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姐妹再相逢
“买的东西真多啊。”
“嗯、嗯……”
“我想想看买了些什么啊……”
陈泽宇和秦霜余分别拎着两个大塑料袋，跟在陈菲后面。陈泽宇一脸苦笑，而秦霜余也急得满头冒汗。这廖小雅正在屋里睡觉，要是被陈菲看到了，天知道会闹出什么惊天大事。于是秦霜余凑过去撞了一下陈泽宇的肩膀，可陈泽宇也只好耸肩，并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示意他也不知道怎么办。而秦霜余有些不满这个反应，又凑过去撞了撞陈泽宇。可就在这时，陈菲却突然回头，一脸诧异的看着紧贴在一起的两人。
“萝卜……你们在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陈泽宇连忙摇头。
“两个小家伙真是亲密啊。”
说罢，陈菲笑盈盈地回过头，继续说着今天的晚饭该怎么准备。而有些着急的秦霜余则直接抬腿踢了陈泽宇一脚，似乎是极其不满少年这过于优柔寡断的性格。然后，下定决心的秦霜余开口说道：“姐姐，我有些事情……”
“什么事情？”
“这个……”没编好理由的秦霜余顿时语塞。
“哎呀，别害羞啊，我们不都是一家人吗？”
“不是的，我……”
“……是我的原因吗？”
“不是的不是的！姐姐你误会了！”一看到陈菲流露出落寞的神情，秦霜余连忙摇头否认。而陈菲听到这话后，又笑容满面，伸手钩在秦霜余的脖子上，非常亲密地将脸贴在她的脸上。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秦霜余只好想放弃一样的闭上了嘴。
“你们之前两个还打算去饭店呢，小家伙别害羞了。”
“好吧……”
“今天可以做不少菜呢，对了，正好我到出差的地方跟饭店的厨师学了做狮子头，这里也有肉糜，回去试试看我新学的手艺。嗯……小宇还买的点心啊，有什么我看看。”陈菲发现陈泽宇的袋中有他点心店买的很多点心，于是凑过去翻看，“哦，看来这小子还记得你不吃甜食，特地买的咸味的牛舌饼和肉松酥啊。这个是？”
“等等……”
“甜松饼啊……你不是不喜欢吃这个的吗？”
“我……不是的……这个……”这下轮到陈泽宇口无伦次了。
“……这是祭拜小雅的吧。”
看到陈菲脸上有些感慨的表情，陈泽宇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廖小雅最喜欢吃的东西莫过于英式甜松饼，于是到点心店的时候正好看到刚出炉的这个，就买了一些回去。陈菲似乎理解成是祭品，于是也停止了翻看，起身继续走着缄默不语。而被突然凝固下来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的两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得以脱身了。
直到走到家门口，陈泽宇和秦霜余也没进一步举动。
此刻的陈泽宇已经是冷汗直流，而他身边的少女情况也说不得好。
陈菲只是个普通人，这廖小雅已经去世半年了，如果此刻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子。而这边更不知道该怎么去向陈菲解释。说廖小雅其实没死？可碑都立起来了。说廖小雅复活了？这更是在扯淡。
“回家喽。”
“阿余，快。”
还未等陈菲走进屋内，秦霜余就将手中的袋子扔到门口抢先一步冲了进去。看到少女慌慌张张地跑到陈泽宇卧室，陈菲先是愣了愣，然后冲陈泽宇嘿嘿一笑。不过陈泽宇也没这个心情去了解这笑容中代表了什么，这时，秦霜余突然探头说道：“不在！”
“什么？”
“唉……年轻人啊，你们去忙吧，我来收拾菜。”
陈泽宇也不管陈菲那饱含深意的话语，直接跑到自己卧室。却看到床上乱糟糟的，棉被被随意的裹成一团扔在床脚。廖小雅跑到哪里去了？就在陈泽宇和秦霜余检查卧室四周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听起来像是瓷盘子摔到地上摔碎了的声音。两人立刻跑出门外，却也愣在了原地。
“……小雅？”
“菲姐。”
陈菲手里还保持着握住盘子的姿势，满面惊诧的她侧头看着厕所方向。而廖小雅刚从厕所内出来，伫立在陈菲对面，面容虽然并无表情，可也能听到其嗓音中的颤抖。这两人就这样面面相觑，一时间沉默不语。而陈泽宇则心中大呼完蛋了，而秦霜余也非常紧张地看着这两个人。陈菲眨了眨眼睛，然后有些不可接受般的摇了摇头。
“……等等，这不是恶作剧吧……我有点眼花了。”
“菲姐，我……”
“别过来！”
廖小雅向前走了一步，可陈菲却像是受到惊吓一般挪动一步，恰好踩在了刚才摔在地上的盘子碎片上。瓷片一下子扎进陈菲的脚心，吃痛的她身体一歪摔倒在地上。看到陈菲捂着脚呻吟的样子，陈泽宇和秦霜余连忙跑过去检查她的伤势。而廖小雅则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菲姐……”
“不可能！廖小雅已经去世了！！！你到底是谁！？”
“我……”
看到陈菲突然眼泪涌出的样子，廖小雅不知道该怎么做为好。她明白这眼泪不是因为足底的疼痛而流，而是确实因为自己的突然出现而流，于是只好站在原地头低着。秦霜余也猜到了这样的结局，只能叹着气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拔出那片瓷片。所幸所踩到的瓷片不大，扎进去的部分不是很深，在确定没有牵连到骨头之后，秦霜余一下把瓷片拔出，但即便这样陈菲眉头未皱，而是泪眼婆娑的看着廖小雅。
“小宇，抬起来。”
“哦，明白。”
陈泽宇和秦霜余两人合力一抬，将陈菲慢慢挪到客厅的沙发。
秦霜余帮陈菲擦了擦眼泪，然后褪下了她腿上的裤袜。而陈泽宇也从茶几下面拽出急救包，从其中拿了纱布和双氧水。秦霜余趁着陈菲不注意，用治愈术对伤口内部进行了杀菌和愈合，然后假装消毒一般的倒上双氧水，用纱布裹起来。陈泽宇试图想要安慰一下自己的姐姐，可拿着纸巾的手刚伸出去，就被陈菲一把拍开。
“她到底是谁……”
“……”
“说啊！”
“她就是廖小雅。”
陈泽宇低着头，不敢看着陈菲的眼睛。
“这种事情好笑吗！？小雅已经去世了！”
“可是不管你信不信，她确实是廖小雅本人啊，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的。”
“……不给我解释清楚，我们就断绝关系，就当我没你这个忘情负义的弟弟！”
“菲姐！不关他的事！”这是，廖小雅突然鼓起勇气，朝陈菲说道，她快速几步走到陈飞面前，然后开口说：“我叫廖小雅，今年18岁，生前就读于卧龙三中高二（12）班，高一期末考试全年级排名12名，最喜欢吃的是英式甜松饼，最讨厌吃香菜。我和小宇认识10年时间，第一次见面是在小学一年级，第一次我来作客是小学一年级下半学期的5月22日。第一次菲姐你把钥匙给我是小学三年级上半学期的11月份。小宇最喜欢吃的甜点是奶油泡芙，小时候挑食不吃胡萝卜和西红柿，最后被我打到乖乖吃掉，后来小宇找你告状你还夸我做得对，这些事情你都忘了吗？”
“你……”
“小宇偏科，语文成绩不好，我小学四年级在这里住了2个月给小宇补习语文，最后他考了八十多分我没合格，被父母打的时候你过来护着我的事情你忘了吗？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父母出差，你把我接过来特地给我过了个生日，又送我一个大毛绒白熊的事情你忘了吗？我六年级小升初考试的时候，我不想去更好的私立学校而要和小宇一起去三中，最后闹着要跳楼被你一把拽住的事情你忘了吗？初中的时候，我被小混混纠缠，小宇过来救我被人打了一顿，你在医院里夸小宇做得好的事情你忘了吗？刚上高中的时候……你还特地给我买了一套裙边有火焰图案的裙子……菲姐，这些你都忘了吗！？可我没有忘啊……”说到这里，廖小雅按耐不住，大哭起来。
而陈菲也听得悲从中来，她忍着脚上的疼痛，一面流着眼泪，一面伸手轻轻捧起廖小雅的脸：“真的是你吗……小雅。”
“菲姐，对不起……”
“呜哇——！”
放声大哭起来的陈菲，将额头抵在了廖小雅的额头上。两个人紧紧抱住对方，似乎要把这半年来忍受的孤单、落寞、悲伤全部发泄出来似得。陈泽宇看得热泪盈眶，而秦霜余只是鼻头颤动一下，而后转身走出了房间。陈泽宇朝外看了一眼，只见那冷漠无双的秦霜余，也悄悄抹了抹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