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记忆在如此低语,但是自己却在否定着这个事情。
萧乐明晓这种矛盾,依旧义无反顾。
他回溯着时间,来到了分叉的节点,然后抵达了那分歧的起点。
然后,他看见了不应该发生了一幕。
更加见证了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那个罪魁祸首,扭转了头颅,阴冷的看向了萧乐。
本不应该被注视、本不应该被发现的萧乐被发现了。
“你看得见我?”
“有些事情可以改变,但是有些事情是注定无法改变的,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
“不,你是明白的,但是你却装作不明白罢了。”
“我不明白。”
“你真的不明白吗?”
他提出了疑问,再一次的疑问。
而萧乐得不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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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秦娥看着萧乐在自己的面前消失,她感觉到了自己再一次目睹了不可挽回的事情的发生。
追悔不及,但事到如今再想要追回,却已经无能为力了。
房门再一次被打开,但是这一次很明显来人没有遮掩自己的行踪,或者说是对方压根就是想要通过这种形式,宣布自己的到来罢了。
郑青出现了几人的面前,她的脸色并不好看,但并不是衰败或者色弱。
只是一种怀揣着沉重事物的坚硬。
是那么的生冷,而又叫人不能目睹,光是看着就叫人觉得难受。
钟离秋的感受如此,哪怕蒂莲多少也有些共鸣,唯独易秦娥无视这之一切,她的目光锐利,直直的看着郑青。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之中碰撞,并没有碰撞出什么激烈的火花,只是冷厉的碰撞而已。
这种碰撞只是安静的发生着,在场的另外两位男性只是静气屏息,他们能够感到那其中的凶险。
这种时候,他们开不了口。
只有她们两人彼此能够解释彼此。
“他走了,你为什么不拦着他?‘
”你呢?你早就应该能够做些什么的才对的吧?”
就好像决定生死的一场胜负罢了,对白在两句之后便宣告结束。
或者说,便得到了结果。
就在这时候,那道飘远的河流流转回来,萧乐踏着河流回归到了众人的身边。
来不及打招呼了,或者说是做一些别的,接连的反应发生了。
一直沉睡着的洛冰心,猛然苏醒了过来。
她苍白的手掌骤然转黑,猛然刺了出去,毫无防备的萧乐被正中心脏,整个胸腔被击碎,还跳动着的心脏被洛冰心握在了手里。
萧乐并没有惨叫,甚至没有皱一下眉头,他只是仿佛如梦初醒一般的低下头,望向了刺穿了自己胸膛的洛冰心。
“这就是结果吗?”
“这就是结果。”
洛冰心给予了答案。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任谁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直到尘埃落定,在场的人才各自做出了行动。
可这是对策,而不是防范措施。
事情已然发生的现在,他们所行之事,终究只是弥补罢了。
易秦娥唤醒了一心,一剑斩出。
斩碎了洛冰心之神魂。
这一击没有伤害到洛冰心的躯壳半分,但是却斩碎了她的神魂。
易秦娥能够清晰的感知到在洛冰心苏醒过来的那一瞬间,本来叫做洛冰心之人在这一瞬间被取而代之,所以,易秦娥并不犹豫。
这是易秦娥做出的选择。
易秦娥对这一切的发生感到了慌张,因为她确实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的发生。
但是郑青对这一切的发生并不意外,至少说,在表面上郑青的脸色并没有变化,她抛弃了千幻。
在落地之前,千幻已然土崩瓦解,郑青的周身被清光照耀,然后最终灰暗无光,郑青的躯体也跟着躺倒在了地面。
蒂莲看着这一切的发生,闭上了眼睛。
钟离秋看不懂,他看不懂易秦娥的果决,也看不懂郑青的举止,因为看不懂行动的目的,钟离秋有些束手无策。
但是他并不打算和蒂莲一样闭上眼睛。
于是他收起了扇子,指向了萧乐。
但愿他”意气风发“。
钟离秋对萧乐许下了”愿望。“
在跌落床脚途中的萧乐躯体上焕发出了煌煌的气息,那是萧乐的气息,也是他人的气息,众人的气息。
就好像投入了油罐里的一点火星,钟离秋也没有想象到自己所行之事情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可是来不及叫他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火焰“爆发了出来,轰然爆发,吞没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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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火熄灭了一切,萧乐得到了片刻的安宁,也给予了他些许的喘息之机。
但也只是片刻罢了,在这河流当中,永远是没有宁静的。
但片刻也已经足够了。
萧乐凝望着这片河流,看到了这短暂平静的片刻,哪怕这是十分片面而又不全的东西,对于萧乐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他试着反抗那潮流,可是比起之前那已经变成了太过于沉重的东西,他抵御不了,也不能抵御。
于是,他还是被迫的被推着离开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思索着这个问题,恍惚间看见了自己身上的”束缚“,他忽然明了了,并不是那潮流变强了,而是自己变弱了。
自己被束缚住了,而他并挣脱不了那种束缚。
哪怕是被迫的,萧乐也只有被那潮流裹狭着前行而去了。
哪怕这是他不愿意的事情,但是他已经别无选择了。
他必须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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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被强行打开了盖子,满满当当的被塞入许多不是自己的东西。
易秦娥看着摇摇欲坠的浊天,心中没有迷惘,也没了任何顾忌,只是向前、向前。
她自己都没有察觉,正是因为这份异于常态的专注,易秦娥跻身了一品。
于是,她的剑真正做到了再无阻碍,所有之一切在她面前统统灰飞烟灭。
几乎不过是也,眨眼间的时刻罢了,易秦娥便抵达了他的身边,她斩出一剑,去了他的前路,将他拽了出来。
没有前奏、也没有任何理由,她用力的甩给了萧乐一巴掌,说了一句话。
”跟我走!“
萧乐没有阻拦,也没有气力阻拦,任由着她拽着自己离开。
但是,他并没有放下自己怀中被凝固的躯体,哪怕已经知道自己所行之一切不过徒劳,他依旧还是不肯放弃、放弃那本来可能已然消逝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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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天陨落了,这件事无法辩驳的发生了。
妖族没有撤退,局势也没有变得更好,反而因为浊天陨落的缘故,这反而更加激起了妖族们的凶性一样。
妖族们的战斗欲望反而更加高涨了。
大规模、大规模的战争频频爆发,数次天门都被攻破,好在人族殊死抵抗,几次妖族涌了进来,又几次都将妖族重新压了回去。
就这样,拉锯战牵扯着无数条性命,持续的进行着。
人族想要回避这样的拉锯,但这并不是人族能够说的算的。
战斗依旧不停的持续着,而且就好像一口不停填火的油锅一般,压根就没有降温的迹象,有的只有不停胀大升温的”热油“,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天门是人族最为坚不可摧的”堡垒“,这是所有人族仿佛刻印在脑子里面的刻板印象,但是现在似乎这个牢靠的印象在逐渐被打破。
因为现在的天门就好像一块破布一样,千疮百孔,每天都会被钻出来不少窟窿,虽然可以修补,但是那破损的地方可不是那么容易复原的。
天门或许要被攻破了,或早或晚。
这个消息一开始被认为是流言,然后逐渐演变成了大家心照不宣都知晓的秘密,边陲的人们开始大量的开始往内陆迁徙。
哪怕设关设卡,也阻拦不了百姓们逃跑的强大决心,翻山越岭也要进入内地。
天底下的人都人心惶惶,所有人都知道太平日子到了头,这九州安生不得了。、
但是乐天派这里却还是一片祥和的起伏,虽然人心多少还是有些起伏,但至少那种大面积的像似逃难的场景并不存在,因为乐天派还在这里,萧乐还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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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虎觉得有些头疼,魏鸢鸢吵着要回家。
说起这魏鸢鸢起来,账户还是知道对方有些来头的。
毕竟是当初萧乐哥好不容易请回来的。
一开始是想要收她为徒,但这位富家小姐却如何都不愿意,非得在山脚下开个自家灵石商行,就是不愿意吃苦修行。
师父为此操劳了数次,都是无功而返。
之后也就不了了之了,话虽如此,但这魏鸢鸢也就此留了下来。
算是一个历史遗留问题了,但是现在她却吵着要回家了。
本来这事不该由张虎来接洽的,毕竟是当初师父请回来的人,说起来应该请示一下师父的。
不过,张虎知道师父最近的状态不好,不光是师父而已,秦娥峰主几个人的情况也就不太对劲。
在这种时候,张虎觉得自己不能再给师父增添负担,也就试着想要在自己的努力范围内试着把魏鸢鸢留下来。
”魏姑娘是哪里不如意了嘛?怎么吵着要走?“
一见面,张虎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了当的便开口询问道。
倒也不是张虎不知道含蓄,而是实在是情况不允许。也不瞧瞧对方的阵仗,已经开始在收拾包裹,大包小包的就准备离开了。
自己要是还不拦着点的话,恐怕人都已经走了。
魏鸢鸢是个小姑娘,但是气势倒是一点儿都不弱。
见张虎询问,当即便颇为气愤的回答了起来,理直气壮。
”我干嘛要走?妖族眼看着都要攻破天门了,我们这里离边关这么近,还不走,留着给妖族当早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