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该如何选择？
易秦娥的作为，已经为她们做出了一个模范，这是一条崭新的道路。
但这样的道路也并非生路，只不过是更加残酷的死路罢了。
只是同样是死亡、可方式却不一样。
而且这不同的差别是相当巨大，一方可谓解脱、而另外一方却是更加深刻的折磨、甚至可谓永世不得逃脱的痛苦。
怎么选择？
商量？
不、她们最后的时间连这种事情都不被允许了，她们最后能够凭借的只有自己的选择。
自己的抉择。
是的、她们能够做出的也只有自己的抉择。
而不论这个抉择究竟是去是留也无关要紧了，也无关对错。
谁也指责不了谁，谁也不能说谁是错的、而谁也不能指责谁的对错。
这最终的、便是她们自己的选择。
不是谁的、自己属于她们自己心意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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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乐抵达了祂的心脏。
话虽然这样说，实际上祂的存在又怎么可能与人并论。
只是一个不太恰当的类比罢了。
这里是所谓的末日最为核心的部分，最为恐怖的深渊。
击溃？
如何击溃这样的东西？
这样、本来就只能称之为毁灭的存在？
当然，这是很大的难题。但毕竟萧乐被冠以救世主之名，被世界意志所选中。
而，他这个救世主固然有些“管杀不管埋”的意识。
但终究轮回千百度，哪怕榆木也该开窍生花了。
这是曾经一世的积累。
萧乐其一世都在为此一刻准备。
系转变了心意，顺从了萧乐的意愿。
那是一杆枪。
不算长枪，只能算作短枪。
纤细而又洁白，似乎比起骇人的武器来说，那更像是一个艺术品。
一个不该出现在此间的艺术品。
实际上那也的确不算上武器，那一世萧乐未能闯下任何的名头，也没能开帮立派，建造大业。
只是孤生一人，穷极一生。
他将此器制成了。
此器唤作朝。
取自刺破黑暗的朝阳之意。
这灵器萧乐穷极一生去磨砺它，却一次未曾使用。
哪怕是最后，也未曾。
因为派不上用处，因为此器并没有任何杀伤能力。
但是现在，它有了能够施展的舞台，能够使用的场所。
那么便大展身手。
萧乐掷出了朝阳，光芒万丈，然后那些光芒坍缩、压缩成了一点。
短暂的静止之后，那一点破碎，这只有混沌与破灭存在的此间裂痕遍布。
那是属于秩序、属于新生、断然不该存在此间的事物开始诞生。
可是破坏的并不完全。
这里的破灭之深、这里的毁灭之彻深不见底，这种程度的东西并不足够扭转局面。
但确实消灭了一部分的毁灭，可依旧还不足够。
而且、祂又怎么可能让萧乐肆无忌惮的作为？
只是存在此间的片刻、萧乐已经破碎的不堪，支离破碎已经不足够形容。
他已经不再完全、甚至被毁灭的只是片碎。
可是还不够、只是这种程度的话，还不够消灭这一切，可是萧乐已经快要死去了。
他能够感到自己的剩余并不足够，而且系……
系再一次归还到了萧乐的手中，变化了其他的形态。
可是就和萧乐一般，他的存在也在被消融、被瓦解、不再完美，也不再完全。
不论是他、还是萧乐自己、。
他们的存在都在被毁灭着，不再完全。
他们毕竟是“有形之物”，虽然这样毁灭萧乐他们的存在并不算困难。
或许在祂看来，只不过是一瞬间之事。
应该不会存在意外吧。
但事实证明这还是太慢了。
他们居然伤害了自己。
于是，祂便做出了改变。
让本来只是“无形”的此间，化成了“有形”的存在。
那些只会存在于他人噩梦之中的“光怪陆离”之恐怖出现了此间，准备开始袭击萧乐。
而对于现在的萧乐和系来说的，这样的攻击他们如何都抵挡不住，让他们本来只是片刻存在的时间，被压的更短。
就到这里了嘛？
萧乐的心间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刚才的奇迹会再一次发生吗？
会的， 没有缘由、萧乐却如此笃定。
因为他相信、在这个时刻不论是谁、都在为了生存、为了这个世界而奋斗。
而下一刻、答案被揭晓。
那些刚刚被毁灭孕育出来的怪异统统破灭、而本来残缺的核心再一次被 铭刻上了秩序的痕迹。
“噪音”变得更小了。
而这里的环境似乎也不再那么恶劣了、
有人在帮自己。
是谁？
萧乐来不及去思考这样的问题了，他现在的“脑子”也已经不足够完全他去思考这样的问题了。
他现在的目标仅仅只剩下一个。
完成眼前、自己的“任务”、
这便是他现在所剩下的“全部”。
他向前迈进着。
再一次发出了自己的“怒吼”
这是他们仅剩的所有，已经没有再能够支付的“筹码"了。
胜败就在这一刻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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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道家圣人来说，他原本的名字自己都淡忘了，因为他选择了此道。
选择了规则此道，那么他原本的身份便不再重要、也不能重要。
他必须是规则的代名词。
但他的名字并不是无一人知晓、佛祖知晓、夫子也知晓。
或许说，自己的师父也知晓。
对于夫子、他没有什么好说的。
夫子那个人、也不需要别人评价什么，也不在乎。
那个人就是那般特立独行到了惹人生厌的程度。
可……
就算是这样、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不希望这样的夫子就这样死去。
但、过去了多久了呢？
夫子潜入进去之后，过去了多久了呢？
他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因为他快要撑不住了。
若是让旁人瞧见了现在自己的模样恐怕怎么都不会相信的吧。
圣人的自己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谁能把圣人伤成这样？
可事实就是如此，他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快速的跌落向死亡的深渊，并且几乎没有回转的余地。
可是夫子……
他大概还没有死。
虽然微弱、但他能够通过那一半上传递而来的另一半的微弱联系。
这证明着夫子还存在着。
就在这个时候、夫子归来了。
虽然还没有看见、但从自己紧握着那一半传来的强烈震动之中、道家圣人知晓了这个事实。
在知道这个事实的一瞬，他便放下了心来。
已经不需要坚持了。
接下来的事情、道家圣人已经记不清了。
只是当他再恢复意识的时候，他手中紧握着的东西已经破碎成了残渣、自己身旁多了一个人。
那是夫子、浑身燃烧着的夫子。
虽然那火焰已经只能称之为余烬，但依旧是燃烧着的。
而他们已经脱离了那世界之外的地界、而来到了群山的森林之中。
他们安全了。
道家圣人知道了这个事实。
可又不敢置信，他们怎么安全的苟活了下来。
”我们是……“
他想要询问来着，可是话语问到一半，便改了语气。
因为他察觉到了夫子的异常。
”夫子你……“
此刻夫子身上的”火焰“已经燃尽，道家圣人的问题也不需要再问了。
因为，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夫子变成了凡人，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一丝一毫能够称之为灵气的存在了。
夫子对此似乎毫无所谓，反而似乎十分得意的嗤笑了一声，回答了道家圣人未问完的问题。
”我燃烧了薪火，这是我最后的杀手锏，还好结果还算不错，虽然这付出了一些代价，不过结果不是很好嘛，哈哈哈哈、”
瞧着眼前大笑着的夫子，道家圣人一肚子的话语全部都说不出来了。
“真亏你这种时候还能够笑出来。”
“有什么？喂喂喂，我们不是做的很好嘛，”
“是啊，但是这样还不足够。”
道家圣人直言。
三教圣人，佛祖资历最老，知道的也最多，夫子洒脱，大概是最强，不、现在已经可以确认了，他能够从那里归来便足够说明了，他的确是最强。至于道家圣人自己？
其实他自己自认为自己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
硬要说自己有什么较之其他二者更强的地方的话，那只能说“感受”最深。
这大抵是因为他所选择的道路的缘故。
所以，他无法视之不见。
也无法说谎。
夫子确实已经做的很好了。
但、还不够。
而且、他们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本来就一直悬吊在崩溃边缘的这个世界已经要快要彻底毁灭了。
不、已经是在毁灭的途中了，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哪怕他们已经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可是这样的事情依旧还是不够。
道家圣人不承认夫子是自己的师父、而夫子也不太在意这件事情。
不过、事情并不是那么表面的事情、实际上往往、事实都与言语截然相反。
道家圣人什么都没有说，但夫子却已经了然。
他砸了砸嘴巴，满不在乎地开口。
“我们已经做了自己能够做到的全部、剩下的事情会有人去做，至于结果？那不重要，你得知道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范畴了。就这样吧，反正这世界上可没有哪个人活的比我还长了，足够了已经。”
真想夫子会说的话。
道家圣人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但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已经了然。
是啊，自己被迫感受的太深了。
可每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哪怕是圣人的他们。
他们能够做到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只能交给旁人了。
萧乐……
他的话，或许能够成功吧，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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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乐倾尽了所有，他的存在在消逝、系……
系已经消弭在了他的手中，那样的感触哪怕是这样的最后，也依旧清晰的让萧乐无法释怀。
他没觉得有什么好悲伤的。
因为他也已经“死了”、
他还能够存续、只是还未彻底消弭掉而已。
现在的萧乐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成果……
是斐然的。
萧乐只能这样说。
虽然不知道有谁帮助了自己，但是萧乐确实取得了巨大的成果。
那根治于这个世界底层的毁灭“指令”，已经被萧乐“修复”的七七八八，只剩下零星的残余。
这样的话，这个注定彻底毁灭的世界大概就能够避免毁灭的下场了？
自己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这样不算干脆的结果让萧乐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究竟算不算成功。
如果他还保持的足够完全的话，那么他大概能够想清楚这件事吧。
但现在的他做不到这一点，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哪怕是思考都无法做到，只是存在而已，而就连这个存在也在快速的消弭。
萧乐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真想把最后那一点点零星的残余祛除啊，萧乐怀抱着这样的想法，意识彻底消弭、他的存在也彻底毁灭了。
只是最后的最后、那里似乎有什么闪烁了一下，只是那最后的时机太过于巧合了。
就在萧乐彻底消弭的一瞬，那世界之底的那里有什么东西闪烁了一下。可是能够作为观测者的存在已经没有了。
所以，没有人知晓这是不是真的。
就好像也没人知道这世界的结局究竟走向哪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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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彻底陷入了战火之中。
乱套了，一切都彻底乱套了。
张石磊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大胆、甚至是鲁莽的决定。
他要所有人都参与这场战争之中，不再防守，而是全面出击。
这样做对吗？
张石磊不知道、只是他知道、不光是他们乐天派而已，是所有的人族都在这样做。
妖族已经疯癫了，他们本来的姿态便足够称之为疯狂、可是现在那些妖族便如同只知道杀戮的装置。
已经没有任何调和、折中的可能性了。
除了你死便是我亡，只有如此。
那么便消灭他们、击溃他们！
不光是他们乐天派、所有的修炼者们，甚至一般的人族所有人都在为这场战争增添自己的一分气力，至于这场战争的结果如何？
张石磊不知道、乐天派的所有人都不知道。
但是、做人嘛、最重要的是开心。
那些麻烦的事情想也没有办法，尽管去做就好。
大概会有一个好结果的。
而且、师父他们……
他们也会解决这一切的不是嘛。
嗯、所以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定会。
战争一直持续了下去，没有尽头…………
谁也不知道这场战争、这个世界最终究竟会走向何方。
但是毋庸置疑，所有人已经尽了自己的全力。
有弟子问“我们能赢吗，将来又如何？”
张石磊沉默半响，很显然对于他而言，这个答案对于他而言也是十分难以得到的存在。
但，最终张石磊还是做出了答案。
“我不知道，但没关系。做人嘛，最重要的是开心。我们已经全力以赴了，至于结果谁知道呢。”
最终、张石磊给予了一个暧昧的回答。
而那弟子似乎有许多话想要追问，但最终他还是没能询问出口。
他转身、他还有要做的事情，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
——————全书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