，一道黑影便占据了他所有的视线。气急败坏的秦霜余抬腿便是一记高扫腿，狠狠踢在陈顺的面颊上。坚硬的皮靴踢烂了他的面颊，只见点点血花展开，还混着一颗臼齿飞出，半边脸血肉模糊的陈顺便被直接踢倒在地，开始呻吟起来。
“咳咳……唔……”
“大姐头！”
而秦霜余这边也突发异况，方才那一脚估计是牵动了伤口，只见她捂着胸口，痛苦的跪倒在地上。陈泽宇连忙扶起她，却看到斑斑血渍开始渗透她胸前的绷带，而几声咳嗽，更是吐了两口血痰。白荷赶紧使用治愈术进行止血治疗，而其他人则是赶快准备担架，将秦霜余和陈顺送往医务室。
“陈泽宇，这里我来就行了，你去帮下尹洋。”
“哦、哦，好的。”
听白荷这样说，陈泽宇也只好起身去帮助尹洋，将被踢重伤的陈顺带出去。尽管自己的情况也不是太好，但陈顺也非常担心秦霜余的情况，抬头朝秦霜余的方向张望。但不小心便牵动了伤口，疼得嗷嗷叫。尹洋连着摇了好几次头，而陈泽宇也只能默不作声，和尹洋一起把陈顺转移到另一个医务室，和秦霜余分开。
安置好了后，尹洋拿来特制的金疮药，涂抹在他的伤口上。
“哦哦哦疼疼疼疼疼疼！尹洋你就不能用治愈术吗！”
“对于你这种没脑子的人，没必要用治愈术。”
“啊啊啊！……大姐头没事吧。”
“你说呢？说话不经脑子的傻货。”涂完金疮药后，尹洋拿来纱布，替陈顺进行了简单的包扎，“你不知道黄芬的事情是禁语吗？还特地说出来，你是不是认为大姐头身体恢复好了，可以气气她了？要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你小子就完蛋了。”
“我要去看看大姐头。”
“老实呆着！你过去纯粹添堵！”
“尹洋，我想知道为什么阿余听到黄芬后，她会动这样的火？”
面对陈泽宇的疑问，陈顺捂着脸不置一语，而尹洋则是一脸微妙的表情，沉默了数秒后，开口解释道，“我上次也和你说过了，黄芬是秦霜余的上一位学生。六年前来到我们雪歌队，和你一样也是个被卷入里世界的倒霉蛋。大姐头对她很用心，三年时间一直苦心教导她。两个人感情很好，但后来……”
“我知道，三年前的事情对吧。”
“看来白荷和你说过了。”尹洋苦笑着说道，“对，三年前，我们损失了很多人，其中就包括黄芬。她是为了保护大姐头才死的，因为这件事情，大姐头到现在都难以释怀，精神也不稳定。而我们也都知道，所以几乎没有人会在大姐头面前提及她。”
“都怪我……”陈顺内疚的低下头说道。
“陈顺，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等大姐头伤好，自己去道歉吧。”
“唉！陈泽宇，你个小子我跟你说。”陈顺叹了口气，旋即抬起头看向陈泽宇，“你小子别惹大姐头伤心，你也知道黄芬的事情了，如今你是她的新学生，如果你再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大姐头就会伤心死的。”
陈泽宇看着捂着脸，还装出威风凛凛样子的陈顺，不由笑了出来。
“可你昨天晚上还要打死我呢。”
“你小子找茬对吧？”
“不是找茬什么的，我实话实说而已。”
“你小子听清楚了，今天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我以后也不会在说那些混帐话了，但你也给我注意了，别以为大姐头护着你，你就能高枕无忧。以你的力量和头脑，你在里世界还是最为渺小、弱小的存在，离开了大姐头的保护，说不定哪天就死了。”陈顺尽管说话恶狠狠，但语句中却是对秦霜余满满的关心，“大姐头现在是你的尊长，你是大姐头的学生，你们既然已经成为这样的关系了，就不要多想些其他乱七八糟的了。话我也说到了，剩下的就你自己回去想吧。”
“我明白了。”
“还有，小宇，别在大姐头面前提及黄芬。”
见两人矛盾化解，尹洋也不忘叮嘱两句。
“我清楚，谢谢你们和我说这么多。”
“哼，人不咋地，嘴倒是不错，你小子好好加油啊，早点出师，别当个拖油瓶。”
“这句话我记住了，多谢你的提醒，等我变强了不揍死你丫的。”面对陈顺的挑衅，陈泽宇没好气地回应道，“好好治你的脸，把脸皮练厚一点下次就不会踢烂了，我先走了。”
“小兔崽子！”
没等陈顺发作，陈泽宇就赶快闪身离开了病房。背后陈顺的骂声绵延不绝，而陈泽宇则充耳不闻，径直走向秦霜余的病房。不过奇怪的是，刚才秦霜余受伤一群人吵吵嚷嚷的，现在等到了病房，病房内却是安静的可怕。陈泽宇有些觉得奇怪，于是推门而入。秦霜余正坐在床上看着一份文件，而白荷则拿着一堆沾了血渍的纱布，显然刚才正换下了纱布。此时秦霜余的睡衣大敞，一道淡红色的伤疤映入陈泽宇眼帘，还有同样鲜红的蓓蕾，同样进入少年的视线。这时候陈泽宇才发觉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关上门。
“进来。”
“我错了，对不起！”
“你倒也是胆子大。我已经换好纱布了。”
秦霜余冷冷的语调虽然已经听习惯了，但在这种情况下，陈泽宇还是觉得有些可怕，但也只能老老实实推门而入。一进门，看到的是穿好睡衣，面不改色的秦霜余，还有站在一旁露出苦笑的白荷。知道自己做错事情的陈泽宇只好乖乖低头走进病房里，坐在角落的椅子上，避免和秦霜余四目相交。
刚才是他第一次看到女孩子的裸体。
即便网络上的AV和色情写真集看了不少，但当看到实物后，陈泽宇还是陷入了混乱之中。而且这实物又是来自自己的尊长秦霜余，更令他觉得尴尬无比。不过秦霜余倒是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对于陈泽宇的误闯也没有发火，只是瞥了一眼坐在角落的陈泽宇，然后拿起手上的文件继续看了起来。
“事情麻烦了啊。”
“什、什么？”
“白荷，通知所有人，进入二级战备状态。”
秦霜余突然认真起来的样子，让在一旁整理东西的白荷吓了一跳。她不太清楚秦霜余的意思，于是茫然地接过秦霜余手中的文件看了起来。待扫完一整页后，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担忧。她看向秦霜余，而少女只是冲她点了点头。在得到确认后，白荷立刻返身离开房间。
“发生什么了？”陈泽宇好奇地问道。
“那天毒贩之所以会选择出手所有的毒品，是因为本雅明来了。”
“本雅明是谁？”
“上次仙道众在上海围捕的一个杀人狂。”一提及本雅明，秦霜余便表现出一脸的厌恶，“他是个梦魇族的王子，一生以追求死亡和极乐世界为目的，自从上次在小亚细亚闹了一场后还以为消失了，结果前段时间跑到日本去杀了一个村庄的人，现在……他正往卧龙市赶来。”
“很严重吗？”
“嗯，算是吧，精锐部队围捕都很难得手，更别说像我们这样的二流地方部队了。不过这只是小道消息，还不能确定是否是往卧龙市来。而且，就算他来了，我们附近也有足够多的友军可以前来支援……所以无需担心。”
“这样啊……”
陈泽宇尽管不清楚具体内容，但还是略感担心。
这从刚才白荷一脸的震惊和惶恐，变能看出来这个叫本雅明的家伙不是什么善茬。
“感觉你好像没有太大信心？”
“哼，没有信心？就算是本雅明真的到了这里，附近的援军也会及时赶到的，这卧龙市虽说十分小，但给五个队与一个军团做舞台，肯定是够了。”秦霜余不无自信的说道，“任他本雅明有通天本事，在我们仙道众的头上动土，也只有一个死字。”
“嗯……”
看到秦霜余那胸有成竹的样子，陈泽宇也放下了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