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秦娥。”
萧乐由衷地道谢道。
其实易秦娥做的事情并不是多么了不起，只是、只是很简单的问题罢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足够了不起了。
可有的时候，欠缺的就是那么一丝微不足道的东西，人才能够继续前行。
所以，这对于萧乐来说意义重大。
不过易秦娥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所以对萧乐这般的郑重其事，易秦娥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干嘛这么郑重其事啊，萧乐。”
易秦娥有些不解，萧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两人继续缓步向前。
沉默待了一阵，萧乐再一次开口，赶走了沉默。
“之前钟离秋那小子和我聊天，说问我考虑过将来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将来？还真是难得。”易秦娥的脸上露出的古怪的表情，在易秦娥的认知里钟离秋那家伙满脑子都只有女人，他居然能够询问这种问题完全出乎了易秦娥的意料。“说起来，那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易秦娥现在才想起来钟离秋这号存在，可想而知，钟离秋的存在在她的心里到底有多低了。
“哦，刘师姐来了。”
萧乐有些好笑的说了一句，不算明白。
不过对于已然熟悉这两位同门追逐关系的乐天派众人来说，听到一个刘师姐便已然知晓是怎么回事了。
易秦娥亦然，听到此言，嘴角止不住勾起了一个弧度。
没有什么事情能比起一个人渣受到惩戒更叫人心情愉快的了。
“真是开门红啊。”
“这算是开门红吗？”
萧乐有些憋不住笑。
易秦娥据理力争。
“当然算啦，恶祟被除这可是！”
萧乐被逗笑了起来，易秦娥也跟着笑了起来。
黑夜逐渐开始褪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两人迎着快要升起的朝阳继续向前，再一次萧乐把话题转回了之前的方向。
“怎么样，秦娥。你有考虑过将来如何吗？”
易秦娥笑了笑，吐了一口气，衔着一丝苦涩说道。
“将来吗……还真是遥远的话题呢。”
“是啊，将来的确是很遥远的事情呢。不过我们终归是要面对的。”
易秦娥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的确如此。”
稍微停顿了一下，她继续说了下去。
“未来吗……说实话，我们现在的处境不算太好。毕竟现在前线那个样子，谁也不知道将来究竟会发展到什么程度。不、其实我们应该算是幸运的一代了，诞生在承平年间。本来九州的情况就一直不太好，现在不过是回到了原点罢了。”
“现在这情况、将来可能还会更糟糕。我们又是修炼者，或许我们可能都撑不到寿终就寝。”
半是苦涩的、半是自嘲的易秦娥笑着回答。
萧乐也跟着附和的笑了笑，是啊。眼下群山和九州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加剧，想要再缓和起来的可能性不大。
就好像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一样，虽然这样说有些过于玄学了。
但从现实角度来考虑其实也是有一定道理了，彼时双方休养生息了这么些年间，如今又打了起来，哪里是那么容易干脆分出胜负的啊。
是啊，现在九州的现状注定了他们将来坎坷，甚至可谓黑暗。
按理来说，现在萧乐应该说些什么安慰人的话才对，不过萧乐并没有这么做。
他想要进行的并不是这么流于表面的对话。
“是啊，我们的将来肯定会越来越糟糕吧。”
很显然，萧乐的这番话同样出乎了易秦娥的医疗。
易秦娥有些惊讶的看着萧乐，轻笑着说道。
“怎么了？萧乐你也说起这样的丧气话了？这可不像你啊。”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要是在你的面前我都不能抱怨几下的话，那我过活的实在是太委屈了。”
易秦娥怔了怔，微微侧过头去。
“嗯，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那花语有些崎岖。
萧乐没有理会，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秦娥，你愿意和我一块走下去吗？”
“事到如今说些什么呢，我当然愿意了！”
似乎觉得萧乐现在还在询问这种问题，易秦娥有些生气了，回转过身来，声音都止不住拔高了几度。
萧乐知道了她误会了自己的意图。
轻笑着摇了摇头。
“秦娥，我是说您愿意做我的道侣吗？”
“诶！”
猛地，易秦娥发出了这样尖细的声音。
整个如遭雷击一般僵硬在了那里，白净的脸庞迅速升温了起来。
萧乐一时间有些无措，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才好。
说实话，萧乐也没想到易秦娥会是这样的反应。
唐突吗？不，不算唐突吧。
在萧乐看来自己所做的事情不过是水到渠成，并非毫无铺垫的唐突事物。
不过……
不过这种事情不论什么时候施行都会显得唐突吧。
怎么办才好啊？
诶，现在怎么办才好啊？
原本萧乐觉得这一切不过是水到渠成，顺其自然的事物，压根就没有考虑那么多，可是现在秦娥这样的反应，萧乐也觉得慌张起来。
不是，怎么这样？
诶？要是秦娥拒绝了怎么办？
要是拒绝了的话，他们彼此之间应该怎么相处来着？
没想过！完全没想过哇！
他们还能够恢复到原本的关系吗？能够吗？
如果不能的话，他们彼此之间见面会是怎么样的一副光景啊？
一开始彼此还为了维护关系，但又忍不住顾及对方而显得拘束、交换着僵硬的对话，然后，渐渐的开始觉得这份关系成为负担，减少见面；再之后，因为彼此交流的变少，隔阂开始出现，能够说的话越来越少；最后，彼此都觉得没必要再见面了比较好，彻底终结了这段关系。
会吗？
他们最后会进入这样的恶性循环之中，最后恩断义绝吗？
不要啊，光是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就觉得可怕啊。
可是脑子里的想象已经彻底停不下来，就好像打开了一个开关一样，这方面糟糕的想象源源不断的喷涌而出。
相应的，正面的想象却如何都浮现不出来。
“呵呵~”
这时候一声轻笑打断了萧乐暴走的思绪。
这时候萧乐才从恐怖的“精神风暴”之中脱出身来，抬起头来，他看见了掩着嘴巴轻笑的秦娥。
刚才那个浑身僵硬、满脸通红的易秦娥就好像虚假的一样。
“好奇怪的脸，哈哈哈。”
“你还说我！刚才还不知道谁僵在那里和个木头一样呢！”
被易秦娥这么一调笑，萧乐也火了起来，立即反唇相讥。
易秦娥并没有再“火上浇油”。
是的，其实她的反应并没有比起萧乐来说要好到哪里去，不过她很快镇定了下来。
但并不是因为她自己的缘故，而是因为萧乐的缘故。
萧乐这忽然的表白，其实也打了易秦娥一个措手不及，不过看见萧乐其实也不是那么的镇定自若，反而颇为慌张之后，易秦娥就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什么嘛，原来他也不是那么的镇静自若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个时候易秦娥的心里就回荡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便豁然开朗了。胆子便大了起来。
“你就不怕我不答应？还敢凶我？”
易秦娥恐吓道。
“啊……”
萧乐张着嘴巴，有很多话想要说，却一时间说不出口来，全部堵在了喉咙口。
易秦娥瞧见了萧乐的模样，轻笑了起来。
彻底轻松了下来。
伸出手去，递向了萧乐。
萧乐稍微愣了愣，不过就算他再怎么迟钝，也总该反应过来了。
慢了半拍的，他伸出了手，与易秦娥的手握在了一起。
两个人都感觉到了对方的僵硬，相视一笑，那些僵硬便随着那笑容一并化了开来。
"
携手、向前。
仿佛确定、又好像交换誓约一般，两个人交换了话语。
漆黑的夜空终于被冉冉升起的橘红太阳驱逐干净，漫长黑夜过去，新的一天降临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了两个人的脸上熠熠生辉，他们的笑容闪耀着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