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乐想起了三教的历史。
最初是佛祖开始普渡，然后儒家救世，最后才是道家制规。
这是三教在历史长河上各自登场的顺序，至少在历史的记录上就是如此。
而且这也非是虚假，而是确实如此。
不是书本上的记录而已，而是真实发生的历史。
在遨游历史进程的长河之中，萧乐曾经窥见过他们的登场，虽然未曾专门留意，但也大致注意到了他们的时间。
与记述的历史并无什么太大矛盾，至少这个登场顺序并没有太大的差错。
经过了夫子的一番提醒，萧乐恍惚间察觉到了一个异常。
是的，异常。
如果只是书面记录的历史的话，这个异常萧乐恐怕还没那么容易发现。
但曾经在时间的长河之中窥见了历史的萧乐，亲眼看见了一些零散画面的萧乐还是注意到了那份异常。
那就是佛祖登场的时间，萧乐当初虽然没有去细究，但通过那些零散的碎片，萧乐还是锁定了佛祖登场的大体时间。
那个时间段……
那个时间段萧乐看到了一些画面表明，那个时代凡人还是占据着大多数，修炼者并不是没有。
但他们的修炼体系……
不，说是体系太过于高估他们了，他们只是一群学会了粗糙使用灵气的凡人罢了。
压根就还不成体系，那个时候的修炼者，可能十个修炼者就有十种修炼方法。那个时代的修炼者们就是那么的野蛮生长。
但是佛祖就在这样一个环境之中出世了，谁也不知道他是从何而来的，又是怎么在大家都还在摸索修炼道路的时候便已经超凡入圣。
只是看文字记述的时候这种感觉还不明显，但萧乐现在回想起来的话，确实感受到了差异。
那就是佛祖与当时的修炼者之间巨大的实力差距。
别人都还在学走路，而他已经在飞了。
就是这种感觉。
“你是说佛祖与上人有关联？”
萧乐悟出了其中真味，询问道。
确实是，如果是佛祖与上人有故的话，那么这样的事情确实是可以解释了。至少比起佛祖自己一个人开悟得道这样的解释能够更加容易让人接受一些。
至少那样的解释要容易的许多。
也更容易让人接受。
夫子并没有正面回答萧乐的问题。
反过来说道。
“你知道佛门的体系与你们武修的体系有很多相像之处吧。”
萧乐点头，压根就不需要考虑什么，他很快的便给予了肯定的答案。
佛门的修行体系确实是和武修的修行体系很像，都是先打熬“筋骨”，然后再修行能力。
战斗起来，他们彼此的战斗方式也相差不多。
这并不是萧乐现在才发现的事情，而是从很早之前，他便发现了这样的事情存在。
只是那时候他还没有细想，但是，现在的话他知道的更多了，也能够想的更加遥远了。
以前他会觉得这种相近只是因为彼此借鉴的结果，没什么好太奇怪的。
但是现在他很清楚了，这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
武修可要比起佛门要迟了不少年头才真正登场，虽然之前的修炼者勉强也可以称之为武修。
但与现在的武修比起来，那时候的修炼者的体系还是太过于粗糙了。
而且那时候的修炼者，武修占一点，器修也可以说算是。反正都存在一些现在成体系的修炼者的特征，只是还在摸索阶段罢了。压根就不成形。
“你是说佛祖传授的武修体系给我们？”
夫子晒笑了一声。
“可还不止呢。”说着，他砸吧了一杯酒。“器修形成的起因和他也脱不了干系。”
“我们的佛祖大人就是那么了不起的存在呢。”
话语里虽然将对方的“丰功伟绩”，发表了一番，大吹特吹。
但实际上，夫子那语气里的嘲讽任谁会听不出来呢？
萧乐听得分明，只是现在萧乐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了。
“难道说，佛祖真的与上人有关？不，不是这样的话，确实解释不通。”
萧乐有些不愿意相信这个推测，可是被夫子这么一说之后，萧乐脑袋中的这个想法便挥之不去了。
似乎也猜到了萧乐现在的所思所想，夫子这时候露出了奸计得逞般的笑容。
“说实话，我没有证据。完全没有任何可以作为确凿的证据来推翻佛门。但是只是一个想法、对，一个想法就足够了。”
“这个想法太过于叫人害怕而又关系重大，哪怕想要忽略，也不能忽略。他只是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现在你明白了这种感觉了吧？对，这就是我们对于佛门的态度的缘由。”
萧乐怔怔地看着夫子。
“这就是你们为什么排挤佛门的缘故？仅仅因为如此？”
夫子不再推脱，直直点头。
“就是这么回事，你觉得不能接受？”
萧乐一时间哑然，他本来想要回答说不能接受的。
可是这样的话语到了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是的，又被咽了回去。
从常理来说，这样的荒唐理由实在是不能让人接受的东西。
可是他们所谋求的事情，他们所盘算的东西实在是太过于庞大，而又关系重大了。
佛祖这般来历不明，而且又身处重要位置的人如果有丝毫叫人不信的地方，那的确……
的确叫人放心不下。
萧乐本来想要违心的如此说，可是刚才的话语就好像毒蛇一般盘踞在了萧乐的心上，如何都挥之不去。
萧乐想要否定的，可是否定不了。
真是……
“真是恶毒啊，夫子你。”
无奈的叹息混合着一种深切的自责，萧乐的目光落到了对方的身上。
夫子坦然接受，一副洒脱 的笑容，毫不在意。
“可是就算是臆测也好，我也十分笃定我的这个想法。佛祖有问题，他一定存在着什么问题，一些隐瞒我们的事情。”
“你们和佛祖不相熟，但我和他可是认识了几百年的老相识了。”
“我们如今能够与妖族抗衡，也是多亏了当初他的提拔，你知道吗？”
夫子说的摇头晃脑。
“你们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不知道，但是我很清楚，那样的光景是多么的难得可贵。那时候大家都还刚刚脱离茹毛饮血的生活没有多久，但是佛祖不一样，如他们所言，他所行之事真的是普度众生，所有人都承受了他的恩情。”
“开堂布道，一切皆由他的恩施才得以成行。”
夫子说的不算恳切，只是那放向了远方的目光让萧乐知道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你说道家小子算是我半个徒弟，呵，可说起来我又何尝不是半个佛祖的徒弟？只是我走的路子稍微有些独特罢了。”
“不止是有一点儿独特罢了吧，您可太谦虚了。”
萧乐由衷感叹道。
佛门的体系、武修的体系，器修的体系都有些不同，但这种不同，不过是方向性的不同罢了，并不是本质上的不同。
但炼器师和儒家子弟的修行体系却是截然不同的。
炼器师的截然不同，是无数人类不断凝结自己的智慧，最终发展出来的体系。
而儒家体系的不同则不一样，儒家体系的不同只是因为儒家夫子。
只是因为他一人。
虽然夫子自己说的谦逊，说自己的本领也不过是被佛祖教授的而已。
但萧乐不会这么肤浅的觉得。
因为佛门如何修行萧乐一知半解，但佛门的子弟的战斗表现如何萧乐很清楚。
这样的他们和儒家这群完全“君子动嘴不动手”的人可完全不一样。
要说这样的儒家是完全由佛门的体系演变而来？
萧乐怎么都不会想象的到的，大抵得到一些灵感从佛门体系之中夫子，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之后的道路便是他一人铸就而成的了。
虽说道家圣人差不多也是如此成就，可是二者之间可不能同日而语。
道家圣人成道的晚，当时的人世间修炼者已然鼎盛，各家体系已然成型。虽道家圣人专研出来了一条崭新道路，但是那个时间点和夫子成圣的那个还是半蛮荒时代成圣的难度可不能同日而语。
夫子的确了得，但佛祖的传奇确实难以解释。
“佛祖会害我们吗？”
萧乐问出了一个很直白的问题，直白到他说出来之后，自己马上都有些后悔的程度。
但是他必须要这么问，因为这是最关键的问题。
夫子摇了摇头。
否定了萧乐这个有些疯狂的猜想。
然后，稍微顿了顿，夫子开始讲述起了一个细节。
“我记得一件事情。”
夫子以这句话开了一个口。
“有一次我与他促膝长谈了彻夜，聊述的并不是什么将来的事情，亦然不是什么伟大的事情。只不过是一些无聊的胡言乱语罢了。”
“我记得那时候我说了一句”将来若是我们能将传承传递下去，说不定将来能培养出个一气连破九重天的绝世修炼者。“你猜佛祖是如何回答的吗？萧乐。”
夫子再一次向萧乐提出了一个问题。
萧乐恍惚的摇了摇头，压根没有头绪，夫子似乎见到自己想要见到的反应，也没有再卖什么关子，向着萧乐公布了自己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