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儒家著的史书并不算作伪，只是说不够详实。蜗王朝之前的神魔历时期我们做了一定程度的删减。”
“在千余年前的神魔历时期，我们人族确实是妖族的奴役，这一点不假。但起源问题我们避开未谈，其实这方面也是有记载的。”
“我们人族原本就是由妖族皇族诞下的。准确来说，他们才是原本的人族。”
“怎么可能！”
易秦娥再一次止不住开口质疑，这种事情就算是她也冷静不下来。
“我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妖族的阶级越高，他们就越酷似人类。那么你们知道如今的妖族皇族长什么样吗？他们几乎与人无异。”
“现在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执意杀一个皇族瞧瞧了吧？”
洛冰心也在此时搭腔道，满面的笑容，却是充满了苦涩和无奈。
易秦娥看着洛冰心，脸色难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到易秦娥沉默了下去，张楚继续说了下去。
“是的，原本如今的群妖皇族才是真正的人类。同时，他们也是修炼者的鼻祖。”
“修炼者的鼻祖？”
箫乐意外，对于群妖皇族与人类无异这件事，箫乐并不太意外，毕竟之前他便对此多少有些猜测。虽不敢说是完全肯定，但也有了相当的确信。
可是如今修炼者体系的创立者也是妖族？
这件事箫乐却是完全没有想象过的。
“应该说，他们生来就是修炼者。这就是他们与我们截然不同的地方。我们虽然是他们的子嗣，但我们无法修炼，生来便是用来给予他们奴役的。”
“可是我们能够修炼啊，虽然并不是全部。”
箫乐不解。
“你为什么觉得我们能够修炼？”
张楚反问。
箫乐愣住了，因为这个问题在他看来完全是无意义的。什么叫觉得，难道他们这些修炼者是假的不成？
“我们其实不能修炼。你想想修炼资质这种东西多么的虚无缥缈。血脉都不能遗传，谁能修炼完全是凭运气。整个九州的人口有多少你们知道吗？整个江湖的修炼者又才只有多少人你们知道吗？”
“而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人口基数的修炼者们又有多少能够修炼到中品呢？能上高品的又有几人？为什么每次修炼者冲关都存在关隘？”
“我们这样难道算叫能够修行吗？”
箫乐愣住了，易秦娥也愣住了，洛冰心也似乎对此有些恍惚。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箫乐从来未对此有过任何怀疑，修炼一事向来便是如此，可谓常识一般存在任何一个人的脑子里面。
就好像谁都不会去质疑太阳是不是会是圆的一样，毕竟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这不是聪不聪明的问题，而是会不会这样想的问题。
“难道那帮妖族不是这样？”
箫乐想到了那个可怕的可能性，脸色发白。
张楚点了点头，他本来就算是素白的面容此刻显得有些惨白。
“那帮皇族不存在修炼资质的问题，只要是他们的血脉注定便能够修行，并且他们的修行不存在瓶颈，修行到一品毫无障碍。”
“怎么可能……”
箫乐有些无力地呻吟了一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九天之上的妖皇族有多少？
箫乐不知道，也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
不过大概他还是知道，九天之上的妖皇族很少。不过就算很少，加起来也有数千之数了。
数千个一品修炼者？
那还打个屁，就算他们有三大教，就算他们如今门派林立，就算他们也有九天灵器加护，也无济于事。
拥有这么多数量的妖皇族压根就不需要什么战术，直接就可以把九州平推掉好不好。
三教圣人有多强？箫乐不知道，但是他们就算再强，能对付多少个一品呢？五个还是十个？还是说一百个？就算是一百个，在数千的一品修炼者面前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一品修炼者又有多强呢？
箫乐知道一个一品修炼者，青松老人，他是一品修炼者之中的佼佼者，的确很强，就算是妖王在他的面前，也不过是被砍瓜切菜一般的收拾干净的份。
就算那帮妖皇族个个做不到青松老人那种程度，略逊一筹。
可就算是如此，他们可有数千的数量！
他们整个九州的一品修炼者才多少？才十个左右！
这怎么比？
想要以数量去堆是不可能的。
在修炼者之中有一个常识，中品修炼者只有中品修炼者能够对付，高品修炼者也只有高品修炼者能够对付。
跨越一个大阶级斩杀对手这种事情太过于鲜少，压根就不能作为考量。
就算是箫乐他这种“作弊者”，他也不敢打包票说自己在低阶的时候能够干掉一个中品修炼者，击退或许可以，想要击杀可就不是那么容易。
等等！
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在他们和妖族之间的局势就不可能是僵持状态了。
现状不可能这么糟糕！
“但实际上情况没有这么糟糕对吧！”
箫乐立即询问道，同时暗暗吐气，自己还真是一下子被吓到。若真是这样的话，九州早就荡然无存了。
这么轻而易举就能够发现的事实自己怎么就忽略掉了呢？
还真是自乱了阵脚。
“嗯，情况的确没有那么糟糕。”
“不过说明起来还是有点复杂，让我从头给你们好好讲一讲吧。”
说着，张楚喝了一口茶。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继续说道。
“准确来说，我们和他们并不是一个物种。原本大陆上只存着妖皇族，他们称之自己为上人。那个时候他们的人数就很少，只有数万人而已。”
“那个时候也有妖族，不过那时候妖族的智慧普遍都不高，而且那时候妖族似乎和如今的妖族的修炼体系不同，不过这方面的资料很少，那时候我们和他们接触的不多。”
“基本上妖族都盘踞在群山之间，而他们上人生活在九州大陆，彼此之间到还算是相安无事。”
“根据记载最初我们的祖先是从一个巨大的匣子里头释放出来的。用他们的说法来说就是“我们是他们制造出来的子嗣，是他们的奴仆，专门为服务他们而生。”
“一开始我们的人数也很少，只有十万人不到。而且我们什么都不会。如今我们的语言文字，乃至整个文明实际上都是妖皇族他们教授给予我们的。他们和我们长得一模一样，并且强大无比。我们的祖先不得不这样相信。”
“当然他们也不是白白教授我们，我们也确实被他们奴役着。替他们耕地种田，为他们建屋盖瓦。那时候我们就好像家畜一般温顺。”
“因为我们没有修炼者，而他们看起来确实如同神仙一般强大。”
“直到后来情况发生了变化。我们经过了数代人的繁衍生息规模已经达到了百万人之巨，而我们之中也开始出现了修炼者。不过那时候我们不懂得修行，而这也是那些妖皇族唯一没有教授给予我们的东西。但另一方面，妖皇族那边人数却没有多大的变化。他们还是保持着只有万人左右的规模，而且最诡异的是似乎他们似乎是不老不死的。而不是通过繁衍来保证这个数量。”
“当然，如今我们可以肯定他们的寿命不过是长的有点可怕而已，并不是真正的不老不死。他们出了问题，他们很难诞生子嗣。”
“而另一方面我们虽然没有什么修炼天赋，可是我们具备繁衍能力。一开始我们的祖先只有十万人，然后是百万人，然后是上千万人。”
“他们控制不过来了。”
箫乐想到了那个景象。
也想到了一个词汇，“产能过剩”。
就算那帮子原初的妖皇族再怎么挥霍无度，可是他们终究只有万人而已。
再怎么能“吃”，也绰绰有余了。
张楚点了点头，承认了箫乐的猜测。
“我们的祖先之中开始有人偷学他们的修炼方法，如今武修体系便是当初的成果。”
箫乐的眉毛一挑。
他没想到武修体系的由来还有这样的渊源。
“至于其他体系，则算是我们自己专研出来的道路了。”
“然后经过了漫长的斗争将那些妖皇族赶出了九州，后来的历史就和史书上记载的出入没有太大了。”
“当然还有一件事是被隐瞒的，那就是为何他们要攻击我们，执意夺回九州。”
“因为整个大陆只有我们九州是适合修炼生存的地方，至少对于我们也包括他们而言是这样。”
“群山外那独特的环境不是妖皇族他们自己弄出来的？”
箫乐诧异，他满以为群山那边特殊的灵力环境是他们有别于妖皇族的地方的证据呢，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么回事啊。
张楚摇了摇头。
“群山之间的灵力天然如此，充斥着情绪、充斥着各种意念。唯独我们九州的灵力纯净。而这也是限制他们妖皇族最大的原因，也是他们执意要夺回九州，与我们作对的缘故。”
箫乐的眼中精光一闪，看来这里头的事情可不简单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