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京城车水马龙的小巷里，箫乐找到了老夫子。
这里是一处小吃街吧大抵，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所谓人间烟火，不外如是。
眼前的景象很是映衬这样的词汇。再用其他词汇去描述也都显得敷衍和不契合。
人间烟火最为契合了。
“店家，我也来份混沌。”
“好嘞！”
店家高兴的应了一声，箫乐也便安心落座。
坐到了老夫子的身边。
箫乐的目光落到了夫子的身上，就算箫乐落座似乎也没有对其造成任何的影响。
对方依旧心安理得地坐在那里，大快朵颐。
是的，大快朵颐，箫乐只能这么说了。
这里并不是高档的酒楼，或者什么其他厉害的地方。
就是路边的那种小摊贩。
周遭都是这样的小摊子，热闹，便宜，并且市井。
箫乐并不是说排斥这种地方，觉得低廉。
单纯的只是觉得夫子这样的人物会混迹在这种地方有些不可思议。
是的，不可思议。
但仔细想想的话，这也不是那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如说，与夫子来说，在这样的场合遇见他还很是贴合。
嗯，夫子应该待着的地方就是这种地方。
“你来啦，是打算动身了吗？”
见到箫乐前来，夫子没有一丝一毫的**涉到的样子。
嘴里依旧吃个不停，只是随口招呼了一声而已。
箫乐也不急切，耐下性子也没着急的说些什么，等着自己点的混沌上了桌，吃上了一口热乎乎的混沌之后，箫乐这才开口说起了正事。
“原来道家是夫子你们儒家分裂出去的吗，这种事情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呢。”
箫乐说着，看着周遭的光景，一片祥和。
这里是天子脚下，如今整个九州动荡不堪的局面并没有影响到这里多少，百姓依旧安居乐业，那种惶恐不安的气氛并没有渲染到这里太多。
这其实也可以反过来看的，如果连这里的百姓都成天惶惶不可终日了，那么整个九州恐怕距离陷落已经没有太远了。
“呵，那小子连这种事情都和你说了啊。看来是真的不打算过了啊。”
夫子轻笑了一声。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那家伙也不算什么我的徒弟。只不过听了我的几节课罢了，自己修道有成，我和他可没什么师徒关系，反正我是没教过他什么。”
夫子撇了撇嘴，很明显对于这样的称谓并不是很感兴趣，甚至显得有些抵触。
“而且那家伙可没怎么认过我这个师父，我真要是有他这么一个逆徒的话，指不定那天就被他气死了也说不定。他可没少和我作对。”
夫子说的吹胡子瞪眼的，很明显对于道家圣人的观感不太好。
对此萧乐也不算意外，毕竟如果不是道家圣人自己说破了这层关系，萧乐满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更加恶劣的多了。
但叫萧乐不敢置信的是这样的关系曾经居然有着这般的渊源。
“是啊，也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关系居然变得如此恶劣，真叫人猜不透啊。”
“呵，不过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你打听什么呢。”
夫子摇了摇头，很明显不愿意满足萧乐这小小的好奇心。
“说吧，既然你找过那小子，又寻到了我这里来了，说明那家伙还是犹豫不决的把决定权交到了我们的手上对吧，而你是来找我问询答案的。”
“好吧，我告诉你答案。”
夫子将手里最后一口烧饼塞到了自己的嘴巴里面，也不嫌弃自己的满手油渍，随便的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开口说道。
“反正你现在和你说什么，你也不会听劝，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干脆分道扬镳好了。你干你的，我们做我们的，彼此不要干扰就是。就这样算逑。”
“可是你们要做的事情不是和我们要做的事情不是相冲的吗，你们就不打算做些什么？”
萧乐的询问很是正确，毕竟是这么重大的事情，对方如此轻而易举的态度实在是叫萧乐有些不太适应。
不过，很明显夫子不这样觉得。
“既然他都和你说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了，那么想必也和你说了关于佛祖的超然。我是觉得你们是在瞎胡闹没错，可是对于佛祖的这个方针，你要说我有多么笃定？其实也没有。但他的想法总是比起你们的要靠谱一些的。”
“就是这样，所以我从一开始就对你们没有那么大的敌意。而且原本我还以为你们会成为我们的助力呢，只是没想到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
夫子说的轻松，压根就不算是什么沉重的口气，也不是伪装，萧乐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从容。
或者说是那种对于这一切发生的重要事情的泰然之心。
一开始接受到的时候，萧乐还有些不能这样信服，毕竟是这样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够表现的如此轻松。
这实在是说不过去的事情，可是转念一想属于夫子的脾性，这样的事情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本身他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他有着这样的观点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你们打算如何？你们是在打着上人的主意吗？如果我没猜错，上人们原本才是抗击那些末日之影的关键，只是随着年月的经过，他们已经堕落。所以你们想要取而代之？”
夫子哈哈一笑，看了萧乐一眼，说道。
“你小子是聪明，可是你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反正这件事你不感兴趣，我们也不想要你插手了，你的想法过于傲慢，行事也太过于偏激了。”
“这样说我，多少有些让我伤心了啊，老夫子。”
萧乐苦笑着摇了摇头，夫子不以为意。
“那我就问你们一个问题好了，系是在协助你们吗？”
稍微笑了笑，萧乐沉下了声音，询问。
表情里收敛起了情绪，有的只有弥漫而出的严肃。
夫子剔了剔牙，并不着急的给予萧乐回答。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的来历，他的形态，他的去向。他的一切都是谜团，说实话我十分恐惧他的存在，萧乐你小子能多多少少的为我纾解一下这份恐惧嘛？”
夫子笑嘻嘻地说着这种话语，看上去似乎轻飘飘的毫无重量可言，似乎也不是什么认真的话语，可是能从夫子的嘴巴里面说出这样的话语本身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是的，也许没有夫子本身表现的那么夸张，但是毋庸置疑的，夫子的确是对系感到了忌惮和恐怖，如若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提及这种问题。
只是这样的话语要让萧乐如何回答呢？
对于系……
他的了解并不比起圣人们要多上多少，当初萧乐还无自觉。
如今萧乐站在了巅峰处，再去回顾曾经的那个系，他能够看出许多疑点和虚假。
但是系就是彻头彻尾一个骗子？或者说他是一个独一无二的独特存在？似乎这样说来也不对。
他的确十分的异样，哪怕以萧乐现在的眼光来看，他也有些搞不清楚系的存在方式。
他究竟是灵魂？还是器灵？
他似乎参杂了两种属性的特质，但似乎又与这两者之间不是完全相同的东西，就好像一种莫名其妙缝合起来的存在，似是而非，却又找不到任何一种已经存在的东西与他相提并论。
至于他的目的……
他的来历……
说实话，萧乐也不清楚，他的确不清楚，也不了解。
系究竟想要去往何方。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困惑，所以就算他有心想要解开夫子的疑惑，他也有心无力。
“你们可以……”
信赖，萧乐本来想要这么说的，可是这样的话到了嘴边他还是没能说出口。
毕竟就连他自己都不能做到这一点，系那个存在……
“他会协助你们的，只是或许他谋求的东西与你们的目的会有一些偏差，但不要紧，他在大方向上和你们应该是没有什么分歧的。”
斟酌着话语，萧乐拼接出了这样的话语。
并不够具体，也并不够清晰，但萧乐觉得自己已经将自己想要传达的、自己印象中的那个系的形象传递了出去。
至于夫子能够接受多少，又是如何打算的，萧乐便不能左右了。
这已经是他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夫子叹息着开了口。
“唉，你这番话说的和没说又有什么区别呢，罢了罢了。”摇着手，夫子说着。“如果你是要找那个系的去向的话，他现在就在京城、就在皇宫。你要是想要去见他的话，便去见见他吧。“
萧乐对于这个答案有些意外。
“现在系愿意见我？”
原本他还以为系还要躲着他，躲着他一直到这些事情都过去了为止呢，不曾想居然换来了这么一个答案。
夫子摇了摇头。
“他啊，早就猜到你要寻他，所以早就吩咐过我了，我也不过是一个传声筒罢了。你要去见他的话，便去见他吧。就不要陪着我这个糟老头子了。”
说着，夫子已经起身，一摇三摆的准备离开了、
不过，萧乐将老夫子拦了下来。
虽然他很想要去见一见系，但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夫子的身上还有很多秘密，他可不打算就这样错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