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各位有序排队，不要推搡，人人有份！”
威尔逊尝试维持秩序，但原本排在第二的女孩一把推开前面那个，快步冲到血盆面前，引发一阵混乱。
“嘿！拉妮，排队！”
排在后面的凯拉出声提醒，拉妮充耳不闻，像头野兽一样趴在血盆前。拿起木勺就把一大勺血往嘴里送。
“神、神明的鲜血，伟大的梦兆羽的血液！”
拉妮那头七彩长发乱糟糟披在身后，把木勺往盆里使劲搅拌，又舀出一大勺鲜血要往嘴里送，被威尔逊大踏步走上来一把抓住手腕动弹不得。
“那个，请排队好么？人人都有份，我保证的。”
小羽吓了一跳，不过很快恢复镇定尝试劝说。
“我是您忠实的信徒，最忠实的！”拉妮喊叫着，拼命试图挣脱威尔逊的束缚。
“请用最多的鲜血灌溉我，沐浴我吧。我会成为您最锋利的剑和最牢固的盾牌，为您所用！请相信我的赤胆忠心！”
“这不代表你要随意推搡他人破坏规矩！”
威尔逊还碍于性别和年龄因素只是在尝试阻止她，凯拉已经冲了上来，毫不客气对拉妮就是两大耳刮子，差点打翻整个血盆。
“起开，别妨碍我为梦兆羽尽忠！”拉妮也是发了狂，朝对面脸上挠。小羽赶紧冲过去将两人分开。
法琳娜全程旁观目睹，脸上依旧笑盈盈的：「想要向神明祈祷的信徒很多，她们当中有向你真心寻求帮助，也有的，渴求进步。」
小羽吞咽了一口唾沫，她能从拉妮那里感受到非常纯粹的欲望和渴求，一点也不加掩饰，就像她刚才那番表演一样。
教堂门口的安保员已经小跑过来，准备将拉妮请出去，排队的人们看着那个女孩的脸上也充满厌恶。小羽知道她那样做是错误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内心却浮现出了一丝怪异喜悦……
“我感受到了，我感受到了，和最最伟大的神明梦兆羽之间的联系！”
被安保员和凯拉联合制服的拉妮死死盯着小羽，嘴里正在往外吐着星光：“很炙热，很强烈，果然血液喝得越多，越能和神明贴得更近！梦兆羽，伟大的梦兆羽，请再偏爱我一些，您的梦想，您的渴求，我都会坚决守护和执行！”
如此直白的谄媚和讨好，小羽以为自己应该感到厌恶。可那股喜悦不降反增，心中在渴求更多赞美，更多敬仰，更多更多更多……
“停一下。”
她出声叫停了安保员：“先把她送到休息室吧，她可能有些……太激动了，还是先把圣餐分发完成吧。”
安保员点点头，把拉妮拖到休息室。小欣跑过去安抚情绪同样有些激动的凯拉，拉妮在她脸上挠了几个小口子，好在没有破相。
小羽再度割开自己的手腕补了两勺鲜血，确保教堂里人人够用。教堂里再度恢复井然有序的秩序，人们耐心顺着队伍前进，张嘴迎接圣餐的恩赐。
有些人获得的是包裹在气泡里的星光，另外一些人只是单纯获得了星光。前者是小羽和汽水神教一起成功融合的产物，提供的恩赐相对更多一点点。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它们都会分给众人，但直到排在面前的凯拉微笑着双手合拢向自己鞠躬表达谢意后，小羽才反应过来，自己刻意将融合的气泡星光留给了和自己亲密的同学，尤其是眼前这位刚才挺身而出的非洲女孩。
“小羽没事吧？”
亲和的声音将小羽拉回现实，排在凯拉身后的小欣向她投来关切的眼神。
“没事，我没事的，”小羽摆摆手，“其实我还想谢谢你和凯拉，拉了拉妮一把没让她继续发疯。”
“不，我的意思是，你的手腕没事吧？”
小欣看着小羽那自动愈合的手腕充满担忧：“为了我们流那么多血，感觉你的脸色都苍白了些许，请一定要保护好身体呀！”
“放心，不会的哦，毕竟我是一名魔法少女呢。”
小羽摸了摸脸蛋，虽然没照镜子，也很确信自己红润白皙得很，没有一点失血过多引发的不适。
“我知道，小羽已经变成非常厉害的魔法少女了，但我还是希望小羽能够优先照顾好自己。”
小欣话语里有羡慕，也有淡淡的失落。
“放心，有朝一日你也会成为出色魔法少女的。”小羽有些语塞，但还是想办法安慰道。
“嗯，但在那之前，我会向小羽虔诚祈祷的呢。”
小欣张嘴，迎接属于自己的那份圣餐。代替威尔逊拿过木勺的小羽挑了一个最大最饱满的气泡，连同包裹在里面最闪耀最璀璨的星光送过去。小欣闭眼享受着圣餐，随后双手合十向自己虔诚鞠躬。
“果然是苹果汽水的味道呢，谢谢。”
队伍还在继续，小羽感受着信仰之力涌入自己的身体，填补着内心空缺的那部分。她能感受到一些人的信仰明显要强烈于其他人，尤其是往日里和自己相处甚久的同伴——获得假腿重新站起来的小欣、热爱自拍外向活跃的凯拉、擅长做饭的憨厚小胖，还有刚才手挽手一同前来接受圣餐的小璃和小志。能够察觉到她们想要更亲近自己，但相对于教堂里的绝大部分成年人而言已经算是很单纯了。
她开始认真思索起法琳娜的提议：如果想要培养更加忠诚强大而虔诚的信徒，就要学会提供更多奖励，也就是所谓多劳多得——
“我，我想为拉妮刚才的冒失道歉。”
怯生生的声音传来，这个前来接受圣餐的女孩叫什么来着的——哦，还好胸前有名牌。
“没关系的，印达，”小羽摆摆手笑着回应，“你应该是拉妮的朋友吧？拉妮的心意我能感受到，她只是需要被教导如何正确面对而已。”
印达糯糯点头：“嗯，拉妮她，有些太渴望获得其他人的注意了……”
她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把两年前拉妮和自己一起拼命讨好的半夏的事情说出来，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没关系的，我不会因为这一点就嫌弃她，我会努力带她回到正轨。”
小羽没法准确感受到对方心里所想的有关半夏贪腐的事情，但的确能感知到对方内心的不安，并将其自然而然推断为对拉妮冒失行为所引发的。
她隐隐有种预感，像拉妮那样想要急切进步的人……不会只有一个。
