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讲完毕,接下来便是享用圣餐的时间。在天主教中,耶稣将他的躯体化为饼,将血液化为葡萄酒并分发给其他信徒。
而现在,小羽也需要将她的血肉喂养给她的信徒,这对血脉传承魔法少女而言非常关键,只因这是信徒们能够获得魔法能量传承的重要方式。
吃下血脉传承魔法少女的血肉之后,无论是人类或是魔法少女,都将获得对方魔法能量的一部分。魔法少女将会获得更加强大的能力,而人类也就此拥有驾驭魔法的能力----很小,很微弱,但和毫无魔法的普通人相比已经是一个天一个地。
所谓无利不起早,很多人之所以信仰血脉传承魔法少女,就是因为信仰她们真的能够得到丰厚的回报----就连从未出现在人间的神明都只需要一句死后飞到天堂的承诺来吸引大片民众,何况这些能够带来货真价实转变的行走于凡间的神明呢?
“星星,转化小羽的血肉,滋润愿意相信我的大家……”
在血脉传承魔法少女变身的那一天,如何将血肉分发给信徒,已经和如何使用魔法一样,被精灵龙深深印刻在了她们的本能当中,就像呼吸一样自然而然。
小羽站在教堂最前方的祭坛上,左手高举自己的浑天仪,右手张开手心向上伸出。威尔逊站在一旁,手里端着一个空荡荡的大盆放在下方。
在念完咒语后,她左手的浑天仪开始高速转动,一颗红色的星光从里面飞出,没入到她的右手。鲜红色的伤口自动自右手腕处开裂,大片鲜血没入下方的盆中,宛如被拧开的水龙头发出清脆的哗啦哗啦声。
血液在盆中缓缓扩散,它们并不粘稠,而且开始沿着盆壁缓缓旋转形成一个小的漩涡。能够从里面看到无数的星光正在跃动翻腾。小羽吟唱结束后,手腕上的伤口自动合拢,而盆中已经装载了满满好几升的血液,远远超出了一个普通成年人所能承受的失血量。
教堂里的众人盯着那满是鲜血的盆,无数鲜红色的星光从血液当中浮现,就像是一条条小飞鱼般跃出“水面”再重新落下。
每一名血脉传承魔法少女都有独属于她的代表血语——也就是血液能够转化而成的载体,往往和她的魔法本身关联密切。小羽的血语便是星光,她的每一滴血都会在此时化作一道星光。信徒前来接受圣餐时需要做的,便是将那滴血吞入肚中,完成和神明之间的链接与洗礼。
但今天还有一道额外的步骤。
「准备好血液融合了么?」法琳娜的声音在思维当中响起。
小羽点点头,放下法杖后向后退却一步。法琳娜从位置上站起飘飘然走了过来,从怀中摸出一罐汽水向盆中倾倒。
仿佛热油落入水中飞溅,滋滋声在教堂里蔓延开来,随后很快就转化为气泡的咕噜声。半透明颜色的汽水没入血盆当中,和血液一同跳起了一支怪异的误导。
坐在第一排的小欣瞪大眼睛抬头看去,汽水和血液各自组成一朵朵浪花彼此碰撞翻滚,明明只是直径不过半米的盆,却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海上风暴。旁边的凯拉嘴巴变成O型,恨不得激活耳机的录像功能将眼前的场景完整记录下面。
坐在后面的小璃紧紧抓住恋人小志的手腕,感觉自己好像在见证一场超级风暴的诞生。反倒是角落里的拉妮两眼放光,浑身激动连带着那头七彩的长发开始胡乱飞舞。
很快,浪花平息,风暴停止,盆里的似乎还是原本的血池,然而仔细看去会发现,里面有无数细小的气泡正在升腾,而很多气泡里都包裹着一颗浅红色的星光,仿佛一颗又一颗小小的眼睛。
「不算很成功,但也没有失败到原地分裂的地步。」
法琳娜仔细观察盆里,大约是十分之三的气泡里没有星光,这代表着大约百分之七十的兼容,不高,但也不算低。
「那……小羽还要再来一遍么?」
「不必了,血液不可轻易浪费,让圣餐开始吧。」
威尔逊将血盆放在祭坛中央,然后拿出一个木柄长汤勺缓缓伸入搅拌。无数气泡开始缓缓升入半空后破碎,其中一些蕴含着星光,在气泡炸开后化为荧光消散在空中。
教堂里的人群涌动着,从第一排开始来到祭坛前排队等候,威尔逊舀出一小勺。一颗浅红色的星光从血液里缓缓飞出,悬浮在半空当中。排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七年级的小女孩,她在好奇打量着那颗星光后尝试伸手去接。星光却已经主动飞到了小女孩的嘴巴面前,她恍然大悟赶紧张开嘴巴,然后就感到一股清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还带着微弱的气泡感。
女孩显得有些疑惑,甚至还在原地张着嘴巴,还是威尔逊提醒了对方才知道圣餐已经完成了,赶紧退到一旁。
排在第二的男孩走上前,主动张开大嘴。这一次从勺头里飞出的不止是星星,还有一颗将其包裹在内的气泡。气泡戴着星光径直飞入男孩的口腔当中,啪嗒一声破裂后涌入喉咙里。
“哇,苹果汽水!”男孩小声赞叹了一句,走的时候又不忘回头对着小羽拜了拜。
小羽用同样的微笑回应,她能够感受到着两个孩子和自己之间所建立的联系正在逐渐变得紧密。
「血液对血脉传承魔法少女很珍贵,即使能够一次性供应很多血液,也要小心分配。」
法琳娜继续在思维链接中教导。
「除了帮你分发圣餐的那位威尔逊以外,现在教堂里的大家都是最普通的信徒,你现在平均分配给她们血液,她们都可以享受到同样的恩赐。很平等,但效果也同样非常微弱。
这些信徒百分之九十九都会终其一生作为最普通的信徒存在,她们能够带给你的增益有限。血脉传承魔法少女不会因为信徒变多而真正变强,但她们的领域的确会得到扩充——这是后话。最普通的信徒,用处相当于一次性电池,能够在你施法时提供一些额外导体和能源,但也仅此而已。
如果你想要培养更多忠诚或者说有用的信徒,在未来就要考虑不同程度的封赏。比如说对那些立下大功的、为你创造很多收益的,要提供更多的血液进行喂养和恩赐,他们就可以获得更多的能力,成为你的核心骨,为你所用。」
「但是……」
小羽在心中迟疑着。
「这样也会滋生,不平等吧?」
此时队伍里突然传来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